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慕靈見邋遢老頭這個反應,於是便急忙問道:“你認識格桑金?”

邋遢老頭沒有回答花慕靈的話,而是看著她反問道:“你們找格桑金幹什麼?”

花慕靈掏出手機翻出了裡面錄有小尼雅的影片,遞到了邋遢老頭的跟前,緩緩的說道:“我們想找格桑金的目的,就是想知道影片裡面所說的內容到底是什麼意思?”

邋遢老頭疑惑的接過了手機,點下了手機螢幕上的播放鍵。

隨著影片一分一秒的播放,一陣又一陣讓人匪夷所思的言語從裡面傳了出來。

邋遢老頭皺著眉頭看了一會兒,突然按下了暫停鍵,然後將手機還給了花慕靈,接著淡淡的說道:“這裡面的內容說的是《格薩爾王傳》。”

說著邋遢老頭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小尼雅,刻板的臉上微微露出了一絲笑意,良久才接著說道:“看樣子,這孩子是一個天授唱詩人。”

熊明詫異的問道:“天授唱詩人?那是什麼?”

我在一旁低聲說道:“天授唱詩人大多都沒有上過學,突然就無師自通的能講能唱關於格薩爾王的故事了,而且他們說的大多數都是古藏語,還有據說這些唱詩人所會的每一個篇幅都不少於幾十萬字!”

熊明在一旁驚詫的說道:“幾十萬字?也就是小尼雅在一夜之間就能背下來幾十萬字那麼多?”

邋遢老頭瞥了熊明一眼,冷冷的說道:“她會的可不止幾十萬字。”

聽邋遢老頭這麼說,我們三個人都不由得一愣。

花慕靈在一旁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小尼雅會的更多?”

邋遢老頭點了點頭說道:“天授唱詩人在這片神聖的高原上有很多,但大多數人都只是會一些關於格薩爾王降生的開篇,就算有少數人通曉格薩爾王戰爭篇的,那多半也是隻知道其中流傳最廣的《保衛鹽海》和《門鈴大戰》罷了。”

邋遢老頭說到這裡頓了頓,目光移向了床上安靜睡覺的小尼雅,看了一會兒,才緩緩的接著說道:“而能夠通曉全篇《格薩爾王傳》的人,在整個高原上也不會超過這個數……”

說著,邋遢老頭舉起了自己的右手,露出五根手指。

我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在整個青藏高原上,能夠通曉全篇《格薩爾王傳》的人也不會超過五個?”

邋遢老頭點了點頭。

花慕靈在一旁追問道:“那小尼雅就是這五個裡的其中一個?”

邋遢老頭同樣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她就是其中一個。剛才你們讓我看的那個影片裡面,這小姑娘說的那段就是關於《格薩爾王傳》征戰一篇中極少有人知曉的《北方大戰》裡的內容。”

聽邋遢老頭這麼說,我不由得好奇的問道:“我說老人家,既然很少有人知道這《格薩爾王傳》全篇的內容,那你是怎麼知曉的?難道你也是那五個人中的一個?”

邋遢老頭嘆了口氣,說道:“你猜的沒錯。我也是天授唱詩人。”

花慕靈說道:“那麼請問老人家,怎麼稱呼你?”

邋遢老頭看了花慕靈一眼,說道:“格桑金!”

聽到“格桑金”這三個字,我們三個人不由得就是一愣。

熊明更是大聲的說道:“我說老頭,你就是格桑金?”

邋遢老頭看著熊明說道:“我就是格桑金。”

熊明大聲的說道:“你既然就是我們要找的格桑金,你剛才為什麼不說啊?”

格桑金瞥了熊明一眼,沒搭理他。

花慕靈則搶著問道:“那您能告訴我,影片裡面小尼雅具體說了什麼嗎?”

格桑金看著花慕靈問道:“你為什麼想知道這裡面的內容?”

花慕靈說道:“因為……”

就在花慕靈剛開口的時候,突然床上的小尼雅猛然咳嗽了起來。

花慕靈急忙跑過去扶住了小尼雅。

小尼雅咳嗽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緩過這口氣來,她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著花慕靈,張開嘴用極為不流利的漢語說道:“花姐姐……我……想……”

花慕靈抱著小尼雅讓她半坐起來,一臉溫柔的說道:“姐姐知道……等小尼雅好一點兒了之後,我就送你回家……”

聽花慕靈要送自己回家,小尼雅使勁兒的搖了搖頭,吃力的說道:“我不回……我不回家……我必須……必須去那個地方……”

花慕靈詫異的問道:“小尼雅你不回家?為什麼?你知道嗎?你失蹤了這麼久,你的爸爸媽媽一定著急死了!”

小尼雅使勁的搖了搖頭,說道:“我的爸爸媽媽已經……去侍奉……侍奉雪山之神了。而我……則必須去……必須去那個地方……去阻止他們……拿到那樣東西……”

我聽小尼雅這麼說,我詫異的回頭望向格桑金,低聲問道:“小尼雅嘴裡一直說的那個地方到底是哪兒?”

格桑金看著我淡淡的說道:“她說的那個地方,在孟格瑪朗往北走大概七八十公里的地方,哪裡有一座古城,是格薩爾王北方大戰一篇中提到過的一處重要位置。”

我看著格桑金問道:“那小尼雅為什麼要去哪裡?”

格桑金搖了搖頭,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我知道的只有這麼多。如果你們想知道答案的話,我勸你們最好還是自己跑一趟哪裡。到了那裡,或許你們就什麼都知曉了。”

熊明在一旁插口道:“格桑老頭說的對,要不然咱們跑一趟那個什麼孟格瑪朗。毛主席說的好,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有什麼情況去了不就知道了嘛!”

我想了一會兒點頭說道:“現在看來只能這樣了。四丫頭,你覺得哪?”

花慕靈看了看懷裡的小尼雅,小尼雅也用一種極為期盼的眼神望著花慕靈。

良久,花慕靈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咬著牙說道:“好!”

見花慕靈點了頭,我便說道:“折騰一晚上了,大家都累了。我們先休息一會兒,等天徹底亮了之後,我們再出發。”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我們各自休整。

格桑金給我們拿來了一些糌粑和風乾的犛牛肉,就著奶茶吃了一頓之後,我們三個人補了一覺。

睡夢中,我迷迷糊糊之間感覺自己走進了一棟建築的地下室裡面。

那地方好像是一間醫院,可有些地方和正常的醫院又不太像,地下室的兩邊有著好似美國監獄一樣的隔間。

而每個隔間的外面都有一個鋼筋製成的鐵柵欄。

地下室裡面很黑,周圍的一切大多隱沒在黑暗之中,我環視了一圈,每一個隔間裡面都好像有人,這些人都穿著一種極為古怪的白色衣服,我看不太清楚這些人的樣子,只是隱隱感覺到他們在看我。

黑暗是這地方的主題,只有我頭頂上有一絲光亮,其餘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我詫異的喃喃自語道:“這是什麼地方?想是個精神病院一樣。我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我一邊說一邊抬頭向上望去,試圖找個梯子或者繩子,好讓自己從這裡面爬出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突然出現在地下室上正方出口的位置。

這突然出現的人影著實嚇了我一大跳,我下意識的退後了兩步,警惕的問道:“是誰?”

我的話音剛落,那個人便開口說道:“胡天,是我!”

我一聽,上面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花慕靈。

於是,我便開口喊道:“四丫頭,這裡是哪裡?我怎麼好好的跑這兒來了?”

花慕靈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用一種略帶焦急的語氣說道:“胡天,你千萬要記住在地下看到什麼都不要相信!無論那個人說什麼,都不要相信。”

我抬頭望著花慕靈,詫異的喊道:“四丫頭,你再說什麼?什麼那個人?她是誰?”

而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自己的右手猛然就被一個人給拽住了。

這一下著實把我下了不輕,整個人好懸沒蹦起一米多高。

我轉頭朝右邊望去,但見花慕靈正一臉詫異的看著我。

看見花慕靈那張美麗而精緻的臉,我整個全身上下的汗毛一下子就立了起來,張大了嘴,好半天才結結巴巴的問道:“四丫頭,你……你不是在上面嗎?”

我身邊的花慕靈聽我這麼說一臉詫異的問道:“上面?什麼上面?我不是一直在你身邊嗎?胡天,你怎麼了?”

聽花慕靈這麼說,我整個人就覺得腦子“嗡”的一下,好半天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無數個疑問幾乎一瞬間在我的腦子裡面炸開。

我的頭很疼,快要裂開的那種。

我蹲在地上,用拇指和中指死死的掐在太陽穴上來回揉動,希望這樣可以緩解一下那股讓我快要瘋掉的疼痛。

可無論我怎麼弄,那股子讓人窒息的疼痛感就好像紮了根一樣揮之不去。

幾秒鐘之後,我整個人眼前一花,接著,便朝前摔了過去。

可讓我覺得十分詭異的是,我這一跤並沒有摔在地上,而是“噗通”一聲倒在了一張白色的病床之上。

屋子很亮,不再是漆黑一片。

五六個人出現在我的眼前,他們不停的晃動著,嘴裡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麼,那感覺好像是再給我檢查著什麼。

無影燈很亮,晃的我眼睛幾乎都睜不開,我試著努力去看清楚這些人的樣子,可試了幾次卻都無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