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石也十分配合的將頭埋在母親的胸間,有些貪婪的呼吸著母親身上的味道,感受著母親對兒子的關懷。

「哈哈,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蘇飛揚也開了口,他雖然沒有哭出來,卻也是眼眶通紅。

有句話怎麼說,英雄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蘇飛揚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才沒有讓眼淚掉下來。但趙菲兒與蘇石娘倆,卻是不管不顧,這一刻哭了一個痛快。

好一會之後,蘇石的心緒穩定了一些,這才一邊伸手幫母親趙菲兒拭擦著眼淚,一邊說著,「娘,到家了,不請兒子進莊呀。」

「哦哦,外面風大,我們進莊說話。」趙菲兒這才反應了過來,連聲說著。然後還不忘記回頭瞪了一眼蘇飛揚,那意思彷彿在說,你怎麼也不提醒我一聲,不知道兒子一向身體不好嗎?

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一劍西來蘇飛揚,這一刻卻是什麼也解釋不了,只能臉上堆笑在一旁看著。

他喜歡這樣的感覺,這樣一家三口在一起的幸福歲月。

蘇石入莊了,很快千奇莊也變得十分熱鬧起來。

尤其是當一箱箱好東西被抬入到莊中,足有百箱之數的時候,著實是把莊裡面的下人給驚到了。

他們之前只是知道少莊主在汴梁城為官,好像混的還很不錯的樣子。可至於到底情況如何,那就不知曉了。

可有人判斷過,少莊主只有十幾歲的年紀,就算是混的不錯,也應該只是在某個衙門中當一個小屬官,距離那些真正的朝廷大員應該距離還很遠。

可是現在,當看到這麼多的大箱子被搬到了院裡。聽人說,僅是這些東西的價值就在數百萬貫的時候,所有下人們都呆住了。

幾百萬貫,這錢也太多了吧。

還有,他們聽這些黑衣軍管少莊主叫什麼,好像是侯爺。

天呀,這才多大,竟然就被朝廷封侯了?

這一刻,所有人都不在懷疑之前的那些傳言。看來,少莊主在汴梁城不是混的不錯,而是混得相當不錯。

莊內主院之中,蘇石就在趙菲兒的身邊座下,此時正一一向父親和母親介紹著跟著自己的這些人。

儘管有些人就是從莊子裡走出去的,但時隔六年,蘇石還是要重新介紹一下,也向父母說明,這些人做事很盡心。

也是在向跟著的樓陽等人說明,你們的努力,少爺我一直記在心中。

先是樓陽,跟著就是龍虎兄弟和小白鴿等人,而等到說起嶽思靈的時候,趙菲兒的目光明顯就多看了幾眼。

只是當注意到嶽思靈似乎身子未破時,不由就蹙起了眉頭。

她沒有記錯的話,嶽思靈已經十八歲了,可怎麼還沒有做通房丫頭呢。

直到蘇石在介紹起葉冷嬋的時候,蘇母的目光馬上就變了,甚至連一旁陪著的蘇石都被扔到了一旁,上前一步就扯過了葉冷嬋的手,一邊上下打量著,還一邊親切的說著,「好,這姑娘長的俊,真好。」.

被趙菲兒這一拉住手腕,葉冷嬋當下是臉色一片通紅。這個時候,哪裡還有半點百變魔頭的樣子。

低著頭,一幅耷眉順眼之態,那真是像極了溫順小媳婦,平時身上的野性和桀驁是完全消失不見。

蘇石白了一眼葉冷嬋,這可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女孩。

怒則動手殺人。

喜則媚態百生。

若是誰把她和溫順與乖巧聯絡到一起,那是一定會吃虧。

倒是蘇飛揚,看著夫人把葉冷嬋一把拉過的時候,先是雙眼一凝,跟著很快就放鬆了下來,他應該是看出了什麼,但想到夫人如此

高興就沒有阻止。

還有就是,這個自身就散發著一種強者氣息的葉冷嬋似乎真的被自己夫人給拿捏了,甚至不敢有一絲的用力與反抗,似是生怕傷到趙菲兒一般。

那她是感受到自己身上更強的氣息呢,還是因為她已經被兒子的手段給折服了?

想到這裡,蘇飛揚不由自主看了兒子一眼,心道:「厲害呀,這才是自己的種。」

這一會,趙菲兒儼然是把葉冷嬋當成了自己的兒媳婦,那是仔細觀瞧,問東問西。

「你多大啦,家在哪裡,家裡還有什麼人呀?」

葉冷嬋是乖巧的一一回答,說到自己是一個孤兒的時候,趙菲兒馬上是愛心氾濫,在看向葉冷嬋的時候,竟然滿目都是疼惜的模樣。「不要緊,以後就把這裡當成你的家就好。」

「家!」

這還是葉冷嬋長這麼大第一次聽到有人和她說如此的話。

就算是義父謝翻雲,也只是教授她功夫,養育她長大而已,卻是從來沒有和她說過家的事情。

家,就像是一個很遙遠的存在,也像是一個概念,讓葉冷嬋從來就沒有真正的認識過。

現在,被趙菲兒將小手抓在手中,說起這就是你的家時,不知為何,葉冷嬋的心絃在這一刻被開啟了,再然後淚水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她只是一個女人,是一個女孩,她也渴望有疼愛她的父母,有一個可以隨時依靠的家。

只是上天造化弄人,她從小就失去了這些。現在這種溫暖感突然出現,讓葉冷嬋瞬間感覺到了有家的幸福。

一邊點著頭,一邊流著淚,一句姨是張口就來,是那樣的順其自然,毫無一點的違和之感。

「哎,好閨女,好閨女。」

雖然聽到的不是娘,而是姨,但趙菲兒已經很滿意了。

現在是叫姨,那距離娘還會遠嗎?

葉冷嬋百般順從之下,沒一會,她們便打得火熱,讓一旁的蘇石,包括嶽思靈都是震驚不已。

看看吧,這才叫真的百變魔頭,那是給她什麼樣的身份,都可以很快的適應。

蘇飛揚看著夫人這一會都將兒子給忘記了,先是笑著搖了搖頭,跟著就向蘇石輕點了一下頭後轉身就走。

「推我過去。」蘇石向著樓陽說了一聲之後,也很快消失在正廳之中。

沒一會,書房之內,蘇飛揚與蘇石父子便單獨的相對而座。

這個書房,以前蘇石只曾來過一次,並沒有做過深的觀察,這一次進來,他好好打量了一番,發現極為的簡樸,除了桌椅之外,就沒有什麼其它的物件。

哦!不能說沒有,牆壁上就掛著一把長劍。

只是看那樣子,劍鞘上都滿是灰塵,應該是好久都沒有動過了。

「爹,您可不能偷懶,武藝還是要常鍛鍊的好。」看著那無人動過的長劍,蘇石笑著提醒了一聲。

蘇飛揚沒有接這個話題,而是很嚴肅的看向蘇石問道:「上一次官家要把我和你娘接到京城的事情,後來就沒有了動靜,這是怎麼回事?還有,這一次你出來不會有什麼危險吧?還是帶著什麼使命,如果重要,可以不說。」

面對著父親一連串的問題,蘇石有些頭大。

怎麼感覺,在父親的眼中,自己好像就很危險似的呢。

「爹,上次的事情已經過去了。說到底,還是您兒子表現的太優秀,讓當今陛下有些忌憚,想要藉著你們來控制我。好在事情現在都說開了,我現在就是一個只有爵位沒有權力的武吉侯而已。」

「這一次出京城也不是被逼而走,就是閒來想四處看看,看看大宋這大好河山。」

蘇石嘻嘻笑著,向蘇飛揚一一答覆著。

這些話,若是別人問自己,蘇石是不會回答的。

即是懶的回答,也是沒有必要。可父親問起,他卻是不敢有任何的隱瞞。

「真沒有事情?」蘇飛揚顯然不是完全的相信。

「真沒事。再說了,當今官家的確是一個仁善之人,只要不威脅到他的皇權,他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殺人的。更何況,您兒子也不是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接下來,用了足足一個多時辰的時間,蘇石把自己在汴梁城中的情況,以及外面還隱瞞著數千精銳黑騎之事都向老爹和盤托出,講了一遍。

自己的這些事情,蘇石是不打算告訴別人,但自己的爹都不能信任的話,那天下間還有誰是可以信任。

如果老爹想對自己不利,那都不用動手,當時放棄對他的種種呵護,他怕是也挺不到系統覺醒的那一天。

蘇飛揚是越聽越驚訝。

他從蘇石平時的書信之中,多少知道了一些蘇石的事情,可卻沒有這樣的詳細。也根本不知道,兒子竟然這麼能耐,六年的時間竟然有了如此的勢力和佈局。

還有,聽兒子意思是,他很能帶兵打仗。

但凡是他領軍的時候就沒有輸過,這個天賦實在是讓蘇飛揚知曉後,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了。

如果不是自己看著他長到這麼大,蘇飛揚甚至都要懷疑,這還是不是自己的那個兒子。

過了半晌之後,蘇飛揚這才接受了一切,吐出了口氣道:「好,你有你的造化和人生,爹不會過問。但你要記住,什麼時候能不冒險就不要冒險,你還有爹,還有娘,你若是出了事情,我們也難以再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