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爾泰說:外表的美,只能取悅人的眼睛,內在的美,卻能感染人的靈魂。】

【外表的美,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敗落,可我們沒辦法與時間,衰老對抗,但我們的靈魂,思想的溫度,精神的美好卻是可以不朽的。】

【所以,不必追求完美,尤其是別人眼中的審美。誰說女生就一定要是瘦瘦高高的,誰說女生就一定得是妝容精緻,氣質優雅的,世界上多的是普普通通又平凡的人。】

【所以,不要有容貌焦慮,接納最真實的自己,好好愛自己吧。】

【希望,當你每天早晨面對鏡子時,不是在煩躁今天的自己有多糟糕,有多難看,而是很自信地自己說一句:我愛我自己。】

【親愛的,雖然我沒見過你,但我想跟你說一句:你很美,遠比你想象中的美。】

謝寧發完,又等了下,沒等到對面的回覆,她便關了手機,然後來到了星星盆栽處,開始了走每天睡前必須走的流程——誇誇星星盆栽。

看著只要一誇,就開始微微散發著光芒的盆栽,謝寧眼底盡是溫柔之色。

她甚至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摸了下盆栽,帶著期盼,輕聲道:「快快長大吧,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不少人是需要你的。」

有時候生活太累,苦難太多,意外來得太猝不及防,人就會變得失去希望,可能連活下去的信念都沒有了。

這時候如果有人能拉他們一把,只是一把,不多,或許再給他們一些信念,或許,他們就能重新收穫活下去的勇氣了。

謝寧希望,在自己如此幸運繫結了這個神奇的系統後,她也能儘自己所能的,儘可能多地幫助他人。

和星星盆栽輸出一番正能量的話,謝寧便上床睡覺了。

床頭的手機,亮了亮又再次熄滅,歸於平靜。

謝寧不知道,她能繫結這個系統,不是因為她足夠幸運,或者說是老天眷顧她,而是……她自己,眷顧她自己啊。

謝寧柔軟而溫暖的心腸,積極而豁達的三觀,才是她繫結上系統的關鍵。

田園卡牌系統的繫結,對於宿主的要求很是苛刻。

而謝寧,是那個符合系統要求的,溫柔,堅定,溫暖而美好的人。

而這些美好,從謝寧繫結上系統那一刻開始,就以謝寧為點,逐漸以點傳面,開始一點點傳播開來,爭取幫助更多無助,迷茫的人,發現生活的美好。

生活縱然有不如意,但還是要努力生活啊,或許原本灰暗的前路會突然出現一個轉角,然後,你會遇見生活的美好。

此時睡著的謝寧,也不知道,遠在這個世界的一角,在一個廉價又簡陋的出租裡,有一個女孩因為她的文字而失聲痛哭。

那個女孩,就叫做荊清語,一個23歲的小姑娘,一個因為覺得自己丑而整容很多次的姑娘。

荊青玉,原本不叫荊青玉,而叫荊喚楠。

楠,其實是這個男,喚楠,喚男,是父母希望下一胎是兒子的意思。

是的,荊青玉生活在一個小城市,重男輕女的家庭裡,哪怕這個家的小孩,只有她和弟弟。

可她和弟弟還是不一樣的。

她叫喚楠,弟弟叫寶玉,是的,就是如同紅樓夢裡的賈寶玉般,賈寶玉是賈母,是賈家人心頭上的寶玉,而她的弟弟,是她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心頭的寶玉。

明明是同一個父母,可上天似乎特別眷顧弟弟。

弟弟的長相繼承了爸媽所有的優點,一出生就生得白白胖胖,玉雪可愛。

而她呢,完全相反地繼承了爸媽容貌上的缺點,小眼睛,塌鼻樑,大嘴巴,臉大……

打小她除了被叫做喚楠,就是醜八怪,癩蛤蟆。

同學這麼叫,弟弟也這麼叫,哪怕她努力讀書,成績比所有人都好。

可在別人眼底,提起她時,還是那個:成績第一,但長得醜的人。

青春的懵懂,她也有過喜歡的男生,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表白,卻被拒絕了。

被拒絕,她是失落的,但最難受的,是後來偶然聽到那個男生和別人調侃,拒絕她,是因為太醜了,實在是下不去嘴。

那一刻的崩潰,是無聲的,也是歇斯底里的。

那時起,她荊喚楠接受了自己的醜。

再後來,她考上了國內頂級學校之一的清北大學,那些議論她容貌的聲音依舊跟隨著她,彷彿夢魘般,似乎她走到哪,就會跟到哪。

但,她已經不再難過,而是能平靜地接受,似乎在面對面時,自己還能嘲諷自己一番。

再後來,她靠著她還不錯的智商,掙了錢。

大一開始的她,也開始了自己的整容之路。

眼睛太小?沒關係,那就加大,加雙眼皮。

鼻樑太塌,沒關係,那就弄假體,墊高鼻樑就好。

身材太胖?那也沒關係,抽脂就好。

名字不好聽,那就改,你可以是爸爸媽媽心裡的寶玉,我也可以當自己的青玉。

她承受著那些日夜裡不為人知的痛苦,一步步改變自己,四年的時間,變成鏡子裡另外一張完全陌生的面孔。

甚至回老家時,當年她喜歡的男生還沒能認出她,還來和她搭訕。

她成功了嗎?似乎成功了。

她變好看了嗎?變好看了呀。

那為什麼,她交往了兩年的男朋友,會選擇一個比她長得普通的女生,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她給他花錢,陪他住廉價狹窄的出租屋,儘可能多地幫助他,為什麼她都變得那麼漂亮了,他,還是離開了。

她還記得今天男朋友牽著那個女孩的手離開時,對她說的話,「我沒想到你以前那麼醜,你知道我現在看著你這張充滿科技感的臉,有多麼噁心嗎?我不愛你,從來都不愛你。」

荊青玉哭了,有那麼一瞬間,對自己厭棄極了,哪怕是小時候被人嘲笑長得醜,她都沒這麼厭棄過自己。

就好像是一隻癩蛤蟆,一隻醜小鴨,活著都汙染了這個世界的空氣般。

哭著,哭著,荊青玉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了那個早上偶然進入的田園直播間,那個說有什麼事或者困惑可以私信給她的戴著口罩的謝姐姐。

也不知怎的,她就編輯了自己的經歷發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