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進了自家宅子立刻把背後的美人放了下來,急不可耐的就要把紅衣女子抱入懷中,卻被女子一把推開了,李二狗被推了一個踉蹌。

他也沒在意,只認為女子可能是鄉下女人有些力氣,自己也太著急沒有站穩。

李二狗笑眯眯的開口道:“娘子,不是說好成親了麼,還矜持什麼?”

紅衣女子掩嘴一笑說道:“大爺,說好的要拜堂成親,小女子出身良家,自然是需要拜堂後才能幹那事嘛。”

紅衣女子說到這裡滿臉嬌羞,那嬌滴滴的模樣看的李二狗直咽口水。

“娘子,那…我算個良辰吉日咱們再成親?”李二狗十分不甘心說道,心中暗道:“若是這婆娘那麼多事,今天就算用強也要把生米先煮成熟飯,拜堂不拜堂,那就是後話了!”

不過紅衣女子輕輕擺手說道:“小女子無親無故,不用那麼麻煩,咱們只需點上兩根紅燭,簡單拜堂就可以了。”

李二狗一聽笑了,心想若是這樣的話,倒是可以陪這婆娘走一下過場,便點頭應承下來。

不過找蠟燭倒也不是容易的事,如今百姓都用慣了油燈,家裡邊都不怎麼準備蠟燭,尤其是紅燭,李二狗家也沒有什麼喜事,自然也不大可能準備。

不過此時天色已晚,也沒地方買去,李二狗這人對家裡的物件也沒上過心,只能寄希望於老爺子在世的時候買過一些。

李二狗開始翻箱倒櫃的找起來,紅衣女子就默默的站在原地安靜的看著,李二狗沒有注意,當他視線離開女子的時候,她既不說話也沒有動作,全無生機。

“嘿!看來老爺子也盼著他孫子快些成家啊,還準備了紅燭,今天他老人家終於要得償所願了。”李二狗真的從櫃子裡掏出來兩根儲存的十分完好的紅色蠟燭,轉頭笑嘻嘻的看向紅衣女子。

原本一動不動的女子在李二狗轉頭的瞬間又重新恢復,開口說道:“大爺,咱們快些開始吧。”

李二狗點頭答應,趕緊把屋子簡單收拾了一番,在方桌上用蠟臺支起了紅燭,就要拉著紅衣女子拜堂成親。

“大爺,既然要拜堂,還缺一樣東西呢!”紅衣女子輕輕躲開了李二狗抓來的手,笑著說道。

“還缺什麼?不是說簡單行禮就好麼,哪那麼多講究!”李二狗有些急了,本來也就是想敷衍一下趕緊辦正事,這娘們卻這麼多事,讓他惱火。

“大爺,別急嘛,這東西很好找的,拜堂成親怎麼能沒有紅蓋頭呢?咱們找塊紅布就行。”紅衣女子溫柔說道。

李二狗聽到這話神情才自然了一些,覺得這女人說的也有道理,紅布應該也不難找,就再次翻箱倒櫃起來。

運氣還不錯,很快他就在櫃子裡發現了一塊紅布,看大小形狀當蓋頭正好,他不禁尋思老爺子又是紅燭又是紅布的,都是做什麼用的?

萬事具備,他也無暇再多想,他李二狗要拜堂成親啦!

在李二狗正和紅衣女子拜堂成親的時候,一道身影悄悄來到他家窗外,用手指在窗紙上戳了一個洞,偷偷朝屋內張望。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李二狗之前在村裡碰到的發小大齊,這小子見李二狗弄了個這麼漂亮的媳婦兒,心中癢癢的,吃過晚飯就跑到李二狗家偷窺,想瞧一瞧那一屋的春色。

大齊興奮的朝屋內看去,馬上就看到了李二狗與那美人拜堂的情景,心道這下可來的正是時候,正好可以看完拜堂看入洞房!想到這,大齊的笑容愈發猥瑣。

突然起風了,被風捲起的沙子打到大齊臉上,大齊趕緊揉了揉眼睛,當他再次從窗上小洞往裡看時,屋內情景完全變了。

原本紅色的蠟燭此刻看去已然是綠色的,蠟燭頂端是鬼火跳動,陰森可怕。

新娘頭上也根本不是紅蓋頭,那是塊白布,大齊歲數也不小了,自然認得那是何物,那分明是死人用來蒙臉的布帛!

此時李二狗正把布帛從新娘頭上取下,哪裡還有紅衣美人,那新娘分明是一個紅色衣服的紙人,就連那一襲紅衣都是紙紮的!

紙人那張蒼白的臉在露出來的一瞬間突然轉向了窗外,露出了森然恐怖的笑容!

“啊!”大齊被嚇了一跳,發出一聲慘叫,慌忙向院落外跑去,前方閃過一道白光,轟隆隆雷鳴聲音傳來,天上嘩啦啦的下起雨來,此時的大齊哪還管得了會不會被淋溼,發瘋了一般朝家裡跑去。

大齊的慘叫並沒有被李二狗察覺,他仍然沉浸在和美人拜堂的愉悅之中,在他眼裡,美人依舊是美人。

終於完成了拜堂儀式,李二狗急切的抱起紅衣美女就往臥房走去。

李二狗將女子扔在床上,女子順勢斜躺在床上擺出一副任君採頡的妖嬈姿勢。

“夫君,奴家已經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好好疼惜人家,我們永遠不分開好不好。”女子嬌羞說道。

“好好!永遠不分開,娘子,我來了!”李二狗見狀眼睛都紅了幾分,急吼吼的撲到床上。

屋內傳出的男人聲音壓過了窗外的雨聲,可見李二狗有多麼的賣力,但詭異的是,屋內只有男人的聲音,在李二狗耳中不停迴盪的女子聲音在外面卻是完全聽不到。

正當李二狗在忘我之際,窗外一道巨大雷光照進屋內,李二狗眼前一陣恍惚,自己身下的美人竟變成了一個滿臉蒼白,表情恐怖的紙人!

這驚嚇讓李二狗趕忙退後,慌忙下床點燃了油燈,再往床上一看,哪有什麼紙人,分明還是自己的俏娘子躺在床上。

女子半躺起身,一臉急切的望著李二狗,春波湧動嬌滴滴說道:“死鬼!這種時候下床點什麼燈啊,快來啊!”

李二狗應了一聲,再次爬上了床。

他心裡道:“這下點著燈,總不會出現什麼幻覺了吧。”

他繼續沉浸在快樂之中,雖然李二狗作為一個合格的地痞流氓,不管是煙花女子還是不檢點的寡婦,他都曾經歷過,不過但像今日這麼舒爽還是第一次。

正當他放下心來的時候,又一道驚雷劈下,他的眼前再次恍惚,此刻他身下沒有了他的美人娘子,也沒有可怕的紙人,他面前的臉變成了一張面如死灰,雙頰凹陷的淒厲面孔,七竅還淌著血。

這是一具屍體!無比陰森可怕。

“啊!”李二狗發出了一聲慘叫,拼命的揉著眼睛,終於,眼前沒有了可怕的屍體,又變成了蒼白恐怖的紙人,紙人突然坐起身,對他森然一笑,居然開口說道:“夫君,快來啊,人家還要嘛。”

話語是如此的誘人,語氣是如此的魅惑,但說話的是一個蒼白的恐怖紙人,只讓人覺得無比詭異陰森,李二狗哪裡還敢停留,拼了命的想開門往外跑,可是無論如何也打不開房門。

“夫君,你跑什麼嘛,咱們已經拜堂成親了,不是說好了永遠不分開嗎?”紙人語氣幽怨,在它說話的時候油燈也變成了幽幽鬼火,照在它的臉上更顯得恐怖了幾分。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李二狗如今哪還有地痞的囂張模樣,涕淚縱橫的拍打著房門,無比的無助。

紙人輕輕漂浮起來,朝著李二狗撲去,李二狗見那慘白的陰森面孔離自己越來越近,雙腿一蹬,暈死過去。

大齊不知在雨中摔了多少個跟頭,才終於回到了家中,他渾身都是泥水,看起來十分狼狽。

推開家門,看到了家中的燈光,大齊的緊繃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此刻亮著燈的只剩自己和媳婦兒的臥房了,他推門走了進去。

他媳婦兒此刻正端坐在銅鏡前照鏡子,聽到他進屋也沒有轉頭,開口說道:“相公,你回來啦,這麼晚了你去哪了?外面下雨了還往外跑。”

大齊心中驚訝,家中母老虎今天格外溫柔啊,莫不是想做那事了?

想到這大齊心裡一激靈,剛剛在李二狗家看到的一幕在眼前揮之不去,讓他剛剛產生的一絲邪念立刻當然無存。

“出去辦了點事,芳芳呢,睡了?”大齊自然不會說出去李二狗家偷窺的事,芳芳是他女兒,七歲的年紀已經和父母分房睡了。

“芳芳剛睡著,時間也不早了,你也快點洗洗咱們歇息吧。”大齊媳婦兒仍然照著銅鏡沒有回頭,大齊心中奇怪,這要擱在往常,他要是敢弄一身泥湯子,他媳婦兒敢拿擀麵棍追的他滿大街跑。

這分明是媳婦兒的身段和聲音,但行事舉止卻和平常完全不一樣,大齊的心中有一絲不安的感覺。

大齊也不管自己身上髒兮兮的就往屋裡走,偷偷瞟了銅鏡一眼,這一眼差點沒把他直接送走,銅鏡裡哪有他媳婦兒的面孔,分明是那個可怕的紙人在對著鏡子獰笑。

“啊!”大齊恐懼叫道,哪敢再上前確認,就拼了命的跑出臥房,跑到院中他就要繼續往外跑,但心中一動,便停下了腳步。

大齊心中一橫,朝著臥房隔壁房間衝去,那是女兒的房間,他不管三七二十一衝進房間抱起女兒就往外跑,直到跑到了同村的二弟家這才停下腳步。

二弟家居然還亮著燈籠,這讓大齊心中大定,把女兒放在地上,他輕輕看了一眼女兒,就要敲門,這一看可要了他的命,女兒居然沒有臉!

同時燈籠也變化了模樣,變成了陰森的鬼火,二弟家也變成了一座大墳!

一夜被接連驚嚇了三次的大齊終於心裡崩潰,暈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