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瞞不住千野大師。

顧慎搖了搖頭,說道:“這的確不是我的夢……但這對我很重要。”

“小顧,你要知道。”守陵人柔聲道:“占卜術的確很厲害,但它不是萬能的。”

占卜術可以洞悉這世上絕大部分的事情……但總有例外,譬如神座,譬如火種,再譬如某個人腦海裡未曾說出來過的念頭。

某種意義上來說,占卜術的確是未卜先知的神奇術法。

可它的“因果”也不是倒置的。

換而言之,某件事物的發生,不會是因為占卜術說它“發生”而“發生”。

“所以……您也無法看出這片雪原的位置嗎?”顧慎有些失望。

“……”

守陵人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她意味深長地給出指點:“去一趟神祠山吧。或許那裡有你想要的東西。”

……

……

“姐姐……”

“姐姐!”

神祠山山頂。

李青穗拎著【燈籠】,來到古屋的那一刻,發出了一聲驚呼。

按照慣例,她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到神祠山進行探望……而今天這次探望,卻一直沒有得到回應,直到上了山頂才發現,姐姐倒在了神祠地上,陷入昏迷,彷彿生了重病一般,呼吸氣息都無比微弱。

“姐姐,你醒一醒……”

小姑娘連忙將【燈籠】擱下,來到木塌之前,把姐姐輕柔抱起,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急得束手無策。

除了呼喚姐姐的名字……其他的,她什麼也做不了。

李青穗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

這是動用了“祈願術”的原因麼?

她知道動用祈願術要付出不菲的代價……看到姐姐如此虛弱,心中下意識把這副模樣,與“祈願術”聯絡到了一起。

好在兩聲之後……李青瓷緩緩醒了過來。

李青穗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看到姐姐醒來,大大鬆了口氣。

“傻丫頭,無礙。”

李青瓷吃力地揉了揉額頭,她用手背擦去李青穗面頰的淚痕,嘴唇枯白,聲音艱澀道:“乖……不要哭……”

“是祈願術麼?”

李青穗咬著牙齒,“姐姐又動用了‘祈願術’麼?”

李青瓷怔了怔。

她搖了搖頭,輕聲笑道:“與祈願術無關,我只是……做了一場噩夢……”

被李青瓷稱呼為傻丫頭的小丫頭,其實並不傻。

她倔強地看著姐姐,雖然沒說什麼……但眼裡的意思卻很明顯了。

她不相信。

李青穗覺得非常心疼,這還是自己在探望之時親眼看到的景象。

若是在其他時候……姐姐也經常如此,自己都是看不見的。

李青穗用力抱了抱姐姐。

她不希望姐姐……再這麼勞累下去了。

“小傻子……我真的沒事的……”

安撫了一下小丫頭的情緒,李青瓷逐漸緩了過來。

她抬眼看到了古屋內的那四盞銅人燈,猛然想起了非常重要的事情,連忙道:“你來得正好……幫我聯絡一下小顧先生,我想要見他一面……”

“你要見顧慎?”李青穗微微一怔。

“是的。”

李青瓷神情凝重,說道:“這場夢境的內容非常重要……或許與銅人燈有關,或許與神胎有關。”

話音剛落。

屋門外就傳來了叩門聲音。

……

……

不多時。

神祠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李青瓷喝了一口水,那張蒼白如紙的面容上,恢復了些許血色。

在她對面,顧慎同樣是神情凝重。

兩人都想要見對方一面……於是就有了這場巧合的會面。

古屋外,一個小丫頭坐在黑色花園裡,李青穗放心不下自己的姐姐,把今日的家族瑣事全都推脫,就這麼等候在山頂,寸步不離,等待著這場會話的結束。

“昨晚我做了一場夢……”

“我有一個夢境……”

兩道聲音同時在古屋狹窄的環境中響起。

兩個人都怔了怔。

顧慎和李青瓷同時收聲,示意對方先說,於是小屋子重新陷入了寂靜之中。

“我先來吧……”李青瓷苦笑一聲:“這是一場噩夢。”

顧慎神情凝重,擺出認真洗耳恭聽的姿勢。

“就在昨日,我用祈願術,去尋求‘神胎’的未來……四盞銅人燈,忽然產生了極其反常的感應。”李青瓷猶有餘悸,望向古屋四角擺放的那四盞青銅燈盞。

在搖曳的光影之中。

那四位“一揖到底”的古人,顯得有些陰森,可怖。

顧慎眯起雙眼。

“平時祈願……它們會給予冥冥之中的‘助力’,你可以理解成,虛無縹緲的空間裡存在著一杆天秤,越是正式宏大的祈願儀式,天秤越難以引召出現,而這四盞銅人燈的存在,則能夠大大提高祈願術的成功率。”

雖然顧慎不曾修行這門術法。

但他也大概聽明白了。

這大概就是“輔佐之器”。

“我已經進行了很多次的‘神胎’推演,我試圖看一看‘神胎’的模樣……”

李青瓷虛弱地笑了笑,道:“哪怕看不清,也沒有關係,哪怕只是看到了一張模糊的面孔,我也能夠確定……神胎是存在的。”

這的確是個聰慧且無畏的女子。

竟然用祈願術,來確定“神胎”的資訊。

只不過……代價有些太大了,如果推演成功,又將付出多少壽命?

“只不過,先前的推演,全都失敗了……天秤不接受我的飼品。”李青瓷低聲說道:“於是我一點一點新增砝碼,就在昨天,推演出現了異樣。”

“成功了?”顧慎心頭一驚。

“不……從結果來看,這次的祈願術應該仍然是失敗了,因為我的飼品並沒有被收取。”李青瓷搖了搖頭,道:“但……某種意義上來說,似乎又是成功的。因為我看到了我想要看的東西。”

顧慎有些惘然。

“那四盞銅人燈,在祈願發動之後,陡然大震!”

“整個神祠,都陷入了混亂之中……在那一刻,我有種錯覺,好像整座神祠山都要傾塌了!”

李青瓷神情嚴肅,道:“在混亂之中,我看到那四盞銅人燈,面容上浮現它們本來擁有的各自神情,分別是……喜,怒,哀,樂。”

不出所料。

這四盞銅人燈是有自己的情緒的。

“然後……我看到了古屋外,站著一道模糊的身影……”

李青瓷揉了揉眉心,痛苦道:“那似乎是神胎……‘他’站在井邊,就這麼被一團霧氣包裹著,我終於如願以償看到了‘他’的存在,可連什麼資訊都沒有得到,只是一團立起來的人形霧氣。等我再次醒來,就成為了現在的模樣。”

醒來之後發現一切只是一場夢麼?

這的確是一場噩夢,可銅人燈震顫是夢,神祠山混亂也是夢?

“不,不算是一無所獲。”顧慎寬聲安慰道:“至少你可以確定……神胎是存在的。”

李青瓷捂著腦袋,嘶聲道:“小顧先生,莪想不明白……為什麼這次‘祈願’,我沒有被收取代價?這難道是某種贈予的提示麼?”

顧慎默默來到了古屋的角落。

與上次一樣。

他逼迫自己“凝視”著角落的銅人燈,看著無麵人對自己攏袖揖禮……凝視數十秒,心中那抗拒的念頭越來越深,越來越深。

顧慎眉心的熾火,受到了刺激,自行掠出。

“轟隆隆——”

古屋內甚至有明顯的燃燒聲音。

“你……看出什麼了嗎?”

李青瓷屏住呼吸,不敢打擾,過了一分鐘後,顧慎挪開目光,她才小心翼翼地開口。

“我覺得……有一些奇怪。”

顧慎閉上雙眼,他眉心的熾火仍然繚繞。

因為凝視著【銅人燈】的緣故,他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流淌出兩行清淚……

顧慎緩緩問道:“青瓷小姐,歷代護道者,會清掃神祠古屋麼?”

李青瓷一怔,“當然……”

顧慎又問:“那麼,這四盞銅人燈呢?”

李青瓷搖了搖頭,道:“先祖留下來的規矩,這四盞燈,乃是鎮山之物。”

銅人燈是神祠最寶貴的封印物,本身就帶著強大的“威懾遠離”之意境,讓人多看兩眼都忍不住想要轉移目光!

所以這些年來,根本就不會有護道者去觸碰燈盞。

稍有不慎,神祠就會崩塌,沒有人會冒著這個風險,去擺弄這件古物。

可這些年……這銅人燈連一絲灰塵都沒有落下。

實在太乾淨了。

顧慎心中忽然浮現出了很荒謬的一個念頭。

他忽然伸出了手。

“!!!”

李青瓷瞳孔收縮,下意識想要出聲阻止。

可顧慎的出手速度很快,他抬手的那一刻,古屋內的結界妙境就迸發出了“阻止”的意念,而熾火籠罩眉心之後,顧慎強行對抗著這股意念,將手掌按在了角落的木屋壁面之處。

火焰沒有熄滅。

古屋依舊安靜。

李青瓷神情震撼,看著這四盞銅人燈中的一盞……被顧慎的手掌徹底穿透。

那枚手掌穿過了燈盞,穿過了銅人的大袖,衣冠。

也穿過了那縷幽幽燃燒的火焰。

“這……”

“這……怎麼可能?!”

這麼多年來,護道者侍奉著“神祠”,侍奉著這四盞青銅燈盞,小心翼翼,無比謹慎,不敢有絲毫怠慢。

可這盞燈,竟然只是……一縷虛影?

是假的?!

身為李氏的護道者,李青瓷無法接受這個真相。

而伸手穿過銅人燈,手掌牴觸木壁的顧慎,則是淚流滿面。

先前的流淚,是因為燈火太過刺眼。

而此刻的流淚……則是因為顧慎內心深處湧現出一股不可阻擋的“悲傷”,那是直接作用在精神層面上的情緒,洶湧如大海一般。

他抽出手掌,坐在古屋地面之上,淚流滿面的同時,默默看著自己的手掌,抽離青銅燈盞之後,洶湧如潮的情緒徐徐退散。

四盞青銅燈。

象徵著……喜怒哀樂。

剛剛的那一盞,應該是哀。

緊接著,他又伸手,去觸碰第二盞青銅燈……依舊是虛影。

顧慎忍不住去觸碰第二盞燈。

他身軀開始顫抖,胸腔彷彿燃起了熊熊怒火。

顧慎連忙抽手,在心中默唸了數十遍“制怒”二字,然後他望向另外兩個角落的燈盞……同時又望向李青瓷,問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剩下兩盞,應該也試一試……”

李青瓷神情複雜。

其實她心底已經大概有了答案。

隨便挑了兩盞,結果如此……那麼剩下的兩盞,多半也是虛假的。

這麼多年,難道就沒有一位護道者發現……神祠山擺放著的被認為是頂級封印物的銅人燈,其實就只是虛擬的投影!

見李青瓷沒有反對,顧慎伸手去觸碰了第三盞,他的眉尖挑了起來,聲音輕快說道:“這一盞……是喜。”

而另外一邊,李青瓷也試了一試。

她背對顧慎,強行頂著“排斥”的意念,伸手穿透了銅人燈盞,觸碰到木屋壁面,身影猛然一頓,如觸電般縮了回手。

第四盞燈……也是虛影。

顧慎有些奇怪於李青瓷的反應。

喜怒哀樂……這第四盞燈,應該就是“樂”了,只不過顧慎不太明白,如果是四種相同的情緒,喜和樂,又該如何區分?

纖纖玉指觸電而回。

李青瓷凝視著自己的素手,輕聲說道:“喜,怒,哀,懼,愛,惡,欲,七者弗學而能……這第四盞燈中蘊含的‘樂’,其實是‘欲’和‘愛’。”

顧慎怔了怔。

第四盞燈……欲和愛?

怪不得李青瓷觸碰之後,縮手的反應會如此激烈,這四盞燈中的情緒實在太過濃郁,一旦接觸了虛影,根本由不得人拒絕,心中便會不由自主地產生共鳴。

用力深呼吸了兩口氣後。

李青瓷恢復了平靜。

她緩緩轉身,望向顧慎,聲音裡帶著哀意:“小顧先生……這些……都是假的麼……”

這麼多年,神祠裡只擺放了四盞光影。

這……實在是一個笑話。

“不。”

顧慎搖了搖頭,他眯起雙眼,重新望向那四盞燈,喃喃道:“我不認為,它們是假的。相反……我認為它們反而是真實的。”

李青瓷有些不解。

“點燃這四盞燈的火,都是正常的火……如果燈盞不存在,或者無法承載火焰,無法支撐古屋,那麼歷代的護道者,早就發現了端倪。”顧慎緩緩說道:“可它們的功能是正常的,換而言之,即便只剩下虛影,它們依舊凝結了一整座完整的‘小型妙境’,讓神祠能夠在黑花之中屹立百年。”

“我之所以會產生懷疑……就是因為你所說的情緒。”

“凡修行者,再如何強大,都必須要保證精神和物質的協調,統一……這一點,即便是‘神座’,也無法避免。”

李青瓷一邊聽著,一邊緩緩點頭。

“等一等!”

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喃喃道:“……難道說,這四盞燈是純粹的……精神?”

顧慎欣慰地笑了笑:“是的。這四盞燈,應該就是純粹的‘精神’。”

承載了物質。

卻又超脫了物質。

“其實這也側面印證了,李氏先祖當年留下的警告是正確的……只有在‘妙境’這種地方,這四盞燈的精神才能留存,所以,其實我們從一開始就註定了,無法帶走這四盞燈。”

顧慎聳了聳肩,道:“誰能把純粹的精神帶走呢?”

說到這裡他皺起了眉頭。

不……不對。

李青瓷低聲道:“物質和精神,本來應該是統一的。”

既然這四盞燈,在神祠山山頂留存了精神……那麼它們的物質界本體呢!

“如果在妙境之外,有【銅人燈】的本體……那麼找到了本體,再放回屋內……”最後殘缺的一環在這裡得到了補全,顧慎喃喃說道:“或許,這件封印物,就真正的完整了。”

失去了精神。

【銅人燈】就是廢鐵而已。

“不錯……”

李青瓷神情還沒有完全從方才的震撼之中脫離,又想起了一件事。

她抿了抿乾枯到極點的嘴唇,聲音已經有些沙啞:“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先祖會在這裡放置這四盞銅人燈?”

“喜……怒……哀……樂……”

這其實是人最基礎的四種情緒。

而只要是人,生下來,就具備感應喜怒哀樂的能力。

當然……也有例外。

顧慎想出了最有可能的那個解答:“這是為了……孵化神胎?”

李青瓷緩緩點頭。

“我在想,剛剛看到的畫面……很有可能,是先祖留給後人的提醒。我之所以沒有支付代價,是因為代價已經被前人所支付過了。”她臉色蒼白地笑了笑,說道:“先前的護道者們,使用祈願術,將這個重要的提醒,送到了‘正確的時代’,這是……神胎孵化的時代。”

無數線索,在顧慎腦海中迸發。

褚靈和李青穗見過面的錯覺。

褚靈逐漸甦醒的許可權……以及人性。

神祠山的神胎。

供奉在此,提供情緒的四盞銅人燈。

這些線索,像是一條又一條的蛛絲,延伸,匯聚!

最後……指向了某個不可思議的方向。

顧慎緩緩坐在了李青瓷對面,他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昨晚夢到了一片雪原……青瓷姑娘,這可能是重要的線索……希望你能夠用祈願術,幫忙尋找一下這片雪原的具體位置。”

李青瓷怔了怔,她還沒有明白……顧慎所說的夢境,與先前的【銅人燈】有什麼關係。

她認真觀看了精神力所展示的那片雪原。

“只看到這樣一副畫面,能夠找到現實中的所在麼?”

安靜等待李青瓷看完之後,顧慎小心問道。

“應該……沒有問題。”

李青瓷眯起雙眼,“祈願術是能力是‘相信即所在’,在這種能力面前,肉眼無法辨別的雪景其實沒有什麼意義,只要天秤的飼品被收走,給予的指引就絕對正確……”

顧慎鬆了口氣的同時,想起了祈願一事,還存在著操蛋的代價,連忙又問道:“尋找這樣的地方……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麼?”

“你是在擔心我麼?”李青瓷笑了笑,道:“你似乎一直都很好奇祈願術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現在想要嘗試一下麼……將生命放在天秤上的滋味。”

其實只是隨口一說。

沒有想到,顧慎竟然神情凝重地點頭。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要體會一下,這次的祈願,就請讓我付出代價吧。”

……

……

李青穗蹲在花圃前,本以為自己會等很久。

但不過一個小時。

顧慎和姐姐就一起走出了神祠,前者的神情有些蒼白,竟然是被姐姐攙扶著走出來的……

小丫頭看到這一幕有些生氣,明明自己的姐姐才是病號。

她沒好氣地上前,剛剛準備開口諷刺兩句,立馬就感覺到了不對……顧慎身上的氣息有些虛弱,這樣的虛弱經常在姐姐身上看到。

這是……動用了祈願術?

“不需要扶我……我能走路。”顧慎苦笑一聲,微微下蹲,雙手扶著膝蓋,“只不過……需要緩一緩。”

李青瓷柔聲安慰道:“第一次,都是這樣的……後面慢慢就習慣了。”

“這是進行祈願了麼……”

李青穗罕見地沒有毒舌。

她有些好奇地看著顧慎,認真問道:“祈願……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真的有這麼痛苦嗎?”

“我本以為……就只是做一個割捨,把不要的壽命,換成籌碼。”

顧慎搖了搖頭,露出一抹苦笑。

“實際上……祈願的感覺,就像是自己丟了一塊東西,在完成祈願的那一刻,就像是被死神用鐮刀在心頭割了一刀。這種滋味……很不好受。”

實在很難想象,這樣的痛苦,對於李青瓷而言,是家常便飯,每隔幾天,就要經歷一次。

怪不得這個姑娘是如此的……形如枯槁。

換一個人,意志力不夠強大,恐怕撐不過幾次祈願,就會畏懼,恐懼,退縮。

“你究竟……祈願了什麼?”

李青穗抿起嘴唇。

“很簡單啊……我只是找了一個破爛的雪原而已。”顧慎笑了笑,道:“少活了三十天。”

“三十天?”李青穗嚇了一跳,“你瘋了?”

“瘋了?”顧慎挑了挑眉,露出了笑容,道:“或許吧……但我覺得很值得。”

小丫頭低聲咕噥道:“一片破爛的雪原……至於用祈願術找麼?那裡能有什麼?”

顧慎意味深長地說:“某個能讓你哭得稀里嘩啦的東西。”

李青穗瞪大雙眼,第一時間捂住了腦門,向後退了一步。

哭得稀里嘩啦的東西?

那豈不就是……

顧慎淡淡道:“安啦。不是腦瓜崩。”

……

……

(PS:1前幾天本章說是被淨網活動吞了,現在應該恢復正常了。2寫到了凌晨兩點半,完成了大章承諾,求一下票,這章沒有檢查就發上來了,如果有什麼錯字問題明早睡醒起來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