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楠哂笑了一聲,“我胡說八道?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溫辭想追你,也沒看出來江眠對你有意思吧?”

阮欽菁微怔,跟溫辭的孽債她清楚,可江眠……

他就比阮欽瑜大兩個月,在她心裡只把他當成弟弟。

吳楠餘光瞥見許奕,步步緊逼的問她,“不說話就是預設了?你的心可真大,裝得下這麼多人,還能把每個都耍的團團轉,佩服。”

許奕拿著阮欽菁的包追出來,正好一字不落的聽見了她們的對話。

他知道阮欽菁不喜歡溫辭,可江眠,他不敢確定。

無論是家世背景,還是禮貌教養,江眠都太完美了。

他符合女孩子對另一半的所有幻想,公子如玉,舉世無雙,應該沒有人能抵擋住他的追求。

阮欽菁把餐盒扔進垃圾桶,回頭正好看見許奕低著頭站在門口。

吳楠見狀立刻拔高音量,“我跟你不一樣,我喜歡一個人,眼裡心裡都只有他,為了他我什麼都可以不要,前途、尊嚴甚至生命。”

“不要臉都能被你說的這麼理直氣壯,知三當三是不是還得給你立個牌坊?”

吳楠想到吳蓓跟她說的,男人這種生物,最不喜歡強勢的女人,她要適當的表現出自己的嬌弱,才能激發他的保護欲。

“我說不過你,愛情沒有對錯,只有值不得。”她看了許奕一眼,“無論結果如何,我為自己爭取過,這就夠了。”

許奕聽見這句話朝她們走過去,直截了當的說,“吳楠,我不喜歡你,我們之間也絕無可能,你的行為只會讓人覺得你很掉價,作為女孩子,你更應該懂得什麼叫自尊自愛,不要讓我看不起你。”

他的話直接擊碎了吳楠最後一絲幻想,不喜歡、掉價、看不起……

吳楠把唇瓣咬的發白還是控制不住顫抖,原來在他眼裡她就是個笑話,所有的努力都成了竹籃打水。

一場空。

原來啊,努力的方向不對,連努力的人都有錯。

吳楠擦乾淨眼淚,哽咽著說,“我知道了,但我永遠不會祝福你們。”

說完她轉身離開,這是她能留給自己最後的體面。

許奕提著阮欽菁的包,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回女寢的路上。

深秋,風微涼,捲起幾片枯黃的落葉。

路燈將兩人的影子拉的很長,若即若離的晃動交纏。

阮欽菁主動握住許奕的手,兩人的影子立馬重合在一起。

她說,“你走這麼快,我都要追不上你了。”

許奕抿著唇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氣氛有些沉悶。

兩人靜靜的走著,很快就到了女寢。

江眠背對著他們站在樓下,拿出手機發了條訊息,發完仰頭望著女寢,清瘦的背影如竹般筆直,甚至能讓人感覺到他期待的笑意。

阮欽菁手機忽然亮了,她下意識看向許奕。

許奕目光停留在江眠身上,發覺阮欽菁在看他,似是不在意的朝她笑了笑,“到了,快回去吧!”

說完逃似的走的飛快。

阮欽菁訊息都沒看,拔腿就去追他。

“許寶寶,等等我。”

許奕聽見她的聲音,腳步漸漸慢了下來,最後站在原地等她。

阮欽菁追上他,二話不說,直接勾著許奕的脖子把人抵在路燈杆子上一頓猛親。

親完才問,“跑什麼?”

許奕的唇染上了她的口紅,眸子就像帶了雨的桃花,撇著頭不敢看她,“怕你跟我提分手。”

阮欽菁雙手捧著他的臉,直視他的眼睛,滿是心疼的說,“不會分手,除非你不要我了。”

許奕急切握住她的手腕,“我要。”

他怎麼捨得不要,那可是他放在心尖上,想用餘生去守護的人。

阮欽菁開啟手機,當著他的麵點開江眠給她發的訊息。

「阮阮姐,我殺青了」

「剛回學校,給你帶了禮物」

「你現在有空嗎,我給你送過來」

“我不喜歡他,在這之前也不知道他喜歡我,你信嗎?”

阮欽菁很聰明,但在感情的事上又有些木訥,否則上一世也不會被溫辭用花言巧語就騙的家破人亡。

有時候她也會想,上一世她真的喜歡溫辭嗎?

還是由於他不斷的打壓以及精神控制,讓她逐漸相信,自己真的一無是處只能依靠他而活。

直到江眠的出現,阮欽菁才確定,她從沒喜歡過溫辭。

江眠可以說是溫辭的貴替,可她卻一點心動的感覺都沒有,只當他是可以深交的朋友。

她跟溫辭結婚,就是為了跟許奕賭一口氣,證明這世上除了他,還有人能無條件的對她好,包容她的一切。

畢竟,許奕沒跟她在一起之前,嘴是真的毒,還詛咒過她這輩子要孤寡到老沒人要。

或許連阮欽菁自己都沒發現,她從小到大都特別在意許奕對她的評價,無時無刻都想在他面前展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許奕默了一會,“卿卿說的我都信。”

“真的?”

許奕點頭,“真的。”

阮欽菁給江眠回了個,「不用了」,然後跟許奕去操場走了一會。

“這件事我會找機會跟他說清楚,在這之前你不要躲著我好不好?”

許奕忽然停了下來,將自己藏在路燈照不到的地方,“卿卿,我有個問題想問你,為什麼……喜歡我?”

突如其來的喜歡,是上天給他的驚喜,也是讓他不安的來源。

自從阮欽菁跟他在一起之後,許奕每天都生活在患得患失的恐懼中,惶惶不可終日。

他不敢說,也不敢問,生怕這是一場夢。

阮欽菁剛想開口,就被許奕給打斷了,“算了,還是別說了。”

他還是害怕。

天亮了,夢就醒了。

“不,我要說。”阮欽菁拉著他的手晃了晃,似是在回憶,“三年級,我掉了顆門牙,你說我醜,還記得嗎?”

許奕當然記得,當時就為了他一句話,阮欽菁生了好幾天氣,怎麼都不肯出門,也不和他一起玩。

後來還是他把自己剛松的門牙也拔了,兩個人都成了豁牙巴,阮欽菁才不躲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