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糯寶低下頭,委屈地戳了戳手指。

頭頂傳來一聲嘆息,溫暖的手掌落在她頭頂,輕輕揉了揉。

暮寒的嗓音滿是溫柔,“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永遠不會是爹爹的麻煩。”

“放心,爹爹會解決好一切的。”

糯寶點點頭,聲音軟軟,“好~”

小傢伙現在只有一條魚尾巴,根本沒法靠自己站著,只能扒拉著暮寒的手臂。

暮寒抱著小傢伙,將她放進了溫泉池子裡。

糯寶泡在溫暖的水池裡,舒服地嘆出一口氣。

這個池子很大,她可以在裡面游來游去,糯寶很喜歡。

暮寒滿眼寵溺和溫柔,心裡已經在盤算著,該給糯寶建造一個更大的池子。

自從變成人魚崽崽以後,糯寶就不能隨時隨地跟著爹爹了。

但小傢伙一點都不無聊。

因為每天都有人來陪她玩。

幾個哥哥對糯寶的新形象感到很新奇。

一開始糯寶也不習慣現在的樣子,但好幾天後,小傢伙覺得這樣似乎也不錯。

既能每天泡在水池裡,又能吃到人類的食物。

就在暮寒和糯寶都以為,日子會這麼平淡幸福地過下去時,意外發生了。

這天,天空忽然產生異象,明明是大晴天,可是天際卻響起了模糊的龍吟聲。

這聲龍吟所有人都能夠聽到。

糯寶抬起頭看著天空,知道這是天帝舅舅在呼喚她。

糯寶大驚失色,眼裡滿是心虛。

沒想到過了這麼久,還是被天帝舅舅發現她偷偷跑到下界的事了。

糯寶心中有股預感,這次她可能要離開爹爹了。

小傢伙很是不捨,當場抱著暮連景嗷嗷哭。

把暮連景都給嚇了一跳。

暮連景正拿著木勺,往糯寶的尾巴上澆水,讓她的鱗片時刻保持水潤有光澤。

沒想到上一秒還是一臉享受的糯寶,忽然就抱著他開始哭了起來。

“糯寶,怎麼了怎麼了?”

暮連景嚇得手足無措。

糯寶吸了吸鼻子,眼眶紅紅地看著他,聲音糯糯充滿不捨。

“哥哥,糯寶可能要走了。”

暮連景一臉懵逼,沒聽明白她的意思。

“走?糯寶,你要去哪裡?”

他想起上次糯寶忽然消失,他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糯寶了,這種恐懼他不想再體會第二次。

糯寶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哥哥,她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只是因為放心不下爹爹歷劫,所以才私自偷偷跑到下界來幫助爹爹。

現在,在糯寶的干涉下,暮寒已經不是之前那個暴君了,他贏得了民心和所有人的愛戴,已經逐漸成為了一代明君。

還有,那些干擾爹爹歷劫的壞蛋都已經死了。

糯寶的使命也完成了,她是時候該走了……

……

那聲龍吟雖然出現的時間短暫,但所有人都聽到了。

宮裡上下全都在議論這次的天空異象,有人認為是祥兆。

但暮連景卻不這麼認為。

他只知道,在那聲龍吟出現後,糯寶就告訴他,她要回到天上去了。

暮連景不知道糯寶的話是什麼意思。

但他知道,如果糯寶離開了,那他們以後都不會再見了。

想到這,暮連景就哭出了聲。

“糯寶你能不能不要走,哥哥不想你走。”

暮連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緊緊地抱著糯寶的尾巴不肯撒手。

“或者你把我一起帶走也行呀,不要丟下哥哥……”

糯寶也想啊,可是她做不到,畢竟暮連景是人。

就連暮寒也得在這個世界走完他一生之後,才能迴歸神位。

……

當暮寒下朝回來時,就看到兄妹倆在一起抱頭痛哭。

“要走了?”暮寒的反應倒是很平淡。

糯寶抬起頭,用一雙紅腫得像核桃的眼睛看著他,“咦爹爹你怎麼知道的?”

大概是因為哭太久了,小傢伙奶糯的聲音也略微有些沙啞。

聽起來怪讓人心疼的。

暮寒蹲下身,溫柔地用指腹擦去她的眼淚。

“別哭,我們還會再見的,爹爹答應你。”

暮寒沒有告訴糯寶,其實最近他想起了一些關於以前的記憶。

那就是戰神蒼龍的記憶。

“你放心,爹爹答應你,會當一個愛民如子的明君。”

暮寒低聲道。

只有這樣,他才能歷劫成功,迴歸神位和糯寶重逢。

糯寶眼淚汪汪地點了點頭。

她知道,這次她是不能留下了。

被天帝舅舅發現了,他是不會再讓糯寶留下來的。

而且……

凡間靈氣稀薄,不適合糯寶修煉。

如果想恢復人形還不知道得多久。

可能直到暮寒人類的壽命結束了,糯寶也沒有辦法修出人形。

天道也不會讓她一直留下來。

其實,在上一次失去糯寶以後,暮寒就知道。

小傢伙遲早有一天會離開他。

只是他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

糯寶也沒想到,這天居然這麼快就到來了。

她知道,天帝舅舅沒過多久就會來接她回去。

所以糯寶用接下來幾天,和每個人都好好告別了。

暮連景哭得最慘,差點都哭暈了過去。

幾個哥哥雖然沒有哭,但也紅了眼眶。

就連一向沉熟穩重的太子殿下,都難受得不行。

他們可愛的妹妹就要離開了,不難受就怪了。

倒是凌霄一點都不意外,只是平靜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大概是因為暮連景哭得實在是太慘了。

凌霄忍無可忍,只能說一句:“別哭了,又不是再也見不著了。”

“啊?”暮連景一聽,哭聲截然而知,眼淚要掉不掉地看著他。

“真的嗎?我以為還能再見到糯寶嗎?”

“嗯,讓她給你拖個夢就行,夢裡見也是見。”凌霄淡淡地說著。

暮連景一聽又要哭了。

“那怎麼能一樣……”

“哥哥,這個給你。”糯寶將一堆丹藥和天材地寶都扔了出來,還有一本修煉秘籍。

“這是什麼?”暮連景一臉茫然。

“修煉功法。”糯寶想了想,好像只有這個辦法了。

讓哥哥好好修煉吧,爭取早日飛昇到上界。

就是按照凡間的靈氣稀薄這個程度,不知道得修煉多久。

“好。”暮連景緊緊地抱著那本修煉秘籍,咬了咬牙。

“糯寶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修煉的。”

他一向不喜歡學習,可是為了糯寶,這次他得下苦功夫了。

說什麼都得修煉好。

糯寶欣慰地點點頭,“哥哥,糯寶在天界等著你哦。”

暮連景哭著點點頭。

“可是糯寶,按照我這個修煉速度,得修煉多久才能見到你啊?”

糯寶不忍心打擊他,說了一個比較短的時期,“大概五百年就可以啦哥哥。”

“什麼?”暮連景的聲音差點掀開房頂。

“五百年??”

他的曾曾曾孫子都活不到那個時候吧?

暮連景眼前一黑,只覺得晴天霹靂。

原來不止這輩子見不到糯寶,下輩子,下下輩子他都見不到糯寶了。

暮連景想死的人都有了。

凌霄默了默,開口道:“其實,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

“什麼什麼?是什麼?”暮連景精神一振,期待地看向他。

凌霄冷酷地吐出一句話:“等你死了就可以。”

暮連景當即大怒。

以為凌霄是在罵他。

但凌霄又告訴他,如果他死了,別去投胎,努力修煉,當一名鬼修,可比人類修煉速度快多了。

暮連景聽得一愣一愣的。

好像有點道理……

“那我現在去死不就可以了?”暮連景心中一喜,激動地拍著手說道。

凌霄、糯寶:“……”

難道他真是個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