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待日後我入道煉氣了,便回來保護寨子!不管是啥妖獸,都保證它有來無回!”

一直在津津有味嚼著烤狼肉的小七突然插話,引來二人一陣大笑,但原本有些憋悶的氣氛也輕鬆不少。

“小兔崽子,你能不能覺醒靈根都還兩說,還入道煉氣呢。”陳洛生笑罵著。

陳淮生看著小七略有些發紅的臉,皺了皺眉,下意識地用手摸了摸對方的額頭,有些發燙。

“九哥,這狼肉靈氣太重,小七年齡太小,別吃太多了,你回去找些舒活的草藥熬一碗湯給他喝一喝,紓解一下。”

陳洛生也覺察到了,趕緊摸了摸兒子的臉頰,的確有些發燙。

但看兒子精神抖擻雙目發亮的模樣,又不像有什麼事兒的樣子,點點頭:“還別說,我身上也有些熱意,這狼肉怎地如此勁道,有福了。”

“嗯,這詭狼不一樣,元丹洩入體的。”陳淮生壓低聲音道。

陳洛生恍然大悟,“那行,你也回來了,短時間也不會走,我知道你回來多半有事兒,明日我再過來,咱們好好聊聊,嗯,七爺爺也不簡單,可能和霍州白石門有些瓜葛呢。”

陳淮生一愣,隨即笑了笑:“九哥有心了,我明白。”

白石門?

陳崇元能和白石門拉上線?

可白石門與凌雲宗和重華派關係都處於敵對狀態,就差直接交鋒了。

如果不是各自背後的靠山出於各種顧忌而隱忍,也許弋郡早就是一片腥風血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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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尚雄氣急敗壞,看著自己面色陰沉的老爹,怒發如狂。

“爹,這廝太放肆了,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裡,還有沒有規矩,眼裡還有沒有陳家?竟然敢謊言欺瞞二十二,直接就把詭狼拿走了,現在可倒好,我們還沒聞到味道呢,人家已經在吃烤狼肉了,怎麼辦?”

陳崇元橫了一眼自己這個兒子,怎麼就沒一點兒體著自己的沉穩,一點兒事情就按捺不住了,日後怎麼來接自己的班?

想到尹家的尹力豐也差不多,心裡稍微平衡一些。

“你急什麼?他能一口把元丹吞了,還是一口氣把兩百斤狼肉全吃了?”陳崇元忍不住訓斥道:“都四十多歲的人了,怎麼比洛生還毛躁?”

陳尚雄一窒,臉色漲得通紅,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他知道陳洛生一直被老爹看好,經常拿對方來比較自己,幾次都讓他下不了臺。

問題是陳洛生和自己這一脈關係很疏淡,他發作也找不到理由,只能氣哼哼地在那裡喘著粗氣,等著老爹發話。

權當沒見著自己兒子的氣惱憋悶樣,陳崇元心思放在了陳淮生身上。

這個傢伙居然如此大膽,大模大樣假傳聖旨就直接到二十二那裡去把詭狼拿走不說,還徑直回家剝皮烤肉吃了起來,直接無視自己了。

是誰給他這麼大的膽?!

難道這廝還真是回來潛修的,背後還真的有所謂的散修仙師替他撐腰?

可一個未入道的道種,誰會這麼在意?

想想也不可能,陳崇元下意識地搖頭。

誰真正收了弟子不帶在身邊調教指導,還會打發回元寶寨這旮旯裡來?

可那神符的威力卻又是實打實的,即便煉氣一重也不可能如此輕鬆解決掉一頭詭狼,而且那詭狼丹氣一噴,煉氣一重也受不起。

難道是什麼人另有所圖?

想到這裡陳崇元心裡一虛,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四周。

白石門的事兒,除了自己和尚雄知道,他從未對人提及,若是讓尹家或者羅漢堡的人知曉,這麻煩就大了。

看著兒子還眼巴巴地望著自己,那元丹委實誘人,這麼放棄了,心裡的確不甘。

但是現在要上門去索要,萬一陳淮生這廝翻臉,下不了臺是一回事,關鍵是那廝手裡如果還有神符呢?

陳崇元清楚,都是道種,除非自己把陳家道種都帶著圍堵對方,否則對方有心想逃,還真不定攔得住,這還是對方沒有神符的情形下。

更別說陳家六個道種中還有一個與陳淮生相善的陳洛生,陳洛生父子不就是在陳淮生家吃烤狼肉麼?

思前想後,尤其是想到沒準兒尹家也已經得到訊息,就在等著看笑話呢,陳崇元心裡就更沒底了。

緩緩搖頭,陳崇元壓低聲音道:“尚雄,此事不宜遽然行事,這陳淮生怕還真有些來頭,咱們還得要從長計議。”

“爹,他能有什麼來頭,不是說他是虛張聲勢,打腫臉充胖子麼?哪來什麼仙師散修會讓入門弟子回山窩窩裡來潛修的,聞所未聞!他分明就是被人家給放棄了的,要知道他都二十歲了還沒入道,這不擺明了麼?打發了幾張神符做安慰罷了。”

陳尚雄就不明白自己老爹突然間就變得這麼膽小如鼠了,昔日的狠辣果決到哪裡去了?

真的是越老越膽小麼?

“哼,就算是他被放棄了打發了幾張神符,可萬一他還存著兩張呢?你這去撕破臉尋死麼?”陳崇元恨鐵不成鋼。

“量他也沒這個膽兒!他只要還想在咱們元寶寨過日子,就不可能這麼幹!”陳尚雄振振有詞,“他既然回鄉來,就不會做這等沒腦子的事兒!”

見自己這個兒子已經被那枚元丹給燒昏了頭,陳崇元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來駁斥對方了。

“尚雄,你這麼著急做什麼?既然你都說他是打算回寨子裡來的,就不會那麼恣意妄為,要服用元丹豈是那麼簡單的事兒?需要各種藥劑來配合,而且還需要好幾日入定修煉,沒人護持,他敢隨便服用?再說了,尹家不也是盯著這枚元丹麼?正好,讓尹家去試探試探不好麼?”

老爹的話終於讓陳尚雄少許冷靜了一些,“也罷,爹,咱說好了,元丹我一定要拿到,可以讓尹家去試試,如果陳淮生真的沒啥背景,又不肯交出元丹,……”

陳崇元平靜一笑,笑容裡卻多了幾分陰寒。

“咱們寨子裡出生的孩子越來越多,哪年不出生兩三個道種?元寶寨也不缺一兩個道種,這一兩個月就死了好幾個道種,我也沒見有什麼大不了,再死一兩個也沒什麼。真要遇上大劫難,靠道種也沒用,還得要有靠山才行。”

陳尚雄明白老爹所說的靠山是什麼意思,眼睛一亮,“爹,白石門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