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感受到死亡來臨,後背撕裂,又長出兩條手臂,魔力纏繞,對著安若雪和她師兄同時抓去,然而此時他們的法術已經完成,一白一赤兩道法印浮現在兩人面前,難以形容的恐怖靈力匯聚,兩柄法劍緩緩探出,天地間瞬間被純粹的寒氣與熾熱高溫籠罩,強烈的對流頓時引來狂風大作。

紅白雙色法劍,將天地分成了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一邊至寒籠罩,一邊神火滔天,然而詭異的是,屬性完全相剋的法劍卻並未產生衝突,而是彼此環繞,形成一個巨大的太極圖。

“霜殺百草...赤練焚寂,我知道他們是誰了!他們是消失了無數年的道門隱世大宗,天擎宗的前輩!”

有人從安若雪與其師兄的法術中認出了他們的來歷,難以置信地喊到。

“天擎宗?萬神宮成為道門至尊之前,道門實力最為恐怖的那個宗門?!”

“不會錯的!春折海棠,赤練焚寂,霜殺百草,萬法枯榮,天擎宗曾經稱霸人間的四門先天神術,據說四法合一,可斬真神!只可惜萬神宮橫空出世,第一代掌教居然用一把臨時削成的桃木劍,獨鬥天擎宗當時最厲害的四位大能,強破四季混元陣,奠定了萬神宮道門至尊的地位,自那以後,天擎宗便消失了...沒想到,今日有緣得見其二,即便是死在魔神手裡,也是死而無憾啊!”

“雪姨...竟然是天擎宗的人?”李秋凡腦袋瞬間大了,這不對啊!天擎宗與萬神宮第一代掌教鬥法的事,李秋凡也聽青徽子講過,與這名地仙所說八九不離十,既然如此,安若雪跟青徽子的關係,應該是勢同水火,不死不休才對啊...畢竟你搶了人家至尊的頭銜,這仇簡直無法緩和了,可為什麼安若雪又跟青徽子有一段過往?

“難道是當年青徽子長得人模狗樣,加上道行又深,外出降妖除魔,突然碰上安若雪命懸一線,然後出手相救,接著兩人暗生情愫,可等到雙方知道了彼此的身份,在痛苦中不得不刀劍相向,一別兩寬...”李秋凡瞬間根據看過的狗血劇就腦補出一段曲折艱難,感人至深,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萬分欽佩道:“老東西,你特麼真乃我輩楷模啊!簡直就是麻雀啄了牛屁股,確實牛逼!”

要是安若雪知道李秋凡現在腦子裡想的東西,估計那霜殺百草法劍,就會直接調轉,斬到他身上了。

就在李秋凡意淫的同時,雙劍合璧,至極的寒冷與熾熱,攜帶著天仙大能所有罡氣,裂天而出。

魔神新長出來的魔臂還未靠近就徹底粉碎,驚恐的怒吼聲中,法劍重重斬在了魔神的魔軀之上。

魔神的咆哮,戛然而止,身體直接被法劍交叉斬過,上半部魔軀被凍成冰屑,下半部魔軀,頃刻間被焚燒成虛無。

“贏了...”

隨著魔氣消散,一道道國運從魔神毀滅的軀殼中重歸天地,接著興奮的歡呼聲響徹道場。

安若雪嬌軀一陣踉蹌,差點栽倒,她師兄趕忙上去攙扶,卻被拂塵掃開。

“李秋凡,過來扶我!”

李秋凡咧咧嘴,只能硬著頭皮上前將她攙住,偷偷看了眼尷尬地鶴髮童顏的師兄,低聲道:“雪姨,這樣做,您師兄...不會遷怒於我吧?”

安若雪瞪了李秋凡一眼,柳眉一豎斥道:“他敢!”

師兄那張俊俏的臉更苦了,委屈道:“師妹,幾十年不見,你...對我也太冷漠了嘛...”

“哼!要不是念在今日剿滅魔神,你還發揮了一點兒作用,我連話都不想跟你說!”

李秋凡一聽這話,師兄的形象在他心裡,立馬就變成了詭計多端,精於算計,千方百計破壞青徽子與雪姨的男二了,看向他的眼神,也多了幾分鄙視與厭惡,搞得師兄一臉懵逼。

魔神毀滅,外圍那些被魔氣控制,衝擊道場的山林野獸也都恢復神智,野獸敏銳的直覺讓它們感受到極度的危險感,恨不得多生幾條腿,狂奔入深山,胖子與石頭黑豆也終於能夠鬆口氣。

石頭跟黑豆還好,只是受了點皮外傷,可胖子就慘了,累成了狗,渾身上下都被各種動物血染紅,一條條猙獰的傷口深可及骨,危機解除後,直接暈了,後面趕來的法師中跑出一人,趕緊上前幫他止血包紮傷口,順帶度了一股罡氣過去,助他恢復。

由於先前的戰鬥中,許多法師都受了傷,因此大家就地打坐,吃藥的吃藥,療傷打坐的療傷打坐,在其他法師的幫助下,直到天黑才逐漸恢復行動能力。

兩名天仙,近千地仙,浩浩蕩蕩離開道場,來到提前準備好的酒店,洗漱吃喝,舉辦了一場慶功宴。

在得知李秋凡就是羅天大醮上大放異彩的萬神宮傳人後,所有不認識他的地仙都圍了過來,各種場面話回的李秋凡在慶功宴結束後,都沒機會吃兩口菜,只好又出去買了份炒粉。

回到房間,開啟電視,新聞都是關於近期奇特的天象以及那百年不遇的雷暴的報道,氣象專家大談特談,解釋著緣由,說的頭頭是道,有理有據,李秋凡笑了笑,將電視關閉。

由於心神不定,他也沒去修煉,給驚蟄發了個訊息,問她那邊啥情況,等了好一會不見回覆,無聊之餘,又翻起了短影片,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短影片里居然也是這幾天出現的異像,不過評論區卻炸了,紛紛說是法術界聯手與東瀛陰陽師鬥法,並且還說的有板有眼,連哪裡用的什麼陣,為什麼會發生異像都分析的十分透徹。

“臥槽,我親眼看到,我關注的幾名道長,地址從A省到了H省,這不是鬥法是什麼?!”

“我親身感覺到,靈氣復甦了...”

“艹,你讓老子以後怎麼相信科學,那個道長,剛剛告訴我,沒有修真,然後特麼一個五雷掌,打出閃電雷霆,然後就御劍飛走了!”

“打今天開始,請叫我堅定的唯心主義戰士!”

“我神宵派的哥們兒說了,這次鬥法,雷部眾神全部出現了,劈的東瀛狗慘不忍睹!”

“一群跳樑小醜,敢偷祖宗的國運,簡直可笑,擋住了這波攻擊,是不是馬上就能反擊了,我看新聞說,櫻花山火山,好像要噴了啊...”

“嘎嘎嘎,那叫反噬!”

“嘿嘿,都別逼逼了,我們已經贏了,今晚八點,櫻花山噴發!”

“老子截圖了,晚一秒,我們法庭見!”

“玩歸玩鬧歸鬧,別拿國運開玩笑!”

“諸天炁蕩蕩,我道日興隆!烏拉!”

“...”李秋凡看著各種奇葩評論,整個一大無語,關上手機,心裡忐忑不安,因為這場與東瀛陰陽師的鬥法,還遠沒有截止。

東瀛以國運做為賭注,暗中謀劃數十年,準備的異常充分,華夏法術界卻是在仙盟對所有法術界門派發動攻擊之後,天地間的邪祟傾巢出動的間隙倉促應戰,就算勝利,估計也要付出極為慘痛的代價!

夜裡十二點多,李秋凡越想越睡不著覺,起身從房間窗戶翻出,一躍跳到酒店樓頂上,舉頭望向天空。

可以清楚的看見,華夏的天空此時已經被氤氳的魔雲所籠罩,魔雲之後,一道道神雷流淌,對著某個方位不斷轟擊,靈力異常狂暴。

就拿這次破陣來看,一兩個法師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而且幸好自己還有天師劍,吸收了眾人精血獻祭,天師劍神威大綻,這才將魔神與東瀛國運之間的聯絡斬斷,在兩名天仙動用了大招之後,才將其毀滅。

忽然,西南方的天空在一陣劇烈的雷聲滾滾轟鳴之後,變成了血紅色,接著血紅的雨水落下,李秋凡清晰感覺到,一道道悲壯的情緒蔓延而開。

李秋凡猛地瞪大眼睛,喃喃道:“有法師...自爆神魂血祭了!而且還不止一位!”

這一刻,蒼穹染血,天地哀鳴。

李秋凡迫切的想要知道,究竟出了什麼問題,以至於如此多法師不惜血祭神魂,來換取極致的攻擊。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忽然響了,是個陌生號碼,接通後便傳來一個急促的聲音:“喂,是萬神宮李道友嗎?!”

李秋凡心神一凌,忙道:“是我!”

對方聲音中帶著哭腔,顫抖著道:“李道友,我是混元派弟子清元,我派與東瀛陰陽師在南河鬥法之時,被一群殭屍偷襲,死傷慘重,十七位老祖...全都血祭大陣,暫時壓制住了東瀛陰陽師的陣法,不過持續不了多久,老祖死前說您這裡已經獲勝,讓我向您求救,李道友,快來啊!”

最後一聲,清元幾乎是撕心裂肺的吼了出來,李秋凡還沒來得及繼續詢問,就聽到一聲慘叫,以及屍吼傳來,接著通話就斷了!

李秋凡當即感覺氣血翻騰,怒火直衝天靈,攀附著陽臺,幾個翻身落地,站在酒店樓下,口含罡氣大聲喝道:“南河有變!所有人,速去支援!”

這一聲,堪比石破天驚,所有正在調息的法師幾乎同時驚醒,五分鐘不到,全部離開房間,來到了酒店院內。

“什麼情況?!”安若雪問道。

李秋凡道:“南河遭遇殭屍偷襲,混元派死傷慘重,十七位老祖血祭!”

眾人聽後,無不驚駭欲絕,安若雪的師兄注意到天地異像,掐算一下,震驚道:“黃龍覆日陣破了!還有一戰之力的,立馬動身,隨我等馳援南河!”

由於大家所處的地方,與南河很近,當即透過關係,聯絡到車,帶上法器,立馬動身。

這次支援,無一人退縮,哪怕是重傷未愈的法師,也都強撐著上了車。

上百輛商務車在黑夜中加足馬力,油門踩到了底,以最快的速度往南河方向而去,車上沒人說話,全部雙目緊閉,抓緊時間調息。

四個小時的路程,只用了不到兩小時就趕到了,不用詢問鬥法的具體地點,眾人此時已經能夠清楚感應到了。

指揮著司機,車隊很快就來到南河的一個廣場,廣場外圍有許多身穿制服的人影將道路圍的水洩不通。

很快確認了眾人身份,拉開路障放行,大家施展罡步狂奔,每個人都在心裡默默道:“道友們堅持住,我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