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不介意送你去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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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陽縣是天海城的一個下縣,和天海城其它地方一樣,都屬於南方的城市,雖然眼下已經快要進入十一月了,但往年的這個時候,天氣還非常暖和,晚上睡覺只需要用薄被蓋住肚子,就能安穩度過。
此番氣溫驟降,還是在半夜時分,整個天海城地界內的百姓都沒有反應過來,就在睡夢中被凍死了。
事實上,冷瀾之讓林維揚來收集物資賑災的時候,已經透過公主所發出了詔令,命新郡守發出了預警,嚴防冬日降溫,讓所有百姓都提早做出防範。
可惜,天海城年年四季如春,這樣的預警就像是笑話一樣,根本沒幾個人放在心上。
而即便是放在了心上並且家中有厚棉被厚衣物的百姓,在睡夢中也無法添置被子和衣物。
好在平陽縣是個縣城,位置四通八達,而且縣城附近的降雪只持續了兩天就停了,所以才能夠很快恢復通行。
城中的物價受到了波動,但糧食只漲了一倍多,還在百姓能承受的範圍之內。
但幾十裡開外的府城就沒這麼幸運了,降雪整整持續了七日,車馬幾乎是寸步難行,光是清理出一條能順利進出城的路,就花了整整三日。
更糟糕的是,天海城並非一馬平川的平原城市,附近有不少山村,據說此番有很多山村進出村的路也被封死了,傷亡無法估計。
林維揚就是在去某個山村的時候突遭降雪,被封死在了一個山上才出事的。
可惜冷瀾之掌控的資訊太少了,不知道林維揚究竟遇到了什麼事,更不明白本在外面處理收集到的物資的他,為什麼會出現在一個山村裡?
冷瀾之站在一處山路上,眉頭緊鎖。
她面前是一片山區,其中坐落著六個村落。
此時她所站的地方,是進山的必經之路,不論是哪個村子,要想出山去往平陽縣或者是郡城,都必須要走這條路。
可是此時,這條路是封死的!
可能是因為地勢比較高的原因,這條路上的落雪比別的地方要厚的多,越往前走,積雪越厚。
最重要的是,兩旁的山路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而形成了坍塌,進山的路被完全堵死了!
事實上,不僅是進山的路被堵住了,從平陽縣到山腳下的這一路上的積雪都很厚,根本無人清理。
若非她的親衛隊提前兩日來了天海城,並早早開闢出了一條路,她都到不了這裡。
冷瀾之又急又怒:“這些村子屬於哪個顯?怎麼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都沒有人過來處理?”
“西留縣是天海城受災最嚴重的區域,共計二十八個村落,全部受到了雪災的影響。光是縣城之中便有數百人被凍死,被凍傷、凍病的人更是不計其數,想必是縣衙方面還沒來得及處理。”
她分明已經提前預警過了,竟然還是造成了如此嚴重的傷亡!
胸腔之中鼓盪起了洶湧的怒火,又被她生生壓下。
事情已經發生了,生氣也沒有用,只能盡力彌補挽救。
不管是為了山中那些村落的百姓的生命安全著想,還是為了儘快找到林維揚,當務之急都是要將這條路清理出來。
幸好她這次出來帶足了人手,否則的話,此時就只能望山興嘆。
“張揚。”
一個穿著白色勁裝的青年上前:“公主。”
冷瀾之指著面前被封死的山路,沉聲道:“讓人去準備工具,儘快打通這條路。”
“是。”
天上又飄起了雪,雪花紛紛揚揚地落下,下得不算很大,但在滿目雪白的情景下,這天上落下的雪花卻實在是讓人欣賞不起來。
見冷瀾之神色間滿是憂慮,顧湛道:“雖說已經過去了好幾日,但冬日裡百姓家中都有存糧,而且村裡人都會囤積白菜、蘿蔔等蔬菜,糧食短缺的情況應該暫時不會發生,公主不必太過憂慮。”
冷瀾之苦笑:“本宮擔心的不是他們會餓死,而是會凍死。”
南方百姓家中大多都不會準備冬衣和棉被,這一場天災下來,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被凍死。
尤其是山裡的人,遠離縣城,雖說可能接到了要準備冬衣的號召,但究竟有人會照辦就很難說了。
只是眼下說什麼都沒有用,只能等山路打通,再處理山裡的事情。
最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找到林維揚!
雪花越來越大,顧湛極力勸說讓她先回去等訊息,冷瀾之也覺得自己留下來幫不上什麼忙,而且,萬一她生病了,還得連累別人照顧她,便只能先回了平陽縣。
在她進山之前,吳尚書已經到了平陽縣,不知道他的賑災工作是如何展開的,正好她也可以回去看看。
二人回到平陽縣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經過一條巷子的時候,顧湛忽然神色一動。
只聽一聲憤怒的“站住”聲響起,下一秒,十幾個身穿粗布家丁服飾的男人就從巷子裡跑了出來。
這些人的手中都拎著棍子,個個凶神惡煞。
兩個年輕男女從巷子裡走了出來,其中的男子冷瀾之並不認識,奇怪的是,他卻用一副如同看殺父仇人一般的眼神瞪著她。
至於另外一人,冷瀾之道是認識,正是這一路上都和她很不對付的杜麗珍。
杜麗珍滿臉鄙夷厭惡道:“水玲瓏,你居然還敢回來?”
“我為何不敢?”冷瀾之的目光略過那些家丁,最後定格在了那對年輕男子的身上:“你是水文斌的兒子?”
水文斌夫婦生了一男一女,而眼前的這男子,眉目間都和水陳氏有幾分相像之處。
而且,她剛來平陽縣,有矛盾的就只有杜氏商隊和水家。
這個人的身份,自然就很好猜了。
水浩言滿眼驚豔之色,沒想到那個在記憶中總是被他欺負的很慘的堂妹,如今竟是出落得如此豔光照人。
見水浩言竟然看呆住了,宛如色鬼投胎一般,杜麗珍差點兒沒氣死:“水浩言,你傻了嗎?她把你娘送進了牢裡!是你的仇人!”
水浩言這才回過神來:“哦對!”
他變了臉色,一臉倨傲道:“野丫頭,你跟我去縣衙撤訴。”
冷瀾之想起了資料裡關於水玲瓏的描述。
年幼時,這位水姑娘就是在水家人的欺凌下長大的。
其中欺負她最狠的,就要數水文斌的一雙兒女。
尤其是水文斌的女兒,更是直接把她當成了工具,不但讓水玲瓏代替她幹了所有的活,閒暇的時候更是讓水玲瓏爬在地上給她當馬騎。
而水浩言這個堂哥,就是幫兇!
“撤訴是不可能的。”冷瀾之淡淡道:“但是如果你實在思念你娘,我不介意將你送進去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