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內府家底,備戰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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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忠邦聞之,自是拱手領命,他緩緩站到上前一步,位於眾人之先。
“在主公赴考這半年,內府各項基業均是大幅發展,且都在規劃範疇之內。”
“經主公應允,現將內府家底通告諸位,既是總結,也是對未來方向留底,若有紕漏還請斧正。”
“首先財政方面:共有黃金五千九百兩,白銀三十一萬五千七百兩,銅錢十一萬三千貫,另外其它珍珠、玉石等寶物價值一萬兩白銀,全部加起來共計白銀五十萬兩。”
聽到這個數額,不僅是內府眾人驚呼不已,就連周柏再次聽到這個數字,心中也仍是震驚。
這是什麼概念,前世藍星明朝末期中央財政收入,不足四百萬兩,他這一個內府的經營收入,居然就能超過一個王朝收入的一成。
當然,這麼比較或許並不合適,可這也說明周柏的方向沒錯,向草原傾銷商品,是可以短時間積累大量財富的。
“咳咳。”
大家都很興奮,但彙報會還是要開下去,周柏輕咳兩聲鎮住場子,示意繼續。
“其次是田畝糧食方面,內府名下共有一萬畝平田,十萬畝已開發山田。透過收穫和持續購入後,現各莊園府庫共有大米五萬石,小麥一萬石,包米、番薯尚未成熟,其中土豆(洋芋)因存放時間問題,優先已送入酒坊釀製土豆酒。”
“初步計算,這些糧食足夠五千人食用一年,就算保持高強度操練,或者有行軍作戰任務,也足夠食用半年。”
這個糧食儲量,讓在一旁聽得呆愣的軍官們臉色漲紅,他們現在才多少人,莫非這是要按照五千人的標準擴軍?
“最後就是各類儲備人才,主公沿途招攬,加上這半年陸續來投的童生有一百二十三名,秀才五十一名,舉人三名。”
“經初步測試和調查,共有合格童生五十六名,秀才三十九名,舉人一名。”
其實按道理來說,朝廷科舉制篩選出來的人才,肯定有與名位匹配的才華。
但周柏這個草臺班子,需要的不僅僅是才華,可靠忠誠同樣不能缺。
內府體制的器暫不足容納各類牛鬼蛇神,一如當初周柏不收“大才”藺仁。
這所謂的測試調查,就是玄衣衛進行的背景調查,看平時的品行為人,投靠有什麼目的,是不是哪家看周柏惹眼安插的探子等等。
淘汰率這麼高,倒也不是心術不正的人太多,而是很多人看到周族居於鄉野一方,覺得沒什麼前途自己走了。
慕名而來,往往失望而歸。
只有真心欽佩周柏,想幹事創業的,才會留下。
“內府總體情況便是如上,請主公示下。”
陳忠邦根本就沒看手裡的資料,各種情況便以直觀的數字總結出來,顯然平時就已爛熟於心。
“先生辛苦。”
周柏對著陳忠邦微微頷首,然後對堂下其他人說道:“接下來就由諸位各自彙報,看看這半年的成果。”
先出列彙報的是王良田,他做夢都沒想到他一個農夫,還能被主家看上,並且做個農作局“掌田使”的官。
若論工作積極性,王良田說第一,沒人敢說第二。
哪怕很多事都需要懂點文化的手下才能辦好,但他偏偏就很得人心,一直在掌田使的位置上做得很穩。
“主公,農作局化肥生產已經十分成熟,只是糞、尿等原料太過分散不好收集,導致產量不足。
“這邊已經在十二個鄉,設立化肥原料收集處,均有專人負責。縣城的所有糞夫也與內府達成合作,所有原料都會負責運送至紅泥鄉,明年春種,化肥就可以普及到所有田畝。”
“因為今年播種時間緊張,十萬畝山田中,番薯種植七萬畝,土豆和包米各佔一萬五千畝。”
“另外,雜交水稻目前已篩選出十一類合適種苗,只待秋收比較,明年就可播種一號雜交水稻的種子。”
王良田在上了一年內府的夜校後,不僅可以認得一些常用字,就連彙報說話都是層次清晰。
周柏聽後非常滿意,對王良田道:“農作局圓滿完成年初規劃,王掌使及全體職員都當論功行賞,令,農作局加集體三等功,每人加發三個月俸祿。”
“還有我聽說王掌使家的幾個後生,都是幹農活的好手,舉賢不避親,都去莊園上幹活吧。”
不提王良田千恩萬謝,下一個彙報的天工院,卻是沒給周柏太多驚喜。
因為天功院至今沒有合格人選來執掌。
在周柏看來,天工院的掌院既要有點文化,還要對研發新事物感興趣,最好是個大匠。
可哪個讀書人不想著一心科舉,轉而去投身“旁門左道”,是以這個合適人員一直找不到。
不能將就,周柏就只好讓其他人先頂上,現在臨時負責天工院的是顏列。
事實證明,顏列也確實沒法做出太多成績,他只能按部就班完成可以完成的任務。
比如他完成提供開拓田畝所需的農具任務,無論是買還是做,天工院沒耽擱農作局的搶種。
唯一一件可以拿出來說的新產品,便是天工院根據周柏的理論完成的第一代紙甲,並且已有近一千件的存量,足夠完成現有莊丁的列裝。
在鐵甲太昂貴,皮甲防禦力不夠,且沒有獲取渠道的情況下,未來給莊丁列裝什麼防具,一直都是頭疼的大問題。
紙甲的出現,將成為未來莊丁的主流甲胃,哪怕耐久不行,可成本低防禦力不弱,都是必選的優點。
也因有紙甲在,即使天工院的成績不是太突出,周柏也給天工院獎了三個月俸祿。
本來該重獎,可實在是紙甲技術含量太低,無法賞賜太多,他給天工院留的那句話,幾乎就道盡訣竅。
以硬布表骨,再用紙筋搪塞便可製成。
詳細版:先將紙捶輪,疊成三寸厚,每方寸釘四個釘子,然後裁製成甲。
雖然周柏也不想士卒穿著一身紙去打仗,但這已經是周柏能想到的最好防具。
其它無論是明光、光要、細鱗、山文、烏錘等唐十三鎧,亦或是半身板甲、全身式的重鎧,都不是現有條件可以擁有。
天工院後,接著是負責酒坊的喬大彙報,這人也是王良田一樣,少有的沒有科舉名位,而躋身於此的文職。
挑中喬大的原因很簡單,他嗜酒如命,其家祖輩守著一個小酒坊過日子,釀酒的一套很熟悉。
當然,關鍵還是因為他家就在紅泥鄉,並且其子就讀於周族族學,屬於知根知底的“老實”人。
喬大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場合,有些畏畏縮縮,不過想到自己也有發揮才能的一天,膽子就大了起來。
他從文官中出列,大聲稟道:“回主公,酒坊已經全完掌握白酒釀造工藝,另外新增土豆、玉米、番薯釀造的三種糧食酒,酒窖現共存有各類烈酒三千兩百壇。”
“目前酒坊只有十九間,秋收在即,我要申請擴建……主公,真不是我這邊不努力釀,而是賣的實在太快,您可要明察秋毫啊。”
周柏笑而不語,盯著喬大快流出汗來,這才道:“緊張什麼,你是有功之臣,周氏蒼山酒的名號可是享譽草原。”
“你是酒痴,那就賞你一壺靈酒,全體酒坊工匠加俸六個月。而且我同意你的建議,酒坊數量不夠,那便增擴至三十間。”
就在喬大還在發愣時,周柏已然從儲物戒中取出靈酒,並且從他掌上飛出,飄然落在喬大懷中。
憑空變酒,還能使酒壺御空,主公果然是天人!
這一幕讓下面眾人瞠目結舌,道聽途說,總不如親眼所見。
“多謝主公,多謝主公!
”喬大欣喜若狂,連連叩首道謝。
他忍不住開啟葫蘆蓋,濃郁的靈氣和酒香瞬間傳遍大廳,惹得所有人都羨慕不已。
周遠等武將舔舔嘴唇,似乎是想著待會兒向周柏求酒,還是去搶喬大的那壺。
“喬大,靈酒不可多飲,兌水後可以分給他們一點,免得惦記。喝完記得總結,你要想想日後若是獲得靈米靈果,該如何釀造靈酒。”
靈酒賞賜將彙報的熱情推上頂峰,接下來一個接一個,都是儘可能說明自己的成績。
如周啟負責的紅泥黏土,銷售已經遍佈北安郡,並且在紅泥鄉區域開出三個紅泥礦。
周瑞這邊負責的書坊,目前藉由歲寒詩集的光芒,在定州每個郡城都已開設店鋪。
甚至因為周柏取中二甲第一,名揚天下,連其它大州也有家族找上門來,商議合作開設周家書坊。
歲寒詩集的盜版自然是沒法防,但周家書坊出版的歲寒集有周柏“私印”,並且還有可能買到親筆簽名的珍藏版,這就讓很多讀書人心甘情願花更多錢。
另外莊園、其它採買銷售、還有鍾偉負責的草原商路等等,也是逐一彙報,值得注意的就是商路。
鍾偉身為童生,處事機敏靈活,因此讓周柏專門負責草原商路。
但除開和呼延合那邊對接,還有商品價格、賬務等方面,其餘商路諸事都是莊丁那邊在做。
這裡就不得不提,如今草原金國的政治格局,一分為二,南金國和北金國彼此對峙。
原來的金國老王,終於是趕在祥興帝之前死了,自立為監國的大王子呼延雄繼承王位。
呼延雄的謀劃獲得成功,可他並不是很開心,這一切就是因為他親愛的弟弟,呼延合。
去歲金國南下,呼延合得到大旭方面支援,在蒼北郡招兵買馬,又突入金國腹地伺機而動,並將大旭天子的聖旨公之於眾。
聖旨明詔天下,監國大王子呼延雄為叛臣賊子,為毒害老王的元兇。
如此可是給呼延雄重重一擊,他拋下馬上要攻佔下來的蒼北郡城,回返剿殺呼延合。
這一剿就是大半年,呼延合看似被追得狼狽不堪,可卻是漸漸站穩腳跟。
有大旭商路源源不斷的補給,越來越多的部族願意跟隨呼延合,因為他有糧食有酒有衣物,吃飽禦寒這才是草原人最看重的東西。
如果再僵持幾年,南北說不定就要攻守易形,呼延雄的高壓政策只在國民能吃飽的情況下有效。
就這樣,呼延雄佔據陰山以南的富饒區域,而呼延合則是佔據陰山以北的貧瘠區域,步步蠶食南邊地盤。
草原商路有兩關,一關是穿過蒼北郡,一關是漫長的草原運輸。
蒼北郡目前可是仍然有一半處於淪陷,打通大旭這邊的一半商路,和打通敵佔區的一半商路,都付出了巨大代價。
隱秘小道、收買雙方的守邊軍隊、武力透過等等。
第二關的草原運輸倒還好,因為每次商隊透過,呼延合都會發動攻勢吸南金國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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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是被發現,那就得莊丁們殺出一條血路,這半年的商道經歷,比清剿蒼山都殘酷得多。
周柏轉頭看向目前的武將第一人,莊丁營副營正周遠道:“周遠,說說你這邊的情況。”
周柏用拳捶打胸口三次,肅穆行了軍禮,這才正色稟報:“回主公,莊丁目前正兵五百名滿額,俱有蒼山剿匪及草原廝殺的經歷。另有後備兵四千五百名,其中完成三日一操,且有作戰經歷者一千五百名,有過每月集訓三次,掌握基礎戰法者三千名。”
“呃,族兵和山地營那邊我就不太管得著了。”
周柏擺了擺手,示意不怪周遠,這是他有意為之。
山地營三百人,族兵家丁兩百人,一個用來保護蒼山基業,一個用來保護家族祖地,自然不能全交給周遠。
制衡之道,也是為臣子手下著想。
高虎同時站出來彙報:“主公,騎兵現有一都,共計一百人,目前每人只配一匹馬。”
“騎兵實在太難練,教頭只有老黃一人,根本訓不過來,短時間騎兵都難以形成戰力。”
不同於周遠,高虎性直,連沒有戰力都是挑明說。
“騎兵這邊我自有決斷,莊丁營這邊即日開始,後備民兵全部按照正兵操練備戰,要求隨時能擴增至五千兵馬。”
“天人可不是隻有修道才為天人,在座都是吾之心腹,平時所見所做,自當明白些什麼。”
話露骨至此,堂間的氣氛頓時詭異起來,鴉雀無聲。
周柏深吸一口氣,厲聲道:“亂世將至,無論是自保一方,亦或是去博那無上富貴,還請諸位與我同行!”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眼中都浮現出興奮、堅定,主公的志向果然不止於一個家族。
大堂中,沉浮不定的各色氣運隨著人心紛紛穩固,開始趨於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