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家庭會議

趙雲蘭下山回來，繞去地裡招呼著李家人也回去了。李老頭看著地裡也差不多忙好了，就喊著大家一起回家。

李家兄弟知道趙雲蘭撿了一隻野雞，都興奮不已。

李明義舉著小寶跑跑跳跳，嚇的小寶又慫又想玩。

趙雲蘭看著這一家子臉上都帶著笑，連平日裡沉默的李老頭都有些笑意，趙雲蘭一下子被這種簡單的幸福感戳中心窩。

老老少少回到家，王氏聽著聲音出來“他爹，蘭娘，老大回來了。”

李老頭好久不見大兒子，興奮起來“好啊，今天老大家的還撿了只野雞，老大這會兒在幹啥。”

趙雲蘭在旁邊垮下臉來，心裡感嘆快樂總是稍縱即逝。“娘，爹，我先把東西放去廚房。”

王氏沒說什麼，李明仁在屋裡聽到聲音出來，“爹，二弟三弟小弟小妹。”李老頭“嗯，回來就好”

李家兄妹“大哥”

兄妹幾人看著趙雲蘭去廚房，還有跟著屁股後面走的小寶，對趙雲蘭都投去同情的眼光。

趙雲蘭也沒在意李明仁是否留意她，快步走到廚房去放東西，在廚房磨蹭了好一會兒，直到李明梅進來喊她“嫂子，娘喊你去上房，大哥那邊有事要說。”

趙雲蘭想著躲不掉了，只能硬著頭皮去，抱著小寶給自己增加安全感。

進了上房，王氏喊著趙雲蘭坐李明仁旁邊，這會兒趙雲蘭才算是正兒八經跟李明仁見面了，趙雲蘭還是開口“相公。”

小寶看著這個陌生的人坐在孃的旁邊一直盯著看，李明仁“嗯，家裡幸苦你了。”

趙雲蘭聽著這官方的答覆一陣無語，李明仁感受小寶的眼神一陣無措，只能強裝鎮定。

“小寶，這是爹爹，上次小寶還太小了，所以記不得爹爹抱著小寶的時候。”李家眾人尷尬，這李明仁什麼時候抱過小寶啊，李明仁想著，趙雲蘭是在指責他嗎？

趙雲蘭其實是不知道說啥，以前又沒結過婚，這種場面沒經歷過啊！就只是隨口一說，也沒有要指責誰或是抱怨這些。誰能想到，這隨便的一句話，李家人能想這麼多。

王氏這邊把話題拉回來，對著大家說到“老大過段時間要參加縣試，這考試需要的花費除了有個考卷費25文，老大還打算跟同窗湊一份錢買往年的考卷來看看，老大考試那幾天的伙食也需要安排妥當，這次考試得有一筆花銷。”

趙雲蘭聽著，果然還是讀書人的錢好賺啊，寒門難出貴子是有原因的，這還沒考就要花費不少錢。

李氏這邊繼續說著“我算著這次給老大一千二百錢。”

李明義：“娘，家裡現在還有多少錢？”

王氏：“老大要用的錢現在確實拿不出來，我這裡還有一千錢，加上前幾天你們兩兄弟做工交回來的一百文錢也不夠，老大讀書該花的錢還是要花，但是家裡也還是要留些錢家用，我跟你爹商量著賣了山腳那塊地，這樣湊一湊後面老二的親事也能準備起來了。等老三分了地，家裡就會多一份土地。”

趙雲蘭一聽賣地，不由的皺了眉頭，王氏察覺到，“大家要是什麼問題，現在可以提出來。”

李家眾人沒有意見，畢竟之前為了李明仁讀書已經賣過地了，好像這樣做是理所應當的。

王氏看著趙雲蘭“蘭娘，我這身體也就這個樣子了，後面這個家也是要交到你手上，你有什麼話你直說。我也挑明瞭說，這些年我們老李家確實對你有虧欠。這段時間娘看你越來越明事，娘就是走了也能放心些。”

李家兒女一下動容“娘，您別這樣說，總會好起來的。”

李明梅“娘，等大哥考上秀才，咱家就緩過來了。”

李明仁“….娘，我，娘您放寬心，把身子養好。”

趙雲蘭看著這一大家子，嘆了口氣，想到剛剛李氏說的把家交給她，她其實有計劃的時候就開始等這句話了。來到這邊這些日子，已經慢慢把自己當成這裡的一份子了，跟李家人的相處很舒服，雖然日子苦，但是能感受到一家子的親情。

當然除了李明仁，現在還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以後和李明仁的日子，這種婚姻的事情真不是有計劃就能做到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解決當下：“娘，我覺得賣地不是個好方法，地一賣，就很難再收回來，那些地都是爺爺，爹和弟妹這一大家子辛辛苦苦養出來的。”

王氏：“我又何嘗不知道這個理，之前賣過一次地，家裡的日子也沒緩過來，但是老大考試我們肯定不能放棄，這是你爺爺之前的心願。”

李明仁“娘，是兒子不孝。”

趙雲蘭看著母子兩人在那兒都快哭做一團了，開口道：“娘，我也沒說讓相公不去參考。我只是不贊成賣地，我想我們有其他辦法，就是…相公，我想知道考試都需要些什麼準備？之前一直沒有關心過相公的學業，是我做妻的失職，我就是想說娘給的一千二百文，相公要如何安排。”

李明仁，“這個…”一下子讓回答這樣的問題，李明仁愣住了。以前王氏差不多給多少錢，李明仁在外面開支就夠基本上是夠的，從來沒有自己提前預算安排過。

王氏：“老大，你也別支支吾吾了，怎麼用的怎麼說。”

李明仁：“是，娘。除了那個考卷費用，還有就是想要買往年的考卷的文章來看看，這一次出了優秀的考卷，值得看一看。這個我跟同窗約定好合買一份，一份是一千錢，我們一人五百文。還有筆和墨沒辦法堅持到縣試，這個要買，平日裡用的都是次等筆墨，大概在三百文，還剩下就是去縣城的花銷，以及後面府試。”

趙雲蘭聽完，點點頭表示明白了，如果這次真能考中，後面去府試，錢應該是不夠的，果然貧困人家供一個讀書人是舉全家之力。目光轉到王氏身上，這老太太也是厲害，就為了故去的李老爺子的心願，拼了命的供李明仁，哎～。

王氏“蘭娘有什麼話就直說。”

趙雲蘭：“娘，既然您能信的過我，我也就不遮遮掩掩。我是這樣想的，地是一個家的根本，不好的話我也就不說了，賣地我不同意，家裡現在需要用錢，我們可以去借一些。我知道老李家有風骨，但現在是特殊時期。家裡供一個讀書人，二弟年齡也算大了，早該相看姑娘的，三弟小弟我暫且不說，男娃大一點也能等的起，小妹再過兩年也該準備，一直賣地分地的迴圈補窟窿是補不起來的。”

說到這裡趙雲蘭在心裡吐槽這萬惡的封建社會。趙雲蘭看著李家每個人的表情，繼續道“這些我都算是以後的事，現在相公考試要銀錢，孃的藥是必須的不能斷，也要銀錢，家裡遇到個生病的也是要急用錢，家裡必須留錢，而賣地，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無數次，這樣以後老李家遇到金錢上的問題都不去想辦法，直接賣地，有多少地夠我們賣。”

李老頭“老大家的，你說的是這個理，可是我老李家從來也沒有借錢的說法啊。”

趙雲蘭“爹，我能理解你們的心，但請相信我，借的錢很快就會還清。而且我想大家保證，這是第一次借錢也是最後一次借錢。我也不是隨隨便便找人借錢，這件事既然我說出來了，就由我去做，二弟的大事，我今天也做個保證，爹，娘你們放心，今年肯定能讓二弟相看上姑娘，而借的錢我們也能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