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嶠年指尖一動,在黑夜裡閃著熒光的手機就被他息屏了。

他轉過身,目光裡帶著他一如既往的高傲跟睥睨,餘光掃過許沐檸,她額頭上貼了個創可貼,看上去有些滑稽。

他嗤笑一聲,語氣不屑:“裴靳不要我,他就會要你了?麻煩你搞清楚,他能來退我的婚,就算把角色變成你,同樣也會退了你的。”

許沐檸惡狠狠的瞪了裴嶠年一眼:“才不會!我跟裴靳哥哥從小一起長大,我跟他之間的情分是你不能比的!”

裴嶠年靜靜的看她一眼,微微眯眼,輕輕吐出幾個字:“你這腦子治好了也得流口水。”

許沐檸氣急,要撲上來撕扯裴嶠年一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裴嶠年嫌棄的看她一眼。

戀愛腦晚期,沒救。

“兩姐妹吵吵鬧鬧像什麼樣子,都進去吧,正好我有些事要問你。”許父看了裴嶠年一眼,率先往前走去。

許夫人壓根就不想看見自己這個女兒,見面也沒問一句,緊隨著許父其後。

“雲灼,好久不見,這段時間過得還好嗎?有需要哥哥幫忙的地方嗎?”面生的男人突然出聲,眼裡帶著對她的擔憂。

許沐檸快一步攬上男人的手臂,嘴裡撒著嬌:“哥哥,你管她幹嘛,今天許雲灼還打了我呢,你看我的額頭都破皮了,好疼。”

男人清俊的眉眼劃過一絲無奈,心疼的摸了摸許沐檸的腦袋:“你不要惹你姐姐生氣。”

許沐檸氣得白了他一眼,甩開他的手就走了。

既然是跟許家人一起出現,許沐檸也叫他哥,那應該也算是許雲灼的哥哥。

裴嶠年仔細想了想,他記憶力不錯,有時候高特助順嘴給他提的一些茶餘飯後的八卦他也勉強聽聽。

聽說許家除了許雲灼這個女兒,許父還收養了一個養子,叫許祤,當接班人來培養,應該就是面前這個人。

裴嶠年目光上下打量著他,男人眉眼俊朗,溫潤如玉,看上去很斯文,氣質如沐春風,讓人一眼就生好感的皮相。

許祤眉眼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雲灼,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們才三個月沒見,你就不認識哥哥了?”

他上前一步,溫柔的扒拉著裴嶠年的頭髮:“這次回國本想參加你的婚宴,但我沒想到你會被退婚,不要難過,一切都有哥哥在。”

裴嶠年只覺得渾身都冒雞皮疙瘩了。

他外表雖然是個女人,但他內心是個直得不能再直的男人。

下意識的一把揮開他的手,冷著眼看他:“說話就說話,別跟我在這兒動手動腳。”

不知道是不是裴嶠年錯覺,面前這個男人竟然有些落寞,他目光在許祤的眉眼間劃過,只覺得有一些些熟悉。

“雲灼……”

裴嶠年實在跟這個人待不下去,許雲灼這是什麼破哥哥啊,一看就沒安好心。

他直接轉身就走。

許祤低眸看了一眼自己被他打紅的手背,黝黑的眼眸暗湧劃過,緊盯著他的背影。

直到進入大廳,有明亮的燈光照射。

裴嶠年再認真看了一眼許父,這才發現,難怪他覺得許祤長得有些熟悉,細看許祤的五官還是跟許父有一兩分的相似。

他心裡輕笑一聲。

這許家也是有趣。

許沐檸是個戀愛腦。

許雲灼還是個眾所周知的舔狗。

還有個沒安好心的“養子”哥哥突然回國。

真是太有趣了。

“你今天找裴靳求和怎麼樣?婚禮能不能如期舉行。”許父沉聲。

本來是前兩天訂婚,然後一個月後直接辦婚禮。

沒想到出了這事。

訂婚流程不可能再走一遍,那就只能結婚。

正巧裴嶠年手機震動,是許雲灼發來的訊息:

【忘記告訴你,裴靳跟我退婚了,你爺爺太生氣,他還被趕出家門了。】

裴嶠年微微挑眉,他倒是意外。

裴靳想進公司那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但他現在竟然能為了寧青歡直接從裴家決裂。

想到這個女人,裴嶠年對她的態度也悄然發生了改變。

一開始他也只當她是個逗趣的玩物,花點錢養在身邊也沒什麼,漂亮的女人觀賞性也強,可現在看來,這女人不容小覷啊。

能勾搭他的同時還能讓裴靳對她死心塌地。

裴嶠年微掀眼皮,許雲灼生的一雙漂亮杏眼,因為他的動作,莫名多了幾分颯爽,他勾唇一笑:“退婚了,怕是不能如你所願。”

許父震驚的看著他,然後暴怒:“這麼好的機會給你,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許沐檸眼裡的喜色藏都藏不住,在旁邊煽風點火:“如果是我的話,我就算跪地都要求裴靳哥哥看我一眼。”

裴嶠年看她一眼,似笑非笑:“怎麼?還想試試磕頭的滋味?”

許沐檸下意識的手捂著額頭,有些委屈又氣惱的看著他,目光在他那驕豔明媚的面上一滑而過,心裡升騰起嫉妒,許雲灼長得嬌豔,哪怕她再糊,這張臉都是全網公認的“花瓶美人”,本來她以前就畏畏縮縮,現在氣質一變,光是站在那兒就讓人無法忽視,讓許沐檸有了很深的危機感。

許夫人臉色冷漠:“當初本就是你自己找回來,再心思陰毒的設計讓京圈上流層的人知道你是當年走失的真正許家大小姐,而本應該屬於檸檸的婚約,因為裴老爺子的話,才又回到你的身上,我們當初也是說好條件的,如果你不能嫁給裴靳給許家帶來助力,那我們也不會再管你那個養母的死活,許雲灼,機會是你自己丟掉的,怪不得我們。”

“當然,還有另外一條出路,跟我們一直有合作的鼎盛科技王總看上你了,如果你願意嫁給他,為我們許家牟取夠多的利益,你養母的醫藥費我們還會繼續支付。”

裴嶠年靜靜的聽完。

許父也沒吱聲,算是預設了許夫人的話。

許沐檸眼裡的幸災樂禍藏都藏不住。

唯獨許祤目光似含著擔憂的看著他,但也沒為他說半句話。

裴嶠年突然就想到了許雲灼。

他知道許雲灼這個名字還是因為裴靳,只要回家就會抱怨沾上一個甩不掉的舔狗,讓他很煩,但又因為裴老爺子的話,不得不忍著許雲灼對他的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