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神色委屈,眼底掠過悲傷:

“我老公屍骨未寒,我不能做對不起他的事,不然我也沒臉活在這世上了,習先生,求你了,放過我吧……”

或許是某些話刺激到了男人,男人緊緊盯著雲歌,無聲冷笑,他黏膩的目光劃過雲歌的臉:

“怎麼,你房間那個男人可以,我就不可以了?雲小姐,我可不是什麼好糊弄的人。”

雲歌臉一白,眼睛被淚水潤得又軟又動人:“您、您誤會了……我沒有對不起我老公……”

習斯年笑了,在雲歌思索對策時,直接推開臥室門,一副捉姦的模樣。

雲歌提著心,匆忙跟到房間,看到房門斜對面大開的窗戶,微微鬆了口氣。

也不枉她拖了這麼長的時間。

她看了眼臉色黑沉、擰眉打量房間的習斯年,低聲喊了下:“習先生,您真的誤會了。”

習斯年瞥了眼敞開的衣櫃,在雲歌心驚膽戰的注視下收回視線,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倒是我誤會了雲小姐。”

他假惺惺地說:“作為肖意的上司,我必須照顧好他的家人才對得起他為公司的付出,才能讓他在下面放心……不管是哪一方面,雲小姐能理解我剛剛的行為吧。”

這樣隱晦的威脅,又在受制於人的情況下,雲歌只能配合的忘記男人進門口的一系列行為,悲傷地流淚。

她哽咽著轉移話題說:“其實早晨醒來,警局已經給我打了電話,要我去領老公的屍體……”

習斯年佯裝恍然:“難怪雲小姐最開始沒聽到我的敲門聲,原來是那個時候是在房間換衣服。”

雲歌順著臺階下,應了聲。

習斯年目光晦澀:“那雲小姐繼續換吧,我待會兒帶你一起去警局。”

讓那具早就冰寒入骨的屍體,待在他該待的地方。

雲歌臉上劃過幾分驚慌,下意識搖了搖頭:“不麻煩您,我自己去。”

男人目光幽深,緊緊地盯著雲歌的臉,再次重複:“我帶你去警局。”

已然是快沒有耐心演好人的表現。

雲歌抿著唇,在自身能力不足的時候,還是不太敢惹惱了這個明顯很怪異的NPC,她乖順地點頭,細聲細語:

“習先生能先出去等我嗎。”

雲歌身上的家居服早就亂得不成樣子,又乖順又可憐的模樣讓習斯年心情大好,暗含無數濃稠惡意的興奮感讓他瞳孔舒張,喉結滾了一圈又一圈,蝕骨纏繞的目光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男人目光晦澀,卻刺人灼熱難以忽視,彷彿能透過這一層薄薄的遮擋,看到裡面被掩蓋的美景。

雲歌不自在地將手交叉放在胸口,後退了一步。

狗改不了吃屎的死變態!

這個動作卻極大地勾起了習斯年的興趣,他扯出一個溫柔至極的笑,聲音輕緩,帶著十足的惡意:

“雲小姐,別讓我好等啊,我不是肖意,不像肖意會一直在那等你。”

飽含威脅和惡意的話語讓雲歌緊繃了脊背,她看到男人在說完這句話轉身時,一瞬間興奮起來的部位。

臉色白了一瞬,雲歌眼底掠過幾分嫌惡,飛快將門反鎖,轉頭去了洗手間捧起水往臉上蓋。

噁心死了!

心底的惱怒極重,雲歌手上也一遍遍地洗被男人舔過的眼睛,腦子裡也努力忘記剛剛眼睛看到的噁心東西。

但她還是沒敢耽擱太久,出了洗手間後直接在家居服外套上了外衣外褲,看了一眼窗戶外空無一人的情況,想起那個玩家誇下的海口,扯了扯唇,無聲嘲諷。

保護她?

她從不信任何人嘴裡的保護,她信的永遠只有自己!

雲歌帶著自己的斜挎包到了客廳,反手將臥室門關上。

【草了老婆要落入魔爪了,大佬快去救人啊!!】

【你看人家大佬吊在哪裡,救錘子啊救,一個NPC而已,你們還真認真上了?】

【樓上的你有本事別匿名,我老婆是NPC又怎麼樣,重霄大佬還不是上趕著想保護她?都是男人,以為我們看不出來他心裡那些彎彎繞繞,大尾巴狼裝什麼純潔小白兔。】

【別吵我眼睛,擋住我看重霄大佬帥氣的身姿了!咦,大佬又進那個NPC的房間幹嘛?】

重霄是在雲歌將男人拉出去後從窗戶翻了出去,然後直接爬到了上層樓的陽臺下面,抓著欄杆掉在半空,剛好在雲歌他們陽臺的雨棚上面。

在聽到臥室門被關上的那一刻,他立刻晃動手臂,腰部發力,輕巧從雨棚借力一個翻身從窗戶躍進。

落到地上後,他下意識掃了眼自己剛剛藏身的衣櫃,除了被弄得亂成一團的衣物沒有其他痕跡。

他收回視線,輕手輕腳將耳朵貼近臥室的門。

客廳,雲歌掃了一眼沙發上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不動聲色地擰了下眉。

往沙發走了兩步,她低著頭小聲提議:“習先生,我們走吧。”

習斯年像是這才看到雲歌出來,緩緩露出一個笑,隱晦地掃了一眼臥室的方向,走過去摟住雲歌的肩膀說。

他親密地貼著雲歌耳畔:“死了老公,雲小姐應該傷心得沒辦法好好走路吧,沒關係,我扶著你。”

雲歌臉色一白,抿著唇沒敢反抗。

這就是身邊只有一個變態的劣勢,變態的注意力和興致全在自己身上,對她幾乎能為所欲為。

不能再這麼和他獨處了,否則吃虧的永遠是她。

……

警局,雲歌簽下了肖意的死亡確認書。

在習斯年的陪同下,她看到了肖意的遺體,被一層白布蓋著,雲歌顫著手伸向那張白布,做足了剛死了老公後無助悲傷又不可置信的模樣。

習斯年裝模作樣的勸了一下,卻先一步掀開了蓋住肖意的那張布。

前一天才見到的男人此時身體上已經長出了紫紅色屍斑,甚至擴散到了臉上,恐怖得幾乎看不出原本英俊的面容。

雲歌緊咬著唇,面色恐慌又不忍,無意識後退了一步。

這一步剛好落到習斯年的懷裡,他順勢摟住了雲歌的腰,得意地勾起唇,看著面前肖意的屍體,無聲地比了比唇形:

——你老婆,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