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骨氣酒樓。

“憑什麼我們不能進去!”

阿力看向吉米,臉上帶著不忿。

“這是規矩,今天上面除了參選的,只有擁有投票權的長輩才能進去。”

吉米搖了搖頭,然後低調的站在人群中間。

“切,吉米仔,你對飛機這麼忠心又有什麼用,他連給你爭取投票權的權利都沒有。”

對面的傻強主動出言挑釁。

周圍其他的古惑仔聞言立刻轟笑了起來。

因為這次話事人的選舉參選者之間勢同水火,下面的小弟自然也互相看不順眼。

現在裡面準備進行最後的選舉確認,下面的小弟也涇渭分明的分開站著。

如果是不明情況的人看過來,根本想不到這是一個社團的成員,反倒是會誤以為是不是幾個社團老大在上面談判。

“沒有飛機的話,就憑傻強你這種貨色,現在不知道在哪條臭水溝躺著呢,別端起碗吃飯,現在碗都沒放下就罵娘了。”

吉米看了一眼傻強,然後語氣平靜的開口。

東星因為歷史原因,目前有名氣有實力的叔父輩太少。

因為沒想到參選的人會有這麼多。

為了能夠面子上好看點,同時不至於一家獨大,把換屆選舉當成兒戲。

於是不得不重新從當前有實力的新人以及還算有實力的老一輩中又挑選出一部分人擁有投票權。

本來按理說,以吉米的實力,完全是夠擁有投票權的。

但是最終他卻並沒有拿到投票權。

原因嘛,也很簡單。

他自己總是以飛機的小弟自居,沒有立碼頭獨立。

所以在選投票權的時候,便被剩下幾個人阻攔,說他是飛機的小弟,理論上投票權應該和飛機是一票。

而且他早就擺明了車馬要支援飛機連任。

要是真的給他投票權的話,就等於飛機有兩票。

正因為如此,最終吉米雖然有錢有勢,卻還是站在了門外。

不過對於這點他倒是看得很開。

吉米本身加入社團的初衷,也是為了自己的生意能不被社團分子影響。

現在他的生意做到了內地,在那邊,他的金主其實已經提醒他,那邊對於港島這種活力團伙,一向都是零容忍的。

他的生意想要長久興旺,和社團做出切割是很有必要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吉米麵對東星這一次競選,表現得非常平靜,甚至主動遊離在權利中心外圍。

“大家都來了啊,忠叔,坐!”

飛機是最後一個登場的,看到他進來,幾個只負責投票的叔父和大哥連忙站了起來。

“龍頭!”

幾人笑著和飛機打了一個招呼。

但是他的笑意並沒有維持得太久。

當他扭頭看到東莞仔、司徒浩南以及金毛虎三人坐在桌子上,看到他進來也並沒有打招呼的意思後,他臉色馬上就陰沉了下來。

於是他場面話也沒有說,直接拉開椅子坐在了三人對面。

往日裡他都是坐在主位,其他人只配陪在兩旁的位置上。

現在因為主位上擺了東星以前話事人傳下來的信物,飛機哪怕現在還是話事人,卻也只能移位。

而位置這麼一移,就表示他現在和東莞仔三人是坐在同樣的位置,接下來,自然是各憑本事競選話事人了。

“咳咳,大家都到齊了,那這一屆話事人選舉就要開始了,四哥,還請你來做個見證。”

忠伯見到眾人到齊,氣氛又有點緊張,於是他連忙提醒眾人,直接開始了走起流程。

這一次東星進行話事人選舉,還請了一個社團屆德高望重的長輩來當見證人。

被忠伯稱呼四哥的,是一個矮矮胖胖的老頭。

他長得和和聯勝的鄧伯差不多,實際上兩人也確實是同輩中人,而且還是兄弟。

不過鄧伯久久的不願意放棄自己手上的權利,四哥卻早早的選擇了退位讓賢。

當初在尖沙咀橫行一時的花弗一夥,以前就是跟四哥的,不過因為四哥主動退讓,對方又搭上了鄧伯。

“承蒙大家看得起,今天我有幸作為一個見證者,參加貴社團的選舉確認”

四哥人老成精,這次東星的選舉,為了權威性,所以需要一個德高望重的前輩。

這幾年港島社團發展得很不順暢,現在的年輕一輩普遍不講武德,在遇到老傢伙的時候,往往也毫不留情。

如此一來,老前輩用起來的時候才發現數量少得可憐。

四哥這次也是被趕鴨子上架,所以他開場就說明,自己只是作為見證者,意思明顯是想要撇清干係。

場面話說完,以後,四哥就拿起桌上一個盒子。

“這就是你們準備的話事人信物吧,其實現在也沒什麼必要了,我們當初準備龍頭棍,根本原因還是當時資訊傳播不發達,話事人又更換得太頻繁,手下人記不住話事人,就只能憑藉龍頭棍來確定身份。”

四哥年紀大了,一些絮絮叨叨在所難免。

東星為了這次話事人選舉,做了不少功課。

以前東星的話事人基本上是終身制,大多數話事人下臺的原因不是任期到了,而是要麼意外身亡,要麼被人趕下臺。

在這種制度下,自然不需要一個所謂的信物來證明話事人的身份。

現在雖然換成了輪屆選舉,但是以目前的通訊之發達,瞭解話事人資訊也變得非常簡單,再搞信物這一套,明顯是有些多此一舉。

“也終究還需要一個信物的嘛。”

忠伯笑著打斷了四哥的唸叨。

“嗯,也可以!”

四哥笑了笑,沒有在這件事上過多的糾結。

“社團成立的初衷,是為了大家有口飯吃,不受人欺辱,進了同一社團,那就是在一口鍋裡面一起吃飯,大家必須要以和為貴!”

“尤其是話事人,更是一家社團的領頭羊,必要要做到對社團成員一視同仁,不得背叛兄弟,如果有人在選舉階段,做出對社團,對兄弟不利的事情,不僅會失去選舉的資格,而且要接受三刀六洞之刑罰,各位可知道!”

接下來的話也是慣例,這種慣例,往往是嘴上說得好聽,實際執行起來,卻基本是不可能。

聽到四哥的話,大家都紛紛點頭表示認可,不過到底心裡怎麼想的,自然是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好,這是投票前,最後一次會議了,各位確定自己是否要參選,從今天開始,選舉人和叔父輩便不能再接觸,想要競選,也需要各位各憑本事,公平競爭。”

實際上這次東星選舉,之所以要請四哥這個外人來主持會議,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因為這是東星第一次話事人選舉,被幾個參選人搞得很亂。

比如在確定投票人的第一時間,幾個候選者便迫不及待的宴請了眾人,紛紛威逼利誘的拉攏起眾人,逼迫他們當場表態。

隨著候選者們把有投票權的叔父輩全部宴請了一遍,事態就變得不一樣起來。

眼看著事情不對,忠伯等老一輩,便只能邀請有選舉經驗的外援來重新制定一些規則。

比如現在第一條,就是候選人和擁有投票權的老一輩不能直接接觸。

這樣自然是不可能完全杜絕雙方可能存在的一些內幕交易,但是卻至少可以保證相互之間的矛盾不至於太過激烈。

畢竟很多時候,雙方當面站在一起的時候,有時候則不得不表態,但是如果沒有直接接觸,那其中就存在很大的轉圜餘地。

這樣雖然看似是沒用,實際上對於候選人怎麼讓人心甘情願的投票,是一種極為高明的考驗。

如果候選人在不接觸投票人的時候,能夠做到讓大家心甘情願的投票,這才算是候選人的本事。

“我我不選了!”

四哥本來也只是例行詢問一句,結果誰知道金毛虎沙猛這時候卻拖拖拉拉的舉起手。

“你確定?”

四哥也愣了一下,他估計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在這種關頭,會主動退出話事人選舉的候選人。

話事人選舉可不是兒戲,別看剛才四哥話說得好聽,什麼一視同仁,公平公正。

但實際上當他們這些候選者站出來以後,相互之間就已經是競爭關係。

在這種關頭,哪怕是其中一方選擇了退讓,其實也並不是海闊天空的。

因為對於參選的眾人來說,既然對方有膽子參加第一次選舉,未來難保還會繼續選擇,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把麻煩扼殺在萌芽階段。

對於競爭者來說,退讓很難得到事情平息,同時對於候選人下面的小弟來說,也同樣是很難接受的。

每個候選人下面,都有一群支援自己的小弟。

像話事人選舉這種事情,不僅候選者自己在勞心勞力,下面的人也做了很多事情的。

很多人甚至都在期盼著,等自己老大上位以後,自己也跟著雞犬升天。

但是現在如果候選者說不選了,那下面人的一切期盼自然就落空了。

給不了手下好處的老大,自然也很難得到下面的人擁戴。

“我確定,我不選了!”

沙猛點了點頭,說話的時候,他還看了一眼飛機。

“之前我是豬油蒙了心,話事人兩人一屆,傻了我才選,還不如老老實實拿一張投票權,這樣我也算叔父輩了,每兩年投投票,還有錢拿,不是爽得不行嘛!”

沙猛這話說出來,顯然是想要向飛機求饒。

他原本有底氣站出來參選,自然也是得到了一些叔父輩點頭支援的。

但是誰知道,那些一開始答應支援他的叔父輩,全部都被飛機花錢收買,現在連見都不願意見他了。

沙猛其實自己清楚,論實力,他比不過飛機等人,論有錢,他也是四人中墊底的。

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他的資歷了,但是司徒浩南卻和他一樣,都是老五虎之一。

原本他參加選舉,就是因為自覺自己的人脈關係比司徒浩南要強,而且大家都是老人,叔父輩肯定會支援自己。

結果誰知道這些人都不講規矩。

不過是兩年一屆的話事人,像隔壁和聯勝,每次選話事人的時候,拿出個百八十萬,就已經足夠了。

但是沙猛沒想到,東星的話事人競選,飛機等人這麼捨得給錢。

他在錢和勢力兩方面都不佔優勢,這會兒自然只能丟掉臉皮,希望能夠全身而退了。

不過讓沙猛失望了,對於他的話,不管是飛機還是東莞仔等人,全都毫不在意。

實際上四人之中,沙猛是機會最少的那個,哪怕他現在不退出,百分百也是一個陪跑的。

所以這會兒他哪怕退出了,也沒人在意。

但是雖然大家不覺得沙猛不可能競選成功,可這傢伙之前不識趣的站出來參選,現在發現自己沒優勢又想低頭,自然不可能有人給他好臉色。

既然他自己暴露了自己的野心,那麼不管是飛機也好,還是東莞仔也罷,自然不可能留這麼一個隱患放在自己身邊。

誰知道這傢伙什麼時候會站出來背刺自己一下呢。

與其時刻提防,不如找機會把對方給踩下去。

“飛機哥,你還繼續出來選,怕是不合適吧。”

三人忽視了沙猛,這會兒司徒浩南主動出聲,目標對準了飛機。

“有什麼不合適的,如果不是我,東星早就完蛋了。”

眾人為了話事人的位置,早已經撕破了臉皮,這時候飛機說話也毫不客氣。

“飛機哥,這幾年你的功勞大家都承認,但是時代不一樣了。

現在已經不是家天下的時代,連女王都要讓權。

你現在退位讓賢,大家臉上都有光。

而且還是之前的條件,不管是誰當老大,公司的盈利,都會分你百分之五。

以後每屆選舉,你一票當兩票,叔父輩這裡,也由你說了算,新的叔父輩都需要你點頭!”

司徒浩南打了頭陣,東莞仔也沒有遲疑。

為了讓飛機能夠主動退讓,司徒浩南等人自然不是什麼都沒做,相反,他們願意出讓一部分利益。

“你如果不退,還站出來選,那換屆有什麼意義!”

臨了,東莞仔攤了攤手。

“東星的換屆選舉,這就是根據時代不一樣做的改變,但是沒有哪條規矩規定,就因為我之前當過龍頭,現在就不能出來選了吧,話事人的選舉一向都是能者居之,這才是選舉的目的吧。”

飛機卻敲了敲桌子,並沒有被對方用大義唬住。

別看東莞仔等人給出的條件不錯,似乎他退下去,也照樣可以呼風喚雨。

但是事實當然不可能如此。

別看東莞仔等人貌似很大方,直接拿出社團百分之十的利潤。

可利潤這種東西,還不是看會計怎麼做賬。(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