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受傷,對於兄弟幾個來說,是堪比天塌了的事情,不僅是因為他們失去了庇佑,更是因為心疼,憤怒,在他們的心中,林雨彷彿是他們的大家長一樣。

試問,世上哪個男人見到自己的老子被揍了而無動於衷的?

小五看著林雨背後溢位的鮮血,眼睛登時就紅了,怒吼一聲,朝著狼牙箭射來的方向竄了出去。

林雨剛想起身,但是背後的刺痛讓他提不起一點兒力量,他喊道:“別去,滾回來!”

可是小五早已經沒了蹤影。

別人也想去,但是被林雨罵得一個也不敢動,老四來到林雨背後,因為擔心箭頭有毒,第一時間拔出了狼牙箭,帶下了大大的一塊兒肉。

疼得他一把握住了近在咫尺的紅召的手臂,冷汗登時流了下來。

紅召淚流滿面,他,他又救了自己一次,不惜自己受傷,救了自己的命呀。

老二看到這兩股眼淚,覺得晦氣,罵道:“把眼淚憋回去,人還沒死呢!媽的,和女人在一起,總沒好事兒。”

紅召當即不敢出聲了。

老四處理著林雨的傷口,而林雨的目光卻一直鎖定著小五竄出去的方向,許久,他都沒有回來,一種不祥的感覺,在他的心中慢慢升騰。

一刻鐘過去,兄弟們都急了,老二道:“雨哥,要麼讓人去看看?”

恰好傷口被包紮好了,林雨起身道:“你在這裡照顧著兄弟們,別把背後留給敵人。”

話畢,林雨朝著小五離開的方向竄了出去,大概竄出去五百米,林雨看到了腳下的一片凌亂,有小五的腳印,他在這個位置和人交手了。

可是,人呢?

“啊!”

小五的慘叫聲犀利地傳入了林雨的耳朵,他的心口像是被電到了一樣,目光雪冷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飛一般竄了出去。

五百米左右,他迅速駐足,泥土裡的一抹血跡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緩緩蹲下,手顫抖著捻起了一抹血泥,呼吸變得不順。

林雨順著血跡望去,許多被大雨打下來的樹葉在泥水裡苟延殘喘,他彷彿看到了正在和對手血戰的小五。

心如刀絞的他,剛準備繼續狂奔,忽然感到殺氣瀰漫,他迅速抬頭,只見一女子從天而降,一柄長劍如毒蛇吐信直刺他的眉心。

在前世,他用了二十多年的時間研習中華傳武,戰場上卻大多使用馬伽術,今生,他用了十八年時間,融會貫通中華傳武,這一招從天而降的特別像獨孤九劍的劍招,他太知道怎麼破了。

林雨後側一步,在這名高手劍尖觸地的一瞬,他一腳踢在劍身之上,破壞了他的重心,他完全沒有辦法使用後招,橫向翻轉了幾圈,才調整好重心落地。

林雨眯眼一看,冷聲道:“好身手,彌勒教聖女任雲汐吧?”

任雲汐點點頭,道:“你也不賴,可否留個名號?”

“六狼山,林雨!”留下了名號,林雨問道:“我的人呢?”

“死了!”任雲汐隨隨便便扔下兩個字,腳尖點地,身體完全違背了物理學地朝著林雨的方向滑來。

劍氣凜然。

可是,這娘們功夫雖然不錯,但是實戰經驗差點兒,林雨沒時間也沒心態和他糾纏,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朝著任雲汐扔去。

任雲汐以為是什麼暗器,揮劍將布包斬碎,她哪裡想得到,這個布包就是一堆野胡椒磨成了粉,在她將布包斬碎的一瞬,那胡椒麵飛到她的嘴裡鼻子裡,眼睛裡,頓時開始打噴嚏。

“聖女,再問你一遍,我的人呢?勸你好好說話!”

任雲汐才想回應,就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噴嚏,一把鼻涕一把淚,她被這一兜子胡椒粉弄得氣息都不穩了,她怒聲道:“林雨,你太卑鄙了!”

“baby?”林雨笑了笑,道:“哦,卑鄙!還得適應一下這大唐的口音。”

就在此刻,林雨隱隱聽到了小五的一聲慘叫,沒有再理會任雲汐,迅速朝著小五叫聲傳來的方向衝去。

小五正與另一個人殊死作戰,那人裝束和任雲汐一般無二,手段更加毒辣,他的身法就如鬼魅,不知道從哪兒就竄出來,就扣住小五的肩膀亂跑一陣,隨時在他身上劃一道口子。

此刻,小五已經渾身是血,手中握著匕首渾身發抖,嘴裡不停喊著:“雨哥!”

小五也知道,自己不是這個人的對手,只有林雨能把他拿下。

他從未遇到過如此高手,心中萬分恐懼。

可是,他的喊聲並沒有讓林雨先來,卻讓那賊子先到了。

那人閃身飛到小五身後,道:“小子,不和你玩兒了!”

說著,用刀柄狠狠敲在了他的琵琶骨上,小五在這個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丹田之氣再無法灌到任督二脈上。

那人不再閃動,閒庭信步地走到小五的面前,一腳踢在了他的肚子上,手中刀花翻轉,道:“什麼水平就敢和彌勒教為敵?你真勇敢!”

他踩著小五的後背,提著刀,一臉淡然地笑,道:“五音亂耳,五色迷情,我來讓你超生。”

他的臉上掛出了享受的表情,道的:“終於又能割耳朵了!”

就在他將刀比在小五耳朵上的時候,一支弩箭破空而來,那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叮”的一聲脆響,手中鋼刀直接被彈飛了。

那人再一抬頭,林雨已經距離他不足三百步,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快的速度,旁人就算騎馬也沒有這麼快的速度啊。

殺氣、霸氣帶來的壓迫感,讓他心情極度不爽,可也不敢輕易和此人交手,任雲汐都沒有拿下的人,他可不認為自己有本事拿得下,於是扭頭逃離。

林雨看到小五倒地渾身是血的模樣,整個人都不好了,一邊狂奔,一邊脫下自己的外套,到了小五身邊,發現他渾身是傷口,都不知道該將衣服堵在什麼位置。

小五看到了林雨,滿眼含淚,道:“雨哥!”

“沒事兒小五,哥在呢!”林雨小心地解開他的衣服,大大鬆了口氣,那人對小五隻是戲耍式的傷害,每一刀都避開了動靜脈,所以小五看似很慘,其實都是一些皮外傷。

但是,哪有這麼欺負人的?

林雨將小五扛起來去了一個隱蔽的位置,一記掌刀將其拍暈,從百寶囊中取出一壺烈酒倒在他的身上,洗乾淨創口,將自己一手調製的雲南白藥敷上去,包紮好以後,才起身鬆了口氣。

連著兩天,連續作戰,連續奔襲,還有高強度的對決,他是真有些疲憊。

現在節奏完全被打亂了,還得將戰場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才行。

林雨盤膝而坐在小五身邊,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