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清風手下,馮貴勇就像是一頭即將被宰的豬仔,拼命扭動他肥胖的身軀,但最終除了讓自己氣得臉紅脖子粗,其它什麼也做不了。

他只覺得,蘇清風一拳一拳砸在他身上的時候,就好像是鐵錘砸在心臟上,痛得心肝脾肺都開始疼。

但這些身體上的疼痛,忍一忍也就算了。

馮貴勇最難以接受的是,那個笑嘻嘻的小白臉,居然一臉嫌棄地伸出手,在他身上游走,成功從幾個口袋中,搜刮出一疊錢票。

他眼睜睜看著小白臉將錢票放進兜內,一面還在那嫌棄,“就這麼點錢票,還在那裝什麼大頭王八蒜。這欠兒登的玩意,也好意思把招娣賣了!呸!腳底流膿的爛心肝東西。”

捱了打,遭了罵,身上被當作寶貝的錢票,還全被人搶走了。

面對人生如此的大起大落,馮貴勇一時接受不能,兩眼一翻,居然暈了過去。

苗愛花原本是在跟蘇大軍、趙友糧幾個人掐架,她下手陰狠,又是個女人,還真不好對她多動手,不然到時候白白被訛了一頓,不就得不償失了。

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是黎景。

只見苗愛花看到自家寶貝兒子暈倒了,也不管自己男人還在捱揍,嗷了一聲,抄起家裡的一塊磚,就要往蘇清風的後腦勺砸去。

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趙友糧身邊的那條獵犬,突然叫了一聲,飛奔而來,毛髮在濃墨一般的夜色中飄舞。

緊接著,就聽到一聲淒厲的慘叫。

只見那獵犬眼神兇狠,死死咬住苗愛花的小腿,竟硬生生咬下一塊肉來,上面還滴滴答答淌著鮮血,看上去極為嚇人。

苗愛花這些年好日子過慣了,哪裡受過這種苦頭。

她又驚又疼,臉色煞白,一時間竟然說不出什麼難聽的話來。

眼見那條獵犬齜著牙,雪白的牙縫間,還殘留著血跡,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苗愛花的雙腿都忍不住哆嗦,一股腥臭的液體自她腿間流出。

蘇家人見到這一幕,都覺得胸中出了口惡氣。

咬的好!

苗愛花被狗咬了,才知道痛。

她咋不想想,自己親閨女,被她逼得小產,甚至有可能失去小孩,會有多痛。

老蘇家平時內部矛盾再多,但是遇到這種事情,大家都站在了整齊劃一的戰線上。

實在是這件事太欺負人了,連趙友糧和黎景這兩個外人都看不下去。

蘇清風趁著這功夫,仗著自己一身蠻力,一腳一扇房門,首先闖進去的就是苗愛花和她男人的房間,他眼睛一掃,就將目光放在房間裡帶鎖的櫃子上。

他從倉庫裡掏出個老虎鉗,直接把鎖給夾斷。

這一開啟。

嚯。

麥乳精,雞蛋,雞蛋糕,兩包紅糖,還有一袋子的水果糖和兩斤左右的五花肉。

這是沒少往家裡摟好東西啊。

蘇清風沒客氣,直接把東西塞到系統倉庫裡。

主打的就是一個死無對證,到時候真問起來,就是一問三不知。

他又在房間內四處敲敲打打,最終在一個小角落裡,發現了一絲端倪。

這地方的牆磚有點鬆動。

果不其然,蘇清風微微用力,就推開了牆磚,挖到了一個小盒子和幾塊糯米磚。

糯米磚這東西,蘇清風也聽說過,是古代築城牆用的。

但是它還有另一種作用——填飽肚子,度過饑荒。

因為蘇清風上輩子在南方,所以類似的故事聽得還挺多的。

像什麼以前吃不飽的時候,地主老財家,總會藏許多糯米磚度過荒年。

至於小盒子,則是用了好幾層棉布,嚴嚴實實地包裹著兩根小黃魚。

蘇清風心裡有數了。

馮素芬以前也在家裡說過,像是她孃家有多麼不容易之類的。

她們家是外省逃荒,祖上八代都是貧農,哪來的小黃魚?

只怕這東西來路不正,就算丟了,也不敢在明面上說。

這樣想著,他順理成章地將小黃魚收進倉庫空間中。

接下來,蘇清風又快速轉了幾個房間,把東西搜刮的差不多了,這才走了出來。

就見蘇四衛拖著一根是實心木棍,殺氣騰騰地走過來,衝蘇清風使了個眼色,“咱們先走,去鎮上醫院。”

再不走,青山村的大隊長和村支書都要來了。

雖然苗愛花一家不是個東西,男人也是個窩囊廢,唯一的兒子更是被養廢了。

但是畢竟他們都是青山村的,誰知道大隊長一類的村幹部,會不會幫著他們村裡人。

到時候……說不準想走都走不成了。

蘇清風收到眼神後,立刻意會了這意思。

拽著黎景,就匆匆往山路上趕,背後的小村莊燈火通明,明明是打了一場“勝仗”,但是誰也沒有笑出聲,包括黎景。

一想到馮素芬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幾人對視一眼,默默嘆了口氣,終究沒說什麼,只是加快腳步,往鎮上的方向走。

……

鎮上。

醫院。

青山村的事情,已經驚動了家裡的老太太。

當聽到馮家做出來的事情後,連一向最淡定的老爺子,都甩下旱菸鬥,直接往大隊長和村支書家走去。

報公安!

必須報公安!

只是老爺子還沒跑到的時候,兩家村幹部已經被驚動了,連帶著一直住在村頭的水生叔也被鬧醒。

他在院子裡,和村裡人聽了一會,火氣也都上來了。

他孃的!

這真當他們蘇家沒人了?

女兒都嫁到夫家了,還敢這麼磋磨,這不僅沒把閨女當人看,更沒把蘇家當人看啊!

這股窩囊氣,不能受!

更別說,出事的還是蘇清風家,這就更不能忍了。

蘇水生大步往屋裡走去,“我和你們一起去找公安。”

眾人聽到聲音,先是一怔,等看到是蘇水生後,就是一喜。

有蘇水生這樣身份的人在,這件事基本上是穩了。

一個風雪夜,整個蘇家村的人,幾乎都被驚動了。

連帶著牛棚裡的人,似乎都聽到了一點動靜。

只見一個面色滄桑的男人開啟木門,露出一條縫來。

他透過門縫,向外望去,但卻只能看到遠處的火光。

屋內傳來一個女人沙啞的聲音:“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