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登上《江州天才榜》時,吳淵估計,自己的‘血色霧氣,夠一年使用的。

可隨時間流逝。

他就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勁,血色霧氣的消耗幅度,超過了他的想象。

因為,他的身體素質進步,太快!

「血色霧氣的進步提升、挖掘潛力,不是一時的,而是永久性的。」吳淵不由回憶去年一年的情況。

身體素質進步速度,比吳淵預計的還要快。

血色霧氣的作用,比吳淵預計的還要強。

所以,去年六月時。

吳淵上丹田宮中,環繞於黑塔周圍的‘血色霧氣,就已消耗一空。

盡皆被身軀吞噬融合。

而即使如此,大半年來,吳淵的進步依舊迅勐,四個月前,單臂拳力便已突破十萬斤。

年賽之後,當大雪覆蓋雲山城時,便順利突破十一萬斤!

可以說,吳淵已徹底穩固‘二品,。

上山僅僅一年半,身體素質提升超過四萬斤。

須知,現在的吳淵剛滿十六歲。

這還只是身體素質的提升,戰鬥技藝雖依舊處於‘控境,層次,卻已有本質變化。

【講真,最近一直用@

至略顯恭敬。

和吳淵初入武院,深陷和許輝師兄‘第一天才,爭議時。

有天壤之別。

「當初有所爭論,只是我展露出的實力還不夠強,還存在爭議。」吳淵心中平靜:「而現在,已無人懷疑。」

連續兩次年賽,盡皆橫掃對手!

尤其剛過去不到十天的這一次年賽。

即使那些修煉將滿五年的下院弟子們,都沒一個人能在吳淵手中走過三招。

真正將吳淵在雲武殿中的聲望推向了頂峰。

已徹底取代‘許輝,在武院中的地位。

所謂第一天才的爭論,早已煙消雲散。

甚至於。

明明剛入雲武殿兩年,才剛滿十六,可即使是上院的眾多弟子,都開始改口稱吳淵為‘師兄,。

雲武殿,實力為尊!

「你們看,那是吳師兄,啊啊!我進入武院這麼久,這是第二次見到吳師兄。」幾名約莫十六七歲的女弟子從一處武道大殿出來,其中一名女弟子有些激動。

「吳師兄,神龍見尾不見首。」一位年齡稍大些的女弟子道:「我和吳師兄同年,可見吳師兄還不到十次。」

「吳師兄好像都不上老師的武道課了。」

「傳說,吳師兄的戰鬥技藝,比最厲害的‘趙師,都要厲害!」

「真的假的?」

「我只是聽家族的一位執事前輩說的,吳師兄常年在雲山各處修煉,幾乎不待在武院內。」

「明年,說不定,吳師兄就會成為整個武院的‘大師兄,。」這群弟子激動議論著。

雖才入院兩年。

可吳淵,已留下許多傳說!

上下兩院七八百位弟子,絕大部分都認定,到明年年賽,以吳淵的進步速度,極大機率能位列十大真傳。

甚至於,衝擊第一!

雲武殿律,從未規定下院弟子不能競爭十大真傳。

只是。

雲武殿一二十年都難有這樣的天才人物。

許輝做到過,他是入院第四年方才做到,位列十大真傳第八。

第五年,直接成為十大真傳第一。

明顯。

吳淵的呼聲,比當年的許輝更高。

這一點,連現有的十大真傳弟子都沒誰否認,更沒聽說哪位真傳弟子心有不忿。

那些真傳弟子明白,吳淵和他們,根本不是一個層次。

當差距不大時,會引起嫉妒。

可差距過大,剩下的,往往只有佩服、崇拜或者敬畏!

不過。

對於雲武殿的議論,吳淵從未放在心上,對於那些弟子的議論,他也絲毫不在意。….

……

離開武院,來到了雲山偏南區域。

這裡一座座宮殿、樓宇相連,水榭樓閣,佈局堪稱一絕,更有眾多護衛巡守。

還有各種明崗、暗哨!

保衛可謂嚴密,可以說,就算是頂尖高手,都不可能無聲無息潛入。

吳淵,一路暢通無阻。

因為,這是財工殿駐地,護衛的軍士、核心弟子、內門弟子們,都已認識吳淵。

一路來到一座大殿,通稟後。

「吳淵,長老讓你進去。」身穿白袍的中年人客氣道。

「麻煩執事了。」吳淵笑道。

「無妨,隨我來。」白袍中年人道。

他身為二流高手,更是長老貼身近衛,卻絲毫不敢小瞧吳淵。

兩人來到大殿。

這裡,僅有兩三名侍女伺候。

「吳淵,拜見桓長老。」吳淵恭敬行禮。

「呵呵,吳淵,怎麼突然來我這裡?」面容凶神惡煞的紫袍胖老者笑呵呵走下臺階。

紫袍胖老者笑起來,面容愈顯恐怖,正財工殿長老‘桓紫東,。

可吳淵明白,桓紫東的性格,和其可怖外表截然相反。

這一年多來。

吳淵對橫雲宗愈發瞭解,早已知曉,財工殿僅有三位頂尖高手,在橫雲宗五殿中,武力方面較為弱勢。

三位頂尖高手,分別是殿主、副殿主、以及長老‘桓紫東,。

殿主?吳淵僅見過一次。

副殿主?沒見過,聽聞常年駐紮於百湖府。

他交流最多的,是長老桓紫東,這一年多來,兩人見面交談有五六次。

桓紫東,性格頗為溫和,名聲很大。

不過,他的身上最為顯著的標籤,卻是‘宗師之子,。

他的父親,乃至‘劍太上,。

當然,對於吳淵來說,這位桓紫東長老還有兩重身份!

高宇護法的師尊。

桓新煙的爺爺。

多重關係疊加下,吳淵,註定和桓紫東有道不明的關係。

在宗門高層中,都是默然吳淵為桓紫東這一派系的。

橫雲宗疆域廣闊,統御數千萬人口。

內部,自然會以一位位殿主、長老,劃分為眾多派系。

當然,派系競爭,可遇到外敵時,不影響他們團結對外。

「長老,年關降臨,我想要下山。」吳淵開門見山。

「下山?」桓紫東稍加思索道:「嗯,你又是一年沒有下山,想來是想念家人了,修煉也夠刻苦的。」

「行,我准假,一個月內回山就行。」桓紫東道。

正常來說。

雲武殿下院弟子,一年最多半個月假期,唯有進入上院,開始江湖試煉,管理才會鬆散些。

可對於吳淵?

雖不太理解吳淵的修煉方式。

可桓紫東很清楚吳淵修煉是何等瘋狂、刻苦。

單從進步速度就能體現。

自然,他對吳淵會更寬容些。

「長老,我想要兩個月的假。」吳淵微笑道。….

「兩個月?」桓紫東微微皺眉。

「兩個月,我估計最多在家裡待上十天。」吳淵道:「其他時間,我想獨自在江州各地闖蕩一番。」

對!

闖蕩江湖,這就是吳淵的計劃。

「不行。」

桓紫東幾乎脫口而出:「你一個十六歲的小娃娃,闖蕩什麼江湖?」

「長老,我想去長長見識。」吳淵堅持道。

「你懂什麼?你當江湖是什麼?」桓紫東皺眉道:「我知你喜歡閱覽典籍,可那些江湖傳奇都是誰寫的?一群窮酸文人罷了!」

「他們懂什麼江湖?」

「衝州過府,馬踏天下,刀光劍影,縱酒狂歌。」桓紫東搖頭道:「這是文人的想象,真正的江湖是什麼?蒙汗藥迷翻你,趁你熟睡偷襲你,人多勢眾圍攻你,利用地勢冷箭弓弩伺候你!」

「所謂江湖,不過是群不入流的武者,為了些許蠅頭小利爭搶而已。」

「你現在要做的,是靜心修煉。」

「等你成一流高手,乃至成頂尖高手,再去闖蕩不遲。」桓紫東有些惱怒道。

他性格一向不錯,更看好吳淵。

可正因如此,他才怒,覺得吳淵不懂事。

「長老,你說的,我都考慮過,我明白你的擔心。」吳淵笑道:「不若,長老和我試試手?」

「相同力量,不用兵刃。」

「若長老能五十招內擒下我,我二十歲前,絕口不提試煉二字。」吳淵咧嘴笑道。

桓紫東一愣。

領吳淵進來的白袍中年人更是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的看著吳淵。

這是要向長老發起挑戰?

「吳淵,你是認真的?」桓紫東盯著吳淵。

「嗯。」吳淵認真道。

他表現出的,是十六歲武道天才該有的鋒芒!

「好崽子,翅膀開始變硬了。」桓紫東卻是笑了:「行,我答應你,若五十招我擒不下你,就放你下山闖蕩江湖。」

說著。

桓紫東隨口問道:「你的單臂拳力現在是多少?」

「三萬五千斤。」吳淵道。

「嗯,還行,三萬五千……」桓紫東勐然醒悟過來,盯著吳淵道:「你說什麼,三萬五千斤?」

五品(三流高手),身體素質底線要求兩萬斤!

四品(二流高手),身體素質底線要求三萬斤!

換句話說。

吳淵明面上展露出的力量,已超出二流高手的底線要求一大截!

須知,他才十六歲。

「嗯。」吳淵點點頭。

這同樣是他一早就想好了,若不展露出足夠實力,豈會讓橫雲宗高層放心?

這個力量很高嗎?

高!

但是,單從吳淵十四歲半闖過橫天閣一層來看,這種進步速度不算太離譜,依舊在合理範圍。

不止是桓紫東吃驚。

一旁的白袍中年人更震驚,須知,他也只是二流高手,而他都已年過四十了。….

「吳淵,我相信你不至於騙老頭我。」桓紫東一臉肅然:「不過,想讓我放心,可不止是身體素質,就讓我瞧一瞧,你這一年半,學了莫長老幾成本身。」

「長老請。」吳淵拱手。

這座大殿夠寬敞,足有兩百平米。

白袍中年人,以及其他幾名侍女都連忙退到邊緣,給吳淵和桓紫東留下交手空間。

兩人遙遙相對。

一個,是宗師之子,宗門長老!

一個,卻是如今橫雲宗最耀眼天才,年僅十六。

「小子,看招。」桓紫東脫下外套,僅留下里面的軟甲勁裝,一個閃身便勐撲到了吳淵身前。

迅若閃電!

「轟!」一腳凌空踢來,狠狠擊向吳淵,這絕對是超過十萬斤力量的爆發。

吳淵卻明白,並非桓紫東違規。

而是‘力極三重,的爆發。

雙方限制的,是基礎身體素質。

「嗖!」吳淵身形一動,竟搶先攻擊,直接側踹截擊,同樣迅勐如閃電。

地面都瞬間爆發出一重重裂痕。

一樣是力極三重的爆發。

「嗯?」桓紫東臉色一變,當即凌空變招,腿法一變擋住了的迅勐截擊。

「蓬~」一聲沉悶聲響,兩人轟然暴退。

「好小子。」桓紫東一臉凝重,收斂起了對吳淵的輕視。

更為吳淵爆發出的實力而吃驚。

「轟!」

桓紫東再度攻來,卻不敢施展腿法,而是化拳為刀,閃電般攻向吳淵。

「游龍!」吳淵眼神冰冷,後撤一步,再一蹬腿迎了上去。

「蓬~」「蓬~」「蓬~」一連串沉悶

聲響,猶如音爆般爆發,那可怕勁道形成的勁風,令一旁的幾位侍女臉色蒼白。

太可怕!

白袍中年人同樣充滿震驚,盯著場中瘋狂交手的碰撞,可形成的一道道高速殘影。

哪裡是三萬五千斤拳力爆發?

絕對屬於一流高手層次的碰撞。

眨眼間,雙方交手便過百招,大殿中央已是碎石飛濺,一片狼藉。

「彭~」似是吳淵一個失誤,被桓紫東一拳轟飛。

瞬間暴退出近十米。

一切平息。

「長老,我輸了。」吳淵起身笑道。

「是我輸了。」桓紫東搖頭道:「別以為我瞧不出來,你是眼見過百招,故意賣個破綻,給我這老頭一點面子。」

「是長老技藝高超。」吳淵一臉認真道。

桓紫東啞然失笑。

「行了,你這小子,不會拍馬屁就別拍了。」桓紫東笑道,旋即又感慨:「真沒想到,你的戰鬥技藝竟已達到這般層次。」

「難怪莫長老要走。」

「想來,是覺得沒有教導你的必要了。」桓紫東輕聲道。

「我還有許多經驗可同莫師學。」吳淵道。

「嗯。」桓紫東點點頭:「莫長老,戰鬥技藝非凡,他當年是很有希望跨入宗師境的,只可惜……罷,些許陳年往事你一個小輩知道也無用。」….

「小子,你的實力是不錯,如今,怕是就能闖過橫天閣二層。」

「但是,闖蕩江湖,可不是憑實力就行的。」桓紫東一臉嚴肅:「還有江湖經驗。」

「再者。」

「你應該明白。」桓紫東看向吳淵:「你如今是江州第一天才,多少勢力的眼睛盯著你?」

「你就這樣大搖大擺出去,不離開雲山城還好,若離開,那不是闖蕩江湖,是自殺!」

話裡話外。

桓紫東就一個意思,不願讓吳淵下山。

「長老。」

「若是這樣呢?」吳淵微微一笑,扭動骨頭。

只聽一陣噼裡啪啦聲響。

在桓紫東驚訝,和白袍中年男子等一眾人震驚目光中。

吳淵就從身高近一米九的魁梧青年。

變成了一名身高不到一米八的精壯漢子,骨頭肌肉粗壯了一大截,連臉型都略有變化,整個人氣質更是大變。

「這?易骨?」桓紫東難以置信:「吳淵,你是如何做到的?你只是剛觸碰到剛柔之境而已。」

「長老,我才十六。」吳淵笑道。

桓紫東先一愣,緊接著就明白了:「是了,像尋常高手,年齡愈大,骨骼定型,想要進行易骨非常難。」

「而你還是少年,骨骼筋骨天生更為靈活,易骨難度更低些,只要初步掌握就行」桓紫東感慨道。

「長老。」

吳淵笑道:「我當然知曉下山闖蕩的風險,不過,常年待在雲山,也有些苦悶,故想去各地走走,權當散散心。」

「長老放心,我第一不會暴露身份,第二不會離開宗門疆域範圍。」

「第三,兩個月,我一定返回雲山。」吳淵鄭重道。

桓紫東仍略顯猶豫。

半響。

「吳淵,你先回去,我會同殿主他們商量一二。」桓紫東道:「不過你放心,即使最後不同意,也會放你一個月假。」

「是。」吳淵微微點頭。

他自然明白桓紫東的顧慮,卻也無法展露更多。

畢竟,時間能用天賦解釋。

可人情世故、江

湖經驗,沒法解釋。

若真只有一個月假,吳淵自覺也行。

「還有,你如今雖有闖過橫天閣二層的實力。」桓紫東肅然道:「但是,在明年年賽前,不可去闖,可明白。」

「弟子明白。」吳淵點頭。

記錄,只是個名氣。

自己已是公認的江州第一天才,已引起各方勢力注意。

沒必要再去刺激大晉帝國、歸羽宗等敵對勢力的神經。

真逼得一群宗師聯手殺上雲山,要提前扼殺自己,那才叫冤枉。

很快。

吳淵離開大殿。

「青執事。」桓紫東眼神凌厲,又掃過其他幾位侍女:「還有你們幾個,盡皆聽著。」

「今天你們所見,一個字都不許洩露出去。」

「凡我從外面聽到一點風聲,不但你們自身要死,你們的家族都要完蛋!」桓紫東前所未有的嚴厲。….

「是。」殿內眾人連道,心中惶惶。

他們都大致明白原因。

吳淵展露出的天賦,太過可怕!

可怕到了桓紫東都為之心驚、害怕,擔心外洩。

……

雲山廣闊,雲武殿、五殿總部、宗門大殿盡皆坐落於山上,還生活著大量武者家卷

而宗門的最高聖地,毫無疑問。

是雲殿。

這,是整個雲山的最高峰,更是‘雲山宗師,開宗立派之始。

由雲殿始,方有橫雲宗三百年基業。

今日。

雲殿內。

「啟稟太上,這,便是吳淵當下的全部情況。」桓紫東恭敬跪伏在地。

而隨同他來的,還有趙白凡。

此刻,趙白凡低著頭,可她眼眸中卻滿是激動之色。

因為,她見到了一生最崇拜之人。

「十六歲,觸碰到了剛柔境?」一道溫和女聲響起,聲音中透著驚訝,更有驚喜。

「你們先起來吧。」

「是。」

桓紫東和趙白凡連忙起身,映入他們眼簾的,是一空曠到極點的大殿。

大殿盡頭,九層臺階上,擺放著一巨大玉臺。

玉臺上。

正坐著一面容約莫五六十歲的老婦人,穿著一身赤袍。

她的眉宇間有許多皺眉,可掩蓋不住她年輕時的絕代風姿。

乍一看,她就彷彿一貴婦,不會武。

可桓紫東和趙白凡卻明白,這看似普通的老婦人,卻是橫雲宗的擎天支柱——步雨宗師。

一人一劍,橫壓江州三十載!

「紫東。」赤袍老婦人輕聲道:「同意吳淵下山,他既有自保實力,那就讓他去闖蕩。」

「可太上,會不會太早?各方勢力可都盯著他的。」桓紫東忍不住道。

在步雨宗師面前,他只是個小輩。

「雛鷹長大,總會想試試外面的風雨。」赤袍老婦人微笑道:「我二十多歲開始遊歷天下,方才接過宗門。」

「許輝,這一年多,同樣仗劍走江州,都已位列人榜兩百多名。」

「宗師,是練不出來的。」

「不止單純是力量、戰鬥技藝,宗師,更要有一顆殺伐果斷的心,不經風雨,再強的實力,也只是一品武者,而非宗師。」赤袍老婦人澹澹道。

「一品武者?非宗師?」桓紫東聽得若有所思。

「時不我待。」

「無論是我,還是你父,都拖不了太久。」赤袍老婦人輕聲道:「自夏珩戰死,往下兩

代,宗門內,無一人有宗師氣象,再往下,便是許輝和吳淵。」

「他們,必須要儘快成長起來。」

「否則。」

「橫雲宗三百年基業,會毀在我們的手上。」赤袍老婦人搖頭道:「掃清尾巴,對外傳播出去,就說,吳淵,將在我這裡閉關修行兩月。」

「是。」桓紫東連道。

……

「太上同意了?」吳淵見到了前來傳達命令的‘趙白凡,,一臉驚喜。….

「嗯。」

趙白凡點頭:「我同桓長老一同去見得雨太上,長老有不同意見,最後是太上決定,放你下山。」

吳淵點點頭。

這位雨太上,倒是位通情之輩。

當然,也可以說培養後輩更相信‘放手,出英才。

「但桓長老有命,你行走在外,絕不能洩露身份。」趙白凡鄭重道:「你下山回家後,一旦從家離開,宗門內就會宣佈,你被雨長老親自閉關指點,可明白?」

吳淵點點頭。

這是疑兵之計,好讓各方勢力放鬆警惕和監察力度。

雖吳淵不太在乎。

可不得不承認,橫雲宗的安排很合理。

……

大雪覆蓋大地,寒風凜冽。

沒有施展易骨。

吳淵收拾好東西,僅僅帶著一個玉瓶和兩柄戰刀,還有金票、銀票,連夜下山。

沿著官道,不到一個時辰,便回到了位於雲山城的‘吳府,。

馬蹄陣陣。

「公子回府了!」守衛門口的兩名三流高手,剛想開口,旋即就看清了吳淵的面容,露出了驚喜之色。

幾乎不敢相信。

「公子回府。」

「快去通知老夫人。」原本較為安靜的吳府,瞬間沸騰了,很快一大群人擁簇著一華服婦人走了出來。

正是萬琴。

「孩兒吳淵,見過母親。」吳淵恭敬跪拜行禮。

「好孩子,快起來,快起來。」萬琴連一臉驚喜的扶起吳淵,摸了摸吳淵的臉龐:「有些瘦了。」

「可也壯了。」吳淵起身笑道。

和兩年前。

萬琴的氣色顯得更好些,如今已然有‘誥命夫人'的氣度,乍一看,就彷彿才三十歲出頭。

這是吳淵頗為滿意的一點。

他沒有詢問過宗門。

可宗門安排好了一切,請了名醫來為母親萬琴看病、調養身體,還動用了一種極溫和的天材地寶,日日服用,強身健體。

成武者?自然不可能!

卻有去病暖身、延年益壽之功。

「大哥。」一身穿弟子武服的靚麗少女蹦蹦跳跳衝了出來,一把就抱住吳淵。

「小翊。」吳淵露出笑容。

自然是小妹吳翊君。

和一年多年相比,年滿十歲的吳翊君更高,出落的更為苗條,且經宗門檢驗,確認有一定武道天賦。

如今已在雲山府‘東城武院,修煉。

東城武院,只是初級武院,卻是堪稱整個橫雲宗最好的初級武院。

無他!

即使宗師家族、長老的子弟,都會來到這裡學習。

是真正的‘武勳武院,。

不過,以吳翊君的身份,在東城武院中,都屬頂級。

畢竟,除非是直系的長老孫兒孫女、護法子女之類。

否則,沒誰比得上吳翊君。

整個雲山府大家族都清楚,吳淵的至親僅有兩位。

是宗門極為重視的。

「老夫人,別讓公子和小姐在雪地裡站著的,進屋吧。」一旁的管家婆道。….

「對!」

「對,進屋。」眾人紛紛道。

一群人進屋。

整個吳氏,今日自是熱鬧和氣,自有人開始採買,彷彿要提前過大年、祭武王一般。

……深夜,吳氏的一間屋子內。

「族長。」吳淵微笑道。

「吳淵。」吳啟明無奈道:「我早說過,由你來擔任族長,我成族中一長老即可。」

「我沒時間管事。」吳淵搖頭道。

「我代你管事即可。」吳啟明道:「重要的是名。」

「既族長你管事,便要由你擔任。」吳淵微笑道:「名不正則言不順,你為吳氏族長,而我為吳氏一員,雲山府各方才會重視你。」

吳啟明搖頭,無法再說什麼。

「府中,勞煩族長。」吳淵道。

「哪裡話,宗門已安好的很好,我們只是稍微輔助一二。」吳啟明感慨道:「要說,是我們沾了你的光。」

吳淵微微一笑。

「吳淵,主宗那邊,你怎麼看?」吳啟明忍不住道。

「不影響。」吳淵澹澹道:「吳茂是個有魄力的,他自身是二流高手、宗門執事,自有自己的決斷和見解。」

「不過!」

「無論未來如何,我出師之後,雲山吳氏的第一任族長,是族長你來擔任。」吳淵輕聲道。

「第一任族長?」吳啟明屏息,更有些激動。

他原以為,吳淵會自己擔任或讓吳茂擔任。

畢竟。

論實力,論身份,論手段,吳茂都遠比他更合適雲山吳氏的族長。

「到時,若吳茂願意的話,大長老由他擔任。」吳淵輕聲道:「再往後。」

「雲山吳氏,不分彼此。」吳淵道:「能者上,弱者下,我會庇護家族,可家族能走到哪一步,依舊要靠自身。」

「我明白。」吳啟明點頭。

「族長,這筆錢,你拿著。」吳淵一翻掌,將一大疊金票、銀票遞了出去。

「這?」吳啟明童孔微縮。

「一共是十萬兩。」吳淵道:「我如今未出師,宗門的賜予不過能滿足我母親和妹妹開支。」

「雲山大,居不易!」

「我知族長你們其實很艱難,這筆錢,算是我給家族的啟動資金。」吳淵說道。

過去,他身份實力不夠,不敢拿出這麼多銀錢。

而現在?

即使吳啟明好奇,他也沒處詢問。

「吳淵。」吳啟明顯出一絲難堪。

「族長,不必為難。」吳淵微笑道:「當年,家族為我付出,我都記在心中,如今,不正是到我反哺家族的時候嗎?」

「你放心。」

「這些銀子,對我,不算什麼,不會影響到我修行。」吳淵澹澹道。

最終。

吳啟明還是收下了這疊金票、銀票。

……

回到家中。

吳淵每日依舊修煉,而白天空閒之餘,就是陪陪母親。

他很清楚,這樣的日子很難得。….

自己能活很久。

而母親,很難活那麼久。

況且,再往後,隨自身實力越來越強、地位越來越高,這樣悠閒的日子也會越來越少。

對這份親情,吳淵格外珍惜。

轉眼,十餘天后。

夜晚。

吳淵向母親、族長吳啟明告別,旋即,沒有再通知府中其他人,連妹妹吳翊君都沒告知。

換了身從未穿過的衣服。

背上包裹、武器!

易骨!

吳淵悄無聲息離開了吳府。

……

雲山府,夜無宵禁,熱鬧非凡。

當然,僅限於城西、城北。

越往南走,房屋庭院越是簡陋、破敗,自然也要落寞些。

「自在,無拘無束。」

「不用擔心什麼,更不用揹負什麼責任。」吳淵負刀,行走在大街上,走走逛逛。

他心靈前所未有的放鬆。

擁有強大的實力,卻無任何束縛!

足足一個時辰。

慢悠悠的吳淵,方才來到城南的一處破敗庭院前。

庭院虛掩著門,唯有掛起的燈籠,說明這人有人居住。

戴上早就準備好的面具。

推門。

「何人?」一聲呵斥。

「三星刺客,千山,來交還任務。」吳淵澹澹道,直接開口。

他的聲音很輕,卻無異驚雷。

嚇得守門的兩位護衛一驚。

這麼直接?

他們不由掃過街巷四周,幸好沒人路過。

「什麼刺客,什麼千山。」一名護衛連呵斥道:「快走,這裡沒你要找的東西。」

「千山?」另一位護衛卻似乎醒悟過來:「你就是殺了陳堂如、王柱山的千山?」

還準備呵斥吳淵的護衛聞言,似乎也醒悟過來。

「自然。」吳淵點頭。

兩名護衛對視一眼,都滿是驚懼,他們雖是七星樓底層人員,可也聽說過千山之名。

那可是頂尖高手!

「請大人先請進府,外面人多眼雜,我們這就去上稟。」其中一護衛低聲道。

吳淵微微點頭。

他也不怕有什麼埋伏、陷阱。

無他!

藝高人膽大!

實力弱小時,自當步步謹慎、小心謹慎,可實力強大自然會放縱些。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吳淵對自己的‘神感,足夠自信。

很快。

便有管事出來,很恭敬的將吳淵領進庭院深處。

這裡院牆高立,一棟棟房屋密集。

來到,不算太大的院內。

足足站著十餘道身影,盡皆戴著青銅面具,可透過神感,加上步伐、身姿,吳淵明白。

這些人,盡皆是高手!

「人挺多的。」吳淵目光掃過,澹澹道:「怎麼,我來交任務,準備將我留下?」

「這,就是七星樓的規矩嗎?」吳淵眼神冰冷,低沉的聲音陡然轉冷,飽含殺意。

聲音拂過,一股無形壓力,令院落十餘位高手心中都本能一顫。

他們心中愈驚,這是什麼手段?….

他們卻不知,一年多來,吳淵時常觀想黑塔,神魄不斷壯大,神感愈發敏銳的同時,也逐漸研究出‘神,的應用之法。

最簡單的,就是聲音、眼神懾人!

而現在。

不必吳淵動手,僅僅這一手,就讓院落內的眾人心生畏懼,不敢輕易動手。

「千山,說笑。」

其中一位戴著笑臉面具的紅袍男子終於站出來,聲音溫和:「我乃七星樓‘江州分樓,樓主,你可稱呼我為‘馬樓主,,我們出來,並非要如何。」

「只

是以為有人冒充千山你的身份。」

「畢竟,這一年多來,千山你銷聲匿跡。」

馬樓主笑呵呵道:「以為你已放棄掉這一身份,我們不得不防。」

「好不容易弄得個七星樓身份,豈會放棄?」吳淵澹澹笑道。

「千山,你也未免太過大膽,如今江州各方都在尋你。」馬樓主感慨道:「這雲山府,可是橫雲宗大本營。」

「都尋我又如何?」

吳淵笑道:「難不成,你們這樓內,還有宗師高手?」

「自然沒有。」馬樓主尷尬一笑。

「那不就得了。」吳淵澹澹道:「宗師之下,我誰都不懼,就算橫雲宗的兩位宗師來,能不能留下我,還兩說。」

一群七星樓高手皆是童孔微縮。

好大的口氣!

「千山有如此魄力,我佩服。」馬樓主聲音不變,笑道:「只是,不知千山?

?日來,有何事?」

「交任務。」

吳淵澹澹道:「一年多前,我接了殺死離城‘徐守翼,的任務,因有事去了閩州,這才回來,便想順手來交任務。」

「七星樓的任務一旦完成,應當沒有過期的說法吧。」吳淵平靜道。

「自然沒有。」

「還請千山將身份令牌取出,我好核驗。」馬樓主道。

吳淵手一抖,令牌飛出。

馬樓主伸手接過,稍稍檢視,點點頭,又將令牌遞給吳淵:「令牌無誤,不知千山要什麼獎勵?」

「全部換成益氣丹。」吳淵澹澹道。

「沒問題。」馬樓主點點頭。

僅僅數十息。

便有人從庭院一角的暗室中,送來了全部包裹好的益氣丹。

吳淵掃了眼,一共四十五枚。

收下。

「不知千山,還有什麼事?」馬樓主詢問道:「可是要接受任務?」

「我只想問問,江州境內,可有五星任務?」吳淵微笑道:「我可能接?」

五星任務?

馬樓主震驚的望著吳淵:「千山,你可明白五星任務意味著什麼?」

「明白,一般刺殺頂尖高手,才是五星任務。」吳淵點點頭。

「有倒是有。」馬樓主點頭道:「而且,有兩個,都是陳年任務,江州內一直沒人能完成。」

「只是,千山你僅是三星刺客,要完成任務,必須證明你的實力。」馬樓主道。

「實力?」吳淵咧嘴一笑。

「譁!」

刀光一閃即逝,旋即又已收回刀鞘。

直到這時,一縷長髮,才自馬樓主的頭緩緩落下。

庭院內,頓時一片寂靜!

「這點實力,夠接任務了嗎?」吳淵聲音幽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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