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又給阮欽菁打了個電話,依舊是提示音‘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他看了眼時間,七點五十分,還有十分鐘跨年晚會現場直播就要開始了。

江眠忽然有一股不好的預感,阮阮姐不會出事了吧?

想到這,他趕緊往外面跑。

剛走到門口,就看見阮欽菁和許奕灰塵撲撲的從警車上下來。

“阮阮姐,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來的路上遇到了點麻煩。”阮欽菁跟許奕道別後和江眠一起去後臺。

“麻煩?什麼麻煩?”

“綁架。”

“啊?那你……你們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走進化妝間,阮欽菁脫掉髒兮兮的大棉襖,“穿的厚,沒事。”

江眠鬆了口氣,叫化妝師過來給他們上妝。

八點整,主持人走上舞臺說著喜氣洋洋的祝賀詞。

觀眾席,曲家作為贊助商及特邀嘉賓坐在前排。

曲聘婷挽著曲父的胳膊看的津津有味,真正的好戲就要開場了。

她不禁想,如果因為演員個人打亂晚會的節奏,發生重大演出事故,阮欽菁會面臨多少錢的罰款呢?

這時臺上正在表演小品,曲聘婷看著看著就笑出了聲。

她真的是太期待下個節目了。

“4321年的第一場雪,比以往時候來得更早一些,接下來請大家欣賞由京大學子為大家帶來的舞劇,《冬雪》。”

聚光燈從頭頂散落,阮欽菁身著一襲冰藍漸變裙翩然起舞,裙襬隨著舞蹈動作飄揚擺動,好似冰雪精靈在空中飛舞。

這時攝像機給觀眾席了一個鏡頭,小朋友激動的指著她,“哇,是艾莎公主耶!”

美妙的音符從江眠指尖傾瀉而出,他穿著一身白色西裝,優雅的像童話中的王子,目光追隨著他愛慕的公主。

曲聘婷看見她的那一刻,震驚的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曲父拍了拍她的手,讓她坐下,“認識?”

曲聘婷意識到自己失態了,立馬換上得體的笑容,“同班同學。”

怎麼會,她怎麼會出現在舞臺上。

那群沒用的廢物。

退場後,後臺。

江眠從包裡拿出個十分精美的禮品盒,“阮阮姐,元旦快樂!”

禮物是一顆專門定製的水晶球,小女孩在漫天飛雪踮起腳尖,小男孩坐在鋼琴邊彈奏,完美復刻了冬雪舞臺。

“好漂亮,謝謝。”她把禮物收好,“可是我忘記給你準備禮物了,怎麼辦?”

江眠連忙擺手,“沒關係的阮阮姐,你喜歡我就很開心了。”

“騙你的。”阮欽菁從包裡拿出一個小盒子,裡面是一枚高奢胸針,“跟你今天的衣服很搭。”

她給小湯圓和小太陽也準備了禮物,是兩條鑽石手鍊。

江眠十分珍惜的捧在手裡看了又看,“謝謝阮阮姐。”

“不客氣,早點回去吧!還能和家人一起吃晚飯。”

“你呢?要不和我一起回家吧!我媽媽做了可多好吃的。”

阮欽菁看了眼門口,許奕匆匆從外面進來。

“我和他一起。”

江眠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心裡有億點點小失落,“那……阮阮姐再見,明年見!”

許奕跟江眠相向而行,擦肩而過。

一個走近她,一個離開她。

許奕手插在兜裡,頹喪的站在她面前,“對不起,人沒抓住。”

傍晚,他看著阮欽菁進了演播廳,又返回綁架現場,警察告訴他人跑了。

他們回到警局查車牌歸屬人,發現車主幾年前已經去世了。

他回來,她的演出剛好結束。

他好像什麼都抓不住,一直在錯過。

阮欽菁拂掉他肩上未化的雪,“沒關係。”

兩人沿著路走了好遠,雪越下越大。

“許奕,我給你跳支舞好不好,只跳給你一個人看。”

阮欽菁跑到路燈下,牽著衣服給他行了個公主禮。

燈下,雪中,女孩。

她的周圍都在發光。

確有私心願神予以偏愛,更願神明永居神祇不染塵埃。

阮欽菁接住了一朵雪花,她牽起許奕的手放在他指尖。

許奕握住她冰涼的手指,“阮卿卿,你說喜歡我……”

阮欽菁眨了眨眼睛,“嗯?”

“是認真的嗎?”

阮欽菁踮腳,單手勾住他的脖子,柔軟的唇瓣貼上他的唇。

冰涼溫潤的觸感,就像雪花在指尖慢慢融化。

許奕渾身觸電般一僵,緊張到忘記了呼吸。

他、他、他被……強吻了?!

他好像聞到了數萬朵玫瑰在冰天雪地裡怒放。

咻!

一束光直衝天空。

嘭!

煙花絢爛的炸開。

太陽曆新的一年開始了。

阮欽菁放開他。

許奕按住她的腰,將人拉進懷裡,低頭,舌尖撬開她的牙關,加深這個吻。

“唔~”

阮欽菁輕哼了一聲,攀上他的肩。

她的呼吸亂了。

許奕扣住她後頸,牙齒輕輕咬了咬她的唇瓣。

不遠處煙花絢爛,他擁她入懷,抵在她耳邊輕聲道,“卿卿,我愛你,很愛很愛。”

長犄角的小惡魔打敗了白色翅膀的小天使。

他不想去管一年還剩多久,也不想給她自由選擇的權利了。

他嫉妒江眠,厭惡溫辭,他平等的憎恨著她身邊的每一個異性。

沒錯,他就是這樣一個自私的人。

她是他所有原則裡的例外,是比奧運金牌更重要的存在。

阮欽菁鼻尖紅紅的,眼睛也紅紅的。

許奕彎腰吻上她眼角,吻幹她臉上的淚珠,捏住她的臉頰,惡劣的說,“阮卿卿,現在後悔,來不及了。”

“我是開心,喜極而泣。”

許奕,你永遠不會知道,我親耳聽見這句話有多麼歡喜。

他心裡鬆了口氣,緊緊抱著她。

“許奕,如果有一天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你會怎麼辦?”

“不會有這種如果。”

“如果有呢?”

許奕捧著她的臉,認真而專注的看著她的眼睛,“找到你。”

“那再也找不到了呢?”

許奕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幫她把碎髮別在耳後,“那就麻煩你等等我,等我來陪你。”

生當復來歸,死當常相隨。

這兩件事,上一世的他都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