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任務第二天,時間,早晨6點40分。

信長賓館,4樓,總統套房內。

除昨晚神秘消失的郭鎮宇外,執行者目前皆聚集於客廳之中。

攜帶著驚慌,和半小時前一樣,孟祥旭將郭鎮宇不見一事再次敘述給眾人,察覺周圍人那紛紛發白的臉,孟祥旭言罷,沙發上,何飛斬釘截鐵斷定道:“看來昨天的猜測是正確的,規則對貞子的束縛非常微弱,隨著時間流逝,貞子的襲擊頻率就越來越高,郭鎮宇如今十有八九死了,唯一讓我在意的是就算郭鎮宇半夜期間被女螝悄無聲息殺死,可屍體呢?屍體在哪?我剛剛和程櫻搜查過那間臥室,沒有發現任何痕跡。”

何飛這話說的很有道理,哪怕他不說這些,從孟祥旭那得知這一訊息的眾執行者也一致認為郭鎮宇還活著的可能性幾近為零,此刻,排除孟祥旭、王坤以及錢學玲三名新人對郭鎮宇之死本能產生兔死狐悲感外,多數資深者都把關注點放在了何飛最後那句話上:

郭鎮宇死了,但沒有留下屍體,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這是極為罕見的!這如何不讓眾人心驚膽寒?

以普通級與中上級靈異任務為例,先不談任務中那些螝各自能力,單談螝物習性,那麼絕大多數螝物都比較喜歡在陰暗之處偷襲或是趁人睡覺時候發動襲擊並最終殺死活人,雖說也有特例,可總的來不管何種攻擊手法或殺人方式,最基本的,螝將人殺死後往往會留下屍體,可這次卻……

懷揣著共同想法,無言對視中,趙平、程櫻、彭虎以及姚付江幾人頓感背脊發涼,新人更是不堪,尤其是昨晚同郭鎮宇共處一室的孟祥旭,待從何飛那得知對方已死的猜測後,聯想起昨晚女螝正是在他睡覺時無聲無息殺死了郭鎮宇,一時間,男人後怕到極點,身體兀自顫抖起來,可以想象,假如昨晚女螝的攻擊目標不是郭鎮宇而是自己,如今消失的豈不是……

孟祥旭自顧自打著哆嗦,可惜沒人理會他,眾人沉默片刻,先是拍了拍身邊錢學玲示意對方不要害怕,接著,葉薇便在基本猜出何飛意思後朝眾人說出一句若有所指的話:“人被殺死後屍體會消失,那麼,這算不算是貞子的一種能力?而這種能力又是什麼能力呢?”

葉薇這話聽起來雖像詢問可也算替眾人說出了他們心中所想,且問題很關鍵,關鍵到不把這件事搞清楚本就不知該如何應對,大夥兒處境就會更加危險,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所謂知己知彼是指在瞭解自己的同時還需瞭解對手,瞭解敵人,這很重要,如果你連敵方能力都不知道,那麼這場戰爭很可能會失敗。

情況雖是不同,但道理是相通的,這句俗語套用在靈異任務同樣適用,尤其像貞子這種在原電影裡就能力逆天的螝,他們必須儘可能多掌握一些和女螝有關的情報線索。

當然也不能說毫無頭緒,根據昨日一番經歷與商討所得結果,目前已知貞子能力為:真實幻覺、瞬移,且極有可能具備念動力,然遺憾的是,除女螝還沒有用過且僅存於猜測層面的念動力外,不管是真實幻覺還是瞬間移動,執行者仍舊沒有應對辦法,而今日,郭鎮宇消失一事則又進一步給本就對貞子心驚膽寒的眾人再次潑了盆冷水。

貞子,這隻在現實世界就兇名赫赫的女螝到底擁有多少能力?還有那可以把活人弄消失的能力又是什麼?

針對葉薇的若有所指,何飛心裡雖有一定猜測,但他卻又因沒有足夠把握而顯得有些猶豫,見何飛欲言又止,旁人還好,而一向心直口快的彭虎又哪裡肯允許對方墨跡下去?不等青年做出決定,光頭男就已當先催促道:“兄弟你有話就直說吧,都這種時候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其實不用彭虎催促,周圍包括葉薇在內的其他資深者都清楚何飛肯定會說出個人看法,這也是為何他們明明都和彭虎一樣察覺到對方變化卻依舊集體沉默的原因所在。

不出所料,光頭男話音剛落,何飛果然有了下文,先是微微皺了皺眉頭,又掃視了一圈眾人,接下來,懷揣著某種猜測,何飛用不確定口吻向眾人提了個問題:“午夜兇鈴這部電影大家以往都曾看過,那麼,諸位當初觀看電影時有沒有在意一個細節,即,貞子是如何從電視進入現實空間的?”

額?

經何飛這麼一問,聽罷,雖說都清楚貞子殘忍嗜殺可也著實不曾在意過這點的眾人本能集體一滯,不過,正當眾人被這番話勾起回憶時,沙發上,作為提問之人,頓了頓,未等旁人發表看法,何飛又進一步說出一句讓在場所有人毛骨悚然的話來:

“既然咱們都已知曉瞬移屬於空間能力的一種,那這是否代表……”

“貞子,本就是一隻可以掌控空間的螝!?”

………

明軒高中坐落於鳳岡縣北郊,是一所師資力量較為雄厚的國高學府,這也是為何很多外地學生會不遠千里來此就讀的最大原因,唯一有些遺憾的是明軒高中並非寄宿制學校,除少數本地有親戚者可借住親戚家外,大多數外地學生只能在校外租房子住。

藤原千惠就是這些在外租賃房子的學生之一,房子租金不便宜,好在同班同學金友明子處境和她一樣,最終,經過一番合計,兩名平時關係不錯的高中女生便在距離學校不遠的一處居民區合租了一棟民宅,日子一天天過去,忙綠的學習壓力讓兩女很少有放鬆時刻,直到考試結束假期來臨,千惠和明子才終於迎來一段較長時間的輕鬆時光,可惜,或者說誰都沒有想到……

假期剛一開始,帶給千惠和明子二人的並非是預想的歡樂與放鬆,反而是恐懼,顫慄,以及永遠無法擺脫的死亡深淵!

三天前,離開學校的千惠和明子在回家路上,在街邊一家無人錄影店裡租賃了一盤錄影帶,原本是想夜裡看看的,豈料剛一播放,令兩女終身難忘的恐怖一幕發生了,一個女人,一名披頭散髮身穿白裙的女人從電視裡爬了出來!

然後,明子死了,死的悽慘無比,死的莫名其妙,死前還從胃裡吐出過大量黑色淤泥!

直到現在,千惠仍忘不掉當初明子死時那猙獰悽慘的臉。

值得慶幸的是,她,藤原千惠逃了出來,她沒有被殺死,那一夜她就這樣漫無目地的在街上逃了一夜,遊蕩了一夜,天亮後,後怕不已的千惠去警視廳報案,可是,當幾名警查帶著好這容易提起膽量的千惠重回她和明子所住民宅時,本應橫躺客廳裡的明子屍體不見了!無影無蹤,不僅屍體不見,就連原本佈滿地面的黑色淤泥都莫名消失,客廳平平無奇,就好像昨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那樣,搜尋沒有結果,整棟民宅毫無異常。

還有……

那盤致命的黑色錄影帶也不見了。

所以很自然的,見搜尋無果,認為被一名高中女生給戲耍了的警查們不由惱火萬分,先是言辭激烈訓斥了千惠一通,接著,再也不管千惠如何哀求,如何賭咒發誓表明自己沒有撒謊,拋下少女,警查們駕車離開。

至於千惠,注視著窗外警車漸行漸遠,愣了片刻,她做了件事,開始在某種想法促使下用那顫抖的手撥通了明子手機,然而……

令她肝膽俱裂的是,電話居然撥通了!僅僅響了片刻,手機另一頭就被接通。

手機剛一打通,未等千惠出言說些什麼,手機裡,一道近乎來自地獄深淵的女人聲音就這樣徑直傳來,透過手機徑直傳入千惠耳中:

“你……被……選……中……了,你……逃……不……掉……的,逃……不……掉……的!”

(我,我被選中了?)

顫慄中,沒有細想女人話中意思,快速關閉手機,千惠奔出客廳,大步逃出這棟可怕民宅,奔跑期間,她開始給自己遠在秋田縣的父母打電話,她開始給她所有認識的親戚朋友打電話,可是,不管是誰的電話,每當撥通之際,聽筒傳來的皆始終是那段女人陰森詭異之語:

“你……被……選……中……了,你……逃……不……掉……的,逃……不……掉……的!”

“不!!!”

千惠崩潰了,受恐懼籠罩,她尖叫起來,眼裡流出淚水,她被一系列詭異又無法解釋的現象嚇哭了,引起路人側目的同時千惠亦再次有了動作,沒有理會部分好心路人詢問,沒有理會周圍紛紛投來的狐疑目光,帶著身上最後一點錢,千惠打車來到地鐵站,她要逃,逃離這個地方,遠遠逃離鳳岡縣!

只是,想象是美好的,現實卻永遠是殘酷的。

接下來的逃亡中,千惠如墜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