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怎配為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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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彥思索一會兒才道:“差不多該有六年了。”
雲緗葉氣得怒瞪著顧彥,六年?表姐竟然整整吃了六年的避子藥!
顧彥忙道:“緗葉,我會去勸勸殿下莫要再讓葉姑姑服用避子藥,但是你想要將你表姐弄出東宮,恕我無能為力。”
雲緗葉起身道:“好一對錶兄弟,竟都是人面獸心的無恥之徒!”
顧彥忙去捂著雲緗葉的嘴,“你罵我也就罷了,你怎敢罵太子殿下的?你不要腦袋了?”
雲緗葉甩開了顧彥的手,“太子殿下既不願給我姐姐一個側妃良媛名分,還不如看在我姐姐跟著他這麼多年的份上,全了主僕情誼讓我姐姐離開宮中。”
顧彥道:“六年,便是養一條狗都是捨不得離去了,何況還是枕邊人?比起為側妃良媛,作為東宮大宮女可隨時在殿下邊上,宮中何人都要給葉姑姑幾分薄面,未嘗不是件好事。
且殿下心中也是喜歡葉姑姑的,葉姑姑在東宮裡邊做大宮女,殿下會好生護著她的。”
雲緗葉道:“喜歡?所謂的喜歡就是身為太子殿下,卻讓心愛女子為奴為婢?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殿下,倘若真心喜歡一個女子,必定會排除萬難封她為太子妃。”
顧彥微皺眉道:“緗葉,你是糊塗了嗎?你表姐是什麼身份?怎配為太子妃?”
雲緗葉皺眉,她本是過於生氣才脫口而出此言,她心中也明瞭姐姐的身份肯定是不配為太子妃的。
可這話從顧彥口中出來,她聽著著實不是滋味。
雲緗葉緊皺眉頭道:“是,我表姐不配做太子妃,我也不配做你的寧王世子妃,你這般瞧不起我,倒不如早日和離。”
雲緗葉見著顧彥欠捱打的臉,舉起手就想要打下去,這一次顧彥倒是早有躲避。
顧彥抬手握住了雲緗葉的手腕道:“我與殿下不同,殿下的太子妃將來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並非是我瞧不起你與你表姐的出身,而是母儀天下的皇后不能是一個小鎮商戶平民家中的女兒。”
雲緗葉道:“好是搞笑,太子殿下一邊覺得她的出身不配為太子妃,一邊又捨不得她離宮,既是這般瞧不起禾姐姐的出身,又何苦非要逼著她留在宮中不放?”
顧彥道:“這是太子殿下所為,你與我惱什麼?”
雲緗葉道:“你們就是一丘之貉。”
顧彥頭疼得很,“雲緗葉,先前你無理取鬧我也隨你,但你如今想要你表姐做太子妃,此生必定無可能,太子妃即便不是自幼飽讀詩書的長安第一才女傅倩然,也絕對落不到一個宮女頭上。”
雲緗葉聽得越發氣惱道:“我是想要我表姐做什麼太子妃嗎?我想要表姐離宮,離宮與我舅舅舅母團圓!”
顧彥甚是頭疼道:“你還是早些歇息吧,定是這一路趕路累了,導致你這幾日都不能平心靜氣。”
雲緗葉也想要平心靜氣,可她見自家姐姐受盡委屈與無奈,又如何還能平心靜氣呢?
自個兒所受委屈已是夠多,卻沒想到自幼一起長大的姐姐,竟是被這般欺辱。
雲緗葉眼淚落下,知曉顧彥心中沒有自己,卻沒想到他竟還是如此瞧不起自己的家人。
顧彥上前給雲緗葉擦拭著眼淚道:“我明日就去尋殿下,求他莫要再給葉姑姑吃避子藥。”
雲緗葉甩開了顧彥的手,“你不必道貌岸然,假惺惺地好意。”
雲緗葉說罷,開啟了書房門回到了自個兒的房中。
房內,從宮裡來的四個宮女等著雲緗葉歸來給她們幾人賜名。
雲緗葉今日毫無心思,只讓潤兒先安排她們四人住下。
雲緗葉獨自一人在房中想著對策,想來想去,她都沒有一個萬全之策。
如今只能等著皇后娘娘將表姐從東宮之中弄走,這雖不是個好法子,卻也是唯一能讓表姐離開東宮的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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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時分。
趙珵看向前來東宮的衛皇后,忙從飯桌上起身行禮道:“母后。”
衛皇后看了一眼趙珵邊上伺候著葉婉禾,緩緩道:“你們都出去吧。”
趙珵給衛皇后倒了一杯茶水道:“母后今日怎得空來兒臣這邊?”
衛皇后抬眸望向趙珵,不悅道:“你父皇登基以來六宮上下只有本宮一個皇后,為此前朝不知多少官員多有異議,好不容易這幾年才消停,你倒是好,這還沒有納太子妃呢,就先給自己弄了一個妾侍?”
衛皇后知曉自家兒子身為太子殿下,日後要是三宮六院都是使得。
只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她求得六宮獨有一後,自家兒子的東宮後院,衛皇后自然也不願是那妻妾成群的。
所以這些年明知所定下的太子妃守孝不能入東宮,衛皇后也一直沒往東宮安排什麼側妃良媛。
趙珵道:“娘,孩兒哪裡來的什麼妾侍?”
衛皇后涼聲道:“葉婉禾必須要出宮,一個狐媚惑主的宮女不得再留在東宮。”
趙珵皺眉道:“母后,你也太看得起葉婉禾了,她哪裡能惑主?不過是供孩兒消遣的宮女罷了。”
衛皇后緊蹙著眉頭,“你當真對婉禾沒有什麼感情?”
趙珵倒是答得很快:“沒有。”
衛皇后道:“既然沒有,那就讓她出宮。”
趙珵道:“孩兒已是習慣了婉禾的伺候,再換一個毛手毛腳的宮女,哪裡有婉禾用得順手,不過就是一個好使喚的宮女罷了,孩兒怎會對她有什麼別的心思,母后多慮了。”
衛皇后緊皺著眉頭,如今孩兒已經大了,衛皇后也不想拿著孃親長輩的身份壓著趙珵。
“你心中清楚就行,你四月里納太子妃的訊息,過幾日便會昭告天下。”
衛皇后只留下了這一句話便出了東宮。
衛皇后正要出門口時,見到守在門外的葉婉禾,微嘆一口氣,終究也沒有對葉婉禾說什麼。
葉婉禾在衛皇后離去後,耳邊還是趙珵那一句只是一個消遣的宮女罷了。
葉婉禾掩下眼底的思緒,進了房門內,繼續伺候著趙珵用膳。
趙珵喝了一口酒之後,便起身將葉婉禾攬入了懷中:“你可與你表妹說過了,此生都不出宮了?”
葉婉禾道:“只要主子不趕走奴婢,奴婢便此生都不會離宮。”
趙珵盯著葉婉禾的紅唇道:“乖。”
東宮楠木床榻上,羅帳垂落,波光靈靈的羅帳印著屋中的燭火不斷的擺動,許久才沒動靜。
葉婉禾無力地枕在男子的肩上,回想起遠在江南的爹孃,他們怕是盼著自己明年就可回家過團圓年了。
只可惜,永遠,永遠都過不了團圓年了。
葉婉禾察覺到眼旁的溼潤,便見著趙珵伸出手指擦拭掉了她的眼淚,“你快二十五了,想要什麼生辰禮?”
“奴婢想要出宮……”
葉婉禾見著趙珵臉色一黑,忙道,“奴婢想要出宮一日,奴婢來長安多年,只在前來長安第一日透過簾子看過長安城的繁榮,奴婢想出宮與表妹去逛逛長安城,順便去看看錶妹的小女兒,兩歲的小孩兒應當很是乖巧軟糯吧。”
趙珵淡笑道:“嗯,糯糯像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糯米丸子,甚是可愛,軟軟糯糯的,令人豔羨。”
葉婉禾鮮少見到趙珵眼中這般溫柔,淡笑道:“太子妃即將入宮,殿下說不準明年也能有一個女兒了。”
趙珵微皺眉冷聲道:“去外邊取水來洗漱,今日你歇在外屋守夜的小榻上。”
葉婉禾不知趙珵為何就惱了,她倒也是習慣了趙珵在私底下的喜怒無常,忙起身,聲音還帶著些許沙啞應下道:“是,殿下。”
出了寢殿大門,一股寒風吹來,葉婉禾不由地打了一個哆嗦,今年的冬日似乎格外得冷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