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二章 雙方的默契

對方告訴他洪興的人準備對和連勝的大D下手，從而導致警方的安排變得被動。

現在看來，飛機明顯是利用了他，從而調走了灣仔警署的警力。

“我是來幫你的呀，叔叔。”

飛機倒是很高興，並沒有因為李修賢給自己難看的臉色而生氣。

他抬手透過玻璃窗戶指了指外面。

“吶，那些人是來自首的，昨晚的事情大部分都是他們做的。”

“對了，叔叔，你最好也約一下洪興的話事人，讓他也出一部分人，這樣東星和洪興兩個社團火併，然後警方一天就破獲了桉件，也算是對市民有了交代。”

“這麼說，你是承認昨天的事情是你安排了的了？

阿偉，你過來一下，把這位李家輝先生關押起來，我有足夠的理由懷疑，昨晚的鬥毆事件李家輝先生就是策劃人之一！”

李修賢聽到飛機的話，頓時氣到不行，直接喊手下過來想把飛機抓起來。

“叔叔，你冷靜一點，昨晚的事情那麼大，如果你就這麼把我抓起來的話，我敢保證，最遲今晚，最快甚至中午都不要，又會發生像昨晚一樣的大規模械鬥。

你不要誤會，我不是威脅你。

而是如果我被抓的話，東星群龍無首，其他的社團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到時候他們可不會像我們昨天那麼剋制。

本來昨晚的事情就足夠頭疼了，你不會還想要讓這樣的事情繼續發生吧。”

飛機一看李修賢不和自己講親情，於是他只能用另外一個道理來說事。

聽到飛機的話，李修賢神色複雜的看了對方一眼。

他沒有想到，只是幾年的時間，自己一手帶大的侄子竟然就變得這麼陌生起來。

雖然不想承認，可李修賢也知道，飛機說的話是事實。

實際上現在上面已經有人發話，要求灣仔警署儘快聯絡被抓的古惑仔話事人，讓對方出錢來保釋這些傢伙。

因為警方以往之所以會這樣做的原因，除了少部分警官是怕麻煩，大部分警官是逼不得已才這麼做的。

首先古惑仔大規模火併，百分之百就是為了爭奪地盤。

要是警方抓住雙方的主力遲遲不放出去，那就等於會有至少兩塊地盤是處於無主狀態或者說實力虛弱的狀態。

有這種好地方，其他社團的古惑仔可不會跟你講規矩或者江湖道義。

他們只會一擁而上，先把地盤搶到手再說，混亂自然而然就發生了。

而等到被關押的古惑仔被放出去，他們沒有了地盤，當然又會繼續鬧事，於是又會亂一次。

在大環境不能徹底消滅古惑仔之前，對於古惑仔內部的火併，警方只能保持警告狀態。

這也算是雙方的一種默契，只要他們不因此影響普通人，那就讓他們相互之間打一場。

事實上這樣的效果也不錯，一般兩個社團打完架後，只要分出了勝負，那麼這片區域就會平靜很長一段時間。

這種平靜不管是對普通市民來說，還是警方或者古惑仔，都是一種非常好的現象，甚至稱得上是三贏。

李修賢堅持要給所有的古惑仔做筆錄，就已經是抗住很大的壓力了。

要是他再把飛機抓起來，那麼一個沒有話事人的社團，肯定會成為其他社團眼裡的香餑餑。

而灣仔轄區的地下勢力原本屬於東星，現在如果他們打擊東星的話，其他社團肯定會趁機來佔地盤。

所以雖然心中不願，李修賢還是隻能揮手讓走過來的警員又離開。

“叔叔，我知道你心中不願意，但是大環境是這樣的，有時候必須要學會妥協和變通，而且我要告訴你，東星在我的帶領下，我們不碰白麵，也不強迫鳳姐出來做生意，甚至連賭檔都會盡量合法，這對於治安其實是有利的。”

看到李修賢似乎是想通了，飛機頓時想要承受追擊。

但是李修賢卻抬起手，制止了想要繼續說話的飛機。

“你怎麼想的我不想知道，如果真的能夠遵紀守法，那麼不失為一件好事，要是真的違法犯罪，那麼只要我找到證據，就絕對不會放過你。

你如果不急，就在這裡等一等，等到我給他們做完筆錄，其中一部分人你就直接保釋出去吧。

我還要工作要忙，就不和你多說了，到時候你直接去保釋就可以了。”

李修賢說完，就準備離開。

結果才走到門口，一個警員就走了過來。

“阿頭，洪興的話事人蔣天養來了。”

聽到警員的話，李修賢並沒有意外。

實際上港島的社團和警方都是有默契的，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除非話事人被對方幹掉了，不然對方肯定會出面。

“李sir，你好。”

蔣天養態度倒是很謙虛，在條子面前，他明顯還不敢囂張。

“蔣天養是吧，你對我們灣仔警署有什麼不滿嗎？”

李修賢看向蔣天養身旁的人，覺得對方貌似有點眼熟。

“不敢，不敢，我本人非常遵紀守法，只是生意上和洪興有點牽連，所以不得不出面......”

“你不要和我說這些，我不想聽。”

李修賢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他正要離開，蔣天養旁邊的人卻主動上前。

“你叫什麼名字，我是灣仔議。員，對於昨晚銅鑼灣發生的大型鬥毆事件，你們灣仔警署必須要儘快處理完畢，不然的話，我絕對......”

聽到對方喋喋不休的話，李修賢才發現，原本這傢伙是議。員。

不用說，蔣天養請對方出面，明顯是想要早點把洪興的人給保釋出來。

“我們正在處理桉子，如果你對我們有不滿，可以去投訴，對了，你身為議。員，公然和社團成員走在一起，我也會投訴你的。”

李修賢絲毫不給對方面子，直接強硬的頂回了對方明裡暗裡想要他按照警方的潛規則處理這種打架鬥毆。

也就是讓蔣天養把被抓的人給保釋出去。

李修賢雖然已經從心裡決定這麼做了，但是他明顯不願意被這個傢伙訓斥，於是直接頂撞了回去。

“你......你不可理喻，我要找你們署長葉德嫻談話！”

被李修賢這麼一頂，這個被蔣天養請來的說客頓時臉上掛不住了，於是他一揮手，便朝著葉德嫻的辦公室走去。

很顯然，發現李修賢不賣他面子後，他只能想其他辦法。

“蔣先生，昨晚你挺能藏的啊。”

看到被蔣天養請來的幫手被氣走了，飛機不由得心中為李修賢默哀一下，然後他便往前幾步，向蔣天養嘲笑起來。

蔣天養被李修賢義正言辭的拒絕震驚了一下，他完全沒有想到，對方竟然這麼不給一個議。員面子。

然後他就聽到了飛機的話。

他仔細看了看對方，然後才恍然大悟。

“你就是東星的話事人飛機吧，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蔣天養雖然以前沒有見過飛機，但是卻看到過對方的照片。

他先是驚訝飛機這麼早就來了警署，而且看樣子已經和李修賢談過了。

接著他又想起了自己看過的關於飛機的訊息，有證據表明，這個飛機就是灣仔重桉組阿頭李修賢的侄子，還是親的。

所以看到李修賢這麼義正言辭後，他立刻就猜測，對方肯定是為了幫助自己的侄子上位。

“李sir，你身為警務人員，自己的親侄子竟然是社團的話事人，而且對方的地盤還是在你的轄區內，我想孫議。員對於這個訊息，肯定會非常感興趣的。”

想到李修賢不給面子，蔣天養便直接出口威脅起來。

“隨便你唄，麻煩讓一讓，我要去做事情了。”

李修賢聽到蔣天養的話，立刻就知道對方誤會了。

但是他沒有去辯解，而是選擇了沉默。

“不要誤會，蔣先生，其實我也是來找李sir幫忙的，只是他對我的態度和對你的態度一樣。”

飛機笑了笑，倒是特意解釋了一句。

李修賢怎麼說也是自己的親叔叔，還是對方養大自己的，如果不是必要，他當然不想對方遇到麻煩。

聽到飛機的話，蔣天養深深的看了一眼李修賢，然後就把注意力放在了飛機身上。

“昨天的事情，我怎麼也沒有搞懂，以前還以為你只是一個運氣比較好的年輕人，現在看來，原來是我膚淺了。”

“不過我年長你一些歲數，所以給你一個忠告，做這一行的，一時的輸贏不算什麼，以後的路還長著，你可千萬要小心啊。”

蔣天養這明顯是在威脅飛機，只是這威脅的話，因為昨天場子被砸，手下被圍毆，導致說起來底氣有些不足。

所以飛機完全沒有被對方嚇到。

“呵呵，你這麼喜歡給人忠告，那我也給你一個忠告唄。

聽說你很早就去泰國做生意去了，要我說你還回來港島做什麼呢。

都一大把年紀了，好好在泰國享福不是更好嘛。

你老爸和你大哥都死在洪興話事人的位置上，我很擔心你們蔣家為了一個話事人的位置，導致絕後了呀。”

飛機的話一說出來，蔣天養就深吸了一口氣，才導致自己的表情管理沒有失控。

“走著瞧吧，我看你年輕氣盛，這條道上從來不缺少年輕人，但是死得最快的，也往往是你這種人。”

蔣天養不想和飛機說話了，沒辦法，兩人年齡差距不小，而且昨晚的事情是東星佔到了好處。

所以兩人站在一起，對方還真的有資格擺譜，蔣天養不想自取其辱，在放下狠話後，就準備離開。

“別走啊，蔣先生，你們頂罪的人有安排好了嗎？等下我們不是還要一起保釋他們嘛，再一起聊聊唄。”

飛機一看蔣天養要走，頓時在背後喊住對方，想要再炫耀炫耀。

蔣天養卻頭也不回的走到剛才那個孫議。員上去的樓梯口，想要等對方下來問問情況。

很快對方就下來了。

而看對方臉上的笑容，蔣天養就知道，事情肯定是成了。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李修賢雖然頭鐵，想要公事公辦，但是這件事情這麼大，上面也在關注，自然不可能任由李修賢胡鬧。

葉德嫻一道命令下去，蔣天養和飛機立刻就得到了保釋小弟的機會。

兩人繳納了大筆的保釋金後，警方便釋放了幾乎所有昨晚參與鬥毆的人員。

之所以是幾乎，自然是因為幾個證據確鑿的傢伙沒有被保釋。

同時蔣天養和飛機也非常識趣，安排了好幾個小弟前來頂罪。

他們在來之前就已經被律師教導過該怎麼說話。

這幾個替死鬼聲稱昨晚的一切都是由他們策劃和親自執行的。

每一個步驟都和昨天的一切對得上，而且主動提供了證據，根據對方的口供和證據，警方確定沒有查出問題後，只能受理了他們的自首。

事情就這麼“和諧”的處理完成。

甚至在知道事情處理得差不多的時候，葉德嫻還特意開了一個新聞釋出會，邀請媒體前來了解詳情。

“灣仔警署從來都不會和犯罪分子妥協，同時也不會容許任何一個黑社會團體存在。

任何可能威脅到灣仔市民生命財產安全的犯罪事件，必將遭遇到灣仔警署全體警員的嚴厲打擊。

我們對於犯罪分子零容忍，在此藉助媒體特意奉勸一些心懷不軌的傢伙。

這裡不是讓你們能夠撒野的地方。”

葉德嫻也沒有想到，兩個社團的話事人竟然這麼配合，還是在上位就屁顛屁顛的來警署示好。

既然如此，不開一場別開生面且宣揚自己的釋出會，那不是白白錯過這次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了嘛。

別說，葉德嫻這場釋出會一開，還真的吸引了媒體絕大部分注意力。

當得知昨晚的鬥毆事件已經處理完畢後，雖然有部分媒體質疑警方和社團達成了什麼不可告人的協議。

但是對於大部分不清楚內情的普通市民來說，確實是非常滿意的。

當宋子傑處理完家裡的事情，來到警署後才發現，昨晚轟轟烈烈的桉子，基本已經到了收尾階段了。

......

尖沙咀警署。

張品正在辦公室看著一份份檔案。

在得到曾向榮的命令後，他同時也得到了對方打聽到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