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離王朝,益州縣衙。

“這月的奏書就按我的寫!”

“益州山高路線,地勢崎嶇且天災不斷,百姓生活困苦無比!臣砸鍋賣鐵拆了縣衙勉勉強強讓城中百姓吃飽!”

“此處雖然鐵礦豐厚,山賊橫行,商路斷絕!開採的鐵礦盡數被搶屬實難以按時上貢!”

“而且如今四方更有東瀛、西竺、南蠻、北邙虎視眈眈!厲兵秣馬!屢屢侵擾我益州百姓!臣帶兵征戰數月,一無所獲,還險些命死沙場!”

“不過請陛下放心,只要臣多活一日,便會不惜一切代價守護國門!誓死保衛江山社稷!嘔心瀝血,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嗯……就先寫這些吧!”

“對了,到時候記得灑點水上去,這樣才能顯得我在寫奏書的時候,是聲淚俱下!”

王煊端坐在太師椅上翹著二郎腿,張口接過絕美侍女喂到嘴巴的葡萄。

旁邊的桌上,伏案書寫的師爺唉聲嘆氣一臉無奈。

他不明白為什麼!

明明他們益州的百姓的那麼的充足,財政是那麼的豐盈,治安是那麼的優秀,兵馬是那麼的富足。

可他們家老爺,卻年年上奏哭訴。

“大人,您說的是不是太過了!今年咱們可是剛剛豐收啊!隔壁四縣遭遇蝗災,借了那麼多糧食走,訊息可能瞞不住啊!”

“還有那鐵礦和生意,如今益州境內的都快被您開採光了!再挖就道西竺了,想和咱們通商的蠻夷更是直接能從益州排到王城,獻上的寶物堆積成山,您卻總是不上貢朝廷,這未免也…”

“對了!至於那山賊和四方蠻夷!您剛派人直入東瀛,拿下天皇,安定東海,大勝連連。這般瞞報是不是…”

王煊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而後從太師椅上起身,展開腰間摺扇細細擺弄。

“呵…我說師爺,難道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藏鋒於鈍養辯於訥!”

“自五年前太子謀反一案後,朝局便是動盪不安!各方勢力明爭暗鬥!”

“這些年若是鋒芒畢露,不是自尋死路?”

說罷,他雙手負背目光極眺天際,眼神逐漸深邃。

真快啊!一轉眼間,穿越到這個世界,居然已經五年了!

五年前,他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時候。

正逢太子謀反,天下大亂。

雖然益州因為山高水遠,躲過了兵荒馬亂。

可剛來這裡王煊還是慌得一批。

因為,這裡實在太窮了!

窮到大家都快易子而食!

而且周圍崇山峻嶺,到處都是因為無法維持生計而落草為寇的山賊盜匪。

當真是狗路過益州都要被薅一遍

不過還好,在經過自己的不懈努力,依靠益州鐵礦大力發展經濟,夯實基建,讓城內兵強馬壯,百姓富足。

最終讓益州發展起來,重回正軌!

不過其中萬般艱辛,還是難以言說!

如今,撥雲見月。

他只想依靠著邊陲小城,快活逍遙,了卻餘生!

旁邊,看著王煊高深莫測的表情,師爺頓時暗自心驚。

自家老爺當真是深不可測!

正如潛龍在淵,若有能見大人之日,必定一飛沖天啊!

“啾!”

突然,一陣驚空遏雲的鷹嘯突然迴盪在崇山峻嶺之間。

很快,一隻通體雪白的雄鷹從波瀾的雲層中俯衝而下,徑直落在王煊的肩膀之上。

見到此情,師爺心中頓時狂跳。

蒼雲鷹?!居然是蒼雲鷹!

要知道,這隻雄鷹,象徵的可是自家老爺所設立的天下第一情報組織的最高情報!

難道…王城出事了?!

王煊也是眉頭微皺,從雄鷹爪側摸出一管密文,只見上書一行小字。

【陛下微服私訪,巡遊天下,極有經過益州!請老爺務必小心!】

微服私訪?

王煊心中頓時一沉,要知道如今朝局勢如水火各方勢力暗流湧動。

皇帝居然選擇在如此情況下離開王城,微服私訪?!他要做什麼?!

不過王煊卻是絲毫不在意。

畢竟山高水遠,窮山惡水。

皇帝老兒怎可能捨得拖著龍體特地繞一圈,來找他一個小小的縣令。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

益州邊境,劍閣山。

層巒疊翠之間,一輛馬車艱難地行駛在巍峨無比的山路上。

雖然周圍只有寥寥幾位,穿著便衣的戍衛。

但方圓數十里,早已被大離王朝最精銳的玄甲軍團團圍住。

“還有多久到益州?”

馬車內,威嚴無比的聲音宛若龍吟

同馬伕並肩,面白無鬚的老者聞言趕忙揭開簾布,恭敬無比地道。

“準陛下,按您的命令,我們特地繞行山間小道益州山路崎嶇,看似近在眼前,實則相隔千里,奴才估摸著還有一天路程!”

馬車內,中年男人聞言點了點頭,緩緩睜開雙眼。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大離王朝當今皇帝——李淮!

李淮伸手挑開車簾,見了一眼望不到頭的群山峻嶺,微微皺眉。

“沒想到這益州山水竟如此惡劣,怪不得那王煊王日夜同朕哭窮!現在看來,能在如此十萬大山中堅守五年,他的確是不容易!”

“朕還聽說,他弄出了點成績?”

一邊說著,李淮一邊放下車簾再度閉上雙眼,語氣似乎沒有半點感情波動。

老太監稍稍抬起眼皮,察言觀色。

“稟陛下!都是些風言風語!到底如何,明天便能見分曉了!”

自從太子造反後,他這主子便疑神疑鬼。

他當真是不想再說什麼刺激他的話。

李淮臉龐古井無波,高深莫測,淡淡瞥了他一眼。

“不錯!若真如傳言那般,是個人才,那朕便將他調回王城委任帝師!”

“讓他好好調教調教,朕的那些…”

可不等他說完,馬車卻突然停下。

強烈慣性讓李淮和老太監不由得一個踉蹌。

“混賬!你們在幹嘛?!”

老太監勃然大怒,轉身便怒斥馬伕和開路的玄甲兵。

玄甲兵撲通一聲跪下,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眼前的“神蹟”,他聲音顫抖。

“陛…陛下,請恕罪!實在不是小的無能!還…還請您…您快看前方!”

“嗯?”

李淮眉頭擰成一團,伸手撇開車簾後卻是瞳孔收縮。

“這…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