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救贖之路（十一）

【在荒漠深處檢測到異常時空扭曲現象。】

【時空翹曲等級-α。】

【追溯時間能級——17854年。】

【追溯時間年代表——黑暗科技時代（末期）】

看著眼前這份保密程度極高的緊急報告，伊萊恩緊皺著眉頭。

果然，不出所料。

危機和麻煩總是無時無刻伴隨在她的身旁，沒有徵兆，也沒有預見性，它們就這麼憑空出現了。

就像這個黑暗而殘酷的宇宙時刻在嘲弄著年輕水手的狂妄無知，好讓她知曉潛藏在水域之下的暗礁與可怖巨物從未遠去。

“大人…這已經是第——”

伊萊恩身旁的星語者還想說些什麼，但卻被基因原體的一道兇戾目光所完全打斷。

“我說，聯絡泰拉。”

“聯絡第十二軍團。”

“——你…聽明白了嗎？”

伊萊恩俯視著眼前瘦削佝僂的星語者，她那一字一頓的話語中透露著不可違逆的力量，冷冽的聲線甚至仿若化作了實質性的力量，令星語者的更加顫抖不堪。

“大人…可是，我們的星語根本無法得到回應…”

星語者虛弱地說道，他根本無法理解眼前這位來自第十二軍團的基因原體大人為何要如此急迫地要求他們這些星語者朝外界傳送訊息，他已經是被緊急調遣來的第九位星語者了——這意味著，在他之前，已經因為伊萊恩的強硬命令而活生生累死了八位星語者。

是的，星語者作為由帝皇所親手建立的星炬庭麾下所培養的人力資源，他們都象徵著傳遞通訊的信使，也象徵著人類帝國的疆土能夠縱橫群星的基點，由於出於‘穩定性’考慮的因素，星語者們的靈能力量通常並不太強，甚至相當微弱，這也意味著他們需要以生命為驅動的靈能力量來向群星發出靈能通訊。

這簡直就是謀殺。

——到底是什麼樣的緊急情況，才需要這樣緊急的星語通訊呢？

星語者不知曉，星語者也不理解。他們從來都沒有資格去了解那些半神與天使們的思緒與決策。

就如同與他們同行的領航員一般，在帝國的建制之中，他們這些人只是偉岸高牆中的一塊不起眼的磚石。

基因原體那常人難以企及的檔案處理速度令指揮室中充斥著窸窣的聲音，也令星語者的心緒愈發晦暗。

直到，他試著向這位偉岸的神祇哀求，他仰望著那位自己畢生也難以企及的赤紅身形，試圖從她那專心工作的模樣中尋覓到些許的憐憫。

“大人——”

“回應與否，和你的所作所為無關——現在，繼續傳送星語。”

伊萊恩緩緩開口道。

她漠視了這位星語者身上已經令其壽命大大減少的靈能虛弱，也漠視了他這以凡人之軀已經數十個日夜未曾休憩，專注星語溝通所導致的沉重疲憊。

她尚還為人的些許部分或許可以對他展示些許憐憫，但是現在不行。

一刻，半刻，也不行。

不同於這位星語者所表現的迷茫，僅僅是從監測站傳回的機密檔案中所表述的諸多引數，伊萊恩那發達的基因原體大腦就迅速將現有的諸多諮詢和知識進行排列組合，透過數千種推演與計算過後，已經大致知曉這顆星球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數十個千年前所發生過的可怖災難，時至今日依然令人類這一種族記憶猶新的沉重疤痕，來自黑暗科技年代的古老遺蹟。

鐵人叛亂的餘暉。

“我們必須立刻，馬上，將星語傳遞到泰拉，一刻也不能停。”

伊萊恩輕聲呢喃著，她手上那些足以令常人輕易累死的龐雜工作量也正在以飛快的速度進行著。

其中包括但不限於：將科爾奇斯上那些諸多宗教奇觀化作一座座獨立而穩固的戰爭堡壘，將附近世界上的絕大多數戰爭儲備在短時間內完全動員起來，以堪稱壓迫與壓榨的行為去將任何可能利用的資源開採殆盡，將可能會在星語通訊下喚來的援軍都統合起來的準備，以及在絕望的孤軍奮戰之後將希望火種傳遞向黑暗星海中的最後一搏。

是的，危機已經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以最為緊迫的方式到來——

“我的命令，只是某些重要事件的縮影與前瞻。”

“你不必知曉過多，伱也不必感到困擾…”

“你會死。”

“就如同你向我的父親宣誓效忠時，所承諾的一樣。”

紅沙之主直視著眼前渺小，佝僂，而又虛弱不堪的身影，無情而冷漠地宣判了這位星語者即將到來的卑微死亡。

但她的話語中，卻透露著更加沉重的疲憊感。

在伊萊恩眼裡，在這一刻，自己與眼前這位渺小的星語者別無二致，他們都在逼迫著自己做著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絕望工作。

只是她知曉的事情更多，她知曉的情況更加沉重。

“每個人都會死。”

“你的兄弟們，你的友人們，他們的死亡都將會化作更重要的東西。”

伊萊恩說道，將注意力繼續轉移到了工作上。

——我也不例外。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臂，心中想著。

而基因原體的話語，令這位星語者五味雜陳。

他不想死，沒人會想死。但是肩膀上承擔著的責任卻又不得不令自己前進。

作為懷言者的星語者，他實際上沒見過太多場面宏大、或是情況緊急的戰爭，第十七軍團在洛嘉的帶領下通常是以和善的姿態來說服諸多世界，而懷言者軍團的星語者們，在大多數情況也只不過是傳教士的傳話筒。

在百年來的大遠征中，可以說他們這批星語者比起其他軍團的同行們而言要長壽太多太多，他們不需要承擔什麼緊急的任務，也不需要承擔太多的風險。

現在，就如同突如其來發生的完美之城事件一樣，另一個龐大事件似乎已經出現了些許苗頭。

基因原體冷漠的聲音將星語者的意識再度喚醒。

“時間在逼迫著我們，但現階段我不能對你解釋太多的東西——因為對於某些存在，只是‘知曉’這一概念便也已經足夠危險。”

“所以，繼續嘗試進行星語聯絡。”

“…我明白了，大人。”

他停止了哀求，那佝僂的身形也在此刻彷彿變得愈發孱弱，緩緩離開了房間。

直到房間中再度被窸窣的檔案聲所填滿。

“他不會死在疲憊中。”

不知何時出現在房間中的洛嘉，緩緩開口了。

話中似乎意有所指，彷彿是某種蓋棺定論的結論。

伊萊恩微微挑眉。

“是誰？”

洛嘉嘆了一口氣。

“…暗黑天使。”

……

……

可惡，我也好想要有伊萊恩這種超快的工作能力！

實在是抱歉！斷更了差不多快一週…最近實在是忙得腳不沾地…

說起來，有關於養書這個方面的問題，因為我的寫文方式在比較傾向鋪墊+意識流，所以追文的時候看起來的觀感不是那麼好，我個人是非常歡迎養書的，有這方面傾向的朋友們可以隨便養，只要看爽了一切都OK。我自己就是讀者，因為養肥了再宰是真的很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