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乾坤,是個頗為冷門的法修招式,姜盞月也會。

但正如喻天昊也知道的那樣,定乾坤雖然很玄乎,但只要知道其中缺點,破解起來輕而易舉。

但顯然大部分修士都不知道,定乾坤不過是對另一個招式的拙劣模仿。

“你這不是定乾坤?到底是用了什麼詭計……”喻天昊顧不上傷口的疼痛,比起疼痛,那麼多視線之下丟了臉更令他難受!

他的師尊寒隱劍峰峰主雖然不及北辰劍尊出名,但也僅僅是屈居於北辰劍尊之下,同樣是赫赫有名的劍尊。可他今日偏偏被姜盞月這樣打倒在地,就好像是在證明他們這一脈的弟子就是不如北辰劍尊。哪怕是北辰劍尊從未教授過的弟子,也勝過他這個在師父悉心教導下的弟子。

“真是碰瓷兄妹,自己不行的時候,就總覺得是有人要害你們。”姜盞月被喻雪卉用同樣的方式碰瓷過多次,之前和喻天昊還是接觸少了,被他碰瓷倒是第一次。

喻天昊聽不懂碰瓷,但姜盞月這話的意思他聽得懂。分明就是她暗地裡使手段,竟然還能這麼理直氣壯地說出這句話。

如果姜盞月現在使用的招式不是邪門歪道的禁術,以她的修為,要這樣壓著自己這個金丹打絕無可能。這分明違背了常理。

姜盞月的修為……喻天昊腦海中閃過這一點時,突然發覺,自己不曾知道姜盞月具體是什麼修為。只是門派之中都傳她連練氣都打不過,分明應該剛練氣。

可她當真修煉了十年才到剛練氣的修為嗎?

他似乎從未見她使用過靈力,所以也無從判別她究竟是何修為。

即便是在這小比的第二輪,他遇到自己這個金丹期的對手,竟然也不需動用靈力?

喻天昊的腦海之中浮現出非常多的疑問,可很快他又下意識地忽略了這些,更在意起自己眾目睽睽之下丟了臉這件事。

“姜盞月,別以為用這種邪門的招式,就真能贏過我——”喻天昊頂著沉重的壓力硬是從地上起身,身上的面板出現了條條裂紋滲出血來也絲毫沒有停頓。

喻天昊衝破阻礙站起來後,身上已經處處可見血色。而站在他對面的姜盞月,卻也沒有表面上那麼風輕雲淡。

“你的兄長,確實有實力也不乏韌性。”

喻雪卉站在原地看著遠處姜盞月和喻天昊那處擂臺的情況之時,身後響起了師尊無涯仙尊的聲音。

“師尊!”喻雪卉吃了一驚,因為在杏林臺竹林那事,無涯仙尊已經幾日沒有主動同她說過話,此時突然出現在她背後,她吃驚得同時,心下也是鬆了一口氣。

“師尊怎麼也來了?不過是第二輪小比我已輕鬆取勝,師尊宗門事務繁忙,不至於讓師尊特意跑一趟。”喻雪卉道。

無涯仙尊的視線落在喻天昊和姜盞月二人身上,對於自己小徒弟的話並沒有仔細聽進去。

他只繼續嘆道:“可惜喻天昊遇到的是神機玄卦,這一輪他贏不了。”

“北辰那小子,什麼時候把我的書也給偷了。”這一句他是低聲喃喃。

“師尊,這是何意?哥哥是金丹劍修,如何會輸給姜盞月?”

喻雪卉聽到自己的師尊說喻天昊贏不了,心中是不悅的。

她很想直接質問無涯仙尊,姜盞月是什麼修為也配和金丹的哥哥比,姜盞月一個劍修連劍都沒有用著法修的招式她拿什麼贏。

但怕真的惹無涯仙尊生厭,這樣的想法她也只能自己心中想想而已。

“什麼是神機玄卦?與定乾坤又有何不同,為何我看著她的招式就是定乾坤?”喻雪卉自然知道無涯仙尊所言指的是姜盞月那神乎其神的法修招數,她從未聽過這個招式名字。

“你當然看不出來。神機玄卦這一招從創造出來之際,只用過一次,便再無第二次。此後有見過此招的修士拙劣模仿,才有了定乾坤。”無涯仙尊說起此事時,語氣頗為感慨。

“為何只用過一次?”喻雪卉本還想問一句,是不是創造招式的修士死了,沒來得及留下秘籍。

“創造這個招式的那個人,就是為師。不用,是已經用不出第二次了。如今想來,第一次也只是為師運氣好,偶然用出了這一招,其實從未真正掌握過這一招。”

後來他將招式種種記錄在了書籍之中,也沒有向誰提起。

千年後,從北辰的弟子身上看到這一招,也確實令人心情複雜。

“姜盞月若是法修,即便是身體孱弱修煉緩慢,也總好過當個劍修。”正是他當初抽得一手籤,把姜盞月送去修了劍。

誰還看不出來,姜盞月除了當劍修,選哪條修煉路子都是天賦異稟。另一邊看臺上的儀景心裡也是這麼個想法。

那神機玄卦,連師兄無涯仙尊也只在年輕之時偶然用出,即便是他創造的招數,他也再也用不出第二次,後來修為到化神也一樣不得其法。

姜盞月無人指點,只是靠著自己看書,就能掌握這一招,這到底是怎樣的悟性……

只是,她那身體狀況也實在是……

“頂多再撐半柱香吧。”即便姜盞月面上不顯,儀景也能看穿。神機玄卦本不會傷害到使用者,但顯然姜盞月的情況並不一樣。

就看對手撐得久,還是她自己撐得久了。儀景這麼想著,手心裡儀景握著從儲物袋中取出的玉瓷瓶。

“崑崙雜談筆記書曰,方寸之間,奇門神機,何處生何處死……”

姜盞月低聲背誦起書籍之中的內容,以令自己保持清醒。

她雖只是站著不動,喻天昊並未傷到她。但是撐起法修招式終究需要耗費靈力,真正令她身體狀況不佳的是使用了靈力。

喻天昊強撐著站了起來,劍招再次襲來,但強的只有他的意志而非他的劍招,他的修為也根本不足以破掉她施展的神機玄卦。

只一個雁回首,就能反反覆覆將他的招式返回給他。

喻天昊被自己招式的威力一次又一次地重創,實際這場擂臺比試已經變成了他單方面捱打,他的每次出手都是自己找罪受。

“住手!”喻雪卉看著喻天昊傷得越來越重,終於飛到了擂臺前要阻止這場對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