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她的手機響了。

“喂,江眠……”

許奕幾乎是聽見江眠名字的瞬間就豎起了耳朵。

那個乾淨明朗又斯文有禮的男生,卿卿以前最喜歡的型別。

“今天嗎?”阮欽菁往廚房看了一眼,故意壓低了聲音。

後面說的什麼許奕沒太聽清。

阮欽菁掛了電話,剛剝了顆葡萄,許奕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委屈巴巴的望著她。

“想吃?”她問。

許奕搖了搖頭。

阮欽菁把葡萄喂進嘴裡還沒來得及嚼,就被許奕撲倒在沙發上,吻上了她的唇。

葡萄的香氣在兩人唇齒間瀰漫,最後落入許奕口中。

阮欽菁嘴唇溼潤微紅,撐著他肩膀笑道,“不是不吃嗎?”

許奕賭氣的起身,彆扭的偏著頭不去看她,“你去吧。”

“去哪?”

“剛剛我都聽見了。”

阮欽菁拽著他的手臂跪坐起來,理了理衣服,“那我走嘍!”

許奕倏地攬住她的腰,臉貼在她小腹上,“能不能帶上我,我保證不惹禍。”

阮欽菁揉了揉他的頭髮,有些硬,但是手感很好。

她想,或許她給許奕的安全感還不夠。

他潛意識認為,自己沒有其他人、其他事重要,也不敢讓她從中選擇。

“可是,有個笨蛋跟我許願,要我把今天的時間都給他,你幫我問問他同意我帶上你嗎?”

許奕抬頭,那個笨蛋,不就是他嘛。

阮欽菁彎唇,“他答應嗎?”

許奕點頭,“他說可以。”

阮欽菁又問,“那你再幫我問問那個笨蛋,他真的願意讓我和別的男生去看電影,不陪他嗎?”

許奕心中有些欣喜,卿卿這是在……徵求他的意見?

“他說他不願意。”

阮欽菁回抱著他,“那我不去了,就陪著你好不好?”

“卿卿……”許奕隔著布料在她腰上親了一下,“你真好。”

阮欽菁怕癢,避著不讓他親。

許奕握著她的手,棲身將人壓在沙發上,不讓她起身,“那你叫我哥哥,我就不弄你了。”

阮欽菁偏頭,垂著眼睛,“不要。”

許奕撓了撓她的癢癢,阮欽菁躲不開,笑得肚子都有點疼了。

只好跟他撒嬌,“我叫,你靠近一點嘛。”

許奕低下頭,聽見阮卿卿那聲軟軟的,帶著玫瑰香的,“哥哥~”

骨頭都酥了。

“再叫一聲。”

阮欽菁粉嫩的唇瓣貼在他耳朵上,故意吹了口氣,“哥~哥~”

叫完趕緊從他懷裡溜掉。

“不鬧了,我頭髮都亂了。”

許奕耳朵在衣領上磨了一下,渾身都戰/慄愉/悅了起來,忍不住起了反應。

阮欽菁瞪了他一眼,朝他扔了個抱枕,“不許耍流氓。”

許奕用抱枕擋住那個位置,若無其事的說,“卿卿過來,我幫你梳頭髮。”

“你會嗎?”

許奕挑了挑眉,“試試不就知道了。”

阮欽菁背對著他坐好,男孩勻稱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的髮絲,從發頂把頭髮分成三股,熟練的給她編了一條側麻花辮。

阮欽菁對著鏡子左右瞧了幾眼,比她自己編的還要好,向許奕發出了靈魂拷問,“跟誰學的,平時沒少練哈。”

許奕用黑色小皮筋把髮尾綁住,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你教的,七八歲到現在練了有十多年了。”

阮欽菁困惑的看著他,“我?”

“對呀!”許奕撩了一下她耳邊的碎髮,“小時候你喜歡給娃娃做造型,我就在旁邊看,然後就學會了,是不是很聰明?”

阮欽菁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所以你就把我芭比公主的頭都拔掉拿回去練習盤發了?”

當然,出於報復,她把許奕所有玩具汽車的輪胎都卸掉扔垃圾桶了。

許奕心虛的摸了摸鼻子,預設了。

阮欽菁食指挑起他的下巴,在他唇上親了一下,“我的小男朋友真棒!”

許奕頓時心花怒放,溫柔的摸了摸她的發頂,卻覺得少了點什麼。

他目光移到桌上的花瓶,從裡面挑了一隻薔薇給她插在耳畔。

阮欽菁伸手摸了摸,層層疊疊的白色花瓣包裹著淡黃的花蕊,她忽然想到了爺爺說的‘今生戴花,來世漂亮。’

不知道奶奶在世時,爺爺是不是也這樣每日給她簪花。

許奕看她對著鏡子發呆,忽然從身後環住她的腰,“卿卿,我愛你。”

她問,“有多愛?”

他回,“很愛很愛。”

阮欽菁偏著頭靠在他肩上,“我也愛你,很愛、很愛。”

江眠早上跟阮欽菁打電話告訴她,他們去年出演的電影《盛夏未至》今天首映,問她有沒有時間一起去看。

可是,阮阮姐拒絕了。

江眠掛了電話,落寞的在原地站了一會,拿著兩張電影票獨自走進電影院。

時隔五年,梔久和高燃在燈紅酒綠的KTV相遇。

高燃染回了黑髮,穿著乾淨的白襯衫,曾經那個不學無術的少年已經是金融圈赫赫有名的操盤手。

梔久穿著性感包臀連衣裙跟人熱舞,一頭海王紅捲髮格外張揚顯眼。

高燃握著酒杯的指節泛白,直勾勾盯著舞池裡晃動的女人。

他把烈酒一飲而盡,粗暴的將女人扯到昏暗的角落。

梔久仰起濃妝豔抹的小臉,嬌滴滴貼在他身上,指尖嬌暗示著在他胸口畫圈,“五千,今晚我就是你的。”

高燃抓住她的手腕,“為什麼?”

她低頭輕笑了一聲,手探向他私處,“嫖客和小姐,不為錢為什麼?”

高燃幽深的眸子定定的盯著她,低頭想覆上她的唇。

梔久往後退了一步,調笑的看著他,“高先生不嫌髒嗎?”

高燃拇指擦了下唇角,掀起眼皮冷哼了一聲,“是挺髒的。”

梔久死死咬住下唇,跑到衛生間才捂著嘴哭出聲。

良久,她平復了情緒,重新塗上鮮豔的口紅,怔怔的看著鏡子裡陌生的自己,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扭著腰肢出去。

媽媽還在醫院等著錢治病。

這個季度的貸款利息還沒清。

房租快到期了。

她得了胃癌……

無論高燃多麼細心的澆灌,開在他心頭那朵純潔的梔子花還是凋謝了。

梔久走後,高燃所有的努力都沒有了意義。

原來那年夏天,他們就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