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我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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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白天似乎格外短暫，灰黑色的油柏路早早結起了薄冰。
阮欽菁和許奕從餃子館出來，手牽著手晃悠著往學校走。
走到商貿廣場十字路口等紅綠燈時，巨型熒幕正在播放曲聘婷的個人專訪，星際娛樂給她的打造的人設是笨蛋美人。
阮欽菁去安城的這段時間，公司為了讓曲聘婷迅速走紅，讓她在各大綜藝頻繁露臉，為《晨光破曉》開播預熱。
曲聘婷憑藉著甜美可人的外表，以及在綜藝中不諳世事的天真圈了一大波粉。
網傳她接了一部熱門小說改編的網劇，開年就進組。
許奕看見阮欽菁望著螢幕失神，綠燈了還怔怔的站在原地，“卿卿。”
阮欽菁應聲回眸，“怎麼了？”
許奕拿起手機對著她拍了張照片，女孩神色慵懶迷茫，嘴角微微上揚，身後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好看的像上個世紀掛曆上的女郎。
人海中，他輕輕擁住她，“你會成為千萬人的偶像，也永遠是我唯一的信仰。”
阮欽菁笑著回摟住他的腰，“我不是難受，你看那邊。”
許奕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大螢幕幕牆正在播放一款高奢香水的廣告，影片最後出現了一個繁體的‘藍’。
阮欽菁和許奕心領神會的對視了一眼，回到學校後立刻開始蒐集關於這個品牌的所有資料。
藍氏一族世代從事制香調香生意，距今已有百年，《藍氏香乘》記載了上千種香方，藍氏制的香曾是皇家貢品，其祖訓有言，藍氏香乘之密傳男不傳女。
可惜藍家第十五代後人家中只有一獨女，就是後來‘藍’品牌的創始人，傳聞此人十分低調神秘，她調的香都能達到收藏品級別，可網上卻查不到關於她的任何私人資訊。
圖書館，阮欽菁在外網上搜到了一本關於中國香水的雜誌，封面是一張華人面孔，即便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跡，老人氣質依舊十分優雅，“LanLan，九爺找的人會是她嗎？”
許奕盯著電腦螢幕看了一會，“他們明天不是要開新品釋出會嗎，去看看就知道了。”
第二天，新品釋出會現場。
阮欽菁挽著許奕的胳膊，隨手端了杯紅酒在臺下站定聽主持人講話。
在接連聽完五六種香水介紹後，終於等到了最後的壓軸產品，藍創始人的封山之作，‘不見君’。
這時，一位優雅的老人穿著魚尾裙款款上臺，“大家好，我是不見君的調香師護安，這款香水是清冷的木質花香調，使人彷彿置身於初夏的雨季，清晨空氣中散發著絲絲涼意，恍惚間好像能聞到一股似有若無的神秘花香，抬頭時發現自己置身於夢幻的藍紫色花海，後調的淡淡的藍花楹香勾起無盡的回憶，你在樹下等的人是誰，誰又在樹下等你……”
阮欽菁有種強烈的預感，護安就是她要找的人。
臺下不禁有人發問，“這款香有幾瓶？”
護安平和的笑著，“只此一瓶。”
在場的人紛紛評估起了不見君的收藏價值。
“起拍價多少？”
“無價。”
護安說完忽然把香水丟到了地上，水晶瓶破碎的剎那開出了一朵晶瑩剔透的花，在場所有人瞬間被神秘奇異的香包圍著，每次呼吸似乎都能感受到調香師調香時的心情。
在所有人都沉浸在期待又傷感的香氣中時，護安的聲音又把大家拉了回來，“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獨一無二的香氣，今天藍為大家準備了調香材料，希望大家都能調出屬於自己，值得畢生珍藏的香。”
侍者陸續把調香工具，植物精油端上來，在場的賓客紛紛開始自己動手。
護安看見活動圓滿成功，正打算離開現場。
阮欽菁和許奕穿過人群，好不容易才在出口處看見她，“等一下。”
等他們追上的時候，護安已經上了車。
阮欽菁看著已經啟動的車子，鼓足力氣喊了一聲，“藍嵐……”
車子絕塵而去，阮欽菁跟在後面跑了一小段路，眼看著追不上了，許奕才拉住她在路邊停下。
沒過一會，黑色邁巴赫又折返了。
護安按下車窗，眼角雖佈滿了皺紋，眼睛卻格外清明，骨相生得極好，一眼便知年輕時是不可多得的美人，“你剛剛叫我什麼？”
“藍嵐先生。”
“你見過他？”
阮欽菁點頭。
藍嵐示意她上車，“他讓你來找我的？”
“九爺他，還在等你。”藍嵐的反應太過平靜，阮欽菁試探的問，“這麼多年，你還記得他嗎？”
藍嵐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問道，“他讓你來找我為了什麼事？”
“他想向你求一個答案，你……還愛他嗎？”
“我們都已是遲暮之年，這個問題還重要嗎？”
阮欽菁肯定的點頭，“四十年，九爺就是為了等一個答案。”
藍嵐透過車窗看著不遠處站著的許奕，似是在喃喃自語，“如果有一天事業和愛情必須要放棄一個，該怎麼選？”
沒等阮欽菁回答，藍嵐說，“我不會見他的，麻煩你幫我轉告他，我現在過的很好，事業有成，家庭美滿，讓他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不用等了。”
“你事業有成，家庭美滿……”阮欽菁從包裡拿出《君不見》手稿，哂笑道，“知不知道有人為了你河清難俟，孤獨終老。”
藍嵐沉默著，車裡的氛圍很壓抑，阮欽菁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只好下車。
她走後，藍嵐手指摩挲著泛黃的書頁，看著熟悉的字型，她怎麼會忘，書裡面的一筆一劃都是她手把手教會他的。
“阿聿……”
許奕任由阮欽菁拉著他走了好遠，才問，“是不是結果不理想？”
“九爺如果知道他最愛的阿姐現如今家庭美滿，不希望他來打擾，更不想見到他……這實在是太殘忍了。”
許奕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想，如果有一天自己遇到相同的情況，那他一定會崩潰吧！
阮欽菁感受到他的僵滯，手緊緊環住許奕的腰，“我選你……”
“什麼？”
阮欽菁把頭埋進他懷裡，“永遠不會讓你等。”
許奕深深的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