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山之嵐 第六百零八章 如何才能破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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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納蘭長風的說法,中秋之前,納蘭雨休想破境。
於是納蘭雨只好靜靜地期待,同時做自己必須要做的事情。
李夜已經離開了二十幾天,他身休裡的真氣如一汪湖水,時而泛起一絲漣漪,一會又死水微瀾,幾天不見動靜。
這讓他十分糾結。
百里霜時不時過來安慰一下他,笑道:“你著什麼急,你沒見國師為了尋找突破的機緣一頭鑽進了天山,也不知道他何時才能完成這次穿越。”
納蘭雨抬著看著自己的老孃,半晌無語。
“我如何跟跟他比,他是妖孽我不是。”納蘭雨輕聲回道。
“再妖孽,國師還不是一步一步修行上來的?”百里霜瞪了他一眼,搖搖頭自個離去。
納蘭雨搖搖頭,去劍宗裡的花園散心。
等他走進花園才發現南宮飛燕也在這裡發呆,怔怔地望著湖裡的荷葉發呆。
納蘭雨走到他身邊,笑著問道:“我那哥哥還沒回來麼?”
納蘭雨問的是二叔的兒子納蘭若雲,也是南宮飛燕喜歡的那傢伙。
南宮飛燕回頭看著他笑道:“我哪知道,你不在屋裡修行,跑出來作什麼?”
納蘭雨走進涼亭坐下,看著湖水裡遊動的小魚,沉默了許久,靜靜地問道:“飛燕你說,我要怎樣才能破境呢?”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也是一個很愚蠢的問題。
就連渡劫境的納蘭長風都無法回答的問題,他卻拿來問前眼這個比自己境界還低的少女。
如果破境這樣的問題能解答,那麼他爺爺和皇城的先生應該是最好的人選。
只是即便是他爺爺納蘭焜煊也解決不了他的問題,更別說從來不看修行的先生了。
雖然他很清楚修行何其艱難,自己要突破到分神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對此他早有覺悟,平靜期待。
只是一想起了鑽進天山裡的李夜,忍不住下意識裡問了出來。
南宮飛燕看著他輕聲說道:“這個問題只能由你自己解決。”
納蘭雨從她面前的桌上撿了一塊糕點,扔進微涼的湖水裡,惹來一群魚兒搶食。
思考片刻後說道:“我以為只要回到宗門,安下心來修行就能破境,卻沒想到如此艱難,就算我有信心,但是還是等不到破境的契機。”
關於修行,他的經歷有些不尋常,但是自己的父母自然明白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裡,這會連自己的父母也說還要再等等,這讓他如何不著急?
畢竟他卡在元嬰九重,已經好些年了。
眼見花天下就在突破到分神境四重,而自己還被擋在門外,不得入內。
如今看著分神境的門檻,他破境的願望很強烈。
李夜前些日子跟他說的那番話,給了他的強大壓力,這些日子都全部轉化成了動力,到了此時刻哪裡還管得了道心空明?
不如不動?我又不是和尚不是你。
看著湖水裡遊動的魚兒,看著湖水裡輕輕搖晃的前池荷葉,他清楚自巳現在最缺少的是什麼。
行前納蘭長風跟他說要等到中秋之夜,顯得那般自信滿滿。但事實上,那只是老爹用來堅定自巳的信心。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替他打氣,幫助他樹立自己破境的信心。
破境這和事情太過玄妙,像天山上的風雪說來便來,縱是秋日當頭,一陣山風過後即可能有雪花飄下。
說不來便真是不來,縱是嚴寒刺骨滴水成冰。
南宮飛燕給他倒了一杯茶,看著他輕聲音說道:“你沒有破境的信心?”
納蘭雨抬頭看著她,靜靜地回道:“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天才,好像沒有什麼我學不會的,然而直一我遇上國師之後,才知道天才上面還有妖孽的存在。”
南宮飛燕想了想,點點頭說道:“你這樣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我家那玉兒跟他以後,沒多少時間已經是築基中期了。”
納蘭雨看著她說道:“你信不信,你家玉兒從天山下來就是金丹境,說不定梧桐公主已經突境到了分神......”
南宮飛燕動了動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跟自家的玉兒比起來,跟梧桐公主比起來,跟國師比起來,天山劍宗裡的天才算得了什麼?便是眼前公認的納蘭師弟,也比不過那一頭鑽進了天才的傢伙。
“更何況國師帶著玉兒和公主去了天山禁區,一想著他們再從天山走出來時不知道會突破到什麼樣的境界,我渾身上下都感覺顫抖。”
南宮飛燕抬起頭來,看著他認真說道:“那怎樣才能讓你的信心更強一些?”
納蘭雨靜靜地說道:“我需要感悟。”
南宮飛燕看著他輕嘆道:“你真的應該跟著國師去天山禁區的。”
納蘭雨看著她苦笑道:“我倒是想去,只是皇城裡一大堆事情等著我,我得在下雪之前趕回去呢。”
南宮飛燕說道:“過不了幾天,我也得回去了吧?只是這一回,不知是跟你母親跟我一起去佛都。”
納蘭雨笑道:“你可好了,居然讓我兄弟開口跟我父母要人,以後納蘭家都成了你們世家的人了。”
南宮飛燕臉瞬間紅了起來,看著他說道:“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哥哥在般若寺一心修行佛法,若是讓他來管著南宮世家,恐怕要不了幾年......”
納蘭雨想起了李夜跟自己說的那些事情,看著她說道:“掌管一個家族不容易,有些時候心得狠一些,就象我兄弟一樣,平日裡雞都不殺一隻,但是在南疆戰場......”
他沒有接著往下說,但他知道南宮飛燕會明白自己的意思。
南宮飛燕盯著他的眼睛,咬著嘴唇說道:“你倒是好,早早地跟花姐姐成了親,也不管這宗門的事情,你是最舒服的甩手掌櫃。”
納蘭雨嘆了一口氣,說道:“劍宗有我大哥在就行了,我在皇城欠了許多債得慢慢還清了才可以回來。”
南宮飛燕蹙著眉尖,輕聲問道:“你欠的人情債,卻要天山劍宗替你還,真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再一次被少女傷害白尊的納蘭雨,怔怔地看著她,這一次沒有出言辯駁,因為他還沒有完全從李夜深入天山的事情中回過神來。
又想到沐沐那傢伙早早就飛昇離開,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天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如果自己還是一副不死不活的境界......
恐怕那個時候他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南宮飛燕看著他問道:“看著國師為了破境不惜以身犯險,難道你還有沒有信心?”
納蘭地雨回過神來,大聲說道:“我可是天山劍宗最強的弟子,我已經看見了那道門檻,我憑什麼沒有信心?”
南宮飛燕沒有想到他的信心竟是採源於此,不由呆住了。
片刻後輕聲說道:“破境除了要有信心,還需要契機,我也希望有一天可以到達你這樣的高度,希望你能儘快找到你的契機。”
納蘭雨想起了李夜對自己說的那番話,看著她點了點頭。
然而契機這種事情,可遇而不成求。
就如同夏天裡的那場雨,若早一些下或晚一些下,只怕他都還無法入符知道。
就像是天山上的那一場冬雪,如同白玉城的那一孟春雨,更如同當初花滿樓前的那一場花事.....
納蘭雨的修行跟李夜不同,他修行是刀法,一路走來佈滿堅毅強狠的味道。
苦苦冥想存念如是。
輕聲低吟如秋天飛走的那隻燕子如是。
看著破境的門檻在湖中若隱若現,他再一次開始了自己的修行。
等不到破境的契機,他就自己尋找破境的契機。
他看湖光水色,看滿天的天山雲霞,看成群飛過的秋雁,看身邊這個美麗得不象話的女人......
起身離亭,去尋了一枝漁杆過來,他要試一試釣一池小魚。
魚餌用的是南宮飛燕帶來的糕點,他要試試這魚兒咬不咬鉤。
過不多時,水中有魚兒吞食糕點......
他沒有在意,只是靜靜地換了一塊糕點,繼續掛在魚線上。
南宮飛燕看了他一眼,沒有打擾他,而是起身悄悄地離去。
難道說釣一池小魚,就能找到突破的契機?也能破境?
搖搖頭,她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納蘭雨就這樣坐在天山上的涼亭裡,一坐便是整夜,對此時的他來說,天空飛過的秋雁,湖中游動的小魚,便是他破境需要的契機。
秋陽初升,早起的南宮遮蔽來到了湖邊,納蘭雨還在呆坐涼亭。
只見他還坐在湖畔的涼亭裡垂釣,半閉著眼睛似笑慧笑,然而整個身體地合著湖水的節奏,在輕輕地晃動。
或許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納蘭雨睜開雙眼,他揉了揉眼睛,看著南宮飛燕靜靜地笑了起來,問道:“你醒來了?”
南宮飛燕輕輕點頭,看著身前的湖水,湖裡搖晃的茶葉,輕輕說道:“要不要給你找些吃的送過來?”
納蘭雨笑道:“這些天著實吃的東西太多了,我想禁食幾日。”
南宮飛燕看著他手裡空空的魚杆,好奇問道:“沒有釣上來魚?”
納蘭雨笑著回答道:“我釣的不是魚,我釣的是自己的心......”
南宮飛燕呼地站起身來,綠裙在曉風中微振,右手緩緩晃動,一把長劍出現在了她的手裡,輕輕地挽了一朵劍花,往湖裡的荷葉斬了過去。
劍過無痕,只見遠處有一片荷葉軟軟地掉進了湖裡。
納蘭雨看著這幕畫面,感慨著說道:“劍道之妙,劍過無痕,師妹你的劍道又更上層樓,便是連我也自愧不如了。”
“一朝入分神,這是五域裡所有修行者的夢想,師兄你不要入了魔症。”
南宮飛燕看著他輕聲說道。
納蘭雨看著她哈哈大笑起來,伸手倒了一杯隔夜的殘茶,一仰頭喝了下去。
放下魚杆,起身走出了涼亭。
“大夢幾千秋,我自是故人......”
遠遠地,傳來了納蘭雨得意的笑聲。
南宮飛燕看著桌上的殘茶,望著納蘭雨漸去的背影,若的所思地說道:“這就破了?”
不到一個時辰,天山劍宗睛朗的天空突然聚起一陣滾滾烏雲。
不待一干弟子回過神來,天空中響起了一道驚天動地的雷聲。
“轟隆隆!”嚇壞了早起的弟子,驚到了打坐的納蘭長風。
是日,天山劍宗弟子納蘭雨,以不到三十歲的修為,破境分神。
成為了五域中新的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