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早已對夜間巡邏習以為常,本就擁有抱怨性格的霍姆斯也仍和以往那樣一邊行走一邊嘀咕,貌似在埋怨每當夜晚電梯就會停電從而導致巡邏的自己只能走樓梯。

好在中央空調屬於24小時運轉,別看外界狂風呼嘯雪花飛舞,但行走在各大樓層裡的霍姆斯卻絲毫不覺寒冷,一身保安制服的他目前已順利穿過2樓,淡然途徑3樓,和下方几個樓層一樣,抵達4樓的霍姆斯仍採用隨意用手電照上一照的方式來進行他的巡視工作,其實這不怪霍姆斯敷衍或不認真工作,而是沒必要認真,畢竟誰都知道醫院目前是種什麼情況,外界大雪紛飛溫度寒冷,方圓近百公里也就僅有這一棟建築,除非是腦子和5樓那群瘋子一樣有病,否則就算有小偷匪徒也不可能會選擇在這時候來醫院行竊。

至於那群精神病?如今也早就被集體關進了5樓病房,根本不會出來搞事,所謂的夜間巡邏其實也只是做做樣子走走過場。

想是這麼想,實際情況也確實和想的一樣,先後4個樓層走下來,無論途徑哪一層,裡面皆毫無異常,反倒是全程死寂的環境讓霍姆斯愈發睏倦,本想就此離開,但在看到僅剩5樓還沒巡視後,為了圓滿完成工作,轉念一想,霍姆斯還是強忍睡意繼續工作,抬腿踏上了5樓樓梯。

睏意籠罩下,霍姆斯走的很慢,雖暫時還未抵達5樓,可用腳丫子想也知道5樓必然會和其他樓層一樣死寂安靜,可想而知,在早早料定樓層情況的前提下,他又能多想什麼?又會提起什麼精神?於是,維持著磨磨蹭蹭,霍姆斯踏上樓梯途徑拐角,只是……

噠噠噠,噠噠噠……

就在這時,正當霍姆斯還差幾個臺階就要抵達5樓之際,一串完全不同於霍姆斯的腳步聲突兀響起,聲音徑直傳入耳中。

腳步聲由遠及近,來自身後的樓下方向,聽到聲音的霍姆斯先是一怔,但很快他就好似明白了什麼般嘴角微微一揚。

(嘿嘿,上帝你真是對我太好了,竟讓我的願望成真了,傑拉西斯十有八九查崗了,也肯定逮到索爾和吉姆兩個睡崗的混蛋,否則這他倆又怎麼可能跟過來巡邏?該啊,真是活該啊……)

聆聽著樓下腳步聲,認定腳步主人是自己同事的霍姆斯露出了得意笑容,接著便自然而然停止行走,其後便站在原地轉身等待,是的,他要親眼看看對方表情,也只有這樣他才能洩去那堆積已久的內心不爽。

但奇怪的是……

等了許久,下方腳步雖接連不停,可他卻至始至終沒有看到人,沒有任何人出現在視野眼簾,一開始霍姆斯還以為對方只在巡邏到4樓後便折返回去了,可就算是這樣,就算對方不打算來5樓,來到4樓便折返離開,怎麼那腳步聲卻依舊清晰可聞?

誰都知道當距離較遠時腳步聲就會微弱,同樣誰都知道距離越近腳步就越響,但為什麼?為何附近的那串腳步宣告明越來越響可週圍卻許久不見半個人影!?

甚至發展到最後單憑那愈發響亮的腳步聲他都能感覺到……腳步聲似乎就在他身邊!

而身處樓道中的自己,身邊卻至始至終空無一人!

這裡只有他自己,空蕩的樓梯僅他一人!

霍姆斯慌了,剛一發現不對勁,原本睏意濃郁的他便頃刻間醒了大半,慌亂中,他開始晃動手電照射四周,光柱則在他的在左右轉動下清晰照射在牆壁、樓梯、臺階乃至頭頂,儼然一副緊張尋找的樣子,可結果是什麼?結果是他什麼都沒找到,拿著手電照了半天,就見整條樓梯除自己在無其他,唯一存在的,仍是那響徹耳膜的腳步聲!

終於,霍姆斯流出了冷汗,在那突兀降臨的恐懼席捲下,霍姆斯害怕了,握著手電的手微微顫抖,然後,依照本能,在人類對未知

事物的恐懼促使下,霍姆斯做出選擇,他既不敢在原地停留也顧不得去5樓巡視了,他有了動作,連冷汗都顧不得擦,旋即便轉身朝下方樓梯走去,可是……

噠噠噠噠噠!

當再次途徑拐角,途徑他一分鐘前曾走過的樓梯拐角時,忽然間,下方傳來了奔跑響動,那串早先還只是行走的腳步聲竟突然變成了愈發快速的奔跑聲,這還沒完,聲音才剛轉變,下一刻,一名臉孔比煤炭還黑但眼睛卻雪白如紙的黑色之人就這樣和途徑拐角的霍姆斯迎面撞在了一起!

是的,迎面撞在一起,由於事發太過突然,霍姆斯雖在即將相撞的那一刻看到了近在眼前的黑色人臉與白色眼珠,同時也勉強看到了人臉下方的黑色身體,可現在看到卻已太遲,急於下樓的霍姆斯因收不住腳和那名上樓的黑色之人迎面相撞,而霍姆斯甚至連尖叫都來不及發出。

可誰曾想……

接下來發生的事卻完完全全超出預料,或者可以描述成……難以理解的詭異。

霍姆斯和黑色之人徑直相撞,但預料中的碰撞聲卻沒出現,痛呼聲亦未發出,全身漆黑的奇怪之人就這樣如一條不具備實體的虛影般直接穿過了霍姆斯身體!從霍姆斯的厚實身軀中穿插而過,最終,雙方皆暢通無阻的互相轉換了位置。

事情仍未結束,確切來說更加詭異的事情還在後面……

樓梯內,待與黑色之人穿插而過後,霍姆斯停住了,原地停住了,幾秒前還一臉驚恐的他表情瞬間恢復正常,變得平靜,變得和平時一樣,不僅表情平靜,之前顫抖不休的身體也恢復了平靜,接著,霍姆斯重新動了,就這樣神色淡定的一邊持著手電一邊朝樓下走去,連回頭看都沒看一眼,看其模樣和以往夜間巡邏結束後回返時一模一樣,就好像……

就好像……

就好像剛剛發生的可怕怪事被忘記了,完全並徹底的被此人遺忘掉了。

忘掉了正站在他後方樓梯的黑色之人,忘記了幾秒前曾發生過的詭異相撞,忘記了一分鐘前的響亮腳步聲,似乎霍姆斯只記得自己已經完成巡邏,而完成巡邏的他亦自然而然需要回去,回1樓值班室繼續睡他的回籠覺。

噠噠噠噠……

腳步越走越遠,神色如常的保安離開樓梯後很快便隱沒進下方樓梯的黑暗之中。

至於那名黑色之人,那名全身漆黑眼睛雪白的詭異之人,他沒有回頭去看保安離開,只是在原地停留數秒後重新恢復了動作,和離開時的霍姆斯繼續下樓一樣,黑色之人也繼續踏著樓梯一步步朝樓上走去,朝醫院最頂層的5樓住宿區走去。

噠噠噠……

片刻過後,腳步聲停止,黑色之人抵達5樓,在5樓那一枚枚亮度不足的燈光映照下,黑色之人仍舊漆黑,哪怕頭頂就是一排電燈,但光線照在身上仍是黑色,依舊只能看清那雙在昏暗中白的出奇的雪白眼珠。

這哪裡是什麼黑色之人?分明就是個看不出是人是鬼的黑色怪人!

原地頓了頓,沒有猶豫,沒有遲疑,甚至連觀察環境都沒有觀察,黑色怪人便第一時間轉動腦袋,將一雙沒有瞳孔的雪白眼珠鎖定在距離最近的一間病房上,同時也是整個5樓最外側且最靠近樓梯的一間病房,1號病房。

接下來,黑色怪人有了動作,他邁步走向病房,抵達房門之際,黑色怪人便站在這扇由鐵欄組成且被鎖死死鎖住的房門前,白色眼睛亦透過鐵欄盯向房中病患。

鏡頭轉移至病房內,狹小房間裡住著一名頭髮雜亂的年輕白人男子,介於病情較重,具備一切精神失常特徵的他哪怕是睡覺期間都和正常人不一樣,由於目前屬於深夜凌晨,又度過混混沌沌一天的男子正躺在床上呼呼酣睡著,睡眠中還不時發

出各種稀奇古怪的笑聲以及那零零散散的胡言亂語:

「嘿嘿,嘿嘿嘿……阿拉丁,神燈,出來吧!出來滿足我的願望,嘿,嘿嘿嘿……」

重度精神病患者在夢中看到了什麼或遭遇了什麼不會有人在意,鐵門外始終不發一言的黑色之人也同樣不會在意,待看清房中病患的後,門外,黑色之人緩緩伸出手臂,旋即在握住門把手的同時輕輕一拉……

接下來,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啪嗒!

被黑色之人這麼輕輕一拉,隨著啪的一聲脆響,這扇原本被內鎖死死鎖住的堅固鐵門就這樣被輕而易舉的拉開了!

吱嘎……

北風呼嘯,夜晚的天空雖被黑暗遮蔽,可仍能從陣陣寒風中體會到氣候惡劣,近乎無窮無盡的雪花飄灑向大地,藉助高空那不甚清晰的朦朧月光,除可以看到蒼茫大地盡是銀白外,還可看到一座孤獨豎立在白色世界中的建築。

建築面積頗大,透過觀察還能進一步確認這是座精神病院,在周遭那同樣被白雪覆蓋的松樹陪襯下還隱約有種童話故事之感,只可惜,感覺始終是感覺,真實情況是……

這裡不僅沒有半分毫童話裡才會發生的美麗故事,相反,此處帶給人更多的卻是黑暗、殘酷以及……難以想象的血腥死亡!

時間,凌晨0點15分,雷克德精神病院5樓。

噠噠噠……

此時此刻,在這處燈光昏暗且所有病患皆陷入沉睡的病患住宿區,待輕易拉開了身前鐵門後,黑色之人走了進去,‘他走進了狹小病房,然後一邊豎立床旁一邊用那雙沒有瞳孔的白色眼睛默默注視著床上之人,注視著這名一邊呼呼酣睡一邊不時冒出幾句夢話的青年男子。

「嗚……呼……」

或許是房門開啟時動靜較大又可能是黑色怪人發出的一系列響動吵到了青年,黑色怪人站定床邊之際,床上,不斷胡言亂語的青年男子亦在翻了個身後緩緩睜開了眼睛,接著,僅僅只是精神有問題而並非瞎子的他藉助陰暗燈光看到什麼,看到了一幕奇怪場景:

男子發現自己床邊突然多了一個人,正站著一個全身漆黑的‘人,這人非常詭異,身體盡是黑色也就罷了,可位於腦袋上的那雙眼睛卻在昏暗環境中如此醒目,如此雪白,而此刻,黑色之人的一雙白色眼睛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一言不發凝視著自己。

「額?你……你是……燈神!」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我成功了!我終於成功召喚出燈神了!」.

出乎預料的是,雖說眼前一幕恐怖至極,床邊這全身漆黑的怪人亦足以把任何正常人活活嚇死,可這名病患青年卻沒有顯露出絲毫懼意,相反,僅僅一愣,他那神志不清的大腦就立刻將黑色怪人和剛剛的夢境結合在一起,並最終讓分不清現實夢境的病患青年開心的以為他成功了,順利召喚出了那傳說中的燈神。

病患青年似乎很高興,騰的一聲從床起身,接著便興高采烈咧嘴歡呼:

「哈哈,我成功了!我召喚出來了,燈神啊,實現我的願望吧,我希望……」

刷!

然而說時遲,那時快,還不等興高采烈的病患青年將願望完整說出來,床邊,原本久無動靜的黑色怪人動了,一條黑色手臂猛然伸出,旋即將手掌死死按在病患青年的腦門之上!

至於剛剛還興高采烈的病患男子?猝不及防之下,他被黑色怪人抓了正著,腦袋就這樣被對方的龐大手掌死死抓住,再然後……

「嗚,嗚嗚嗚……」

黑色怪人五指收縮,隨著手指發力開始收縮,病患青年感受到一股巨力,旋即便

在那越收越緊的手掌擠壓下面露出痛苦,發出呻吟,只是……

也就在病患青年愈發吃痛而即將大聲痛呼的時候,黑色怪人再度用力,按在頭上的偌大手掌竟猛的用力一握!

噗呲!嘩啦啦!!!

隨著黑色手掌的驟然收縮,下一瞬間,伴隨著一道類似西瓜開瓢的清脆聲響,病患青年的腦袋竟當場爆裂開來!!!

他的腦袋被黑色怪人硬生生捏爆了,腦袋像極了一顆被暴力摔碎的爛西瓜!

嘩啦啦啦……

一時間,無數紅色血液四散而出,大量白色腦漿飛濺四周,血液混合著腦漿一起迸射,紅白相間的顏色額外顯眼,有的噴在地面,有的飛濺牆上,但更多的卻染紅了床上被褥,這一幕既發生的太過突然又出現的太過駭人,哪怕房間燈光亮度不足,可那漫天飛舞的血液腦漿仍算得上絢麗多彩。

直到兩顆沾有血液的眼球滾落在地,這場絢麗爆炸方才結束,剩下的只有屍體,一具因失去腦袋而不斷噴灑血水的無頭身體。

是的,哪怕失去了頭顱,病患青年的無頭脖腔仍不斷噴射著血液,這一幕像極了噴泉,極似公園那朝空噴灑的水流噴泉,數不清的血液從脖腔中如噴湧而出,足足噴了許久,直到血液耗盡噴無可噴,無頭屍體才在搖晃中重心不穩栽向地面。

噗通!

可就算屍體已脫離臥床撲倒在地,但在神經反射作用下,病患青年的無頭屍身仍在劇烈抽搐著,在這間因空間狹小而早已被遍佈血液腦漿的病房裡如活著般持續抖動著。

但……

事情沒有結束……

遠遠沒有結束,甚至可以說上面發生的一切其實僅僅只是開始。

殺死男子後,也就在男子屍身倒地之際,因實在太黑連血液沾到身上都可以遮蔽的黑色怪人再次有了動作,不同於之前,這次黑色怪人緩緩俯身,抓起地上的無頭屍體,張開猶如黑洞般的嘴巴並露出血紅色牙齒,然後……

狠狠咬向了手中這具無頭屍體!!!

噗呲!

咯啦……咯啦……咯啦……咕嘟……

陣陣咀嚼聲不絕於耳,血肉在口中大嚼特嚼,骨骼在血紅牙齒咬合下粉碎殆盡……

‘他居然在吃人!

黑色怪人在吃屍體,竟赫然在狼吞虎嚥生吃屍體!!!

這一幕在陰暗燈光映照下可謂像極了地獄場景,黑色怪人生吃人類屍體的模樣亦和傳說中的食屍鬼如出一轍!.

黑色怪人……不,這隻類似食屍鬼的東西吃的很快,就如同它之前曾快速殺死病患青年那樣般,期吞食屍體的速度亦絲毫不慢,僅僅過了一兩分鐘,病患青年的無頭屍體便被食屍鬼吃了個一乾二淨,甚至連骨骼殘骸都未留下!

待把病患青年連肉帶骨吞食一空後,許是感覺仍不滿足,維持著絕對安靜,食屍鬼走出1號病房,先是略一停頓,那雙潔白如雪的駭人眼珠便好似有目的般再次轉移,盯向對面,並最終將目光鎖定在另一間病房,看向對面那間標有阿拉伯數字2的病房。

噠噠噠……

接下來,這隻從始至終不曾發出過一絲聲音的食屍鬼又徑直走向了2號病房,走向了另一間近在咫尺的病房,和最初它走向1號病房時一樣,堅固的鐵門和靠蠻力無法開啟的鐵鎖在食屍鬼面前形同虛設,隨著吱嘎一聲輕響,房門被輕易拉開,走進病房的食屍鬼亦第一時間看向前方,看向一名年約40出頭的中年女人身上。

同1號病房的那名青年病患一樣,因目前正值凌晨深夜,中年婦女亦是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單從其安詳睡姿以及那時不時露出的微笑表情就能看出她正在做夢,且十

有八九是個美夢。

但有件事女人卻不知道……

今晚,她註定不會擁有美夢,而是一場惡夢,一場足以讓她粉身碎骨屍骨無存的悽慘惡夢!

無聲無息來到床前,食屍鬼朝中年女人伸出雙手,伸出了那沾滿血液的黑色手掌。

半分鐘後,房中傳出一串滲人耳膜的咀嚼吞嚥聲……

待一切聲響消失殆盡後,食屍鬼走出房間,而後又徑直走向3號病房。

拉開鐵門進入房間,不多久,滲人的咀嚼聲響再度發出,過了片刻,食屍鬼走出房間。

然後是4號……

5號……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進房間,何飛則也在陽光照到臉孔之際緩緩睜開了眼睛。

先是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又看了眼那恰好指到6點的鐘表分針,何飛微微一愣。

(嗯?我咋這麼早就醒了?)

很奇怪,何飛可是非常清楚自己昨晚是在零點以後方才睡著,按理說睡這麼晚他不可能會在一大早自然醒才對啊?

當然,晚睡早醒這種情況畢竟只算是小事,對於從昨日起就已深陷謎團乃至感覺到死亡危機的何飛而言的確不值得在意,由於深知只有到7點保安才會過來開門,所以提前醒來後何飛倒沒有像昨日那樣時間緊促,畢竟今早何飛比以往多了長達一小時的空閒時間。

透過鐵門看向對面病房,他看到置身於27和28號病房裡的麥克斯以及湯姆二人仍呼呼大睡著,見狀,頓感無趣的何飛又在某種念頭的促使下將耳朵貼近牆壁,仔細傾聽半天,隔壁房間寂靜無聲。

很明顯,安娜仍處於睡眠之中,鏡頭穿過牆壁進入30號病房,就見這名擁有和葉微相同臉孔的美麗女人正雙目緊閉安然沉睡著,可惜以上描述只是表面,表面女人睡得很是安詳,可若是定睛凝神仔細觀察的話,卻能隱隱看到女人那貌似平靜的眉宇早已微微皺起。

正如安娜之前說過的那樣,此刻的她應該在做夢,正深陷在那每晚都會降臨可每當醒來卻又會毫無印象的惡夢之中。

寂靜間,一道聲音突兀響起,在安娜那即將醒來的半睡半醒間傳入耳中:

「喂!安娜!醒醒,醒醒!」

朦朧中,安娜感覺有人喊她,有人正不斷呼喚著自己名字,嚴格來說在這種半夢半醒的朦朧狀態中她是可以聽到聲音的,雖說不甚清晰,但聲音仍順利傳遞到了大腦。

遺憾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