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這也太絕情了吧?”離開小姐姐的院落,走在李夜後面的納蘭雨,叨叨道。

李夜搖搖頭,道:“誤會既已漸起,何必要花時間一一解釋?皇主先生要在等著我回去,要不了多久大哥你也將隨我出征南疆,哪有心思想這些小事。”

“這是小事嗎?”納蘭雨想起了花天下,無語地搖搖頭。

兩人一邊叨叨,一邊下了草坡,回到了皇家學院的廣場上面。

就在李夜跟納蘭雨回到廣場之時,皇叔夏淵跟劍閣納蘭焜煊也聞風趕到廣場,正在跟幾個黑衣人聊天。

看見納蘭雨和李夜過來,兩老頭把眼光看向了二人。

“晚輩天山劍宗納蘭雨,見過院長大人,見過納蘭大人,”納蘭雨恭敬行禮道。

“晚輩般若寺弟子李夜,見過院長大人,見過納蘭大人。”李夜恭敬行禮道。

夏淵點了點頭。

納蘭焜煊看著納蘭雨一頓臭罵:“臭小子,要不是老子來找你,你是不是還不敢來見我?”

納蘭雨趕緊躲在李夜後面,笑道:“怎麼會,您老可是我家的老祖宗。”

夏淵看著李夜微笑道:“早就聽莫先生說起過你,今日一見果然不錯,難怪國難當頭要召喚你回中域。要不要我幫你們安排休息一晚,明日再起程。”

納蘭焜煊也撫須笑了笑:“不錯,不愧是莫先生的弟子,此去南疆,老頭我看好你。”

李夜看著身前的二位老人,心裡感慨萬千。心道小姐姐能在這裡修行,果然是進境神速。

轉眼又想起適才的一番誤會,便搖搖頭道:“晚輩也只是路過這裡,看望一下兒時的玩伴,這已經耽誤行程了,我們一行人即刻起程,爭取明日趕回皇城。”

說完這番話便招呼黑衣人去牽馬,準備動身。

納蘭雨被納蘭焜煊拉到一旁嘀咕了半晌,兩人也是一番嘆息,呆了一會,一老一少回到了夏淵的身旁。

夏淵因跟李夜不熟,也知道軍情緊急,便沒再三挽留二人。

只是微笑著說道:“你二人還年輕,都是皇家的俊傑,這場戰爭結束後,歡迎你二人來皇家學院修行,這裡的資源任你們使用。”

李夜納蘭雨齊齊行禮道謝,二人接過黑衣人牽來的戰馬。

腳上用力跨上馬背,跟兩位老人拱了拱手道:“晚輩就此離去,願二位長輩福澤深遠,萬事如意!”

二老揮揮手,看著一行人騎在戰馬之上,漸漸向院外馳去。

......

“兄弟你真狠心,連招呼也不打一聲,便拍馬而去!”納蘭雨嚷嚷道。

“既然相談無歡,早晚都要離開,不如早些趕回皇城。”李夜冷冷地回道。

“算你狠!”

“我哪裡狠了?”

“哪裡都狠!”

一行鐵騎,如一道黑色旋風,瞬間離開了皇家學院的山門。

......

“這個孩子你怎麼樣?”夏淵看著納蘭焜煊,淡淡地笑了笑。

納蘭焜煊抬頭看了一眼天空,若有深意地笑了笑。

“既然國師隱居數十年,為了眼這個弟子不惜重開國師府,又讓皇主親令我家這小子去方寸山上將他接回,又豈是你我能看懂的事情?”

夏淵聞言一楞,隨後笑了起來,道:“你說的是我家那小子天意難測?也是,如果凡事都能讓我們這些老頭子一眼就看穿,那也未免太不好玩了!”

“只不過,聽我家那小子說,上官無雙那丫頭可是這傢伙的未婚妻,不知因何二個言語間起了誤會,這才導致這傢伙一氣之下,揚鞭離開,趕回皇城。”

納蘭焜煊撫著鬍鬚,感慨連連。

“沒想到這小子也是一頭犟牛,這下好玩了,看來皇城裡將要不得安寧了,等戲到高潮的時候,我們二個老頭也過去潛潛熱鬧。”

夏淵拍拍手,哈哈笑道。

“唉!這師徒兩人一會還要做飯給這二個小子吃,沒想到人家已經在百里之外了。”

納蘭焜煊嘆息了一聲,扭過向草坡上面望去。

“那怎麼辦?你還不趕緊上去跟人說一聲?”

“我怎麼說?說這小子生氣了?拍屁股走人?”

“我怎麼知道,你隨便說吧,但別傷了人家小姑娘,肯好的一個小女孩。”

“我就知道,這屁大的事你都要指著我。”

“誰讓我是院長你是長老呢?”

......

就在兩老人打趣的這會,李夜一行鐵騎早已經如旋風一般飛奔離開了數十里地。

此時的他不顧身前的蕭蕭寒風,只想儘快回到皇城,見到自己的家人。

納蘭雨跟在後面,他是親眼見證這個連戰馬都爬不上去的傢伙。

在這一路行來,怎麼樣一個不會騎馬的新手,漸漸變成一個策馬狂奔,鐵面無情的戰士。

對,就是戰士。

......

酉時過半,小院裡的許靜雲跟張羅著跟小姐姐師徒兩人煮飯洗菜,做做一頓晚飯感謝李夜當初的贈藥之情。

“師傅,一會多做二個菜,昨天不是還有一隻山雞嗎?”

“唉,知道你心疼那小子,你放心,師傅不會虧待他的。”

“還是師傅最好!”

“你知道就好!”

正在兩人邊聊邊準備的時候,小院的木門響起了“啪啪”的叩門聲。

“這小子急不可待,這會就來找東西吃的?我去訓訓他。”許靜雲擦乾淨手,一提腳往外走去。

邊走邊笑道:“我說小傢伙,就這麼一會人就離不開我這寶貝徒弟了?”

“咣噹!”一聲,院門開啟。許靜雲嚇了一跳。

“你說誰是小傢伙呢?”站在門口的納蘭焜煊黑著臉,看著眼前的許靜雲。

“納蘭長老,您怎麼有空過來了?”許靜雲嚇了一跳。

“我怎麼就不能來了?那小丫頭吧,叫她出來。”納蘭焜煊沒好氣地回道。

許靜雲趕緊讓來身子,道:“長老請進屋喝杯茶吧。”

正說話間,聽到動靜的小姐姐也跑了出來,看著納蘭焜煊發楞。

“我就來跟小姑娘說句說,說完就走,進去就免了。”

納蘭焜煊看著許靜雲,心道就你這乍乎的脾氣,難怪把那小子氣跑。

小姐姐上前跟納蘭焜煊福了一個,輕聲問道:“請問長老何事找無雙?”

看著面前乖巧的小姐姐,納蘭焜煊有氣也不好發,捏著下巴的鬍鬚想了想、。

低聲嘆息了一聲道:“我來只是想告訴你,那兩個小子跑掉了,你師徒兩不用管管他們的晚飯了。”

“跑掉了?他能跑去哪?”沒回過神來的許靜雲,看著納蘭焜煊,怔了怔。

聽到許靜雲的問話,老頭不禁氣火。

雙眼一瞪道:“還能跑去哪?自然是快馬加鞭,趕回皇城了,他兩屁股後面跟著幾個戰士呢!這從西玄域一路趕回,連頓飯也沒吃,就離開了學院,這讓皇主知道還不得罵死我跟院長兩人。”

小姐姐一呆,趕緊問道:“請問長老,李夜跟納蘭大哥一行,所為何事?”

“我家納蘭小子一行萬里迢迢趕去西玄域找到李夜,一路趕回,自然是國家大事了。”

看著面前小姑娘泫然欲泣的樣子,終是不忍,但又想著自己家的孩子一路辛苦,終於還是有些生氣。

“唉!這兩個孩子,想來在皇城裡也呆不了幾天了。”

許靜雲漸漸有些明白,忍不住問道:“他兩人將要去哪裡?”

這時候,老頭已經揮手離去,只聽遠遠傳來一句:“自然是去南疆戰場了!男兒有志,當馳騁沙場,殺敵報國了!”

一陣寒風颳過,老人已無身影。

站在門邊的小姐姐再次軟軟地倒在許靜雲的懷裡。

嘴裡輕輕呢喃:“他是生我的氣了,竟然連招呼也不肯打,便策馬而去。李夜......李夜......”

許靜雲也深深地震驚了,她也沒料到李夜會生氣。

更沒料到此行竟然是五域皇主的旨意,還是納蘭長老家的孩子親自前往西玄域將李夜找回,只是為了那南疆的一場戰事。

“他竟然要上戰場!他可是沒有修為境界的少年呀!”許靜雲也禁不住捂住了嘴巴。

“他竟然連一頓晚飯也不肯吃,便離我遠去......”小姐姐終於忍不住,再次淚如雨下。

命運弄人,十年後的重逢,竟因兩人在話語上的誤會而再次分離。

有些事,錯過便是錯過。

有些人,錯過了便有可能是一輩子。

當數日後,皇城中傳來訊息,國師莫語退隱,即日起策封莫語弟子李夜為國師的訊息偉來皇家學院時,莫說許靜雲,就連夏淵跟納蘭焜煊也是如被雷劈!

當國師就站在他們面前的時候,竟然連一頓晚飯也沒能請吃。

許靜雲也是如遭雷劈,皇城傳來的訊息,如同天雷滾滾。

當年那個風雲城少不經事的男孩,已經站在了那萬人中央,受千軍萬馬的禮敬。

小姐姐也是終日以淚洗面,無語凝噎。

......

李夜一行鐵騎急馳,當夜就下起了雪。

他們在驛站歇息在一晚,終於在第二天的申時過半時辰,冒著一路的風雪,趕到了中域皇城。

就在守城衛士驗過身份,一行人正欲縱馬進城的時候。

守城的一位將領認出了納蘭雨,喊住了將要策馬進城的納蘭雨。

見人熟人,納蘭雨便跳下軍馬,拍後身上的積雪,走到將領的身旁邊,李夜一行人騎在馬上躲在城門下避寒。

只見這位將領在納蘭雨耳邊一番低語。納蘭雨促伸手拍了拍他,道:“謝謝了老張,改天請我請喝!”

說完跳上戰馬,跟黑衣人說道:“你們回皇宮去覆命,就說我跟李夜去花滿樓玩會,明日早朝前去覆命。”

外官夜不能進宮,這個規距納蘭雨還是懂的。

幾個黑衣人是宮裡的禁衛,見納蘭雨如此吩囑,便跟兩人道別,一招手,揚鞭而去。

納蘭雨看著李夜莫名奇妙的樣子,笑著給他解釋:“自從你離開那年,我們無間客棧在皇城中開張之後,不久花滿樓來也這裡開了一家。”

“這不,聽說二皇子剛剛訂婚不久,今天花天下那妞在花滿樓上邀請皇城中的青少年俊傑,在園中聚會賞雪,我們兄弟也去逛逛,話說我可好久沒見到花天下了。”

李夜眉頭一皺,低聲回道:“我去沒有邀前去,花樓主會不會生氣?”

“邀請?我納蘭雨在皇城中還需要邀請麼?花小妞她敢?我們去呆會就走人,我知道你急著回家,可也不趕在這一會的時辰。”

納蘭雨策馬往前,李夜無語,只好跟在後面。

雪漸緊,李夜在黑色的披風上面戴上了斗笠。

兩人騎在馬上,往皇城裡馳去。

風大雪急,街道人已少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