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星蘭伸出手握緊了拳頭,他一臉愁悵說道:“放不下又如何呢?如今的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已經是個廢人了…”

“至少你還活著!活著就有希望,老子都成了如今這副鬼模樣又如何?還不是得向前看!”黃信怒道,仙運石漂浮在空中微微顫動。

靳星蘭聞言有些觸動,他楞楞看著眼前的仙運石說道:“真的還有希望嗎?”

“當然,跟我走!老子帶你重回巔峰!”黃信用一種熱血沸騰的語氣說道。

靳星蘭苦笑道:“黃信,你這傢伙是不是在忽悠我,就算跟你走了難道我的道傷就能恢復了?”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總歸有辦法的,如今我要去投奔的那小子本事不小,若不是他,我星河宗在北斗城面臨的就是滅頂之災,死的就不光是我們這些老傢伙了…”

靳星蘭想了想表情沉重說道:“我聽聞北斗城時三聖降臨,居然有人可以將星河宗眾弟子救走,這個勢力不簡單啊,這一次東夏、新韓、西堯、清和四大勢力勾結,如今天下又有誰願意趟這趟渾水?難道是大舜?”

“沒想到你這傢伙都混成這副模樣了,訊息還如此靈通…”黃信有些詫異道。

要知道黃信並沒有告訴靳星蘭北斗城之戰的細節,新韓對這些也是封鎖了訊息,在黃信看來靳星蘭想要探知訊息並不容易。

靳星蘭自嘲一笑道:“事已至此,我總得知曉我們是如何敗的,對這些訊息自然上心,當乞丐也有好處,陛下的荒唐行經讓太多的潁州百姓流離失所,這才有瞭如此眾多的乞丐,人數多訊息傳播也快,只要認真分辨不難得到想要的訊息。”

“所以那個在北斗城出手的勢力是哪個?”

“晉安!”黃信只說了兩個字。

“晉安?那個在十多年前就已經分崩離析的晉安?”靳星蘭雙目圓睜,眉頭皺起,他的表情既震驚又疑惑。

“晉安雖然沒了,不過兩位世子卻活了下來,晉安王長子楚伯平可是個相當了得的傢伙,次子楚仲安是我徒弟!”

靳星蘭一副恍然模樣說道:“楚伯平願意出手應該就是楚仲安的關係了,黃統領果然厲害,這真是一步好棋!”

“那是,我黃信是何許人也!算無遺策說得就是我!”黃信的聲音從仙運石中傳出,雖然看不到他的臉,靳星蘭也能想象到他此時的得意表情。

“別吹了,你若真是算無遺策,又怎會落得如此境地,星河宗也不會隕落,或許就連太初也能…”靳星蘭越說越失落。

“就你那位昏庸的皇帝陛下就是神仙也難救,若不是他一意孤行,我星河宗又怎會如此!”黃信憤怒說道。

靳星蘭表情愧疚說道:“確實是太初連累了星河宗…”

“行了,太初惹的禍不需要你來道歉,你若真的心存愧疚,就來幫我!”

“如今我這模樣就算想幫,能幫什麼?”靳星蘭露出苦澀笑容說道。

“現在就有事需要你幫忙,我們現在要去往幽州,破廟中這個少年馮宵就是我們選中的人,不過他有個要求想要學劍,你是教他劍術的最佳人選。”

靳星蘭聞言表情微動,隨後他目光掃向破廟方向認真說道:“那孩子劍術資質應該不差,是個可造之材,你們到幽州就是去投奔晉安嗎?嗯…確實以你現在這副模樣也不敢輕信於人,挑個心性好的孩子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的眉頭一皺說道:“不過這孩子並未習武,就算我願意傳授其劍術,他短時間內也不會有太大的進步,由此去往幽州路途不僅遙遠,這一路上也不太平,可謂是艱險重重…”

“你現在可還有一戰之力?”靳星蘭看向漂浮在空中的仙運石說道。

“沒有,現在操控著仙運石和你說話已經是極限了,想要移動一小段距離就要消耗我幾乎全部力量,現在我連一個普通孩童都沒辦法對付…”

靳星蘭輕笑道:“這一點你我倒是同病相憐,毫無一戰之力…”

隨後他表情一凝道:“如此一來,一個十多歲的半大小子就這麼孤身去往幽州恐怕會很危險,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誰說那小子是孤自前往,你也必須去!”黃信語氣堅定說道。

“我一個廢人幫不上什麼忙,更何況我並不想離開潁州,這裡是太初的起點也是歸宿,我要守著這裡…”靳星蘭眼神哀傷。

“愚忠!太初永遠也不會再有了!你這傢伙的效忠一文不值!你想守著這一州我不攔你,好歹你得恢復實力吧!否則再起戰端,以你現在的樣子能守住什麼?”黃信有些憤怒說道。

靳星蘭聞言臉色難看,他皺著眉思考著什麼,隨即開口道:“你說得對,如今的我確實什麼也守不住…但我的傷真的很難恢復。”

“你自己在這裡當個乞丐不過是自暴自棄而已,真虧了你叫星蘭,聽說你在開元城的宅子裡還種滿了蘭花,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蘭花的高潔在哪裡?”黃信語氣愈發激動起來。

“蘭嗎?喪家之犬怎敢自比蘭花…”

“朽木不可雕也!你這傢伙的心態是怎麼修煉到亞聖境界的?都是你這樣的白痴太初能不亡嗎?”

黃信的話並沒有給靳星蘭留情面,靳星蘭聞言臉色變得陰沉到了極點,彷彿隨時都會爆發一般。

“憤怒吧,男子漢總要有點血性!蘭花不止是不爭不搶,它還象徵著永不屈服!”黃信的話繼續在靳星蘭耳中迴盪。

靳星蘭的臉越來越扭曲,他攥緊了拳頭身體也在微微顫抖,時間一點一滴過去,靳星蘭的情緒始終沒有爆發,過了一會兒,他的表情突然放鬆了下來,彷彿是想通了什麼。

此時的靳星蘭因為太過激動已經汗如雨下。

他竟然露出一絲笑容看著仙運石說道:“黃信,你不愧是七殺營統領,情報能力果然不俗,靳某一生愛蘭,以蘭花點撥我確實有奇效,你說得對,我這兩個月的確是在逃避。”

仙運石中的黃信聲音也輕鬆了不少說道:“這才對嘛,看開點,既然能大難不死,就更得好好活下去。”

靳星蘭認真說道:“我跟你們走,那少年的劍術也交給我,這次雖然功力近失,不過那一場大戰下來也不是全無收穫,至少對劍術的領悟應該強了不少,那是獨屬於蘭的劍術!”他的眼中漸漸有了光彩。

說完話這話,靳星蘭不由自主地盤膝而坐,閉上了雙眼,竟然入定了。

黃信在仙運石中可以感受到一絲絲極其微弱的力量在向著靳星蘭聚攏,那居然是道力。

“好傢伙,只是激將一番心境就突破了?這距離化道也沒多遠了吧…”黃信喃喃自語道,只是這聲音並沒有從仙運石中傳出去。

“這小傢伙資質甚高,就算是在我那個年代也是個修仙的好苗子,只不過要想真正成仙那就需要大機緣了!”黃吉的聲音響起。

黃信不屑道:“若仙人都是你這種貨色,我現在懷疑所謂仙人長生也是笑話!”

黃吉這次沒有惱怒,他傲然說道:“本尊已經活了上萬年!你能否存世百年都是問題!凡人長壽者不過數百載,怎敢同仙人道長生?”

“你就吹吧!還活了上萬年!怎麼這證明?不過是個寄託在石頭中的殘魂而已,如此處境即便你真活了萬年也沒什麼好吹噓的!”黃信不屑道。

“你…”黃吉剛要反駁,但他突然閉上了嘴,不再言語,他一臉警惕表情。

黃信見黃吉不再說話,眼神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

就在這時,靳星蘭突然睜開了眼睛,他欣喜說道:“黃信你說的沒錯,蘭者,高潔、無爭、不屈,乃花之君子也,蘭這便是我的道!”

“剛剛我能夠感覺有絲絲道力鑽進了你的身體,你現在感覺如何?境界恢復了沒有?”黃信焦急問道,若是靳星蘭恢復後面的事會簡單很多。

靳星蘭沉下心來感受著自己的狀態,片刻之後他表情有些複雜說道:“有一些變化但是不大…”

“怎麼說?”黃信疑惑,他嘗試著再次探查靳星蘭的狀態,但這一次他失敗了,靳星蘭身上有一股力量將仙運石釋放的光芒盡數彈開。

靳星蘭苦笑道:“修為境界完全沒有恢復,肉身力量倒是恢復了一些。”

黃信欣喜道:“外功恢復一些也是好事,有你相助這次行程會容易很多。”

靳星蘭尷尬笑道:“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這次說是恢復也只是較之前來說,如今的我不過和你選中的少年力量差不多,比手無縛雞之力稍好一些。”

黃信無語,靳星蘭搞出的動靜不小,但效果卻是微乎其微。

“恢復一些就好,如此趕起路來也會快一些…”黃信不免失落道。

二人沉默,一時氣憤有些尷尬,靳星蘭突然開口問道:“你之前所說馮宵是你們選中的孩子,如此來在這塊石頭之中並不只有一個人了。”

黃信並沒有開口,因為他的耳邊已經響起了黃吉的聲音:“你小子不要亂說!本尊的存在洩露出去只會招來災禍!”

“放心!”黃信認真說道。

接著靳星蘭聽到仙運石中傳來黃信的聲音:“你猜對了,這塊石頭名為仙運,可以稱為石頭也可以叫玉,據一個自稱掌運仙人的傢伙說這是仙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