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怪不得

是蘇石的出現救了大家，現在只是希望這些人可以自救，難道不應該嗎？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吧。要不怎麼說，慈不掌兵呢。

扔下了這些話後，木歡就去找了自己的一些屬下，挑了十多個人，讓他們換上了普通百姓的衣服，一會他們就將夾雜在百姓之中，與西夏軍對搏。

不然的話，光指著這些百姓，萬一西夏軍把他們都殺了，在衝到半山腰處怎麼辦？

這就是蘇石所說的，能勝，但不能勝的太容易，要很慘烈的那一種。

沒一會工夫，石千山就來了。還帶來了兩百自願參戰的百姓。

“這些人都是自願的，沒人逼迫吧？”看著這些來人，已經穿上了百姓之衣的木歡沉聲問著。

石千山沒有回答，而是回頭看向那些跟隨而來的兩百忻州兵。這些百姓當下一個個點頭道：“我們都是自願的。”

“說實話，如果不是忠武將軍來了，我們現在應該也會快被餓死了。早晚都是死，死前還能為家人多賺一些吃食，怎麼看都是賺到了。”

“對，我們都是自願的，沒有人逼我們。”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石千山也點了點頭說道：“其實大家成為了忻州兵，拿了好處就應該有所付出。況且，也不一定上了戰場就會死，也許我們力拼之下還可以活下來呢。”

“也是。那邊有武器，大家挑些順手的，就跟我過來吧。”木歡點了點頭，既然道理大家都明白，他也就不用客氣，接下來血戰就完了。死，只能說你實力不濟。

半山腰下，一百西夏兵距離蘇石所在之地已經不足三十步遠。

這一刻，已經可以看到蘇石的驚容佈於臉上。

“快，將他們打下去，打下去。”輪椅之上，蘇石有些驚慌失措的喊著，或許是害怕吧，那聲音一瞬間就傳盪出很遠。

“殺！”

眼看著蘇石如此驚慌，終於要衝上來的百名西夏軍自是大喜不已，重賞就在面前，他們似乎又全身充滿了力量一般。

“殺！”

剛才那一聲殺是西夏兵喊出來的，現在這一聲喊卻是木歡和石千山帶著兩百多百姓喊出來的。

“保護忠武將軍。”一邊衝，木歡還一邊喊著，然後有意落在後面，跟隨著百姓一起向百名西夏兵衝去。

這不是木歡怕死，而是他怕衝得太靠前，忍不住把這些西夏兵都給殺了，暴露出了自己實力的強大，那樣一來，山下的西夏兵怕就不會上當，會想著逃走，那才是真的壞了少帥的大事。

山下，梁德也看到了這一幕，頓時心就揪了起來，他只能期望於手下這些西夏兵夠猛，可以殺得那些百姓逃跑。

兩百多百姓衝了出來，奔向著那百兵西夏軍便是刀槍齊上，大有一副要靠人海戰術取勝的樣子。

儘管西夏騎兵衝到這裡，體力已經浪費了很多，但有功夫在身，有著豐富的戰場搏殺經驗，也非是一些個百姓就能拿他們如何。

眼見百姓衝了過來，這些人馬上散開，隨後幾人一組，背靠著背與衝來的百姓們就戰到了一起。

這頗是有些三三制戰術的意思，但其實這只是戰場上士兵的一種自保方式而已。

西夏兵沒有主動發起攻擊，而是以防禦為主，幾人圍成一個圈子，互相保護著同袍的後背，不露出半分的破綻，一時間讓那些衝來的大宋百姓竟然無法攻破他們的防禦。

不僅如此，一個不小心，哪個百姓衝得急了一些，還會引來西夏兵的反擊。往往一個不注意，身上就會出現一道致命的傷口，跟著就會長眠於這半山腰上。

看似是宋人百姓在衝，但倒下的更多還是他們。

西夏兵就像是一個個會移動的轉盤，不斷殺傷著宋人百姓，短短時間之內，便有四十多名宋人百姓倒在了地上，而西夏兵，僅是死傷一人而已。

“哈哈，殺的好。其它人繼續衝，去支援同袍。”

山下，梁德看到這一幕，自是欣喜不已。

他之前還在擔心，這些宋人百姓會不會是宋人裝扮的，若是這樣的話，那就不能在攻了。

可現在一看，他就可以把心放在肚子裡，不過就是一些有蠻力的普通百姓而已，人數再多又有何懼？

而這正是蘇石要給梁德產生的錯覺，不然的話，他真的擔心現在這個人就帶著大軍跑了。

吉朱他們可還沒有堵住西夏大軍的後路，現在不能讓他們走。

蘇石在這裡釣魚，吉朱正帶著八百黑騎還有二大隊胡通天所部在外面繞大圈，圍堵西夏軍的後路。

馮一刀和楊文廣這裡也沒有閒著，在把骨勒等一千人交給了之前那連上戰場都沒有勇氣去的五千預備禁軍看管之後，他們便又集中在了一起。

這一戰，先鋒軍還是挺慘的。

戰死了千人左右，但傷者太多了，大約有三千人的樣子。

這三千人現在是不能指望，這樣一來，可調動的兵力就只剩下了六千先鋒軍以及馮一刀的一千多黑騎。

加起來也只有八千多人而已，這一次要面對著一萬多的西夏騎兵，如果兵力不足，是很難可以嚇到他們，讓他們未戰先怯，從而後撤。

西夏騎兵不撤，如果真的衝了上來，那個時候怕是他們哭都來不及。八千多去戰一萬多西夏軍，就算他們都是老兵了，可還是沒有這樣的自信和實力。

好在的是，這個時候徐霸走上前來，主動想要加入到隊伍之中。

當看到馮一刀和楊文廣有些懷疑的目光時，徐霸咳嗽一聲說道：“怎麼說我們也有一萬人，他們中不少都是武將功勳之後，雖然這些年表現平平，但他們的確有一顆想要保護大宋之心。”

“之前，只是因為沒有經歷過，所以會害怕會恐懼也屬正常，但他們願意去學習，願意去做改變，也願意儘自己一份力，我認為應該給一個機會。”

這些預備禁軍由於來的晚了一些，沒有趕上忻城外圍與蒙騎的一戰。

但是剛才，與西夏騎兵一戰的殘酷，他們是看到了。可還是沒有畏懼，便足以說明，他們還是有救之人。

相比於那些連踏入到戰場都不願意，連打掃戰場都沒有勇氣的五千預備禁軍，這些人或許只需要一兩場大戰，就可以調整好狀態，成為一名好兵，一名精銳。

“好，大家願意出力，這自然是好事情，下去準備吧。”馮一刀開口了，算是答應了徐霸這個請求。

徐霸這就高興的答應一聲，轉身回去通知軍隊。倒是楊文廣皺了一下眉頭道：“他們未經歷真正的戰爭，應該先去和小股蒙軍對戰，適應一下，不然，這樣冒貿然就加入到戰場之中，損失會很大的。”

“呵呵，打仗哪裡有不死人的。”馮一刀冷笑了一聲。

跟著看向楊文廣道：“你們初來的時候，少帥帶著你們與蒙騎作戰，可給過你們適應的時間了？”

“當然，那一戰你們表現的不好，甚至還有了很多的逃兵，也有人戰死，有人受傷。但那又如何？從當兵的那一天起，不就應該有這方面的思想準備嗎？”

“再說了，大戰來臨的時候，難道你還能說我們沒有參加過戰鬥，應該先給我們一個適應的過程。那個時候，敵人會答應嗎？”

“為何蒙騎和西夏騎兵會如此的厲害，反觀大宋之軍和遼兵的實力卻是一天不如一天，這就是因為你們的生活太過安逸了，安逸到許多人已經忘記還有戰爭的存在，忘記了在我們的周邊，還有人一直對我們虎視眈眈。”

“忘戰必危呀。”

馮一刀突然說話一套跟著一套，聽得楊文廣就是直愣神，好一會之後，他才想起什麼問著，“這些都是馮大隊長想出來的？”

“說什麼呢，這都是少帥說的。”白了一眼楊文廣，馮一刀心想著，自己如何會懂這些，這都是跟著蘇石時間長了，聽得多了，有些話自然也就會說了。

“怪不得呢。”聽到是蘇石講的，楊文廣釋然了。

像是這些理論，現在也就蘇石能說出來吧。就像是那天在垂拱殿，所有人都畏懼於三族的強勢，想要談判，想要賠款，最終還是蘇石一人站出，舌戰群臣，這才有了現在的出兵之舉。

才有了之前的對蒙大勝，和即將出現的對夏大勝。

“忠武將軍說的極是，戰爭來臨了，不會給我們什麼準備時間，即是這樣，那就讓徐霸將軍他們和我們一起，怎麼說也有一萬人，聲勢至少是有了。但一會真打起來，還是要讓他們在後面，畢竟有勇氣是一回事，能力跟不上還是不行。”

“這是自然。”馮一刀點了點頭，對於楊文廣這個提議是十分贊同的。

......

半山腰處。

兩百百姓至少戰死了百人，木歡等人加入到了戰鬥之中。

他們一加入，戰局很快就出現了變化，一個個抱團的西夏兵被分散，被圍殲。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