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禛的脾氣一直都算是比較好的,而且性格比較沉穩,有大局觀,畢竟跟著李思明這麼多年,哪怕真的是東施效顰,也知道該拿出什麼樣的態度應付任何事。

這也是為什麼李思明離開後,周禛成為代理隊長的原因。

而看到凌鴻博的時候,此人給他的第一感官就不是很好,但是周禛沉得住氣,也有大局觀,硬生生忍住了,只要對方別跳的太厲害,他都願意得過且過,總不能讓外國佬看咱自己人的笑話。

反正也就是這麼一兩天,人家就走了,以後或許連面都見不著。

可是凌鴻博,卻一再挑戰周禛的底線。

當誰沒有脾氣呢?

他的任務,就是接待這些人,反正現在,自己該做的都已經做了。

誰來了也挑不出毛病!

等顧淵和孔白禾坐到車上,周禛已經發動引擎。

“我說,咱們這真走啊?”顧淵輕咳了一聲,說道,“會不會太沖動了?”

“那咱們忍忍他?”周禛問道。

顧淵想了想:“那還是拉倒吧。”

周禛笑了一聲。

就在周禛準備帶著顧淵和孔白禾先走的時候,凌鴻博竟然站在了車頭前面,伸出手還重重拍了兩下引擎蓋,怒火彷彿已經壓制不住。

而周禛卻一點都不慣著他,將檔位掛到N檔,然後一腳油門轟下去,排氣管發出震耳欲聾的噪聲,其實這個時候車還一動沒動,而凌鴻博卻已經被嚇得趕緊躲到一邊。

“孬種。”周禛不屑地罵了一句,掛到D檔,踩著油門打著方向盤離開。

凌鴻博臉色陰沉,目光盯著那輛車,直到他消失在拐角。

此刻,亞歷山大身後的一個執事往前走了兩邊,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兩句,他是個精通大夏語的人,畢竟,他們這一次來到大夏,總不能不解決語言問題。

凌鴻博雖然是他們的嚮導,接下來的時間都會陪著他們,可對他們而言,凌鴻博是一個大夏人,也無法得到他們的信任。

在弄清楚凌鴻博和周禛之間的矛盾衝突後,亞歷山大臉上的表情也有些精彩,沉吟片刻後,他還是帶著人上了那輛中巴車。

“凌,時候不早了,我們出發吧。”亞歷山大站在上車口,對這還握緊拳頭的凌鴻博喊了一聲。

凌鴻博深吸了口氣,只好先將心中怒火壓抑下去,黑著臉上了車。

他站在過道看了看,最後選了個位置坐下來,他和亞歷山大的位置就隔著一個過道。

“抱歉啊,亞歷山大神父,讓你看笑話了,但是請你相信,我們大夏國是個禮儀之邦,並不是每個人都像剛才那些人一樣無禮的。”凌鴻博笑著說道。

其實,亞歷山大是打心裡瞧不起凌鴻博,他甚至都沒辦法理解對方憤怒的理由。

在他看來,自己這邊的人的確有些多,安排這樣的中巴車再合適不過,為什麼要覺得,這是一種冒犯呢?

不過,這是他們大夏國自己人的事情,亞歷山大看到凌鴻博和星城當地鎮妖司成員之間有間隙,心裡高興還來不及的,他甚至覺得,這將是自己可以利用的點。

於是,他笑著說道:“凌,不得不承認,你是我見過最有風度的大夏國人,如果大夏國的人都和你一樣,我發誓,我會愛死這個國家的。”

得到亞歷山大的認可,凌鴻博頓時眉開眼笑,還擺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和對方謙虛了幾句。

亞歷山大又稱讚道:“凌,你讓我太意外了,明明這麼優秀,還這麼謙遜!”

“哪裡哪裡……”凌鴻博笑了笑,看著亞歷山大,他覺得這個小老頭真是……越看越順眼啊!

等中巴車停下來的時候,凌鴻博先下了車,就看到不遠處,周禛靠著車抽著煙,看上去氣定神閒的。

他冷哼一聲,走到跟前。

“周隊長,你剛才的所作所為,我會記錄下來,回到京城後,我會彙報上去的。”

周禛將菸頭扔在地上,用鞋底狠狠碾了兩下,彷彿將菸頭當成了凌鴻博的臉面,之後又彎下腰撿起來,扔進三米外的垃圾桶裡,拍了拍手,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隨便,你開心就好。”

“但是我現在很不開心!”凌鴻博怒火中燒道。

周禛瞥了他一眼,伸出手,在凌鴻博的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

“笑一個吧,功成名就不是目的,讓自己快樂快樂這才叫做意義……”

“???”凌鴻博臉更黑了。

老子是過來興師問罪的,不是來聽你開演唱會的!

你是沙雕吧!

他轉過臉,看著旁邊的酒店,又有些不樂意了。

“這就是你們安排的酒店?”

“不知道啊,反正我們星城的執劍人說把你們接到這,你要是對居住環境有什麼不滿意的,可以和他溝通。”周禛笑笑道。

“你……”

“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啊?這特麼都是五星級了,你還要怎麼樣?”孔白禾不耐煩道,“難不成還在星城給這些洋鬼子建個皇宮?”

“五星級?這就是你們星城的五星級嗎?呵……檔次還真是夠低的啊。”凌鴻博冷笑了一聲。

“……”孔白禾嘆了口氣,“要不是我也是從京城來的,就差點上了你大當了,這莫名其妙的優越感到底是哪來的啊?這大夏國的五星級不都大差不差的嗎?”

“別搭理他,他就是想要找茬而已,還是那句話,愛住不住,真看不上,你拉著那幾個洋鬼子住橋洞去。”周禛笑了笑,“反正我的任務是完成了,拜了個拜了您內!”

說完,他就準備離開。

“站住!你們既然是負責接待,難道連一頓飯都不安排?”凌鴻博趕緊攔住他。

周禛拍開他的手,指了指馬路對面。

“沙縣,要我幫你們定好位置嗎?”

“你……”

周禛咧著嘴,笑了一聲。

看著凌鴻博氣到肝疼的表情,周禛只覺得渾身自在。

念頭通達了屬於是……

等回到車上,周禛一腳油門就走了。

坐在副駕駛的顧淵問道:“這樣真沒事嗎?不怕他告你狀啊?”

“告唄!反正我該做的都做了。”周禛說道,“他心裡那些小九九,敢剖出來放在陽光下曬曬嗎?”

顧淵笑了笑。

突然,周禛一腳剎車悶下去。

“媽的……不對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