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在鳥鳴聲中醒來的李夜,躺在竹椅上伸展雙臂,起身盤坐,長長呼了一口氣。

輕輕說道:“又是美好的一天。”

躺在在邊上的老猿用手擋著眼睛,嘀咕道:“你這早早地吵什麼呢?昨天晚上你是啥時候完事的,我熬不住就睡著了。”

李夜低著頭,內視自身,發現金丹從鴿子蛋變成了雞蛋,上面有八道紫色紋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喃喃地說道:“居然金丹八重了,難道真的要在下山前破丹化嬰,這也太恐怖了,希望老和尚師傅能為我化解。”

聽著李夜的自言自語,老猿沉默片刻,睜開眼睛看著他說道:“我確實老了……只喝了一甕酒,就忍不住睡死了過去。什麼?你竟然破了三個小境界到了八重?”

“我也沒有想到會這樣,是不是我頭一回吃這分神境的獸肉,還是我之前已經積累了一些真氣,總之昨天晚上沒仔細看,今天早上醒來才發現。”

李夜看著他,認真地說道。

聽到李夜的這番話,老猿點點頭,回道:“這很正常,連小白都破了二個境界,他可是元嬰境的修為。”

沉默了片刻,老猿臉上露出了喜悅的神色,心道這下可以放心讓這兩個小傢伙下山了。

靜靜看著李夜,輕輕說道:“破境就好,我跟老狼就放心讓你們下山了。”

聽到這句話,李夜心裡咯噔一聲,心道世哪有不散的宴席,過不了多久自己就要帶著小白下山,兩個老人也用不了多久就會渡劫離開這個世界。

再相見,真不知道要等上多少的歲月......

李夜將睡著皺摺的衣服抖了抖,站起來走到桌前坐下,用火摺子將爐子裡的松枝點燃,又給壺裡添上水.

回過頭看著老猿說:“昨夜我也不知道是哪個時辰睡著的,前輩這鍋裡還放著黑蟒的內丹,要何如處理?”

老猿從躺椅上爬了起來,茫然後他望著李夜,一幅宿醉未醒的樣子。

低著頭似乎想到了一些什麼事情,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事不能著急,你先好好放著,等你下山之前,我再教你如何煉化它,估計能助你突破到元嬰境界。”

李夜點點頭,笑道:“如此要給前輩沫添麻煩了。”

老猿嘆了一口氣,微笑著說道:“接下來的日子你不要再行氣修練了,抄抄經書,陪老頭喝喝茶聊聊天就成。”

李夜低著頭沉默,不再多說什麼,取了茶葉丟進壺裡等著水開。

李夜的沉默是想著自己突破的太快,才破境到五重沒多久,竟然吃了一頓黑蟒肉又破境到了八重,下山時再煉化黑蟒內丹有望破丹化嬰。

老猿沉默是因為已經夏季,離李夜承諾的時間越來越近,轉眼間兩人就要分開,再見面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這一年來的相處,他早已經將李夜和小白當成了自己孫子一樣來疼愛,突然面臨著分離,心裡自然難受。

便在這時,一道聲音從門外傳來進來。

“老傢伙起來沒有?早上的粥有沒有煮好,老狼我餓壞了,趕緊地盛上二碗。”老狼揹著手走了進來,後面跟著睡眼惺鬆的小白。

老猿白了他一眼,說道:“粥還沒煮,茶可以先給你倒上一碗。”

小白在後面吃吃地笑,一屁股坐在了李夜的身邊。

拉著他的手說:“哥,你昨夜晚突破了幾重境界?我現在可是元嬰二重的高手了,下山後我會保護你的。”

李夜伸出手輕輕摸著他的頭,微笑著沒有回答。

老猿沒好氣地看著老狼,又看了一眼小白,咧開嘴笑道:“傻小子不錯嘛,居然破了二境,再努力一下就是元嬰中期的高手了。”

爐上燒著的的水絲絲地叫,李夜溫壺,洗茶,洗杯,給三人各倒了一杯熱茶,端放在桌前。

小白睜著眼睛,好奇地望著李夜,拉著他的手叫道:“看在我跟猿爺爺打黑蟒的份上,快告訴我你現在的境界。”一幅天真無辜的樣子盯著李他看。

老猿笑了笑,端起面前的茶杯,輕輕地吹了一口氣,嚐了一口。

看著小白和老說:“你怎麼不問你狼爺爺,他一眼就能看出呀。”

老狼瞪了老猿一眼,也端起自己的茶杯。

看著小白說:“別理這老頭,你哥哥比你多突破一個境界,他現在是金丹八重了。你是元嬰境,能突破二重已經是非常值得驚歎的了,不要跟他比較。”

小白晃了晃頭,看著李夜說:“沒關係,我還比你高著不少,下山後可以保護你。”

李夜起身將鍋裡的內丹收了起來,往鍋到倒米和水,準備開始煮粥。

老猿突然說道:“鍋裡要不要放些骨頭?哪東西也很大補。”

......

老狼皺了一下眉頭說道:“在清早的,還是清淡一點,到中午再放骨頭煮肉飯吧。”

李夜接著說:“那就煮白粥,清一清腸胃。”

拎著鍋架在爐子上,給三人的杯裡添上茶上,看著小白說:“喝完這杯茶,先去練劍,完了再回來吃粥。”

小白點點頭“哦!”了一聲,端起茶杯輕輕地吹氣。

李夜從架子上取下竹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推開椅子往門外走去。

修行對李夜來說,就跟吃飯睡覺一樣自然,到了時候自然就要去做,從來不需要先生的催促。

但是小白的年紀小,沒有自制力,每天都要李夜喊了才不情願地跟著去修練。

老狼忽然開口說道:“小白呀,你以後要自覺一些,不要每天要喊你才去修練,要知道你修行又不是為了別人。”

老猿笑著說道:“小白年紀還小,可以先玩幾年,不要著急。”

老狼狠狠地瞪了老猿一眼,漠然開口說道:“我在教自己的孫子呢?這也要管上一管?”

老猿不甘示弱,回瞪了一眼,梗著脖子說:“難道小白就不是我的孫子了?”

聽到兩老人的抗槓,小白默點起站了起來,從架子上取下竹刀,一言不語地往屋外走去。

老猿看著小白的背影,叨叨地說道:“你個老東西,把孩子嚇壞了。”

“怎麼可能,雪狼是那個世間高貴的種族,哪有這麼脆弱的。這小傢伙憊懶得很,不能給他懶的機會,現在不教以後下山都更沒人教,估計都會慣著他,這可不好。”

老狼心道,這小子就是欠收拾,自己一直都是太慣著他了。

老猿嘆了一口氣,看著棚外幽幽地說道:“那也沒辦法呀,誰叫你跟我兩人目前沒有能力保護他們。”

聽到老猿這番話,老狼端起的杯子,低頭水喝水沉默不語。

屋外傳來小白竹刀斬出的聲音,只有李夜的竹劍是有氣無力的模樣,每每斬出不帶一點風聲音。

李夜看著小白,皺了一下眉頭,輕輕地說道:“這是讓你找刀的感覺,不是讓你用力去砍,否則還沒等你砍出一萬刀,你人就累得半死了,象我這樣,不要用真氣,放輕鬆一些。”

小白看著他笑著說道:“難怪你每天練完都跟沒事一樣,原來你根沒就沒用內力練劍呀”

“不然呢?我又不是在砍殺怪物,為何要用用勁。”李夜沒有停下,繼續將手中的竹劍漫不經心地揮了出去。

小白想了想,終是按著李夜教的法子,手臂上不帶內力,只是藉著肉身人力道將手中的竹刀輕輕地斬了出去。

他學得李夜跟他解釋地很清楚,完全是對了自己好,心裡有些激動,看著李夜說:“哥哥謝謝你,我會認真地練習的。”

李夜點點著,沒有回聲,繼續揮動著手裡的竹劍。

......

吃完早餐,李夜給小白配了淬本的藥液,兩個老頭匆匆領著小白往崖坪下老猿的洞府走去,小白拎著一桶蟒血跟在後面。

擦乾淨桌面,往爐裡添了二塊炭,水壺裡添滿了水,李夜開始研墨,心道再費上幾天功夫,就可以完成給老狼和猿要的經文。

山中無日月,山中的清風、有花香、有鳥鳴。

在仙女峰上的石壁上雕刻《地藏經》的時候,雖然能夠做到劍入筆意,但由於境界的原因終究有些力不盡意的遺憾。

後來來到破虛僧的洞府一夜入了金丹境,自己對力量的控制有了更深的解理,在石壁上再次刻寫經文的時候筆意就流暢了許多。

如今又在紙上抄寫了幾卷《法華經》,不論是書法還是筆意都是筆走龍蛇,沒有絲毫的勉強和半分澀意。

他相信如果將這卷經文送送山下的和老尚師傅,他肯定會滿心地歡喜。

想到這裡,自己心中也有些失落,想著不久就要離開天山回到城裡。

他很清楚自己能靜下心來抄寫經文,是因為天山上面很安靜,沒有世俗的紛擾,沒有家人的牽掛,所以自己能夠寧神靜氣。

將那一絲捉摸不定的若水劍意和舉輕若重、舉重若輕的意思融入到枯燥無味的經文的行裡字間,以至於連唐秋雨這樣的劍法大家看了也會驚豔一番。

若待自己下了山,入了城,再經過幾年的風吹雨打,正如先生說的那些話,恐怕連仔細讀上幾卷詩書的心情都會慢慢地失去。

李夜不太相信先生的說法,此時的他還未曾入世,他堅信自己即便有朝一日入了俗世也能象今天這風清月淡,波湅不驚。

快近午時,小白還沒有回來,李夜感覺有些睏倦,便擱筆掩卷,躺在竹椅上閉目歇息。

......

這一覺醒來已經是未過一刻,鼻子裡盡是蟒肉的香味,還是老猿和老狼的說話的聲音。

用力地睜開眼睛,只見小白已經躺在了身邊的竹椅上面,老猿和老狼端著碗吃得正歡。

在他兩的邊上,坐著一個身著綠裙的小姑娘,一雙烏黑的大眼睛正看著自己。

半夢半醒的李夜頓時來了神精,從竹椅上跳了起來,歡快地叫了一聲:“好久不見了小青。”

小青放下碗,臉上盡是笑意,淡淡地回道:“我已經盯著你看了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