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多少天沒吃飯了?”胖子問道。

一戒和尚打了個飽嗝,仰趟在凳子上,疲憊地道:“哎,別提了,下山的時候只帶了一千塊錢,沒成想剛進城就給人騙了個精光,一路上漫無目的的到處遊蕩,經常好幾天一口飯都討不到!”

胖子點了根菸疑惑地道:“我看過一個報道,那些化緣的假和尚每天能搞到好幾千甚至上萬塊錢呢,你這真和尚咋連溫飽都解決不了?”

一戒問胖子要了根菸,點燃美美地吸了一口道:“別提了,說起這個我特麼就來氣,就是因為那些狗日的假和尚,我剛張口化緣,就被人連打帶罵的趕了出來,別說要錢了,要個饅頭人都不給!”

“我說你丫到底是不是真和尚啊?還特麼抽菸?”

李秋凡越看這禿子越覺得他沒有一點兒和尚樣兒。

一戒砸了口煙,結了個手印,濃郁的金色佛力頓時在指尖綻放,形成了一個金色的‘卍’字。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嘛,只要心中有佛,跟吃什麼喝什麼有啥關係?多少人嘴上口口聲聲信佛,實際上卻幹著傷天害理的勾當,相比而言,我覺得我心中的佛才是真佛。”

李秋凡輕笑道:“倒是有幾分歪理,不過那會兒跟你鬥法,你好像受了傷?那些鬼兵雖然挺厲害,不過應該傷不到你吧。”

一戒挑眉道:“彼此彼此,你也一樣,怎麼受的傷?”

李秋凡並沒什麼隱瞞,將營救蔡明明的過程說了一遍。

一戒驚道:“牛逼,不愧是青徽子前輩的徒弟,鬼將都弄死了四隻,我現在就算全盛時期,打一隻恐怕都得使出渾身解數,還不見得打的贏。”

李秋凡道:“是我們合力殺的,我一個人的話,早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現在換你了,也遇到邪祟了?”

一戒搖搖頭,目光忽然變得銳利起來:“聽說過魔佛眾沒?”

李秋凡啪一下將筷子扣在桌上:“你碰到他們了?!”

“聽你這話,你居然知道這些傢伙?”一戒更為震驚。

“何止是知道啊!我們不光弄死過一個什麼狗屁佛子,還跟另一個打過一架,最後被他給逃了。”

李秋凡便又把跟魔佛眾的兩次交手和一戒說了一遍。

一戒聽完,咬牙切齒道:“殺的好!一群害人的邪類,我下山不久,正好碰上了一個佛子在收取活人的精血魂魄,遂與他大打出手,只可惜本事不到家,沒打過,於是我一路跑,那傢伙就一路追,現在估計正躲在某處盯著我呢!”

李秋凡聽完臉都綠了:“得,一隻鬼首還沒解決,你特麼又引來一個佛子,還真是禍不單行啊!”

“鬼...鬼首?!在哪兒呢?!”一戒悚然問道。

李秋凡揉著太陽穴,頭疼地道:“我們殺的那四隻鬼將就是它的手下,正打算合計怎麼滅了它呢,現在看來又要加上一個魔佛眾的佛子,那還打個屁啊!”

客廳頓時變得有些壓抑,李秋凡他們已經和魔佛眾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敵,若那傢伙發現自己這群人,勢必不會善罷甘休,若是他和鬼首聯合起來,那就不用打了,直接洗乾淨脖子等著吧...

就在眾人感到陷入僵局的時候,胖子忽然幽幽道:“我有一個法子,或許能同時宰了那佛子跟鬼首,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趕緊說!”幾人異口同聲道。

胖子咳嗽兩聲,抬手在下巴上裝模作樣地摸索著道:“驅虎吞狼!”

李秋凡聽完眼神一亮,忙道:“怎麼個驅法?”

胖子嘿嘿一笑:“首先我們其實都進入了一個誤區,就是下意識覺得鬼首和佛子全都是我們的敵人。”

“難道不是?”李秋凡反問道。

胖子道:“是也不是,他們都是咱的敵人不假,可鬼首和佛子卻不是一路人,所以我想咱們或許可以這樣子...”

聽完胖子的計劃,眾人頓感茅塞頓開,李秋凡拍著他的肩膀道:“操!你丫那遊戲沒白玩兒啊!這辦法夠陰險,不過我喜歡!”

一戒也一萬個同意,問胖子他能做什麼。

胖子道:“你可是這次計劃裡最主要的一環,能不能成功,全靠你了!”

“啊?這...我咋沒聽明白?”一戒茫然道。

胖子解釋道:“鬼首那麼大的能耐,是肯定已經認識我們幾個了,唯獨沒見過你,而它也猜到我們會對付它,然而打不過,勢必要請幫手,而你和佛子,便是我們的幫手!”

一戒摸著光頭沉思了好一會兒,忽然抬頭讚道:“兄弟,好計謀啊!這要是成功了,可就是一石二鳥啊!”

胖子道:“成功後的確是可以,不過得看你的演技如何了,一旦露餡兒,咱們都完了!不過眼下咱們卻是已經成功了一半兒,多爾袞召集了這麼鬼兵,佛子看到後,肯定會以為這夥鬼兵和那鬼首是一夥兒的...”

一戒自信地道:“放心吧,要不是我當了和尚,這會兒早就是影帝了!”

“行,那咱就先抓緊時間休息,你跟凡哥快點把狀態調整到最佳,河蚌相爭,能不能得利,最終還要看咱這幾個漁翁的本事。”

計劃定好,幾人分頭行動,驚蟄他們準備法藥和各種用的上的東西,胖子則去找多爾袞借兵,還有商議其他事情,畢竟誰都不敢保證,那鬼首手下還有沒有其他鬼物,李秋凡和一戒直接回房閉關。

接下來的五天時間,除了閉關的兩人,所有人都在忙碌著。

多爾袞忽然調集了上萬鬼兵,在開發區外圍巡邏,營造出一副如臨大敵的狀態,同時還有一隊隊的鬼兵帶著各種‘禮品’敲鑼打鼓的往死人山送去...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了第六天早上,李秋凡和一戒和尚同時出關,二人的氣息也已經恢復到了最佳狀態。

一群人坐在客廳,最後又合計了一下行動方案,最終商議妥當後,一戒帶著一百名鬼兵,大搖大擺地出現在東城開發區外圍。

鬼兵們和他的關係十分融洽,不時傳來陣陣大笑。

就這樣,一戒一直在開發區外轉悠著,直到第三天,一股陰冷的氣息令一戒和尚渾身一震。

“呵呵...果然還是找來了麼...”一戒心中暗笑,然後快速返回事務所,將佛子追來的訊息告訴了李秋凡等人。

李秋凡果斷道:“萬事俱備,東風已到,立即行動!”

過了一會兒,神色慌張的一戒和尚在整整三萬鬼兵的護送下,向著死人山快速進發。

在樓頂觀望的李秋凡見到一道黑影緊隨而去,微微一笑,眾人開上車,也跟著前往。

計謀能不能成功,就看今天了!

一戒察覺到佛子跟來,心裡樂開了花,不過卻表現得如臨大敵,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三個小時後,一戒帶著三萬鬼兵到達死人山,剛一踏出林中,一股駭人聽聞的鬼氣就從最高的那座山峰傾瀉而下,緊接著,山呼海嘯一般的鬼吼響徹山林。

一戒猛地停下,對著山頂方向大聲喊道:“主上救我!”

山頂沒有反應,然而背後一道陰冷邪惡的笑聲卻傳入

一戒耳中。

“真是諷刺啊!沒想到堂堂萬佛窟傳人,居然會和鬼祟同流合汙!”

話音剛落,一道黑光閃過,上百隻鬼兵一點兒反應都沒,直接化為了齏粉。

一戒頓時渾身緊繃,如臨大敵地看著面前和自己一樣的光頭和尚。

身材勻稱,面色紅潤,眉眼帶笑,手中撥動著一串念珠,身上還散發著一層淡淡的金光,濃郁摸佛力令周圍鬼兵感覺魂魄無比刺痛,不由得退開老遠。

“要是你投靠鬼祟的事傳出去,佛門的臉可就要丟光了...”

“那就是你的依仗?一隻鬼首而已,擋得住本佛子?”佛子雖然在笑,可眼底的森寒卻比鬼魅都要滲人。

一戒臉色凝重,不自覺倒退著道:“佛門的臉面跟老子有什麼關係,比起活命,所有都是扯淡!你別囂張,我找的這個靠山可不是一般的鬼首,她老人家是由道入鬼,要滅掉你不過是抬抬手指罷了!”

佛子嘲諷的笑容更深,強大的佛力如一顆太陽驟然爆發,直接鎖定山頂的鬼首。

“也罷,本座便當著你的面將它宰了,然後再收了你的魂魄精血,萬佛窟那些道貌岸然的傢伙看見,估計會很有趣...”

“佛門之人...闖入本座領地,可曾想過後果?!”

被佛子的氣息鎖定之後,鬼氣潮水如火山爆發一樣從山頂快速湧來,一隻身穿道袍的女鬼眼神冷厲,站在鬼氣潮水之上,森然鬼音響徹整個死人山。

其身後更是飄著數不清的鬼物,並且這些鬼物居然和多爾袞的鬼兵一樣,全部身披甲冑!

面對如此多的鬼祟外加兩隻鬼將,一隻鬼首,佛子面色依舊淡然,“呵呵...一隻鬼首,口氣不小,那便讓本座瞧瞧,會有什麼後果!”

一戒忽然跑到佛子身邊,指著鬼首道:“師兄,就是這群鬼,禍害方圓百里的生靈,您說它們都是些烏合之眾,隨手就讓它們灰飛煙滅,還請趕快動手吧!”

佛子被一戒這突如其來的轉變搞的有些不知所措,眼神首次變得有些迷茫。

猛地,他想到了什麼,頓時氣的渾身顫抖,佛力呼嘯。

“原來如此...想本佛子活了千百載,沒想到居然被一個小和尚耍了!好,好的很啊!”

然而他明白已經遲了,鬼首彷彿被戳到了痛處,厲嘯一聲,攜帶著恐怖鬼力衝向佛子。

佛子也是狂妄,居然懶得解釋,佛光照耀,與鬼首打了起來。

剎那間劇烈的爆炸聲響徹雲霄。

“幹得漂亮!”剛剛趕來的李秋凡等人見到這一幕,高興地衝一戒豎了個大拇指。

“這些鬼是...明朝餘孽?!”多爾袞身上忽然噴出一股殺氣,冷硬地道。

“什...什麼玩意兒?”李秋凡沒聽懂。

多爾袞沒有解釋,振臂一呼,大聲道:“八旗兒郎,隨我剿滅明朝餘孽!殺!”

多爾袞帶著鬼兵殺氣騰騰的衝向鬼首手下的鬼物。

“是賊匪,兄弟們,數百年前正是它們將我等坑殺於此,天道好輪迴,居然今日又碰上了,一個不留,吞了它們!”

鬼首手下一隻鬼兵將領也反應過來,大聲下令。

兩波加起來足足八萬之眾的鬼兵轟然相撞,廝殺聲震的整座死人山都在抖動。

“臥槽...”李秋凡瞪大了眼睛,望著廝殺成一團的鬼兵,明白這些鬼物和多爾袞生前居然是死敵,瞠目結舌道:“這還真是巧巧他媽給巧巧開門,巧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