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上修行的李夜不知道先生一行已經離開天山,回到了風雲城,他這會正忙著跟小白講道理。

“你明明早就會說話,為什麼不告訴我?”李夜問道。

“不想說,懶得說。”小白搖搖頭,懶懶地回道。

“你穿的衣服是哪裡來的?”李夜不解地問道。

小白看著自己的胸口掛著的狼牙掛飾,想了想才說:“我也不知道,應該是我父母給我準備的吧。”

“他們怎麼知道你會在七歲左右化形?準備的衣服不大不小,正好合身?”

李夜晚一楞,看著他繼續問道,這也太巧合了吧?

“我怎麼知道,你想知道上去問他們呀!正好替我問候他們。”小白是油鹽不進。

李白有些頭疼,心想不理你了。“你以後跟我修行,想用修行兵器,我下山後讓先生替你找一下。”

“我的兵器已經有了,我用刀!”小白說完,小手一晃,手裡出現了一把黑色的彎刀,長約兩尺七分,寬約二寸,刀身有細細的銘紋。

李夜接過手一掂量,重約十五斤,跟沐沐用的刀差不多,刀身透著一絲殺氣,輕輕一揮,有刀氣割裂空氣。

“好刀,只是你不會刀法,我先給你削一把竹刀,跟我一起修行最基礎的功法,等見了先生,再讓他給你找刀法修行。”

小白點點頭,接過黑刀收了起來。

“你還有什麼東西給我麼?拿出來讓我瞧瞧。”李夜瞪著小白。

“沒有,除了衣服就是刀了!”小白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心想有也不能告訴你。

李夜有些惱怒,不再理小白,出門去找了一片稍大的紫竹,砍了一截,拖到雪松樹邊坐下,取出懷裡的小刀,開始削制刀身。

按著自己當初打造竹劍的工藝,李白花了一天的時間,給小白削了一把長二尺七分,寬二寸的竹刀。

又放在爐火上反覆烘烤了幾次,比劃著手裡的竹劍找到校制刀身的感覺,最後把獸皮丟給小白,讓他自己反覆地打磨刀身的光潔度。

小白之前看過李夜打磨竹劍,知道要細細地打磨刀身,倒也十分老實地接過獸皮,小心地打磨竹刀的每一處細節。

老猿看著兩人的樣子,微笑著說:“你打算讓小白跟你一樣,每天砍上一萬刀?這小東西有那個耐心嗎?”他有些耽心。

李夜看了一眼小白,嘆了一口氣,道:“沒辦法,先生不在,只好讓他先跟我一樣練基礎刀法了,否則以後他怎麼在世上混?”

“也是,不論刀法還是劍法,基本功法都是差不多的。”老猿點點頭。

李夜看著拿著獸皮打磨竹刀的小白說:“小白呀,你可不能偷懶,從明天開始,你要跟我一起練刀,每天不能少於一萬次,否則就沒飯吃。”

小白舉起竹刀揮了一下,說道:“你敢不給我飯吃,你當初可是答應了狼爺爺要照顧我的。”

“你練刀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你狼爺爺,我跟狼爺爺能管你一輩子麼?以後我不在你身邊別人欺負你怎麼辦?”李夜恨鐵不成鋼地吼了一聲。

小白感覺有些理虧,便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李夜扭過頭,看著老猿,道:“前輩,小白以後修行的心法要走哪條路?”

老猿一楞,想了半天,說道:“我沒想到他這麼小就化形入了人道,估計得修行你們人類的功法吧?這事先別急,等你下山後問下先生再說。先讓他跟你練練刀法。”

李夜想想也是,心道自己跟老猿都沒遇到過這事,只有等下山後問了先生再作決定。

伸出手,摸著小白的小腦袋,李夜嘆了一口氣:“我怎麼覺得還是你做小狼的時候乖一些,化了形以後變得一點都不可愛,這壞脾氣是跟誰學來的?”說完看向了老猿。

老猿老臉一紅,張口罵道:“你看我做什麼?我又不是他父母,哪裡知道他跟誰學得的些臭脾氣?”

“難道是老狼前輩?可是小白你跟他們也沒有生活多少時間呀?”李夜喃喃地道。

老猿看著李夜不出聲,小白也抬起頭看著李夜。

“你兩看我做什麼?我這麼好的脾氣,你怎麼沒學會一點?”李夜有些生氣。

老猿看了看小白,又看了看李夜,搖搖頭。

小白看了看老猿,又看了看李夜,點點頭。

一老一小,在這一看之間,突然間暴發出哈哈大笑。

李夜悲憤難當,低低地吼了一聲:“好笑麼?今天晚上吃素!”說完拎起鐵鍋木桶,往崖坪下的河邊走去。

喵著李夜的背影下了崖坪,小白小聲地問老猿:“猿爺爺,我們這般捉玩哥哥,他會不會真的生氣?”

老猿抬起頭,望著棚外,撫摸著小白的頭,輕輕地說道:“如果他為這點小事生氣,那他就不是李夜了。你以後跟著他好好學習,少惹他生氣。我跟你狼爺爺能夠入道,全靠了他的點化。你能跟著他修行,真是莫大的福氣。”

小白點點頭,道:“這個我知道,我天天睡在洞裡都能感覺到哥哥的好處,我只是故意想氣一下他而已。”

“他要你跟著他一起練刀,要你一天砍出一萬刀,你能堅持下來麼?要知道這可不容易。”老猿憂心忡忡地看著小白。

“我也不知道呀,明天再說吧!他能做到,我也儘量做到。除了這事,其它的我堅決不能答應他了,我可不想象他那樣不要命地修行。”小白想著李夜要冰潭裡修行的模樣,就忍不住心驚。

老猿嘆了一口氣,繼續說著:“你跟著他修行刀法只是很小的一件事情,下了山後你還要好好學習世間諸多雜事,寫字讀書萬萬不能少了,他把你當做兄弟,你總不能抹了他的面子吧。”

“洞裡石壁上的經文,你不知道聽了多少遍了,你都記住了麼?沒有記住沒事的時間就多讀上幾回,不懂的就問他,他會樂意教你的。”

小白點點頭,心想做人果然不容易。我這也太苦了,剛化形入了人道,沒有可以好好享受一下做人的樂趣,沒料到卻要學習這麼東西,早知道不化形了!

......

山上的小白為將要面臨的諸多事物煩惱,山下的諸人為了即將到來的分別而揪心。

唐有魚想著自己的寶貝兒子就要跟著唐秋雨去中域的青城修行,一邊感到萬分的歡喜,一邊卻又愁眉苦臉,無消開心。

按理說自己家裡有風雲城裡最好的藥閣,又跟李紅袖和葉知秋一起開了生意最好的酒樓,家裡吃不愁穿不愁,按理兒子不需要背鄉離井去萬里之外的宗門修行。

轉眼又想著同樣年紀的李夜小小的年紀就一人在天山修行,自己的兒子如果不努力,以後肯定是仙凡有別,為了兒子的未來,他又不得不狠下心來,忍痛分離。

胡歌的老爹老爹胡青山和母親白雪這二天也一直揪心不已,兩人沒有開店,靠著胡青山四外收購藥材賣給唐有魚,這些年家裡也是吃穿不愁。

一兒一女在書院裡學習也是順風順雨,沒想到兩個小傢伙跟著李夜一起愛上了修行之道,在諸多機緣之下居然突破了築基,讓夫妻兩暗暗歡喜。

沒料到剛歡喜幾天,就得知兒子女兒、唐朝要跟著唐秋雨去萬里之外的中域修行,兩人心裡也是萬般的不捨。

後來在李紅袖的勸說下才下了決心,忍痛割捨。

面對即將到來的分離,兩家人都聚在一起,給自己的孩子千叮嚀萬囑咐,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跟著師傅好好修行。

李紅袖有些生氣地說道:“這們兩個大男人耽心個屁,他們三個孩子在一個宗門裡修行,又有唐先生照顧,還能出什麼事情?你看看李夜,人小小的年紀,就能夠一個人有天山上面修行了一年,連我都見不著他,他不是一樣好好地?”

這句話把兩家大人懟得無話可說。

......

春末的清晨,要出行的四人,前來送行的一眾人,都聚在了紅袖酒樓的下面。

葉知秋抱著半歲的李小雪,後面跟著沐沐和小青。

唐有魚和陳倩拉著唐朝的手再三叮嚀。

胡青山和白雪一個拉著胡歌,一個抱著小菊,依依不捨,眼裡有淚。

先生和李紅袖站在樓前,微笑地跟唐秋雨道別。

對於唐秋雨來說,些次東域之行,她是十分開心的,見到了想見的人,得到了想要的功法,更是從李夜那裡取得了意料之外的驚喜。

這對她和夏梧桐的修行都是莫大的幫助,她相信要不了多久,梧桐就就可以追上甚至超過上官無比的修行。

不一會夏城主也坐著馬車來到了紅袖樓給唐秋雨和夏梧桐送行,此行唐秋雨瞞著眾人,沒有告訴他們夏梧桐的身份,只有城主知道夏梧桐是中域皇城裡的公主。

兩匹角馬拉著的馬車,靜靜地停在街邊。

夏城主吩咐下人拿了些路上要吃的食物放在車上,跟著唐秋雨和夏梧桐道別。

唐秋雨讓四個孩子上了馬車,回頭看著送行的眾人,輕輕地彎腰福了一下,笑著說道:“有空來青城,我請大家喝酒。”

一擺羅裙,跳上了馬車,揮揮手,吩囑車伕啟程。

馬鞭聲聲,車輪轔轔,漸遠的馬車露出了兩個小腦袋,往後張望。

陳倩轉過身哭倒在唐有魚的懷裡。

白雪轉過身哭倒在胡青山的懷裡。

沐沐張著著眼睛,老氣橫秋地說了句:“這些大人也哭麼?我當初在天上跟哥哥分開也沒哭得這麼兇狠。”

小青和李紅袖同時白了她一眼,心道:你那天可是哭得昏天黑地,還好意思笑別人。

李紅袖拍拍手,喊了一聲:“各位難得聚在一起,不如進來燙個火鍋,今天我請客。”

一行人當下歡呼,一起湧進了紅袖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