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晚些時候,桌上的糕點和茶水都吃得差不多了。

李平安邀請幾人一起留下來吃一頓晚飯,老牛戴好圍裙,磨刀霍霍。

一桌菜,簡單又樸素。

四個菜,黃豆燒豬蹄、大蒜燒鱔魚、涼拌肚條、涼拌豬耳。

主食是大餅子和米飯。

當天夜晚,霧山真人與林霄離開小閣回宮中去。

因為喝了不少酒,面上都泛著桃紅。

“先生做的飯吃多少次都不會膩。”林霄摸著肚子,感慨道,“感覺宮中的廚子都不如先生。”

霧山真人道:“返璞歸真,大道至簡。

李先生這等人物已經不追求什麼奇珍異寶,琅琊滿目了。

反而是將自己當作一個最純粹的普通人,追尋純粹純真之意。

就是普普通通的做菜,亦是如此,無處不是道!!”

今日一見令霧山真人十分滿意。

細細想來,如果先生家中滿是奇珍異寶,所用所看之物都價值連城,世所罕見。

那麼霧山真人反倒是不會驚訝。

可偏偏他看見的都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東西,看見的是一個隨性而為的人,而不是一個神秘莫測的高深修士。

懂得取捨,不為凡塵所困。

迴歸根本,歸於自然。

這是道家認為的清淨、無為、天人合一的最完善境界。

霧山真人大袖一揮,卻也不知道這李先生究竟到了何等境界。

不過今日一見,卻冥冥之中好像為自己解開了許多困惑。

.............

屋內沒有點燭火,最後的燭火也被李平安吹滅了。

省的浪費錢,其實有沒有燭火對於他來說都是一個樣。

可卻還是堅持用這東西,生活需要一些儀式感。

儀式感就是使某一天與其他日子不同,使某一時刻與其他時刻不同。

李平安推開窗戶,讓月光伴著清風灑進來。

手裡捧著一本今兒妙山真人借給他的卦象書,旁邊還放著一杯熱茶,時不時要抿上一口。

算卦吃天賦。

有太極貴人星者,天生擁有正直地為人,專心致志,乃是福壽之人。

聰明好學,神魂尤強。

並且,學卦要有勤奮紮實的心性,不能好高騖遠。

要有一顆悲天憫人的慈悲心。

心要善,心不善者,反而有害。

這幾點,李平安卻是都具備了。

【命格:一心一意】

【命格:勤能補拙】

在兩種命格的加持之下,李平安無論是學什麼都事半功倍。

每一次起卦,在卦象結果出現的那一刻。

李平安便能感受到自己體內的元氣少了一分,似乎是與天地溝通的成本。

剛開始,李平安只能算到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到了第二年的冬日,便能算到特定的人和某些事情了。

只不過算的事情越複雜,算的人修為越高,消耗的元氣便越多。

同時這與距離,關係,天氣等因果關係掛鉤.........

這一年,大夏京城雪紛飛。

李平安掐指盤算著,今兒包子鋪什麼時候開張。

好能第一時間搶到剛出鍋的熱氣騰騰的包子。

嘿,今兒賣包子的老張病倒了?看樣子是不能開張了。

李平安皺了皺眉,他知道老張家住哪兒,距離閣樓沒多遠。

很快,他和老牛便到了老張家。

老張躺在床上,估摸著是前些日子下雨遭了風寒。

“爹,今兒便在家好好歇息吧。”

說話的是老張的兒子小張。

今兒可不能休息啊,昨兒李平安在油條豆漿和包子之間,選擇了油條和豆漿。

早就安排好了,今天是要吃包子的。

房簷上掛著的冰溜子淌下一顆水珠,李平安伸出食指接住。

屈指輕輕一彈。

“咻~”

水珠無聲無息地劃過一道弧線,穿過門窗落在老張身上。

老張猛然打了一個激靈。

“阿嚏阿嚏!!”

一連打了幾個噴嚏,老張忽然覺得好多了。

明明剛才還覺得頭昏眼花,現在卻忽然覺得身體舒服多了。

“娃兒,我怎麼覺得好多了。”

“爹,您就好好休息休息吧。”

小張並不相信父親的病說好便好了。

“我真覺得好了。”老張感覺神清氣爽。。

此時,蹲在窗外的李平安雙手環抱。

心道:“沒錯,你不僅好多了,估摸著接下來幾年都不會再染上什麼病了。

所以,今兒包子到底還做不做了。”

又等了一會兒,屋內的父子二人還在討論著。

一個試圖說服自己的兒子,自己的病已經好了。

一個勸慰父親,趕緊躺下歇息。

李平安手指在一層薄薄的雪面上無聊地畫著。

老牛則用蹄子摁了一個個印,很是好看。

所以.......今兒到底做不做包子了?

一人一牛無聊地等待著。

世界上有哪一個無聊的修行者,會為了等待一頓早飯,而蹲人家牆根呢?

李平安和老牛可能是蠍子粑粑——獨一份。

今兒或許會做包子,或許又不做。

在結果沒出來之前,天也不曉得。

李平安將其命名為:“薛定諤的包子~”

最後都快到晌午了,這才終於決定今兒不再賣包子了。

小張一邊嘀咕著自己父親整日操勞,生病了也要逞強,一邊準備出門買一些東西。

“哎?”

他忽然發現窗戶外雪面上的印子,不過卻並沒有在意。

..............

沒吃到包子,李平安和老牛隨便喝了一碗酸辣湯。

酸辣湯極辣。

“哞~”

老牛忽然想起了閏土,閏土便極為喜歡吃辣的。

也不知道它現在在做啥子,老牛忽然有點想念這個小老弟。

李平安取了筷子當作竹籤,準備算一算。

中州大隋,蜀山,通天峰。

一身長袍的閏土端坐在主峰最高處,望著遠處的天邊。

這麼多年過去了,它早已不是在草地上打滾,追逐蝴蝶的小閏土了。

而是成為了通天峰令人仰慕的師兄。

“二師兄,有弟子來報,咱們派去談判的人回來了,還被人打了一頓。”

“打了一頓?提我了嗎?”

“額....”

“說!”

那弟子支支吾吾,“......原本沒捱打,因為提了師兄您,所以才捱了揍。”

“騎脖子拉屎—熊到頭上了,欺人太甚!!”

.......

(今兒來上班了,niCe,實習生是懂穿搭的)

(我的決定太英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