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灣仔警署不再講人情,他的生意也受到了波及,畢竟賣盜版光碟也是違法的。

之前有飛機的關係在,條子對這種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得已之下,只能和飛機一起想辦法推動社團擴張了。

飛機沒有說話,他沒有告訴吉米的是,自己其實偷偷聯絡過張品。

但是張品就給了他一句話,那就是黃賭毒都不能碰,只能依靠代客泊車或者其他的生意來賺錢。

聽到這些,飛機覺得這根本就是針對自己。

對於飛機這種有了力量,就自以為是的人,張品也沒有在意。

他唯一不好意思的,就是不好和李修賢交代。

不過最近事情倒是有了轉機。

隨著飛機不聽勸,李修賢也開始認命。

而且對方心態經過一開始的偏執,也知道這是飛機自己不聽話,倒是主動向張品認錯。

對此張品只是和宋子傑溝透過,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那就儘量留飛機一條命。

他也只能做到這個程度了。

正是因為看到了飛機的不可控。

張品在尖沙咀才會選擇扶持韋吉祥這種小混混,而不是再找一個新人。

因為他已經知道,一個人在黑暗中之中行走,難免會沾染一些汙染。

所以還不如直接從已經深陷裡面的人裡面找一個相對乾淨一點的。

當然,對於飛機目前的遭遇,張品其實並沒有關注,也不清楚。

他相信宋子傑和李修賢能夠處理好一切事情。

至於說飛機扛不住,其實他也早就告知了對方,只要不違法犯罪,那麼一切都會平安無事。

可是現在看來,飛機顯然做不到。

或者說哪怕他做到了,但是他的手下卻做不到。

手下行為,龍頭買單自然是警方的慣用手段。

飛機對此卻並不明白,還以為是宋子傑故意針對自己。

吉米其實是瞭解這一切的,但是他人微言輕,而且飛機也不是那種聽勸的人。

於是他便想著讓對方帶著隊伍打出去。

畢竟現在尖沙咀情況是各個勢力四分五裂,如果飛機能夠進去統一的話。

那麼作為原來的合作方,張品不至於特別針對他。

而且吉米其實也認同張品的話。

他做的生意也沒有參合黃賭毒。

所以說不定到了那邊,飛機受到了約束,會讓社團這邊轉型成功。

他其實也不是第一次和飛機交流了,但是飛機卻不是那種完全聽得進勸的人。

“尖東現在現在有和連勝的人,有倪家的人,還有那邊的本地勢力,號稱什麼尖東雙虎,我們想要殺進去不少那麼容易的。”

飛機不是第一次聽到吉米的勸說了。

但是和剛剛進入黑社會不同。

那時候他一無所有,大部分事情都是聽張品安排,

所以不需要自己想什麼,他只需要做就可以。

現在張品不管他,他需要自己去開疆擴土以後,他心中卻沒有底了。

“怕什麼,這些傢伙再厲害,難道還能比我們東星比嗎?”

一旁的吉米卻不這麼認為。

他雖然只是一個做生意的人,但是實際上心中卻有一股狠勁。

“龍頭,雷耀陽和司徒浩楠來了。”

就在這時候,手下小弟彙報,東星五虎的另外兩人來了。

其實到現在,東星五虎的笑面虎吳志偉和下山虎烏鴉因為幹掉了上面的龍頭老大,被陳浩南在駱駝的葬禮上幹掉了。

現在只剩下奔雷虎雷耀陽和擒龍虎司徒浩南。

原本還有人想要湊一個五虎,推舉吉米的,但是被吉米拒絕了。

他一心只想著賺錢,並沒有長期在社團混的打算。

現在之所以加入社團,也是因為現在港島的風氣就是如此,沒有後臺的他,只能如此選擇。

“飛機哥。”

“飛機。”

司徒浩南和雷耀陽走了上來,第一句話就讓飛機覺得血壓升高。

吉米沒有在意兩人的態度,司徒浩南和雷耀陽不服飛機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而且作為五虎之一,他們的地盤都是自己打下來的,在駱駝接手東星之前,就已經掛靠在東星名下。

所以實際上飛機也沒有管轄他們的權利,當然,作為龍頭,如果東星遭遇危機,他們也有救援的義務。

同時他也沒有維護飛機面子的心情。

對他來說,比起老大,還是生意最重要。

和氣生財是他追求的目標。

所以別看飛機和雷耀陽以及司徒浩南看起來關係很差,但是三人和他關係卻都不錯。

雷耀陽和司徒浩南雖然說比較囂張,但是卻也不是傻子。

吉米可是一個賺錢高手,對方只靠著賣盜版光碟就能夠為社團帶來幾百萬的利潤。

而且他還開了保潔公司,專門用來向東星地盤的商鋪收衛生費。

有著衛生費打掩護,條子想要抓他們證據也變得更困難了。

“聽說你最近屯門那邊搞事情,那是洪興的地盤,蔣先生已經找我了。”

飛機看向雷耀陽,臉上有些不好看。

對方名義上是自己下屬,可實際上卻根本不尊敬自己。

“靠,誰規定屯門就是他們洪興的,你管好你自己吧,聽說洪興選出屯門的話事人以後,就要收回銅鑼灣了,不要到時候要我出面才能擺平啊。”

雷耀陽開口就嘲諷起飛機,明顯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對方。

“靠!你他媽說什麼!”

飛機聽到這話,頓時就有些上頭了。

因為實際上洪興沒有等,最近已經在試探了。

蔣天養迴歸當上洪興龍頭以後,出面拜會了一批港島社團的老前輩,然後又用金錢開道,聯絡上了鬼老警察扶持。

然後對方就直接想要拿回灣仔這筆丟掉的地盤。

畢竟以前這裡是靚坤和大老B的地盤,現在被飛機佔領了,對方肯定要奪回來。

以前的話,有著張品罩著,飛機只需要找到他們的犯罪證據,警方就能夠直接打擊對方。

但是宋子傑當上反黑組的阿頭以後,可不管對方是哪邊的,只要誰犯事,他就打擊誰。

沒有了白道上的支援,飛機這種新人哪裡是蔣天養和老牌洪興的對手。

如果不是因為害怕被灣仔警署打擊,飛機早就被對方幹掉了。

但是哪怕對方還沒有大張旗鼓的過來插旗,但是一些小打小鬧,也已經讓飛機疲於應對了。

這件事情張品其實也有所耳聞,但是因為李修賢希望自己侄子能夠迷途知返,所以他們乾脆就當成不知道。

反正有他們在,蔣天養再囂張,至少也不會要了飛機的命。

飛機不知道的是,他以為雷耀陽是看到最近屯門那邊洪興的話事人恐龍死了,所以想要趁機去佔個便宜。

但是實際上呢,恐龍就是雷耀陽幹掉的。

他原本是想要趁著洪興群龍無首,所以去佔領對方的地盤。

哪知道才剛剛乾掉恐龍,蔣天養就回歸了。

所以後面的手段都還沒有來得及施展,為了避免被洪興集火,雷耀陽便想要拉飛機等人下水。

此時他特意拉上司徒浩南,最主要的一點就是,因為對方很能打。

是的。

司徒浩南現在佔據的位置靠近銅鑼灣,在飛機得知洪興可能會來砸場子,於是特意想要拉攏司徒浩南來幫忙。

畢竟洪興打手太多,太子、韓賓、陳浩南都是出了名的能打。

“我們準備踩進尖東去,你們讓下面人準備好,三天後開始行動。”

一旁的吉米勸住了飛機,因為今天幾人還有重要的事情。

“尖沙咀那邊的情況大家都清楚,四大勢力誰也不服誰,我打聽到訊息,韓琛今晚栽了,很可能會出不來,而且警方也一直盯著倪家。

這樣一來,那邊只有忠義信和和連勝手下的花弗。

我們與其和洪興在這邊硬碰硬,還不如去那邊佔地盤。”

聽到吉米的話,雷耀陽沒有說什麼,一旁的司徒浩南卻直接擺手拒絕了吉米的提議。

“我不去,飛機哥,如果你要是想去尖沙咀插旗的話,那就把銅鑼灣給我吧,我每個季度給你交數。”

司徒浩南顯然是已經看出來,飛機現在沒有靠山,明顯沒有膽子再和洪興的人競爭。

對此他明顯是看不過去的,所以在起身離開之前,還特意提醒了他一句。

“尖沙咀也不是那麼好混的,忠義信聽說挺能打的,而且和連勝難道就好惹嗎,更何況洪興太子其實也佔據了尖沙咀一些地盤。”

“港島就這麼大,一味的退讓只會讓自己無路可走,與其這樣,還不如放手一搏,大家都是出來混的,怕死算什麼好漢。”

飛機聽到司徒浩南的話,低著頭沒有說什麼。

人是會變的。

尤其是從一無所有到功成名就之後。

飛機的人生,在加入社團後可謂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也不為過。

從一開始的一無所有,到現在當上龍頭,手上可以支配的資金達到上千萬,一聲令下,幾千個古惑仔為自己做事。

於是他的性格自然也發生了變化。

簡單點來說,就是他開始害怕失去。

尤其是在靠山不管他以後,他更害怕自己哪一天會一無所有。

所以面對別人的威脅以後,他第一時間想的就是和解,而不是和對方打一場。

這種領頭人的思維,不能說錯,但是很顯然,在小弟眼中,這樣的老大卻顯得有些懦弱。

其實這種變化,是每一個古惑仔功成名就之後都會出現的。

上一任東星的龍頭駱駝不就是因為處處想著妥協和妥協,然後被烏鴉和笑面虎幹掉。

現在的飛機又變成了駱駝之前的樣子。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壓制不住雷耀陽和司徒浩南。

“阿南,你這幾天帶人多注意點,不要被人踏進我們的地盤。”

飛機的要求合情合理。

畢竟要是他們去尖東插旗的時候,自己原本的地盤要是被人搶走了,那才叫尷尬呢。

“雷耀陽,我不管你有什麼計劃,但是這一段時間,給我老實點,要是因為你的擅自行動導致我們和洪興作戰,我絕對不會保你的。”

雷耀陽聽到飛機的威脅,頓時情緒陰沉了起來。

他計劃了很久,才特意對屯門出手,但是飛機一句話就不讓他行動。

這種行為明顯太霸道了一點。

雷耀陽心中不服,但是他也沒有傻到和飛機頂嘴。

誠然他的地盤不是飛機分給他的,但要是沒有了東星的這面大旗,他想要守好目前的地盤也不可能,更不用說繼續染指屯門了。

“好的。”

飛機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自己作為先鋒。

司徒浩南也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畢竟這件事情並不需要他做什麼,而且如果飛機真的在尖沙咀站穩腳跟的話。

對方很可能會把銅鑼灣這個產金蛋的地方讓給自己來管理。

相比於有可能得到銅鑼灣這麼大的好處,只是點上手下防止對方打進來,這可是太划算了。

在場四個人有三個人都點頭答應了下來。

雷耀陽這下子不想答應也不行,於是他沒有說話,直接離開了這裡。

在飛機終於下定決心,殺進尖沙咀,期望張品再當自己靠山的時候。

倪永孝特意走到了別墅的花園,趴在圍欄上看起了海景。

他當然不是為了看海景,而是需要讓負責監視自己的條子看到自己。

黃志誠得到了韓琛的承諾,負責指證倪永孝的違法事件後,自然不可能就這麼讓倪永孝脫離警方的控制。

如果不是為了打草驚蛇,他甚至恨不得直接拘留對方。

所以在倪永孝被保釋以後,他別墅旁邊的馬路上,兩個警員奉命監視倪永孝的一舉一動。

風景看得差不多了,倪永孝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三叔,你們現在在那裡?”

倪永孝的電話不是打給別人,正是從灣仔碼頭坐船逃跑的三叔。

“阿孝,我們現在在海上飄著呢,你們沒事吧,是不是保釋出來了,條子那邊對我們發出通緝了嗎?”

三叔聲音倒是很平靜,他首先關心了倪永孝的安全,然後才問自己的事情。

“沒事,我們出來了,條子動作沒有這麼快,暫時還沒有通緝你,但是今晚的事情證據確鑿......”

倪永孝語氣有些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