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圓圓躲在門後,透過貓眼悄咪咪朝外面瞅了一眼,降低聲音說,“小千金,弟弟在我家門外。”

阮欽菁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是不是很驚喜?”

柳圓圓捂著嘴,“不是驚喜,是驚嚇。”

阮欽菁無意識的摘了一片綠植的葉子,邊玩邊說,“我還挺好奇的,你昨天跟那小子說了什麼,把人氣的哭的呦,那叫一個傷心。”

柳圓圓睫毛一顫,垂著眸子,“我跟他說了分手。”

阮欽菁似是早有預料,在窗前慢悠悠的踱步,笑道,“難怪,畢竟是初戀,還沒幾天就被甩了,是該哭一哭。”

許奕看她半天還沒講完,從身後環住她的腰,親暱的在她頸窩磨蹭。

阮欽菁拍了下他不安分的手,“別鬧。”

這時柳家的門鈴又響了。

柳圓圓又往外看了一眼,可愛的包子臉滿是憂愁,求助的問,“現在我該怎麼辦?”

阮欽菁不想瞞她,如實說,“阮欽瑜昨天沒吃飯,又冒著風雪趕的凌晨的航班,無論你是以女朋友的身份,還是以學姐的身份,他在裕城的這幾天照顧他一下,如果確定不愛了,就讓他回來吧!”

山的那邊。

是海也好,是山也罷。

她不必說,讓他們自己去看。

看過了,無論是什麼都會甘心。

小湯圓還在猶豫,柳母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門口,“這孩子,門鈴響了這麼久也不知道開下門,讓客人在外面等著多不禮貌。”

門‘咔噠’一聲開了,屋外的寒氣卯足勁往裡鑽。

阮欽瑜站在門口,穿著單薄的黑色外套,頭髮亂糟糟的,五官卻生的極好,像極了一隻血統高貴卻在外流浪的布偶貓,“伯母好。”

柳母不記得自己有這麼個侄兒,“你是?”

“我叫阮欽瑜,來是為了……”他看了眼柳圓圓,“找我姐姐。”

認親?

柳母心咯噔一下,她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大個兒子?

忽然,她想到了什麼,怒吼道,“姓柳的,給老孃滾出來!”

柳父正在廚房做飯,聽見老婆的召喚,手在圍裙上抹了兩下,趕緊衝出來,“老婆,怎麼了,老婆?”

柳母擰著他的耳朵,“你倒是跟我說說,這是你跟哪個狐狸精生的兒子,現在都找上門了。”

柳父捂著耳朵,“疼疼疼……”他仔細看了阮欽瑜幾眼,確定一定以及肯定,他生不出來這麼帥氣的兒子,“小孩,你是不是認錯門了?”

眼見事態朝著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柳圓圓急忙解釋道,“他是我最好朋友的弟弟,也是我……”

三雙眼睛齊刷刷望著她。

“答應要好好照顧的弟弟。”

柳父柳母這才鬆了口氣,“別在外邊站著了,多冷啊,快進來,快進來。”

阮欽瑜的眼神由希翼變得冷漠,帶著一身寒氣進屋。

飯桌上,柳母給他端了碗薑湯,“快喝了,驅驅寒。”

阮欽瑜雙手接過,說了聲謝謝。

一碗喝完,柳母又給他盛了一碗,“一個人跑這麼遠,給家裡人說了嗎?”

阮欽瑜頓了一下,緩緩將碗放下,沉默了一會才說,“我不知道他們去哪了,家裡就我一個人,我找了好久才找到姐姐這,伯父,伯母,我是不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千里之外,阮欽菁正在和許奕逛超市,忽然打了個噴嚏,“誰在唸叨我?”

柳母慈愛的看著他,“瞧這可憐見的,來的路上估計吃了不少苦,是不是還沒吃飯?”

阮欽瑜奶乎乎的點了點頭,肚子十分應景的響了。

柳母趕緊把盤子都往他面前推,“多吃點,還想吃什麼跟伯母說,我讓你伯父去做。”

柳圓圓伸著筷子剛夾了一個蟹黃包,就聽見柳母說,“圓圓,別光顧著自己吃,給欽瑜也夾一個,剛剛不是還說要好好照顧人家嗎?”

可是最後一個蟹黃包已經被她咬了一口,“這個我已經吃過了。”

阮欽瑜一瞬不瞬的盯著她,“我不嫌棄。”

柳母突然揪了柳父一把,“鍋裡是不是還煮著粥呢,我們得進去看著。”說著就把人往廚房推。

阮欽瑜見柳圓圓埋著頭吃飯,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有點委屈,又有點難過,“姐姐?”

柳圓圓猛地被嗆了一下,“怎麼了?”

阮欽瑜撐著頭,眼神迷離的看著她,“我困了。”

柳父柳母看見兩人上樓了,才從廚房出來。

柳父後知後覺的說,“這小子看咱們圓圓的眼神可不清白,他不會想欺負咱閨女吧?”說著就想跟上去。

柳母一把拽住他,“你可別去添亂,我覺得這孩子不錯,一個女婿半個兒,看來我很快就要兒女雙全了。”

阮欽瑜乖巧的跟在柳圓圓身後一起上樓,剛進客房,他就從身後輕輕擁住了她,靜靜的閉著眼睛。

兩個人就這樣站著,誰都沒先開口。

柳圓圓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的疲倦,自責又心疼的問,“去床上睡好嗎?”

阮欽瑜睜開眼睛搖了搖頭,明亮的眸中此刻遍佈血絲,可還強撐著睡意,“我怕睡著你就不見了,姐姐,不要拋下我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柳圓圓一下就溼了眼眶,她有什麼好值得喜歡的呢?

少年的聲音有些沙啞的哽咽,又似卑微的乞求,“不分手……求你。”

柳圓圓心倏地一疼,眼淚止不住的流,她捂著唇,喉間酸澀,低聲道,“是我太差了,不配站在你身邊。”

阮欽瑜柔軟的唇貼著她圓潤的耳垂,嗓音沙沙的,“我不知道該怎麼描述對你的喜歡,是第一眼見到你時的怦然心動,還是日漸相處中的逐步淪陷,你鏡頭下的所有事物都那樣鮮活,就如你一般明媚的像個小太陽,沒有人不喜歡陽光,我也一樣。”

他將懷裡的女孩輕輕轉了個身,眼神認真的描摹著她的眉眼,“如果一個人的世界裡沒了陽光,會死掉的。”

柳圓圓蔥白的指尖撫上他疲憊臉頰,原來啊,他們都是彼此眼中閃閃發光的存在。

她雙臂攀上他的肩膀,墊起腳尖,吻上男孩微涼的薄唇。

阮欽瑜按著她後腦勺加深這個吻,將人緊緊扣在懷裡。

吻畢,他骨感的手指摩挲著她嫣紅的唇瓣,“手還分嗎?”

她說,“不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