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一愣,看著小黑馬說道:“小東西,你倒是會挑選主人啊?!”

小黑馬嚇了一跳,趕緊閉上了嘴馬,趴在地上不敢再多說一句。

老人給老道士倒上剛剛煮好的靈茶,問道:“主人,小主人這如何是好,這可是能讓人入魔的煞氣......”

在老人看來,便是在竹峰的深淵之下的煞氣,也只是絲絲縷縷,哪裡像眼前這些濃得化不開?

老道士搖搖頭,伸手一道金光注入了天中的混沌之氣中,只見天空頓時有一道七彩霞光落下。

一道照耀著嚇得不敢動彈的小黑馬身上,一道落進了小河之中。

小黑馬嚇得乾脆閉上了眼睛,趴在地上不停地發抖。

老人看著小黑馬的反應,忍不住笑了:“這可是小主人的師父,也將會是你的主人,你怕什麼?”

即便是這樣,小黑馬依舊嚇得不敢出聲。

老道士端起面對的靈茶喝了一口,靜靜地說道:“他不是問那妖孽,洪荒世界的神魔之分嘛,他若不入魔道,又如何分辯出神、魔、佛的分別?”

老人一哆嗦,端在手裡的靈茶差一些便潑灑在長衫上面。

看著老道士怔怔問道:“這......萬一入魔了怎麼辦?”在老人看來,這是他跟隨李修元以來,遇到最大的一個挑戰。

畢竟在他看來,便是須彌山上的某人,也沒有身入魔道的勇氣。

老道士淡淡地笑了笑,說道:“那山洞裡的妖孽說的沒錯,要想成佛,便要有入魔的勇氣。”

老人一聽禁不住苦笑了起來,喃喃說道:“主人對小主人的期待.....”

在他看來,便是當年的大巫們,也沒受過這些磨礪啊?

只不過,既然主人已經作出了決定,他也只能遵照執行。否則在他看來,只要一揮手,主人便能收走眼前這些滾滾而來的煞氣。

想了想,老人指著小黑馬和大塊頭問道:“主人,這兩個小傢伙怎麼辦?”

老道士望著天空變幻不停地鴻蒙紫氣,心有所思地說道:“大塊頭我帶走,他身上的靈藥給你留下,要不了多少年便能長成神藥了......”

看著老人不解的神情,老道士嘆了一口氣,悠悠地說道:“我總不成讓一個厲害的傢伙跟在他的身後,那樣他還要不要修煉?又如何修煉?”

在老道士看來,自己的弟子是來玄武大陸吃苦、而不是享受的。

若是讓朱厭留在李修元的身邊,莫說玄武大陸來的修士,便是洪荒世界的麻煩,都用不著自己的徒兒出手了。

“他跟我徒兒的因果不在當下,或許在很多年以後吧......總會有那麼一天的。”老道士想了想,終是將老人耽心的事情說了出來。

老人這才鬆了一口氣,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想了想,又接著問道:“那山洞裡的青蛟怎麼辦,當年帝江大巫將它囚禁於此......轉眼過去了萬年的時光......”

老道士一聽禁不住冷冷地笑了一聲,說道:“帝江將他囚禁於此,一來是懲罰他弄丟了玉碟殘片,二來是想透過萬年的時光磨去他的兇性......”

“沒想到萬年過去,他依舊兇性不改......”

老道士扭頭看著閉著雙眼渾身發抖的小黑馬笑了起來:“如此,就便宜了你這小傢伙吧,也算讓那傢伙的殘缺的生命得到延續。”

說完,伸手抓向虛空,只聽一聲淒厲的嚎叫聲在老人和小黑馬的耳邊響起。

接著便是一道金色的光團出現在老道士的手中。

只見老道士二話不話,揮手之間,手裡的光團“嗖!”的一聲,沒入了小黑馬的體內。

“啊!老爺爺小黑要死了!”

小黑馬發出一聲痛苦的吼叫,之後便暈了過去。

老道士點了點頭,看著老人說道:“我也沒想到,他竟然在離開了天雲山的竹峰之後還能涅槃渡劫......”

老人想了想,說道:“唯有如此,才有可能完成他的化凡之舉吧?”

老道士一聽笑了起來:“那些都是後話,記住不要去幹涉他生命的軌跡,是福是禍都讓他去一一承受。”

說完捲起一道金光收走了正在打呼嚕的大塊頭朱厭,手一晃,留下了一大堆靈藥在地上。

嘆了一口氣道:“這是他們兩個小傢伙的因果,卻要我這個做師父來替他承受。”

說完,看著老人問道:“還有何事?”

老人一楞,指著暈倒過去的小黑馬問道:“這裡一個,那河裡一個......倘若化形,要去哪裡渡劫?”

老道士想了想,淡淡地回道:“或許,主人渡劫之時,便是他們化形之日吧?這裡山川河流已經形成,風雨雷電難道不能向天借力?”

說完揮揮手,消失在老人的面前。

老人怔了怔,看著地上的小黑馬嘆了一口氣,心道:“你倒是運氣好,由主人親手為你煉化了那道蛟龍之魂......”

想到這裡,忍不住起身走到小河邊上,望著在小裡自由自在的小金魚,喃喃地說道:“小魚啊,你吃了這許多的靈藥,啥時候才會上來陪老頭我說說話啊?”

水裡的小金魚似乎聽懂了老人的說話,一個魚躍跳出水面,張開小嘴彷彿在跟他說道:“老爺爺,莫要心急!”

......

洪荒世界的某處山林之中,離天山不到千里的路程。

最先進入塔格雪山火山中的天龍聖地的弟子,正在這裡休整。

跟其他聖地的修士一樣,天龍聖地的修士來到洪荒之後,並沒有急著四下去尋找雪原聖地的弟子。

他們在玉山只是短暫地停留了幾天,發現玉山沒有想像中的萬年神藥之後,便迅速離開了這裡。

一路西行,眼見離天山不遠,只到在遇上找到一株神藥之後才停下了腳步。

端木斐帶著妹妹端木青青等人,在煉化神藥之後,紛紛突然到了煉虛之上。

然而,端木斐並沒有就此滿足,而是帶著一幫弟子在山間尋找更多的機緣,已經是煉虛三重的他,想要在洪荒世界裡突破到更高的境界。

就在不久之前,他在們山林中無意發現了一隻白色的蛟龍。沒想到一番苦戰,蛟龍沒有抓到,反而有一名天龍聖地的弟子死要蛟龍的嘴裡。

這還不算完,就在他設下埋伏,欲要再次獵殺白蛟的時候,竟然被幾個來自玄武大陸的散修壞了好事。

氣得他眼不得將這些散修一一趕盡殺絕,以洩心頭之恨。

是日午後,山林中一片寂靜,只有微涼的山風在輕輕的吹拂。

幾個來自鳳凰城附近的散修看著死去的同伴,第一回直面死亡之下,感到無比的恐懼。

他們終於嚐到了天龍聖地的報復,在他們眼裡,端木斐不僅強大,而且出手果斷狠辣。

一言不合,便會出手殺人。

之前八面威風,已經是煉虛四重的同伴王志,在天龍聖地端木斐的手下,卻猶如螻蟻一樣被斬殺。

一行人紛紛感到不可思議,二人的修為可是整整相差了一重境界啊,一個三重,一個四重,四重卻被三重修為的端木斐秒殺了。

豈不是說,自己一行人連螻蟻都不如。

“端木公子別殺我,我說......”

一個散修高凌風舉起雙手,慌忙跟眼前的端木斐求饒,生怕自己也落得和王志一樣的下場。

端木斐看著他冷冷地說道:“說吧,我要找的白蛟去了哪裡?”

高凌風戰戰兢兢地說道:“自從上回你們跟與那頭白蛟一戰之後,便已將它打傷......我聽王志說,那傢伙在一處山洞之中......我可以帶你去。”

端木端點了點頭,指了著離眾人不遠處的大湖,問道:“跑進湖中的那條大蟒,是從哪裡來的?”

高凌風忙道:“大蟒應該是白蛟的夥伴,但是我聽王志說那白蛟為了恢復傷勢,打算吞掉大蟒......我們跟王志一起來......只想斬大蟒,在這裡埋伏那頭白蟒。”

端木斐一驚,心道那隻白蛟果然受傷了,跟自己猜的差不了多少。

倘若在將湖中的大蟒拿下,那受了傷的白蛟最後也得屬於自己......

冷冷地瞥了一眼高凌風,端大斐說道:“那白蛟是我們天龍聖地,付出生命之下打傷了,豈是你們可以搶奪的?”

高凌風心頭咯噔一跳,戰戰兢兢說道:“你這話,是什......什麼意思?”

端木斐看著眼前的四人說道:“你們是死到臨頭不知道,你們一路追蹤大蟒,不僅大蟒連那白蛟也記住了你們的氣息......它們早晩會吞噬你們的精血。”

“啊!不可能!”

高凌風驚呼一聲,這才知道,為何自己這些日子以來,每天都是提心掉膽,原來是被兩隻妖獸盯上了。

想到這裡,高凌風慌忙給端木斐磕頭,喊道:“端木公子求求你,請救救我們。”

端木斐搖搖頭,說道:“你們有什麼本事,竟然敢去打洪荒世界大妖的主意,那只是一頭就要渡劫飛昇的大妖。”

高凌風面如死灰,咬牙切齒罵道:“王志那個混蛋,竟然坑我們。”

“難道你還指望一個死人?王志已經是死人,而白蛟和大蟒都是妖獸,你還想著能將它們拿下不成?”

端木斐看著面前的三人冷笑冷地說道:“好了,我現在要去湖中斬殺大蟒,然後你帶我去找那頭白蛟吧......否則你們就著被它吞噬。”

說完,端木斐轉身看向了大湖。

而時刻身在湖邊的高凌風和一旁的高一舟還有一個黑衣修士,聽到這裡嚇得止不住地顫抖。

慌忙朝著二旁閃開,想著端木斐及早將大湖裡的妖孽除掉。

適才端木斐劍斬王志,已經把他們嚇破了膽。更不要說自己三人還要面對另一個更為厲害的白蛟了。

端木斐也懶得理會眼前的三人,朝著大湖走過去。

既然已經到了湖邊,他無論也要去試試,看看能不能深入大湖,斬殺那條大蟒給妹妹等人淬體。

便是此時,一道身影呼的一聲自空中往大湖裡飛了過去。

“公子小心,那是白蛟!”跟在端木斐身後的天龍聖地修士大聲喊叫了起來。

正往湖水裡走去的端木斐抬頭一看,便認出了眼前這道影子,赫然便是那躲在洞中休養的白蛟了。

白蛟一直等著大蟒來跟它匯合,沒想到久等不至,想著早些恢復傷勢它,在等了二天之後,便急不可待地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