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天裂地的劫雷響了半個時辰,驚得仙居鎮的百姓人人自危,都以為老天發怒了。

畢竟鎮上的修士還沒有人渡劫。如華生預料的那樣,最後一道劫雷落下,沐浴了天降神光之後,朱九成了分神二重的大修士。

跌坐地上的朱九著著夜空,久久無語。就跟做了一場夢一樣,把華生盼了回來,然後一路殺過二百里沙漠來到仙居鎮,沒想到真的就破境渡劫。

這個時候他沒有狂吼,只是流行了兩行淚水,不知道為了華生,還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師姐姜清清。

華生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應回去了。”朱九捏著袖子抹去臉上的淚水,嘿嘿笑了笑:“我以後,也是一個大修士了。”化生笑了笑:“沒錯,你最厲害。”……一夜過去,華玉和澹臺小雨睡了一個懶覺,兩人齊齊破了一境,成了分神後期的大修士。

澹臺小雨看著坐在客堂發呆的朱九,忍不住驚叫了起來;

“天啦,朱九你可真神了,一夜過去你就是二重境界的分神修士了,你可以做鳳凰山的長老了。”朱九看著她搖搖頭,只能在渡劫之後,他才明白自己跟華生的差距有多大。

大劫之下的華生風雲不動,自己卻跟女人一樣,被劈得哭了起來,還好,華玉和澹臺小雨沒跟來看熱鬧。

華玉卻看著他問道:“朱九,我哥哥呢?”朱九撇嘴回道:“大爺傷還沒好,需要靜養,我們去逛街吧。”華玉想想也是,哥哥是什麼人物,連自己都要聽他的安排,更不要說朱九了。

三人也不多說,一路往客棧外走去。華玉看著朱九苦笑道:“原以為,師姐破境之下,說不定能想起哥哥,誰知道她依舊是個白痴。”澹臺小雨一聽怒了,回頭瞪了她一眼:“不許罵我是白痴。”朱九嘆了一口氣,幽幽地回道:“都是命!”一夜劫雷動天地,卻不關華生的事。

跟朱九不同的是,他要悟自己手裡這卷佛經,老和尚告訴他只有悟才,他的無相金身才會再破一層。

金身不破,他就無法恢復一身修為。而他更是明白,只要跟在朱九三人身邊,按既定的路線往前,就會有數不清的麻煩等著他。

哪裡還有時間去讀手裡這卷佛經?還有心思悟道?更不要說,傷口只要跟人打鬥,就難免被撕裂開來,哪還修個屁的佛法金身?

就這樣,靜靜地在客棧裡躺了兩天。直到傷口不再往外滲血,直到手裡這卷佛經他已經能背誦五分之一的時候。

華生把朱九和妹妹喊進了客堂。拿出一盒靈茶放在華玉的面前,靜靜地說道:“妹妹出門一趟,回鳳凰山得給你師傅帶些禮物……”華玉收起靈茶,看著他問道:“哥哥不跟我們一起回鳳凰山嗎?”她心裡清楚,哥哥提前讓朱九破境渡劫,怕是不想連累自己三人,要獨自離開了。

華生點了點頭,看著朱九交代道:“便是破境之後,也不要跟人爭強鬥勇,路過書院的時候低調一點。”朱九點了點頭:“你放心,還有什麼要交代的。”

“還有啊……”華生看著三人搖搖頭,苦笑道:“你們三人的肉身之力都太弱了,回到鳳凰山將你們的肉身之力好好打磨一番。”看著華玉認真地說道:“鳳凰山應該有修煉肉身之力的法門,你們三人莫要怕吃苦,否則以後如何渡下一個天劫?”下一次不管是華玉還是朱九渡劫,華生肯定不在三人身邊,也幫不了三人渡劫。

想來想去,只能如此交代三人了。澹臺小雨可以不理他,但是他要交代華玉和朱九認真對待此事。

朱九看了一眼華玉,重重地點了點頭。

“走吧,我送你們到路口。”華生揮揮手道:“慕容安然應該在書院的路口守著他,告訴他我已經死在崑崙的刀下了,讓他們去找崑崙。”一不做,二不休,華生要甩鍋給崑崙。

反正崑崙的修士也好,皇城的禁軍也罷,沒有一個活口,大家死無對證,連朱九跟自己的妹妹都不知道。

更不要說書院的一幫長老,跟慕容安然那個白痴了。朱九一聽華生這番話,忍不住哈哈大笑道:“這個主意好,讓他們再穿過那片沙漠,去崑崙找姜一劍的麻煩去。”四人一路來到仙居鎮的路口,華玉拉著他的手問道:“哥哥,我以後要去何處找你?”

“雲起寺。”華生靜靜地回道:“我這一身修為,還得回雲起寺裡慢慢重修回來。”華玉這才鬆了一口氣,笑道:“那就好。”三人上了上馬,澹臺小雨想了想看著華生,皺著眉頭說:“那個,以後不要再殺人了哦?”看在那些空間戒指的份上,澹臺小雨違心地跟殺人惡魔打了一個招呼。

華生淡淡一笑,揮揮手道:“天高地遠,各自珍重。”不等朱九和華玉跟自己回話,華生轉身揹著手,往鎮裡緩緩而去…………一路往前,華玉再次跟哥哥分開,這一回,她忍住沒有哭。

因為哥哥不想見到她哭,因為哥哥已經失去了所有的修為,因為哥哥不想連累她,甚至為她安排好了以後的生活。

修行的事情用不著哥哥操心,當年老道士和老和尚在天山上教了兩女修煉的心法。

朱九的修煉有鳳凰山的心法,也不用華生操心,因為眼下的朱九已經是一個大修士了。

三人趁著春光正好,只花了兩天的時間,便來到了七仙嶺的腳下。遠遠望去,七峰聳立,如七個仙人一般佇立於天地之間。

書院便在七座山峰之下,這是一方靈氣濃郁,如仙境一樣的地方。華玉看著朱九恨恨地說道:“當年爹孃送哥哥來書院修行,沒想到他們不僅不教哥哥修行,還讓他做雜役,連飯都吃不飽……”朱九嘆了一口氣,苦笑道:“還好,你哥哥早早就離開了書院。”華玉搖搖頭:“總之,我不會原諒書院任何一個人。”不論是慕容安然還是納蘭秋雪,甚至是當年折磨哥哥的那個雜役弟子的長老,總之一句話,華玉不喜歡書院的人。

原本看著眼前仙峰如畫,朱九還想進去一探究竟。只是聽了華玉一番話之後,當下搖搖頭,喃喃自語道:“既然如此,書院不去也罷,我們繼續趕路吧。”華生將妹妹託付給朱九,他哪敢違背華玉的意思?

而澹臺小雨似乎對書院也沒什麼好感,眼下的她只想著早些回到鳳凰山去。

就在這裡,一陣馬蹄聲自風中傳來,只是眨眼之間,便有十幾匹馬兒奔騰而來,衝向朱九一行三人……衝在最前面的居間是一身青衫的慕容安然,跟便是一群書院男女弟子……就在朱九默默注視之下,一身白裙的慕容冷煙騎著馬兒快速而來,在她的身後,還有一個白裙女子。

華玉一眼望去,不由得心裡憤怒……竟然是退了華生婚事的納蘭秋雪,也跟在慕容安然的身後,一路而來。

“真不要臉……”華玉凝聲跟朱九說了一句。

“鋥!”的一聲響起,卻是衝上來的慕容安然,還沒看清朱九的模樣,便拔劍斬來!

朱九哪會慣著他,當下

“鋥!”的一聲,長劍出鞘,如一道閃電般往慕容安然斬去!

“啊……”當下的慕容安然如一片枯葉一般,只是電光石火之間,便被朱九一劍斬飛,人還在空中,便

“哇!”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今時不同往日,眼下的慕容安然哪裡是朱九的對手?

只聽得風中一聲清斥,跟著便是一孟馬蹄聲破風而來,卻是身為書院長老的慕容冷煙,抬手間接住了倒飛而去的慕容安然。

就在這些,十幾個書院弟子齊齊拔出刀劍,圍上來往朱九斬去!

“你們想死在這裡嗎?”默不出聲的華玉突然怒吼院弟子呵斥道:“原來書院就是這樣教你們做人的嗎?這跟土匪有何分別!”

“你跟一幫白痴講什麼道理?”朱九哪裡理會這些一臉兇惡的傢伙,人如一隻大雕一般,往撲上來的書院弟子飛斬而去!

“劍下留人!”慕容冷煙嚇了一跳,趕緊大聲喊了一句。

“噹噹噹!”卻是朱九一劍斬出,將十幾個書院弟子斬出的刀劍斬成了兩截!

跟著又是一陣鏗鏘之聲,斷了的刀劍掉在地上,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音,看著澹臺小雨怒吼一聲:“你們想死嗎!”

“住手……”跟在最後的納蘭秋雪衝了上來,驚叫一聲:“華玉,你怎麼在這裡?你哥哥呢?”

“都住手吧……不要在鳳凰山面前丟人了!”大吃一驚的慕容安然看著一行三人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三人牽著四匹馬,卻沒有華生的影子。

關鍵是,三年前的華玉還是一個金丹境的修士,沒想到眼下的華玉和澹臺小雨,連她都看不明白了。

連著一個元嬰境的朱九,也成了分神二重的大修士。如此一來,書院的一幫弟子哪裡還是眼前三人的對手,就算加上她,只怕也落不下什麼好處。

華玉望著姍姍來遲的納蘭秋雪,冷冷地回道:“哥哥的名字不是你可以叫的,你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納蘭秋雪聞言怔了怔,一時間說不出半句話來。

慕容安然驚魂未定,看著朱九一時也說不出話來,更不要說一幫嚇得半死的書院弟子了。

眼見慕容冷煙出聲,朱九也懶得跟一幫白痴再動手。慕容冷煙眼見華生收起了長劍,當下喝住了欲要暴走的慕容安然。

看著朱九皺著眉頭問道:“我收到皇城的傳信,說是華生身入魔道,他人呢?”聰明的女人,這回沒有用崑崙來壓人,而是搬出了伽師皇城。

朱九冷冷地說道:“我那兄弟被崑崙的長老害死了,這仇讓雲起寺的老和尚去找崑崙的掌門討要!”想想不對,揮揮手道:“你別用皇城來壓我,那些崑崙的太上長老,跟我父皇一樣,都是白痴。”納蘭秋雪自然不信朱九的話,催動馬兒上前。

看著華玉問道:“華玉你們這幾年去了何處?華生怎麼可能被崑崙的長老害死?”華玉搖搖頭,看著她冷呵一聲:“哥哥的馬兒就在這裡,要不你去問它啊?”自當年崑崙之上,華生跟納蘭秋雪退婚之後,華玉對眼前這個女子便再不一絲的好感。

今日相見,若不是慕容安然攔住了朱九,跟朱九出劍,她甚至話都不想說。

納蘭秋雪被華玉一懟,頓時說不出話來。慕容冷煙怎麼說也是書院的長老,想了想看著朱九說:“既然九皇子來此,不如請往書院喝杯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