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昨晚和蘇招娣的談話,給蘇清風帶來了,對於這個時代,更深的見解。

這一夜,他難得有些失眠。

翻來覆去了一整夜,到最後,他乾脆再次進入系統空間,練習起刀工。

所謂的刀工,並不僅僅只是指,將原料切成條、塊、絲、丁、粒時,做到整齊劃一,利落清爽。

如果想要再上一層樓,就要講究菜餚的精緻美感。

就好比玉蘭片、蔥薑蒜之類的,經過刀工處理,變成小雪花片,象牙片,馬牙段之類的。

這可是水磨出來的功夫,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學會的。

蘇清風唯一的優勢,就是仗著系統空間,比別人有更多的原材料可以造作,同時還能有更多的時間來練習。

等從系統空間退出來的時候,外邊的天還黑乎乎的,但是蘇清風看了看面板上的時間,也差不多到了該起的時候。

他從炕上下來的時候,忍不住打了個顫。

這天寒地凍的,也不知道小狗崽子和母山羊怎麼樣了。

母山羊或許還好點,小狗崽子就不一定了。

他趿拉著鞋子,邁步往棚子裡走去。

小狗崽子靠在母羊身邊,閉著眼睛,睡得香甜,看起來一副憨態可掬的樣子,小小的一隻,甚至讓人有一種,稍一用力,就會捏死它的錯覺。

母羊時不時舔舐小狗,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崽子一樣。

蘇清風放下心來。

這也是他第一次養狗,什麼事情都是自己摸索著做的。

像他前世做美食自媒體,每天飛來飛去,打卡探索各種老店,哪有功夫在家養條狗。

他探了探棚子裡的溫度,不低,但也絕對不高。

長此以往下去,絕對不行。

蘇清風琢磨著,趁著冬天農閒,帶上大堂哥去撿些茅草和柴火回來。

他擠了點羊奶,又慢悠悠地回到灶房裡,開始熱羊奶,等溫度差不多了,卻發現壓根沒有什麼注射器和奶嘴。

這年頭要是沒有什麼渠道,想要有這玩意,簡直是痴人說夢。

無奈之下,蘇清風只得從倉庫裡,那些亂七八糟的獎品中,翻到一個小木勺。

行吧,將就著用一下。

雖然條件簡陋,但是小狗崽子依然吃的津津有味,兩隻前爪虛虛搭在蘇清風的手腕上,還能看到粉嫩的肉墊。

“哇,四哥,這就是你昨天帶回來的小狗崽子嗎?”

蘇清風冷不丁地被嚇一跳,回過頭,就看見兩雙好奇激動的眼眸。

正是盼娣和來娣。

他沒好氣地一人一個腦瓜崩,“這黑乎乎的,走路還不出聲,這是準備嚇誰呢?”

兩個小姑娘,捂著額頭,也沒在意,依舊是笑嘻嘻的模樣。

盼娣看著小狗崽子,更是恨不得把臉都懟上去。

她託著腮幫子,“哥,這小狗起名字了嗎?”

蘇清風一時語塞,他看著小崽子黑乎乎的樣子,身上還帶著幾個白色的點印,沉吟片刻:“要不……就叫黑點吧?”

來娣最先搖了搖頭,認真道,“這名字不好。”

蘇清風樂了,“這哪裡不好?要不你說說?”

“我知道我知道!”盼娣舉起手,搶先回答,“哥,你想啊,你要是說三姐黑,她會不會傷心?女孩子都希望自己白嫩嫩的,你總是黑點黑點地叫,越叫越黑,小狗也會傷心噠!”

許是為了印證盼娣所說的話。

她剛說完,一旁的來娣就煞有其事地點點頭。

蘇清風沉默了。

老妹啊,咱們就是說……有沒有可能,這條狗……是條公狗?

看著兩個妹妹純潔的眼神,蘇清風最終還是換了個名字。

“好吧,那它就叫點點了。”

兩小姑娘都樂呵了,一口一個點點,叫個不停。

甚至小狗崽子也不耐煩了,用力抻著小爪子,好似想把這倆煩人的丫頭給推到一邊去。

解決了狗崽子的問題後,天也差不多矇矇亮了。

此時秋收剛過,家裡的糧食還寬裕。

但是對於當家經驗豐富的老太太來說,這並不代表可以敞開肚皮吃了。

兒媳婦燒飯,她就在一旁監督著。

這下馮素芬就算想要偷吃,也沒地偷吃去。

不過自從蘇清風來到這個時代後,家裡的伙食條件,確實好了不少。

這不,蘇清風拿了點鹹菜,又掏出仨雞蛋,一起打勻入鍋,趁老太太不注意的時候,放了勺油,雞蛋一下子攤開了,再加點鹹菜進去,噴香噴香。

等小老太太回過神來,看著鍋裡的油和三個雞蛋殼,她動了動嘴,還是沒捨得罵孫子。

算了,算了。

吃幾個雞蛋而已,還怕吃不起?

咱老蘇家,現在可是二等功之家。

小老太太做好心理準備,一下子就淡定起來了。

只是……

當飯菜端出來的時候,蘇清風看著碗裡鋪滿的煎雞蛋,有些哭笑不得。

“奶,我吃這些夠了,別給我再夾了。”

再夾下去,整個家裡,就蘇清風吃雞蛋,另外的人只能吃點鹹菜了。

聽到孫子說話了,老太太這才停下了動作。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的正香,門口卻傳來聲響:

“蘇清風在不在家?這裡有你的信?”

信?

誰還會給他送信?

蘇清風先是一愣,嚥下口中的飯菜,這才裹著棉襖,走到外邊,從送信的手裡接過信函。

等看到寄件人的時候,他才想起來,之前在醫院中黎冉所說的話。

不是,這姑娘咋那麼實心眼,真給他寫信了呢?

蘇清風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

高興?激動?

可拉倒吧,他也不是毛頭小子了,早過了這種拉拉小手,寫寫信就會臉紅的年紀了。

再說了,按照前世網際網路衝浪上的一句話,人生三大錯覺之一,就是覺得別人喜歡自己。

這樣一想,蘇清風心裡坦然多了。

那妹子滿腦子都是吃,連再次見面,都喊他鯽魚湯,顯然還沒開竅,哪來的懵懂心思。

倒顯得他一驚一乍了。

想著,蘇清風默默開啟信封,抽出裡面的信紙,還夾帶了一份報紙。

他找了個小馬紮,裝出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磕磕絆絆地看著裡面的文字……

“蘇清風同志,伱好!自從上次見面後,我對你的事蹟,深有感觸,於是寫下了這封信……省城的報紙還沒刊登,等下次出來了,我一定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