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現在徐大江主打就是一個無法無天,挾“喬”自重。

對於一個在學術跟行政地位上都已經放棄更高追求的二級學院院長來說,徐大江是真不在乎學校那些有的沒的。

如果他能把位置讓給喬澤,那他也算是學校最成功的二級院長了。

歷史上都能留名的那種。

懂不懂啥叫退位讓賢?

當然換其他人想要摘桃子,那卻是萬萬不可能的。

這塊徐大江還很有底氣。

雖然他跟喬澤的交情大概也就那樣,但李建高可是厚道人,更是在他任期內完成了3+3的蛻變,從特聘副研究員的虛職升級到了實職副教授。

有李建高支援他,那就代表著喬澤也會支援他。

所以徐大江現在氣勢是很足的。

“還有,張肖權已經被調離學校了。其實他這次也挺慘的,本來學校只打算把他放到閒職上,但出了前天那件事情,他如果不辭職的話,就得搬去西部另一個城市,所以你也別太放心上了。”

“老鄭啊,要不我總說你還是太老實了呢?你別光想著大局觀啊,把格局開啟點啊!”徐大江忍不住來了一句。

別人因為面子過不去,把壓力傳導到學校這邊,咱們做惡人。然後把人喬澤得罪了,喬澤拍拍屁股走了,咱就不說誰損失大了,到時候喬澤在國外做出什麼成績來,那幫人還會怪我們留不住真正的人才你信不信?

也就是說除非李建高跟喬澤真的被外校給挖走了,否則他的這個院長穩如泰山。

喬澤想做的事情,讓他去阻止,門都沒有。

倒是這幫領導真要出面去勸阻喬澤的話,他還能抓住機會去鼓勵一下喬澤,表達堅決支援的態度。

如果喬澤一直想不明白,也許錯的不是孩子,而是他跟其他人呢?

“老鄭吶,你還沒回過味來嗎?喬澤那是不懂人情世故嗎?是不懂規則嗎?他太特麼懂了!但他就是覺得這些規則不對胃口而已!你不會真覺得咱們學校對喬澤有多大吸引力吧?

“哦?你別賣關子,仔細說說怎麼個把格局開啟法?”

信不信哪天小傢伙覺得不開心了。拉著李建高就直接奔海外去了?咋滴?你不會真覺得普林斯頓沒誘惑力吧?是,那個地方對沒用的人不友好,但只要喬澤還有用,他要啥人家不敢給?

李建高聽徐大江說,新上任的招生就業處卓處長,昨天專門找上張肖權,說是想請老領導喝頓送行酒,來個一笑泯恩仇,差點沒把張肖權給氣出毛病來。

等到關鍵時刻再爭不遲。

“可以。”這次喬澤認真的點了點頭。

當然這次去了外地,自然也沒什麼好職位的。畢竟不是正常升遷,據說是去西邊一所學校負責引導學生就業工作。

能把喬澤好好的留在西林,現在可是雙方都受益的事情,本就沒有道理光是他這邊操心,這總沒錯吧?

沒辦法,張舟跟顧正樑實在太熱情了。

“好了,其他也沒什麼事了,還是那句話,有什麼困難了,第一時間跟我說。多個人想辦法總是好的。”

李建高也想通了,他反正改變不了別人的想法,那就改變自己。

只要一眾校領導不是用腦子把太平洋的水給吸乾了,否則根本不可能放棄未來兩個不費太大力氣就有極大把握能推上去的院士。

“好。”喬澤點了點頭,然而並沒有放在心上。

沒啥不好意思的,李建高打算未來把更多的精力放到本科生培養上。

“……話說當時我們數學院的學生喬澤聽了兩個新生這種毫無科學精神的吹捧,那能忍嗎?當即就建議把那些毫無科學素養的傢伙跟分出來,所以今年數學院就多了一場分班考試。哎……我跟你們說,這事你們知道就行了,這可是秘密,千萬別說出去啊!”

“那走吧,正好我要去實驗樓那邊一趟,跟譚景榮聊幾句。他的畢業論文也該開始準備了。”

李建高在心底嘆了口氣。

就這還好意思讓他做事?

再說,我徐大江有私心嗎?我不過就想把自家這一畝三分地給經營好了,你要說這是沒有大局觀,我認!但你要讓我去做那種能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對不起,我不幹。”

於是電話到是在撥了出去,不過不是回給學校的,而是打給了對面光電所的大佬們。

反正等到明年他招研究生的時候,那些厲害的數學生報他的研究生,大機率也是看在喬澤的號召力上,真不如直接讓喬澤去折騰他的那些師兄弟,效果肯定比他親自教授好。

只求喬澤晚上能回寢室跟大家一起敘敘舊。

喬澤非要把他推上去,他就利用自己的地位,幫喬澤營造一個儘可能安靜、和諧的學習跟研究環境。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擋在外面,也算是物盡其用。

與其他不停囉嗦,不如給些時間,讓喬澤自己想明白。

咋說呢……

喬澤以後遇到這些蠅營狗苟的事情肯定不會少,總不能讓喬澤自己去處理這種事情,所以他得把這些都擔起來。

當然李建高可還不知道喬澤不但想成為評定他專案的專家,甚至還已經提交了申請。

喬澤接過來看了一眼,挺好的,其他地方都是空白,就每週二下午跟週四下午要去上兩節思政課。

這事李建高不說喬澤也覺得他得幫著導師把關,畢竟不能放那些蠢人進來壞了李建高的名聲。

“哦,那就好。”李建高笑了笑。

反正他這一輩子但求個問心無愧便好。

有心想把電話再打過去,好好說道說道,但想了想之後,徐大江還是放棄了。

談話之前,他做足了心裡建設,感覺有很多話需要跟孩子說清楚,但真正開始談的時候,就會感覺這孩子其實啥都懂,根本不需要他太多廢話。

因為喬澤瞭解他李叔,循規踏矩的保守性子,不自覺的就會被規則思維束縛。

每次找喬澤聊天都是這樣的。

這種破事壓給他,竟然明年科研資金才特麼漲一倍?

徐大江如同條件反射般立刻拒絕道:“別,陳校長,我的目標沒變過,就是想把咱們數學院搞好就行。搞外宣這塊那是老楊的專長,你讓我出出主意還行,真要讓我搞這個,我還真沒那能耐。”

當然,這也的確把電話另一頭的鄭路華氣得不輕,如果不是地位擺在那裡,都想破口大罵了。

不如讓他滾得遠遠的,大家都眼不見為淨。

即便不出這檔子事,徐大江也打算去請兩位院士來頓飯,好好說道說道。

掃了一眼後喬澤疑惑的抬頭看了眼李建高。

“這是你這學期需要上課的課表。”李建高遞給了喬澤一張紙。

“對了,還有個事。我的博導申請已經提交了,估計審批肯定能透過。徐院長提前跟我說了,明年他會爭取給我分配六個名額,三個博士三個碩士,到時候你幫我把把關。到時候你就是大師兄了,那些學弟或者學妹,你也得看著點。”

“對了,你媽媽在這邊還習慣嗎?”李建高關心了句。

聽著聽筒裡傳來的忙音,徐大江驚呆了。

比如上次王科那樣的博士,就是萬萬不能招進來的。

所以哪會被鄭路華幾句話給擠兌了?

因為學校BBS上,數學院跟材料學院吵起來了。

學術上幫不了喬澤太多,也只有在這種事情上展現他的價值了。

只要你處理好了,我在這先給你個承諾,明年數學院的科研資金分配比去年漲一倍。誰有意見我幫你擋著,這事你儘快去辦。”

只是每週去上四節課而已,這是小事,而且大一的思政課要三週才開始上。

張肖權是真會花式作死。

“徐大江,你能不能有點大局觀?”

這時候其實沒太多道理可講的。

“我就是太有大局觀啊!”聽了這句話,徐大江瞬間爆發了。

“嗯。”

喬澤覺得這也是李建高在學校呆了這麼多還只是個副教授的原因。

“挺好的。”喬澤點了點頭。

同一時間,陳藝文呆在寢室裡有些忐忑。

電話對面久久沒回話,徐大江都快以為對面睡著了的時候,另一位校長的聲音強勢插入:“好你個徐大江,以前還真沒看出來,你才真是搞行政的一把好手啊。當一個數學院院長還真委屈你了,等明年換屆,我推舉你上領導班子,主管外宣跟公關,如何?”

……

“現在就我們把喬澤當寶嗎?人家光電所兩位大佬現在樓也租了,專案也申請了,過些日子說不定還會常駐咱們西林工大了。你得想想他們是個啥想法啊,對吧?請人吃頓飯,把普林斯頓那邊想挖喬澤的事跟人光電所的大佬透透口風嘛。

是,聽起來翻一倍已經給的很多很大氣了,但尼瑪這數院的資金基數少啊!

其實在某些方面,喬澤挺欣賞徐大江的。

“行吧。不過你出的主意雖然不錯,但學校不能出面。不然以後沒什麼轉圜的餘地了。就由你出面跟光電所的張院士跟盛院士好好聊聊,我相信你的能力,肯定能穩妥的把這件事處理好。

倒是光電所那邊,他本來就要聯絡一下。

因為他覺得自己可能需要提前習慣。

於是便把從張舟那裡聽來的故事添油加醋的轉述了一遍。

“知道的,李叔。”

……

李建高很放鬆的說道。

“今晚住寢室。”喬澤答了句。

再把這事情跟人也聊聊,你猜他們急不急?而且喬澤很講道理的對吧,他只是要求成為數學專案組評審團的專家吧,這關工程院那些大佬何事?到時候再把你們原來的打算說說,就讓他們來幫著勸勸喬澤,等他們碰壁了,壓力是不是就分散了?”

此時的喬澤正在之前的老課題組租的房間裡跟李建高談話。

尤其是喬澤說出那番話後,也只能把他調得遠遠的。

喬澤也沒打算主動跟李建高說這件事。

雖然那院長的確是閒了些,但是膽子夠大也是真的。

“哦。”喬澤應了聲。

哎,現在李建高聽到這些事,就覺得頭疼。

把事情做到這一步,還在微信裡拍了圖片發出來,即便是喬澤冷漠的性子,都不太忍心拒絕這個小小的要求。

各自有各自的訴求跟立場,更別提這個時候說啥都空的。

最有意思的是,週二是要跟大一一起上課,週四才是大二的課。

天天看某招生辦主任不爽的人,最後混到另一所遠不如西林工大的學校去做一個系統的工作,這大概也算是報應吧?

“對了,你今天晚上是回家還是?”

對面說完,壓根不給徐大江開口拒絕的機會,便直接掛了電話。

徐大江一番推心置腹的話,讓電話對面沉默良久,再開口時,語氣也緩和下來:“行,老徐,你有道理,我現在也不想去跟伱扯那麼多。乾脆你直接給我個建議吧,你就說這事怎麼處理,直接搪塞過去?”

“咳咳,這是必考的,你總得去聽聽。而且從大方向去對整個人類社會構架進行思考,我覺得對你也有幫助。我們畢竟是生活在一個法制社會里,有時候你的想法不能太極端了。”李建高語重心長的說道。

說起來能有兩位院士的電話,他還得感謝喬澤呢。

真的,就現在的情況來說,校長對他拍桌子,他能怡然不懼,但喬澤安靜的盯著他,必然能讓他心裡發怵。

今年到現在數院都出了多少篇頂刊了,學校心裡沒數嗎?

……

當校長的還真能這麼不要臉的?

身邊跟著三個女生,其中一個還是他喜歡的型別,再加上鄧婷婷的爸爸去忙別的了,沒跟在旁邊,陳藝文那無法壓抑的裝逼之魂自然便開始爆發了。

這事他難辭其咎。

這倆人中午跑回寢室,忙活一下午,不但把喬澤的被褥拿去曬了,還把床鋪擦了一遍,床單、被罩也都拆下來,洗得乾乾淨淨,深怕晚上幹不了,還用吹風機烘乾。

話說那天他帶著鄧婷婷去領學生卡的時候,鄧婷婷寢室另外兩個室友也跟在一起。

倒沒人關心他怎麼樣,主要是怕這傢伙留在學校,腦子再犯一次抽,喬澤再做出點什麼事來不值當。

所以碰到這種事情如何選擇就簡單了。

從百分之一點五漲到百分之三很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