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宴過後,宇文凌眼看本次宗族比試的四強選手已是休整得差不多,遂吩咐下去,開始最後的四強對決,同樣,兩輪的四強對決,仍是採用抽籤的形式。

而宇文靈兒在四強賽中的對手,則被抽到目前為止,明面上實力最強的宗族子弟,宇文秉一。

而宇文梓姍則是與另一名宗族子弟對決,爭奪進入決賽的名額。

首輪對決,先由宇文梓姍那一隊進行。

此時進入了四強賽的宗族子弟,皆不是省油的燈,對戰過程中,雖然對手修為境界不及自己,但對手開靈境巔峰的實力,還是讓宇文梓姍不得不重視,而且同樣都是曾外出歷練過,對戰技巧上,基本無差。

只不過毫無意外,面對宇文梓姍修為境界這種硬性條件上的優勢,到得最後,因對方沒有額外機緣和手段,第一場的四強賽,勝者自然為宇文梓姍。

“梓姍姐。”

看著略顯疲意的宇文梓姍走下擂臺,宇文靈兒快步向前,攙扶著其手臂。

“放心吧靈兒,我沒事,梓姍姐我可沒有那麼容易被打敗。”

看著臉有擔憂的宇文靈兒,宇文梓姍微微一笑,示意宇文靈兒不用擔心自己。

不待兩人多交流幾句,宣佈下一場比試的銅鑼已是被敲響。

把宇文梓姍攙扶到座位上後,宇文靈兒看了一眼已然動身走上擂臺的宇文秉一,沒有任何猶豫和遲疑,也緊跟其上。

擂臺上,兩人相向而站,待宇文凌一聲高呼,對戰正式打響。

之間宇文秉一把手一抖,一柄寒光利劍已是被其從乾坤袋內祭出,體內咒力運轉,聚靈境中段的咒力威壓,瞬間盡數鋪展而開,不再像今早八強賽時那樣有所保留。

在場眾人感受到來自宇文秉一的咒力威壓後,紛紛對宇文秉一投去關注的目光。

“聚靈境中段的修為境界,才約莫是十八歲左右的年齡,便已是有此成就,此人的天資已是不容小覷。”

“聽說這個叫宇文秉一的宇文氏宗族子弟,還有一個哥哥,好像是叫宇文傲軒,同樣是宇文氏族內的一名天賦異稟的天才,只不過在外修煉,已是多年未曾出現過在雲軒鎮內。”

“他手上的利劍,看上去也是一件品階不低的法器,聽說在此之前,此人已離開了宇文氏族宗族,獨自前往外界歷練去了,也不知道是否為歷練所得。”

“看其握劍手勢,臨敵站姿,以及散發出來的特殊氣息,已是可以知道,此人必定是曾常年在生死之間遊走。”

“只不過,他的對手乃是宇文氏族族長的女兒,同時還是慕容氏族的未來兒媳,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留手。”

“正所謂戰場無父子,既然都已經站在擂臺上,就要有對應的覺悟,無論是在場上的人,還是場外的人,如是有所留手,那就是對對手的不尊重,而且也是當觀戰的人是傻子。”

此時,無論是貴賓席上,還是普通席位上的觀戰之人,皆紛紛竊竊私語。

另一邊,宇文靈兒看著宇文秉一的架勢,一對柳眉微沉,開啟了乾坤袋,把手一揚,一道金色物事便已祭出。

眾人細看,這是一條六尺金綾,頭尾兩側,有著鳳尾穗裝飾,金綾表面,光滑細膩,其上繡有日月星辰、宇宙洪荒等古老圖騰,揚展而開,大地也因其而著色。

宇文靈兒咒力傳開,把手一伸,已是召回被揚於半空的金綾。

金綾順著宇文靈兒的心中念動,繞其後背,兩頭分別纏於其雙臂之上。

眼見及此,宇文秉一雙目微動:“終於是捨得祭出來了嗎?”

最大限度地調動體內的咒力,宇文靈兒開靈境巔峰的咒力威壓也是瞬速傳開,雖然修為境界比不上宇文秉一,可宇文靈兒的眼裡,可沒有一絲懼意。

宇文靈兒很清楚自身與宇文秉一之間的差距,因此在這一戰上,她並不打算有任何的實力隱藏。

她有著迫切證明自己實力的需要,因為,只有這樣,她才有資格站在她心中所向之人的背後,為其默默支撐。

宇文秉一這邊,同樣有著需要所有人正視自己存在的必要,為了擺脫宇文傲軒的影子,他外出歷練的兩年,可是常日餐風沐雨,面對的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不逞之徒。

此刻的兩人沒有任何多言,不待多想,宇文秉一已是首先出手。

只見一柄利劍在宇文秉一手上,咒力付於其表,劃過幾道弧形,另一隻手掐著法訣,口中吟道:

“遁末劍術!”

隨即,宇文秉一手中利劍,已如銀蛇遊走,咒力纏於腳下,一個躍身,已是衝到宇文靈兒身前。

一劍刺出,劍尖上的寒芒已映照到宇文靈兒雙眸之中。

宇文靈兒鳳眼半彎,施展咒力纏於金綾之上,一手揮出,只見金綾如一道金色匹練激射而出,迎風見長,與宇文秉一直刺過來的利劍狠狠對撞而上。

叮!

一劍一綾對撞的結果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纏繞了宇文靈兒咒力的金綾,與宇文秉一的利劍相碰,竟是發出一聲清脆金屬碰撞的聲音。

兩股咒力相撞,兩人皆是後退而去,只不過,宇文靈兒後退的身位,要比宇文秉一多上不少。

“蕭族的法器果然不同凡響,雖然聽說只是某樣物事的仿品,可在你手上,那是連萬分之一的威力都未能施展開來。”

甩了甩略微發麻的手臂,宇文秉一臉上有著譏笑之意。

“我孃的遺物,可輪不到你來評價。”

雙臂揚開,將金綾展於身前半空,宇文靈兒雙手快速結印,口中輕吟:

“困神封天!”

宇文靈兒體力咒力流轉,旋即化為無形波動傳至金綾之上。

金綾受到咒力感應,開始向著四周延展,轉眼間,便已是將這個擂臺範圍給遮蔽進去。

感受著被金綾覆蓋頭頂上方空間從而產生的窒息感,宇文秉一思緒急轉,把手一揚,手中利劍亦是被其拋至半空,雙手連續掐捏法訣,口中吟道:

“遁末劍術:化劍型!”

雙手掐指一揮,在咒力持續的灌注下,那柄利劍在半空開始微微抖動,旋即在其左右兩側,開始逐漸幻化出一柄柄由咒力形成的無形氣劍,形狀大小,皆與利劍原本無異。

“去!”

待幻化出二十多柄氣劍之後,宇文秉一把手一指,以利劍為引,所有氣劍皆順著宇文秉一所指方向,飛射而去。

“給我破!”

宇文秉一輕喝一聲,旋即利劍以及所有氣劍皆紛紛刺擊在金綾之上。

金綾受擊,可卻並無被擊穿之勢,反而利劍和每道氣劍刺擊在金綾上之後,盡被金綾的柔韌反彈而去,旋即宇文秉一再次操控著利劍和氣劍,再次發起刺擊,但都是無用之功。

“收!”

宇文靈兒眼看宇文秉一欲要刺穿金綾卻未能得逞,也不再浪費時間,雙手一合,金綾瞬間便已包合之勢,將利劍、氣劍盡數包下,旋轉著纏繞了幾下,金綾便收縮而回。

從外面看去,金綾的表面,其內部正有著道道劍形,不斷嘗試著從各個方向快速穿刺,使其形如海膽一樣。

“哼!”

低聲一哼,宇文秉一隨之手勢變換,只見其雙指成劍,身前一擺,右腳跨出,咒力湧動,大喝一聲:

“劍來!”

被金綾困住的利劍和二十多道氣劍瞬間合而為一,重新併合成只有利劍一柄,而後在金綾內部如遊蛇般穿插,找準縫隙處,嗖的一下,已是鑽出金綾所形成的包圍圈,向著宇文秉飛來,穩穩停在其身前。

見利劍已逃出金綾包圍,宇文靈兒亦是召回金綾,咒力再次灌注入其中,繞身一甩,一股咒力氣浪便如同海潮般瘋狂湧向宇文秉一。

眼見咒力氣浪已至,宇文秉一反手拿劍,狠狠刺入地面,伴隨著口中輕吟:“遁末劍法:破氣型!”

旋即,一道如新月般的劍氣自宇文秉一身前成型,咒力催動,劍氣當即從中破開咒力氣浪,在擂臺表面劃出一道深深的劍痕,直奔向宇文靈兒而去。

宇文靈兒的咒力氣浪被破除,瞬間便是向著擂臺四面散湧,所有觀戰之人皆被氣浪餘波波及。

“這場上兩人所使的是什麼咒技?我可沒見過宇文氏族內有這般威力的咒技。”

“這宇文秉一的劍術好奇特,應該是在外歷練期間,得遇什麼機緣,或者高人指點,從而習得的咒技吧。”

“那個宇文靈兒的法器到底什麼來頭,乍眼一看,便知不是凡品,還能迎風而長,甚是怪哉。”

受擂臺上兩人對戰所影響,擂臺下觀戰眾人紛紛整理著身上凌亂之處,不時暗自與身旁之人交流,討論這場對決的戰況。

擂臺上,面對著越發接近的月型劍氣,宇文靈兒竟是沒有選擇躲開。

手執金綾一端,手臂快速盤算轉動,使金綾成一螺旋形狀,隨後往後猛地一抽,金綾竟是硬生生地被捲縮成一杆長槍。

宇文靈兒雙手緊握長槍,橫身一擺,咒力纏於其上,硬接下宇文秉一所激發的劍氣。

“唔。”

聚靈境中段和開靈境巔峰畢竟有著修為境界本質上的差距,此時的宇文靈兒雖然藉助於金綾,勉強擋下了宇文秉一的劍氣,但咒力深厚不同而造成的衝擊落差,胸內一悶,氣血隨即上湧,從宇文靈兒的嘴角處緩緩流出。

“你明明有機會可以躲開,可為何要硬接?你我之間的修為境界差距,你以為憑你的法器就能彌補嗎?”

“你不明白,這再正常不過,我想,只有他能理解我為何要怎麼做。”

“誰?族內竟還有如此天真之人?”

“不用很久,你自然便會知曉,不知為何,我心中有著這樣的預感。”

“真是痴人說夢,要是真有人如此不自量力,做出此等蜉蝣撼樹之舉,我宇文秉一還真想見識一下,好讓其切身體會,什麼叫做絕望。”

宇文秉一揮舞手中利劍,動作再次變幻。

“我還有著必須證明的事,可不希望有任何人阻擋著我前進的步伐,不管你是族長的女兒,還是即將成為慕容氏的人,在我眼裡,都是一視同仁,你根本無法想象,過去的兩年,我到底是如何過來的。”

言畢,宇文秉一已是將利劍舞出道道殘影,隨即咒力匯聚,劍柄往回一收,後腳發力,暴衝向前。

“遁末劍術:混劍型·細雪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