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話 都市夜象（2）

不愧是英雄酒館的老闆娘，果然氣質非凡。

只見她那一頭銀白的長髮如同瀑布一般垂落在腰間，輕輕拂過地面。她身著一件女僕圍裙，搭配著一件飄飄灑灑的風衣，顯得既優雅又神秘。頭上戴著一頂別緻的帽子，為她增添了幾分俏皮與可愛。而那雙高高的高跟鞋，則讓她的身姿更加挺拔，透露出一種自信與堅定。

“喲，這不是宵夜嗎？”安迪摸了摸下巴，饒有興致地說道，“你旁邊這位風度翩翩的小帥哥是誰呀？”

何汐聽到安迪的話，靈機一動，立刻想出了這個男裝假身份的名字：“我叫雪兔，是和宵夜一起來打工的！”

“雪兔嗎？真是個好名字呢，跟你簡直太相配啦！”安迪一邊說著，一邊朝何汐走來，臉上掛著友善而親切的笑容。她輕輕地拍了拍何汐的肩膀，一股無形的力量傳遞過來。何汐敏銳地察覺到了安迪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氣息。畢竟，在這樣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一個女子能夠獨自開設一家酒館，必定有著非凡的本事和過人之處。

“沒錯，安迪老闆娘，情況就是如此。從今天起，雪兔將與我們一同工作。”宵夜認真地向安迪老闆娘彙報道。“不過，他的年齡還比較小，他只有16歲，比門口那些接待的女孩子大不了多少。要老闆娘多多擔待了。”

安迪老闆娘的表情十分嚴肅：“宵夜啊，想在我這兒幹活可沒那麼容易哦。你也清楚，這地方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我得確保每個在我這兒打工的人都是有點本事的。”

聽到這話，何汐緊張地攥緊拳頭，但還是鼓起勇氣回應道：“老闆娘，請放心，我一定會加倍努力的！”

安迪看著何汐，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笑容：“那好啊，就讓我先來瞧瞧你到底有多少能耐吧。”她邊說邊用手指了指酒館大廳，意思是讓何汐過去那邊幫忙做事。

何汐走進酒館大廳後，便開始忙碌起來。她首先迅速地收拾起上一波客人留下來的酒杯、酒瓶等物品，並將它們整齊地擺放在一旁。接著，她又認真地檢查了一遍桌椅是否擺放整齊，並細心地擦拭掉桌面上的汙漬。

完成這些基本工作之後，何汐並沒有停下腳步。她緊接著拿起一摞嶄新的酒杯和酒瓶，開始仔細地佈置在每張桌子上。她注重細節，確保每個杯子都擺放得恰到好處，讓整個酒館的氛圍顯得更加舒適和溫馨。

當所有的準備工作就緒後，何汐與那些身著暴露服裝的女孩子們一同站在門口，熱情地迎接每一位前來光顧的客人。她們微笑著向客人打招呼，引導他們入座，並提供周到的服務。在這個過程中，何汐展現出了極高的專業素養和親和力，讓安迪老闆娘連連點頭。

“宵夜，你帶來的小朋友，第一步考核算是透過了。”安迪說道，“但是這個酒館，每天都會出很多的事情……我們還要拭目以待。”她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就在這時，何汐突然聽到身後傳來幾聲醉漢的喊叫，她不由自主地回過頭去看了一眼，原來是兩個喝得酩酊大醉、滿臉通紅的男人。這兩個人說話的語氣十分粗魯，言語之間也毫無禮貌可言，可以說他們發出的聲音簡直就是純粹的噪音汙染。

“真是煩死老子了啊！我家那個黃臉婆，都胖成那樣子了居然還好意思用她那雙豬蹄一樣的手來摸我的頭，問我有沒有發燒！”其中一個男人一邊舉著酒杯，一邊破口大罵，“真羨慕你啊兄弟，你老婆起碼身材還挺好的呢，又年輕又漂亮，嫩得跟門口那些負責接待的小妞似的，哪像我家裡那位啊，我一看到她那副中年發福、肥胖臃腫的身軀就覺得噁心！！”

何汐聽完這些話後，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她整個人都愣住了，實在想不通一個男人怎麼會如此惡毒地咒罵自己的結髮妻子。她不禁開始思考起婚姻和愛情的真諦，同時也對這個世界上的人性感到有些失望。

“哈哈哈，過不下去了就離唄！”另一個男人回答道，他的語氣充滿了不屑和嘲諷。“你這麼有錢，完全可以再去找一個年輕漂亮的。幹嘛要和這種黃臉婆互相拉扯？把孩子丟給她讓她滾唄，反正願意給你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

何汐聽到這句話，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憤怒和委屈。她緊緊握起拳頭，咬著牙關，拼命地忍耐著想要衝過去打那兩個男人的衝動。作為一個女人，她無法忍受兩個男人這樣侮辱另一個女人。

她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血液湧上臉頰，但她知道暴力並不能解決問題。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平靜下來，告訴自己要保持冷靜和理智。然而，內心深處的怒火卻難以平息，她依然覺得義憤填膺。

宵夜似乎察覺到了何汐內心的波動，於是他輕手輕腳地走到何汐身旁，並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胳膊肘兒，壓低聲音說道：“喂，別去管那些閒事。”

但是，那兩個男子卻依舊肆無忌憚地胡言亂語著，他們的言辭愈發粗俗不堪：“哎喲喂，瞧瞧門口那位水靈靈的小姑娘，那小蠻腰可真是纖細啊，還是十幾歲的年輕妹子更有韻味哦！等我回到家後，非得狠狠地揍那個黃臉婆一頓，逼著她跟我離婚不可！”

“咯吱咯吱……”何汐緊緊咬著牙關，她的忍耐力已經到達極限了。終於，她再也無法抑制住自己的憤怒情緒，猛地一拍桌子，然後徑直朝那兩個男人走了過去。

“雪兔！！！”宵夜皺緊眉頭，連忙高聲呼喊起來，同時伸出雙手企圖攔住何汐。

安迪老闆娘的神情也變得嚴肅了起來：“宵夜，別阻攔他。我倒要看看他想做什麼。”

“這位先生，您的妻子用手撫摸您的頭部，想必應該是在關心您吧？”何汐怒髮衝冠，氣沖沖地徑直走到那兩個男人跟前。她身為女子，身材已然相當高挑，因此即便身著男裝喬裝成男子模樣，但她的身影映照在那兩個坐著的男人身上時，仍給他們帶來了一縷莫名的壓迫感。

“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多嘴干涉老子家的事！”那個男人面露不屑與鄙夷之色，沒好氣地回懟道。

“你這般貶低自家結髮妻子，難道良心就不會感到絲毫疼痛嗎？！”何汐義憤填膺，扯開嗓門高聲喊道。

“你腦子瓦特啦？！這跟你有半毛錢關係嗎？！”只見那男子怒髮衝冠，滿臉漲得通紅，像一頭髮狂的雄獅一般，一把掀起面前的桌子，蹭地一下站起身來，桌上的酒杯、茶具紛紛掉落摔碎在地，發出噼裡啪啦清脆的聲響。

然而，何汐卻絲毫沒有畏懼之意，她瞪大眼睛死死盯著眼前這個男人，眼中閃爍著堅定而又憤怒的光芒。她二話不說，伸手揪住男人的衣領，猛地一拽，竟將其直接撂倒在地，摔了個結結實實的狗吃屎。

“打架啦！！快跑啊！！”酒館內頓時陷入一片混亂之中，原本熱鬧非凡的氛圍瞬間被恐懼所籠罩。客人們驚慌失措地四處逃竄，甚至來不及收拾自己的物品或者付清未付的酒錢。桌椅被推翻，酒杯和酒瓶摔碎在地，發出清脆的破裂聲響。

在這混亂的場景中，何汐卻毫不畏懼地與另一個男人對峙著。他的眼神堅定而冷酷，散發出一種不可侵犯的氣息。相比之下，那個男人顯得有些慌張，腳步踉蹌不穩，急忙俯身去扶起倒在地上的同伴。他的臉上露出驚恐之色，顯然對眼前發生的事情感到十分意外和害怕。

“你竟敢打我！！”男人被扶起後，滿臉猙獰地怒吼道，他的眼睛裡閃爍著憤怒的火焰，彷彿要將眼前的人燒成灰燼。他張牙舞爪地向何汐撲去，那氣勢洶洶的模樣讓人不禁為之膽寒。

然而，何汐卻並沒有被男人的氣勢所嚇倒，她身形一閃，輕鬆躲過了男人的攻擊。緊接著，她出手如電，幾下便將男人打得趴在了地上。男人痛苦地慘叫著，但他仍不甘心，試圖再次站起來繼續戰鬥。

何汐冷冷地看著男人，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她知道，這個男人只是一個普通人類，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作為一名異能者，她有著遠超常人的力量和速度，對付這樣的莽夫簡直易如反掌。

而此時，安迪老闆娘依然靜靜地坐在角落裡，默默地注視著酒館內發生的一切。她的表情平靜如水，似乎對這場打鬥並不感到驚訝或意外。或許，對於見多識廣的她來說，這種場景早已司空見慣。

就在兩人即將再次展開激烈交鋒，準備開啟下一個回合的時候，安迪的身影如同閃電般迅速閃動，眨眼間便來到了兩人中間。只見安迪伸出雙手，分別按在了兩個人的肩膀上，制止了他們進一步的行動。而此時，這兩個人也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讓他們無法再向前邁出一步。

“王哥，實在抱歉啊。我剛招募過來的服務員鬧事了。”安迪安靜地對男人說道，語氣中充滿了歉意和不安，“您看這樣行不行，我給您送上一瓶好酒當作賠罪，今天您的消費免單。您看成不？”

男人聽到安迪的話後，原本熊熊燃燒的怒火逐漸平息了下來，但還是有些餘怒未消。他沒好氣地甩開安迪的手，冷漠地回答道：“這才像話嘛！那個打我的臭小子，我可不想再見到他！不然的話，我會帶著人把你們這家酒館給拆了！”

何汐站在一旁，聽到這些話，心裡不禁冒出一股無名火。明明是這個男人先在酒館裡如此囂張地辱罵自己的妻子，怎麼現在搞得好像他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等到安迪好不容易將兩個男人勸走之後，安迪轉過身來，默默地注視著何汐，眼中透露出一種意味深長的神情。她輕聲問道：“怎麼樣，經過這件事情，你現在還認為自己能夠勝任酒館的工作嗎？”

“老闆娘！！可是你應該也聽到了呀！！”何汐委屈地說道，“那個男人好大聲的辱罵自己的妻子！”

“那是他們自己的家事。”安迪也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是你作為服務生不好好做自己的本分工作，反而干涉別人的家事，最後鬧出了事。那個男人是我很重要的顧客，惹怒了他，我這家酒館都別想要了。”

“老闆娘……”何汐露出愧疚的神色，但是她仍然無法容忍那個男人的所作所為。

“看來，你好像不太適合在這裡工作。”安迪嘆了口氣，“宵夜，你帶他回去吧。”

“安迪，請你再給他一次機會。”宵夜真誠地對安迪說道，“雖然他確實是鬧了事，但他也是路見不平，才義憤填膺。他是一個非常有正義感的孩子，不是一個壞孩子！”宵夜的眼神十分堅定，似乎想要用言辭打動安迪。

“老闆娘，你也是一個女性……難道，你能接受自己的丈夫那樣辱罵自己嗎？”何汐看著安迪說道，“我只是覺得……那樣真的好過分，身體就自己動起來了。”

安迪沉默了很久很久，彷彿時間都已經凝固。她的眼睛凝視著遠方，似乎看到了一些別人無法理解的東西。她的眉頭微微皺起，嘴唇緊閉，像是在努力地咀嚼著什麼難以言喻的思緒。整個房間裡瀰漫著一種沉重而壓抑的氛圍，讓人感到有些窒息。

“好吧，看在你態度還算誠懇的份上，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記住了，這可是最後一次，如果還有下一次，你就不用再來上班了！”安迪雙手抱胸，皺著眉頭，語氣嚴厲地說道。

何汐聽到這話，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她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了下來，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細汗。她連忙點頭哈腰地向安迪道謝：“謝謝老闆娘！謝謝老闆娘！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惹事了，請您放心！”一邊說著，何汐一邊用手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生怕安迪會突然改變主意。

看來今後在酒館打工的日子不會輕鬆了啊！何汐一邊整理著桌椅，一邊暗自念道。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奈和失望。

經歷了這次風波，何汐對人性感到深深的失望。她原本以為人與人之間應該充滿理解和包容，但現實卻告訴他並非如此。在這個紛繁複雜的世界裡，似乎總有那麼一些人，他們的行為舉止讓人無法理解，令人噁心。

不過，儘管內心充滿失望，何汐還是決定要堅持下去。她知道生活並不總是美好的，挫折和困難也是成長的一部分。她相信只要自己保持善良和真誠，總會遇到那些真正懂得尊重和珍惜他人的人。同時，她也希望透過自己的努力，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公平。

當然，這個時候的她不知道，她還是太天真了。

未來還有更多的困難，挫敗，不如意，和人性的黑暗在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