第一千三百零二章：何飛的問題

舉個簡單例子，當一個人肉身遭受了致命傷，那麼依附於肉身的魂魄不管願意與否，魂魄終將離開身體，以不受控制的方式飄出肉身，而一旦靈魂飄出肉身，那麼這便意味著此人徹底死亡。

而此刻陳逍遙便恰恰處在肉身遭受致命傷且靈魂亦即將離體的特殊狀態，屬於行將死亡但又不算徹底死亡的半生半死狀態，民間將其稱之為彌留。

首先可以肯定，以陳逍遙目前所受傷勢，嚴格來講是能夠恢復治癒的，屬於那種可逆性傷勢，只要給湯萌充足時間，她完全可以透過手術修復創傷，從而讓陳逍遙重新恢復心跳，話雖如此，但問題是時間不夠了，因為依附在身體之中的陳逍遙靈魂現已預設了肉身死亡，目前就這樣往上漂浮，以完全不受控制的方式一點點掙脫軀體一點點飄往上空，而一旦脫離肉身，靈魂便再也無法迴歸，理由是肉身已然在靈魂離開後徹底死亡，而但凡死亡的肉身，靈魂是無法依附的，不僅普通靈魂無法依附，縱使是神通廣大的厲螝都無法依附。

簡單來講可理解為，只要肉身傷勢過於嚴重，靈魂就會預設肉身死亡，接著不受控制自行脫離，而只要靈魂脫離肉身，就算肉身還能挽救，可在失去靈魂的情況下終究沒有意義，隨著肉身死亡，靈魂便再也無法迴歸身體！

至於空靈此刻為何如此倉促？為何如此焦急衝向陳逍遙？那是因為她有天眼，有一雙能目睹到很多隱藏畫面的特殊眼睛！

是的，就在剛剛，當何飛告訴她陳逍遙時間無多的同一秒，空靈看到一幕畫面，正前方，就見原本還橫躺書桌毫無動靜的陳逍遙有了動作，不，不對，那不是動作，而是出現了第二個陳逍遙，另一名幾近透明的陳逍遙正和實體陳逍遙互相重疊，先是維持重疊，接著開始上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脫離身體，一點點向上攀升！

不能讓靈魂完全脫離肉身，否則就算大羅神仙來了都救不了他！

這是在目睹陳逍遙靈魂離體時空靈腦海唯一念頭，既唯一浮現在腦海的念頭，更一段來自於心靈深處的眷戀與……

不捨！！！

陳痞子，我，討厭你，厭惡你，前所未有的厭惡你，可，可我同時也喜歡你，非常非常的喜歡你！

你不能走，也不可以走，我要留住你，不管怎樣我都要把你個臭痞子繼續留在我身邊！

恍！

電光石火間，正當透明陳逍遙還差幾厘米就要完全脫離實體陳逍遙之際，空靈孤注一擲，毫不猶豫再次使用了靈魂溫度計，在瞬間逼出自身靈魂的剎那間不加遲疑閃電前衝，徑直衝進陳逍遙體內！

沒有錯，透過嘴對嘴這一取巧方式，本該無法進入陳逍遙瀕死身體的空靈靈魂竟強行鑽了進去，她的靈魂進入了陳逍遙體內，而陳逍遙即將脫離身體隨風消散的靈魂亦同樣進入了空靈身體，一時間，伴隨一陣白光閃爍，雙方就這樣在眨眼間完成了靈魂互換，此刻，陳逍遙體內換成空靈靈魂，而空靈體內則換成了陳逍遙靈魂！

……………

虛無縹緲的黑暗中，貌似有兩個聲音正互相對話隔空交談著。

“你，你說他快死了？”

“怎麼可能？他的本事我清楚的很，這傢伙雖手賤嘴賤做人輕浮，可他的修為卻很不一般，從某種意義上講，他是我們所有人裡最強的，就算放在整個人類裡都算得上拔尖存在。”

“是的，你說的很對，他很強，具體強到何種程度我同樣心中有數，事實我對他的瞭解一點不比你低，只可惜，縱使他頗有修為並非常人，可他終究是人類，他還鬥不過那種程度的逆天邪靈，為了掩護你和其他同伴順利逃走，他選擇留下面對邪靈，最後和邪靈同歸於盡。”

“同歸於盡？他，莫非他現在……”

“嗯，他快不行了，即將踏進永無出口的死亡深淵，另外，透過你剛剛的聲音語氣，你好像很緊張，非常緊張，你很在乎他嗎？”

沉默，寂靜，雅雀無聲。

過了片刻……

“是，我在乎他，我一直很在乎他。”

“我不管你是誰，不管我是否認識你，也不管我以前有沒有見過你，我只想對你說謝謝，謝謝你將此事告訴我，如果是他的話……”

“他值得！值得我掙脫這裡出去救他，值得我做出應對，哪怕離開這裡會讓我付出相應代價！”

醒過來，醒過來，像上次在森林裡那樣強行甦醒，我可以做到，一定能做到，只要我能醒來，我就有辦法救他，我要掙脫黑暗，從這裡出去！

然後……

我做到了，我複製了上次的過程，並同時在最後時刻把你抓住，把本該離開的你強行挽留了下來，為了留下你，我甚至把自己當做了救你的工具。

你個混蛋啊，為了救你，我這次慘了……

事後我不會放過你，我一定要狠狠修理你，報復你！

書桌前，搭配著白光籠罩，維持著親吻姿態，空靈在眨眼間做完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一件讓所有在場之人統統沒有想到的……

逆天改命！

憑藉著媲美厲螝的強大靈魂，空靈搶在陳逍遙靈魂離體前牢牢抓住了對方靈魂，接著強行將對方那本該離體消散的靈魂推進了自己身體，同樣的，為了保證對方肉身不死，她的靈魂則也義無反顧鑽進了對方身體，就這樣眨眼間完成了靈魂互換！

不錯，其實看到這裡，聰明人已然瞭解，瞭解了其中具體邏輯，事實上這是一個沒有辦法的辦法，同時也是目前唯一能保證陳逍遙不死的無奈辦法。

具體邏輯為，由於陳逍遙肉身傷勢太過嚴重，所以他的肉身以無法留住靈魂，無法留住的結果自然是靈魂離體，可一旦靈魂離體，原本還有搶救希望的肉身便徹徹底底宣告死亡，所以很自然的，為了給肉身爭取搶救時間，肉身就必須存在靈魂，存在另一個不會因肉身傷勢過重而自行脫離的靈魂，也只有身體存在靈魂，肉身才有被搶救的可能。

說起來簡單，可惜人類靈魂向來脆弱，以普通人的靈魂強度根本做不到長期滯留在一副和屍體區別不大的肉身中，但，凡事無絕對，普通人不行，空靈卻能做到！

憑藉比普通人整整強大百倍的個人靈魂，唯有空靈的靈魂才能在陳逍遙那具任何靈魂都無法滯留的重傷軀體中長期滯留，也只有做到了滯留，或者說也只有保證肉身裡存在靈魂，湯萌才有時間乃至有機會替陳逍遙做搶救手術！

至於陳逍遙那脫離肉身的靈魂……

和肉身一樣，靈魂同樣要保住，而保住陳逍遙靈魂的辦法則恰恰是空靈肉身！畢竟相比於陳逍遙那副和屍體區別不大的重傷肉身，空靈的肉身無疑是完好的，除精魄受了些損傷外，整體為存活狀態，正因如此，所以當陳逍遙靈魂進入空靈肉身後，因肉身存活，靈魂便自然而然得以穩定，不會在出現靈魂離體的情況。

於是，就這樣，為了留住陳逍遙，為了保住青年道士性命，空靈就這樣用出了一個任何人都決難想到的神奇辦法制造了奇蹟，奇蹟般救下了陳逍遙，赫然以靈魂互換的方式強行把本該離開人世的陳逍遙留在人間！！！

看到這裡或許有人要問了，那就是，靠著天生強悍如斯的靈魂，雖說空靈用嘴對嘴這一取巧手段順利進入了青年身體，雖然用靈魂互換的方式變相保住了陳逍遙性命，但也請不要忘了她的靈魂離體是有時間限制的啊？她之所以能辦到靈魂離體，本質還是依靠了道具，是憑藉靈魂溫度計才做到的元神出竅，出竅有時間限制，一旦超過時限，屆時必將面臨死亡結局，不錯，靈魂溫度計確實有時間限制，但是，這種限制卻有漏洞可鑽！而漏洞則赫然是溫度計只針對空靈肉身，也就是說溫度計不允許空靈肉身長期無靈魂存在，簡而言之可理解為，不管肉身裡的靈魂是誰，只要空靈身體裡有靈魂存在，那麼靈魂溫度計就不會繼續降低數值，不降低數值，空靈便自然無性命之憂！

而此刻，空靈的肉身則恰恰有陳逍遙的靈魂在，於是乎，隨著陳逍遙靈魂進入空靈身體，衣兜內，那枚原本還緩慢降低數值的溫度計就這樣瞬間停止！

（該死的陳痞子，你知不知道你這次佔了本小姐多大便宜？可惡，我不會放過你，絕對不會放過你，你給我等著，我一定要讓你跪在我面前磕頭求饒！）

這是在鑽進陳逍遙身體時空靈的真實想法，唯一想法，然後，她踏進了黑暗，再次被那股熟悉的黑暗空間包裹籠罩。

這是肯定的，因陳逍遙身體早已精力耗盡體能耗盡，饒是她靈魂強大，甚至強大到能滯留在重傷瀕死的身體裡，可在身體精力體能雙雙歸零的情況下，空靈還是無法控制陳逍遙身體醒來，當然這並非重點，重點是她之所以進入陳逍體內，目的就是拖延時間，儘可能為湯萌的搶救手術爭取時間！

且值得一提的是……

介於陳逍遙身體傷勢過於嚴重，假如，假如湯萌搶救失敗，屆時所導致的結果註定是災難的性的，結果是什麼？

結果是，若湯萌手術失敗並最終沒有保住陳逍遙肉身，那麼，空靈會死，身在青年體內的她將代替陳逍遙死亡！

畫面重返現實。

撲通。

房間內，維持著目瞪口呆，保持著震撼狐疑，以何飛為首的執行者們集體目睹了一副詭異場景，從空靈緊急奔跑衝向書桌，到低頭彎腰親吻青年，在到親吻期間身體冒光，直至少女重新倒地陷入昏迷，整個過程被眾人盡收眼底。

此刻，注視桌面始終寂靜的陳逍遙，又看著剛甦醒便再次昏迷倒地的空靈，何飛愕然失神，他就這樣和程櫻一起呆呆愣在原地，何飛如此，程櫻如此，同在現場的彭虎和李天恆等人也差不多像中了定身術那樣身體凝固不言不語，毫無疑問，由於空靈動作實在太快，加之行為舉止意義不明，目睹此景，眾人陷入了短暫錯愕中，不過……

沉寂期間，伴隨著思緒翻湧，想空靈最後撂下的那句話……

（互換靈魂？空靈說互換靈魂？還說只有這樣才能救陳逍遙？嗯？莫非，莫非空靈的意思是……）

咯噔！

彷彿腦海劃過閃電，片刻後，就見剛剛還和其他人一樣呆滯不語的何飛忽然動了，他就這樣在心臟驟顫的剎那間搶先回神，旋即面露焦急轉向對面，徑直朝身側仍默然呆滯的湯萌大叫道：“快！湯萌姐，手術，立即動手術，陳逍遙暫時不會死了，足夠堅持到手術結束了！”

如上所言，靠著超越常人的聰明頭腦，何飛想到了答案，悟出了空靈意思，而少女的話中意思則正是靈魂互換，以和陳逍遙交換靈魂的方式拖延時間，繼而為陳逍遙爭取到難能可貴的搶救時間！

“什麼！陳逍遙有救了？他能堅持到手術結束了？”

話歸正題，先不談何飛目前感想如何，此刻，見何飛催促手術闡明事實，眾人大吃一驚，本就錯愕難平的他們再次被訊息驚到，彭虎更是和李天恆異口同聲轉頭詢問，但何飛卻沒有理會，只是和若有所悟的程櫻一起死死盯著湯萌，果不其然，基於一名救死扶傷的醫生職責，加之何飛催促，縱使她依然錯愕，可女醫生還是第一時間緊急動作，以最快速度重返書桌，旋即將聽筒再次貼向陳逍遙胸口，然後……

怦咚，怦咚，怦咚。

天吶，這，這是……

透過聽診器，她，聽到了心跳，遠比首次檢查時更加清晰明顯的心臟跳動！！！

難以置信，簡直難以置信，不，這已經不能用難以置信來形容了，而是奇蹟，真正的奇蹟！

這一刻，感受著青年那有所恢復的穩定心跳，湯萌雙目圓睜，瞬間露出震驚表情，反應雖是如此，但現實中湯萌卻絲毫沒有怠慢，反而在確認陳逍遙有挽救希望的頃刻間火速動作，一邊伸手去拿揹包一邊朝眾人吩咐道：“手術即將開始，所有人統統離開房間，程櫻留下幫我！”

噗呲，噗呲。

不錯，為了儘可能營造乾淨無菌的手術環境，湯萌動作不停，在用消毒水噴灑房間的同時拿出酒精立即洗手，接著要求眾人離開，僅讓程櫻留下負責幫忙，這是必然的，也是肯定的，作為一名因殺人過多而位列國際榜單的職業殺手，瞭解人體構造的程櫻自然是在場唯一能協助湯萌開展手術的人，擔任助手綽綽有餘。

所以……

“喂喂喂！都還傻站著幹嘛？除湯萌妹子和程櫻外，所有人都給我出去！”果然，一聽陳逍遙還有挽救希望，剎那間，彭虎動了，驅趕旁人的同時抱起空靈轉身就走，很快，在彭虎的呼喝驅趕下，何飛、李天恆、陳水宏連同喬夢婷統統走出房間，與此同時，隨著閒雜人等離開房間，在這張由辦公桌臨時充當的手術檯前，在程櫻神情肅穆的目光注視中，先是長呼氣息，接下來……

藉助著蠟燭火光，女醫生動了，將緊握手中的手術刀徑直划向青年胸口。

呲啦。

………

很多時候環境的改變足以導致心境的改變，如果說早先身在房間時，眾人還曾籠罩在悲痛氣氛中，那麼，當得知陳逍遙還有希望且再次踏足那空蕩漆黑的城堡走廊後，注視著眼前黑暗，感受著陰森環境，再聯想到城堡裡還存在著一隻實力和地縛靈相差無幾的紫發女螝後，漸漸的，眾人開始發虛，開始冒汗，這才恍然想起自己依舊處在任務世界，依舊深陷在隨時會死的極度危險中！

“咕嘟。”

想到這裡，旁人還好，最多隻是臉色發白，然而怕螝怕到骨子裡的陳水宏卻不自覺打起哆嗦，抖動著滿身肥肉，旋即在嚥下唾沫的同時朝何飛建議道：“走廊不能多待，咱們還是趕緊找地方躲起來吧，要不，要不就去隔壁房間待著好了？”

“對對對，陳老哥說的對，趁女螝還沒找到咱，咱們還是先躲起來吧。”類似於陳水宏，自打確認陳逍遙還有存活希望的那一刻起，李天恆便壓下傷感重返現實，可也恰恰因重返現實的關係，不久前曾差點被女螝當成養料吸成粉末的他頓時膽寒，當初的死前灑脫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赫然是一副慫包模樣！以絲毫不輸陳水宏的表情語氣連連附和，認為藏進房間總比待在走廊更加安全，陳水宏恐懼，李天恆緊張，倒是喬夢婷依舊如故，依舊默不作聲似在想事，就好像早已忘記了城堡有螝的事實般淡定居多緊張偏少，整體狀態和身在房間時區別不大。

當然了，喬夢婷膽大膽小不是重點，是否在思考問題也同樣不算關鍵，只是新人的她不會也不可能引起旁人主意，事實上從出門到現在，無論是陳水宏還是李天恆，二人都未曾看過少女一眼，他倆的所有注意力皆統統放在了何飛與彭虎身上，很顯然，作為團隊隊長，何飛有指揮隊伍的權利，身為隊伍元老的彭虎亦同樣在團隊裡有著舉足輕重話語權，也就是說只要彭虎在某件事上做出堅持，何飛採納的機率定然極高，而目前陳水宏和李天恆所希望的便無疑是希望兩人點頭，繼而同意去隔壁房間隱蔽藏身。

然而……

“啥？躲起來？開什麼玩笑！程櫻他們幾個還在裡面呢，萬一期間女螝來了該怎麼？要躲你們自己去躲吧，老子要留在原地負責把風！”

讓兩人失望乃至無法辯駁的是，意見剛一提出，不待何飛說話，彭虎就已經當場搖頭矢口拒絕，給出的理由很充分，而理由也正如光頭男上面說的那樣，由於湯萌和程櫻正雙雙在房間裡替陳逍遙做手術，雖說手術不知道能維持多久，但至少有一點能夠肯定，那就是手術期間不可以受到干擾，手術絕對不能中斷，萬一手術期間女螝出現，屆時不單身在房間的程櫻湯萌逃無可逃，被幹擾手術的陳逍遙則更是死定了。

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房間外一定要留人把風，一旦發現女螝靠近，屆時負責把風的那人就必須要玩命冒險，無論如何都要把女螝引走，哪怕犧牲自己這條命！

手術的隱藏危機被彭虎提前想到了，所以自打離開房間的那一刻起，彭虎便主動承擔了把風職責，如果女螝搶在手術結束再次出現靠近這裡，那麼他一定會以自身為餌將其引走，必須保證手術不受影響，不管怎樣都要保證程櫻三人的生命安全。

“啊！彭哥說得對，手術絕對不能被影響，否則陳哥就鐵定沒命了，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既然如此，那，那我也陪你一起！”不愧是擁有極端性格的人，得知彭虎闡明緣由，李天恆恍然大悟，剛剛還一副慫包模樣的他就這樣咬了咬牙附和贊同，旋即硬著頭皮表示一起，決定和彭虎一同門外把風，見狀，或者說當發現不久前還支援自己的李天恆突然倒戈的現實後，陳水宏大驚失色！

許是唯恐兩人拽著自己一同把風，維持肥肉顫抖，陳水宏趕忙看向對面，看向不知何時已眉頭緊鎖掃視周遭的何飛。

“那個，何老弟，你……”見大學生眉頭緊鎖表情有異，陳水宏壓低聲音坎坷試探，但讓陳水宏頓覺意外的是，就好像自始至終沒聽到中年胖子的試探詢問般，掃視完走廊環境，何飛轉頭看向眾人，然後朝包括彭虎在內的所有人提了個問題：

“趙平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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