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下了一夜,週末時光,粟寶睡了個大懶覺。

“師父父,為什麼天冷的時候賴床比天熱的時候賴床舒服?”粟寶裹著小被子,好奇問道。

季常一邊在冊子上寫寫畫畫,一邊說道:“因為天冷的被窩比夏天的空調更有繾綣纏綿。”

粟寶歪頭:“春天打盹,夏天犯困,秋天不想起,冬天睡不醒……為什麼人不能帶著被窩去上學呢?”

“我每天都想把被窩帶去上學!”

帶著被窩多好呀,外面天太冷了,被窩從頭包到腳,最暖了。

粟寶真的很喜歡她的小被窩。

季常嘴角一抽,糊弄道:“大家都帶著被窩出去,打招呼的時候不容易認出來。”

粟寶恍悟:“說的也是。”

季常:“……”

只見小傢伙探出一隻腳,整個蘇家都有暖氣,其實不算冷。

她試探在地毯上踩了踩,懸鈴又湊過來,在她腳邊翻滾,露出肚皮。

小五進來就看到這一幕,頓時嘎的一聲:“呔!哪裡來的白骨精,吃俺老孫一棒!”

這個綠茶喵!

抓它的時候那麼兇,在粟寶面前就裝可愛。

嘔!

小五立刻飛到粟寶耳邊,親暱的蹭著她頭髮:“天冷了,想去的地方除了被窩,還有你的懷裡~”

懸鈴:“……”

它瞪著小五,眼神裡都是不齒。

粟寶跟小五和懸鈴玩了一會,然後才穿好衣服鞋子,洗漱後跑下樓去了。

“外婆,你要去哪裡?”粟寶剛下樓就看到蘇老夫人好像要出門。

蘇老夫人說道:“你大舅舅忘記帶東西了,我給他送過去一下。”

蘇老爺子在一邊說道:“叫聶叔送去就行了,你就是閒的。”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你懂個屁,沒事我就不能去看看我兒子呀?”

她都好幾年沒去過蘇氏了,也是一時心血來潮。

當媽的去兒子公司送送東西怎麼了,更別說她正好要去那邊見一個朋友。

蘇老爺子立刻說道:“去得去得,出門穿多點,回來別凍病了就行。”

沒一句話是中聽的,蘇老夫人拿著東西準備出門。

粟寶連忙說道:“外婆,我也要去!”

蘇老夫人想了想也沒什麼事,那就一起吧!

粟寶去,涵涵也想要去,但看了看自己的作業……只能訕訕收回了腳。

為什麼何聞何問哥哥寫作業只需要十分鐘,她要寫一天呢?

真不科學。

蘇何問穿好了衣服,說道:“我也一起去。”

蘇梓晰在房間裡不知道寫什麼,蘇何聞欲言又止,最終做出一副‘我才不做妹妹的跟屁蟲’的樣子,繼續看書。

姚欞月現在就認粟寶和蘇何問,幾乎是走哪跟哪,見蘇何問和粟寶出門,她也呆呆的跟上。

**

精神病院裡,一片清冷。

蘇一塵走在精神病院走廊上,麴響跟在後面說道:“蘇總,要不要我自己進去拿就好?”

蘇一塵淡淡道:“我自己拿。”

手錶是妹妹送的,應該也是由他拿回來。

“姚詩悅藏得也太好了,我們找了一個多月,才知道她又把手錶給轉移到這裡面來了。”

剛進精神病院的時候所有東西都要收走,姚詩悅的確沒把手錶帶進去。

蘇一塵嗯了一聲。

走在精神病院裡,要隨時注意周圍的情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跟精神病患者說話的時候,要背靠著牆,以防其他路過的精神病患者突然發病。

遇到精神病患者,儘量走在患者的身後。

蘇一塵走得沉穩從容,耳邊時不時聽到一些病房裡病人說話的聲音:

a:“愛情沒有了,親情沒有了,錢也沒有了,我是否真的一無所有?”

另一人道:“不啊,你還有病。”

a:“說的也是。”

b:“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你別告訴別人哦……其實我是菩薩的兒子!”

c:“我什麼時候生了你這個兒子?”

d:“老夫修煉多年才鑄成金丹,他們非說那是結石,把我金丹碎掉了!還有樓下那16歲少女,年紀輕輕就修成元嬰,他們非要把她元嬰拿掉!最離譜的是太平間那些出竅期的大神,那些人居然要燒掉他們的皮囊!隔壁賓館還有兩位合體期大能,那些人偏要說他們在嫖娼……唉,我修仙界真是人才凋零啊!”

麴響忍不住噗一聲,趕緊又憋住笑,低聲說道:“這些病人還挺好玩的。我以為進來會看到一群呆呆傻傻又或者大喊大叫的病人。”

蘇一塵嗯了一聲:“他們是精神病,不是傻子。”

麴響摸頭:“說的也是。”

蘇一塵在一間病房前停下。

他身邊的醫生說道:“您稍等。”

“這個病人妄想症太嚴重了,我會帶她到會客室去。你們先跟護士去會客室吧!”

蘇一塵點頭。

姚詩悅蓋著被子蜷縮在床上,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快脫相了。

這個病房裡,那些女病人她真的受夠了!

一個說自己是小鳥,天天蹲在桌子上等蟲子吃。

一個說自己是蘑菇,天天打一把傘蹲在門邊。

還有一個女的,拿著通訊錄看,一邊看一邊評論:這本小說挺的,就是人物太多了。

姚詩悅不能出去,一天大多數時間都是在病房裡,只有中午排隊拿藥的時間以及放風的時間才能出去走走,她覺得自己快要鬱悶死了。

“我明明是蘇家的蘇夫人。”姚欞月喃喃:“還給蘇總生了兩個孩子,可他們偏要說孩子是我姐生的,把我的孩子拿走了……你說搞笑嗎?”

她旁邊那個女病人同情道:“是挺搞笑的,對了,你元嬰被拿掉後,是怎麼又能修煉的?”

姚詩悅:“……”

姚詩悅之前還會大吼大叫,讓他們滾。

但現在已經焉了,聞言只是面無表情的拉了拉棉被。

她懷裡抱著那隻手錶,痴迷的摩挲著。

這塊手錶可是她和他的定情信物,有這塊手錶在,他一定回來看她的。

為了拿回這塊手錶,她拿了很重要的東西跟一個很厲害的仙人換……對了,她拿什麼換來著?

姚詩悅忽然想不起來了。

這時候門被推開。

“姚詩悅,有人來探望你,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