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李龍死了

那間屋子同樣是一個單間，窗簾被拉上了，看起來光線很暗。屋裡密密麻麻得堆滿了那種和人差不多大小得玩具布偶，這場景和李龍家裡如出一轍！

而最重要得是，在屋子中央的地板上橫放著一個血跡斑斑的布偶，連地上也彙集了一灘鮮血……

我掏出證件讓所有人都別進屋子，快速跑到那個滲血的布偶旁邊，拉開布偶背後的拉鍊一看，果然看到了一個渾身赤裸血跡斑斑的女人。

我探了探女人的脈搏，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屍體都已經涼了。和前兩具屍體不同的是，這具屍體明顯不是剛剛遇害的，血液已經徹底凝固了。

我把滿臉驚恐渾身發抖的娜娜叫了過來，讓她確定屍體是不是楊佳的。

娜娜只是稍稍看了一眼就尖叫著跑了出去，死活不肯再進來，不過她確定了這就是楊佳的屍體。

我給老鍾打了電話，把情況大致跟他說了一遍，讓他趕緊帶著技術部的人過來。

結束通話電話後我開始逐一盤問這個樓層的小姐，有沒有看到過什麼可疑的人。

可惜所有人都搖頭，要麼就是說沒看到過，要麼就是受到了驚嚇一時間思維有些混亂。

我再次找到了娜娜，她還處在那種惶恐的狀態之中，我越發覺得奇怪。按理說就算膽子小，僅僅是看到屍體的話應該不至於被嚇成這樣。

很快老鍾就帶著警隊的人趕到了，老鍾站在門口看了一眼，臉色很不好看，最終嘆了口氣：“第三個了……”

而娜娜也終於稍稍恢復過來了一些，至少能夠思維清晰的說話了。

然而娜娜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把所有人都鎮住了：“剛剛那個笑聲……就是娟娟的！”

老鍾本來心情就不好，又聽到娜娜在這兒說胡話，當即就沒好氣的反駁道:“放屁，人都死了一個多月了，上哪兒來的笑聲！”

然而娜娜卻堅持說自己沒有聽錯，剛剛那個笑聲，和一個月前娟娟自殺的那天晚上她聽到的一模一樣！

“是娟娟的鬼魂回來了！”

娜娜的情緒激動起來，說發現楊佳屍體的那間屋子，正是以前娟娟的房間！

鍾皺了皺眉頭，沒有在反駁，而是給了我一個眼神，讓我來詢問。

我整理了一下思緒，問她娟娟她們幾個和李龍有沒有什麼特別的關係。

娜娜聲音有些顫抖，說具體的她不太清楚，只知道李龍每次來找的都是娟娟她們幾個，其他的連看一眼都不會多看。

而且娟娟是新人，剛來的時候就被介紹給了李龍。然後沒過幾天娟娟就跳樓了，緊接著張玲就離開了，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而李龍也再也沒有來過。

如果按娜娜所說，一切都是從一個月前開始的！也就是從娟娟跳樓後一切都變了，我覺得當時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導致娟娟自殺，而對李龍的心理也產生了極大的影響。

我和老鍾又繼續問了娜娜和其它人一些問題，但沒有得出更多的線索，只好先回了警局，把現場交給了法醫部的人來處理。

一回到警局我就提出去調取楊佳的通訊記錄，而老鍾則是去了解關於上個月娟娟自殺的詳情。

經過一下午的篩查我總算找到了，在昨天夜裡凌晨兩點零五分和兩點四十一分的時候，李龍和楊佳有過兩次通話。

每次通話的時間分別是五分鐘半和八分鐘，這期間講了什麼，又是為什麼那麼短的時間要打兩次電話都不得而知。

不過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楊佳的死和李龍也有關係。

傍晚時分，老鍾也拿著一個檔案袋回來了，告訴我查到了，上個月娟娟自殺的事情警方也介入了調查，只是後來確定是自殺，也就沒有立案。

“那個娟娟的屍檢報告有點問題，法醫在她身上發現了HIV病毒，也就是艾滋病。”老鍾說著，把檔案袋遞給了我。

我接過檔案袋，有些納悶的問老鍾:“艾滋病？是先天還是後天？”

老鍾告訴我是後天，而且還是在不久前染上的，他去醫院調取了一下娟娟以前的體檢資訊，發現都沒有艾滋病的記載。

我只是大致的掃了一眼就扔回了桌上，心裡確是沉思了起來，如果一切如老鍾所說，那麼娟娟患上艾滋病很有可能是被張玲帶過來做了小姐後染上的。

那麼會是誰患有艾滋病染上了娟娟呢？這對案子的進展又有什麼作用呢？

突然，我心裡一亮，想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

娟娟身上帶著艾滋病，被介紹給李龍後和李龍發生過關係，會不會因此導致李龍也被感染了艾滋病呢？

或者說李龍身上也有艾滋病，他傳染給了娟娟，娟娟在鬧的時候被李龍失手殺害了？

相比於第二種，我覺得第一種可能性更大，也就是說娟娟和患有艾滋病的嫖客發生了關係後，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染上了李龍。

李龍發現後性情大變，同時恨上了娟娟和張玲等人，於是起了殺心！

可是娟娟為什麼會自殺？而張玲又去了哪？

我覺得事情一下子明朗了不少，但又總覺得哪裡不對，反覆想了幾遍也沒能想出個兩邊都說得通的理由。

而且兇手為什麼每次殺人都要故意製造那個笑聲？

我把自己的推測跟老鍾說了，老鍾也說他也有類似的推測。不過眼下疑點還是很多，更沒有證據，這些都只是我們的推測而已。

目前或許只有找到李龍，這些疑點才能解開。李龍的通緝令已經發出去了，在整個米庫市轄境內的警力都對李龍展開了搜捕，但畢竟才剛發出去幾個小時，暫時沒有訊息。

趁著這段時間我們也查了查失蹤的張玲的資料，發現她和娟娟是同鄉，不過已經來到韓縣三年了，而娟娟則是去年剛來的韓縣。

奇怪的是我們用張玲的身份資訊在各個車站、賓館、網咖等資訊庫裡進行比對篩查，卻一點結果都沒有，那張玲失蹤的這一個月，到底去哪了？

案子再次陷入了僵局，而從案發到現在，又多了兩個受害者，可以說案情是在惡化。

我也發現這件案子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兇手要比我們想象中更加狡猾。

老鐘被韓縣公安局的局長孫浩孫局叫到辦公室劈頭蓋臉罵了一頓，雖然在罵老鍾，但畢竟是我們兩個在破的案子，我也感覺到了無形的壓力。

接連幾天案子都沒有再出現新的進展，為了防止再次出現意外，屯蔭街的那些小姐已經

全都被控制了，讓她們暫時接受警方的保護。

老鍾也沒日沒夜的去走訪調查，關於娟娟、張玲、以及李龍的身份，社會關係等等。

張玲和李娟的社會關係暫時空白，因為兩人職業的特殊關係，暫時沒有找到她們的親人朋友。

倒是李龍的社會關係得到了不少資訊，李龍是本地一個幫會的小頭目，其實也就是個跑腿的打手，手下有幾個人。

據瞭解到的訊息，李龍半個月前曾告訴手下的幾個人要到廣唐縣去收債，可是第二天他的幾個小弟卻並沒有見到李龍。

而且給李龍打電話也是一直關機，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他們再也沒見到過李龍！

得到這個訊息，我心裡卻絲毫高興不起來。

廣唐縣是盤爾市轄境內的一個縣，距離韓縣六十多公里，我這幾天專門到車站比對過李龍的身份資訊，卻並沒有查到李龍半個月前有去廣唐縣的記錄。

並且韓縣的計程車也經過問詢，所有人都表示沒有見過這個人，也沒有往廣唐縣跑過。

這個訊息讓我一直覺得李龍有可能並沒有去廣唐縣，他給手下們說的去廣唐縣只是一個藉口。

現在已經到了下班時間，辦公室裡沒剩下了多少人，我和老鐘沒有走，打算等廣唐縣那邊的調查結果。

天色漸漸黑了，老鍾揉著腦門嘆了口氣，看上去有些疲憊。

就在這時候老鐘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老鍾瞬間精神一振，快速接起了電話：“你好，我是鍾興兵。”

“找到了！在哪？”

我看到老鍾精神一振，臉上露出了激動的神情，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隨即變得凝重了起來。

等老鍾結束通話電話時眉頭已經緊緊的皺在一起，深深的嘆了口氣。我問他怎麼樣？老鍾臉色陰沉，又嘆了口氣：“李龍找到了。”

“那怎麼還愁眉苦臉的？”

“找到的是屍體，據廣唐縣刑警隊的法醫初步估計，已經死亡了七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