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含章在這邊和趙銘說著話,那邊各種訊息開始外傳。

趙長輿給趙含章留了一筆寶藏的事還是挺震撼的,這種八卦還是很吸引人的。

那麼問題來了,這筆寶藏到底有多少呢?

趙含章拿出來的金餅足有四箱,聽她的意思,這還是她隨手拿出來的一部分。

那麼傳聞中富可敵國的趙長輿是否留下了一個足可媲美國庫的寶藏呢?

當然了,此國庫是武帝在時的國庫,最少也得是惠帝在時的國庫,而不是當今那空蕩蕩的國庫。

傳言慢悠悠的飄出了園子,朝著不遠處的一座宅邸飄去……

管家山民急匆匆的朝著後院跑去,趙淞正在逗一隻兔子,看見山民跑來,就把那蘿蔔收了回來,嗔怪道:“一把年紀了還不穩重,何事需要跑著來?摔著了怎麼辦……”

山民就緩了一口氣才開口,“郎主啊,外頭都說老族長給三娘留了一筆可堪比國庫的寶藏。”

“瞎說,”趙淞慢悠悠的道:“我知道大哥有錢,那筆錢他留給了宗族,現在交給族長管著呢。”

族長一脈掌著族中大半的資產,很多產業都由他來支配,趙淞知道趙長輿擅經營,在他的青年時代,族中的產業就在他手裡翻了好幾番,田地更多,鋪子更多,連商隊都有好幾支。

不過後來時局不穩,商隊便解散了,行商的人化為部曲或各產業的管事,隱於田間。

趙長輿選定趙濟為繼承人後便寫信和他說過,按照慣例,族長一職還是他們嫡支長房擔任,輪也要輪到趙仲輿了。

他們兄弟兩個一直沒分家,但他走後,嫡支的這兩房肯定會分開,以趙二郎的心性,他是奪不回族長一位的,趙長輿也不指望他的兒孫。

不論是為了趙二郎一脈的安全,還是為了宗族安定,趙長輿都直接指定了趙仲輿一脈接過族長大任,就此傳下去。

所以他會把他的大部分積蓄和族中的財富一併交給趙仲輿。

趙淞後來再收到信就是趙長輿告訴他,他給趙含章留了一筆豐厚的嫁妝,之後這筆嫁妝的一半會留給趙二郎。

至於之前更大一筆財產的安排,他認為已經定下,不會更改。

趙淞直接拒絕相信,山民頓了頓後道:“可是,三娘讓人抬了四箱金餅,說就是老族長留給她的。”

趙淞頓了一下後道:“四箱金餅而已,很多嗎?”

他道:“說不定是大哥暗中給的嫁妝之一,那孩子把家底都拿出來了。”

山民:“……郎主,嫁妝單子,明暗兩張單您都有一份不是嗎?”

那是趙長輿為了防備趙仲輿一家留的後手。

趙淞不說話了。

“而且,”山民壓低聲音道:“三娘說,那只是其中之一,她拿來只是為表達誠意,讓大家放心與她交易,她都能拿得出現錢。”

趙淞沉默了下來,很久很久以後,他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看來大哥是真的很不放心趙濟啊。”

他哼了一聲道:“族長也就算了,趙濟實在是不堪一提,我聽說族長兩次讓他回族,他都不願意回來。”

“我們趙氏兩次遇難,他都不願意回來與我等共苦,將來又如何指望他能夠拿出錢來與我們共富貴呢?”趙淞道:“如今看來,大哥是早已有預料,這才把錢給了三娘。”

山民低著頭不說話,暗道:您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吧。

趙淞就按著膝蓋起身,想了想後道:“這兔子不錯,拎著去給三娘吃了吧。”

山民低頭應下:“是。”

他提起籠子便側身讓到一旁,讓他先走。

也不知道是誰在郎君拎著兔子回來時說,這兔子這麼可愛,怎麼能吃了呢?硬是留下來養著。

結果才養了不到十天,就送到趙含章的嘴邊。

趙含章正和趙銘走在一起慢悠悠的往老宅去,順便說說話,才到家門口,便見不遠處走來的趙淞主僕。

她立即停下話頭,展開笑容迎上去,“五叔祖身體可康健嗎?”

“挺好的,”趙淞伸出手讓她扶著,側身示意山民把兔子拎上來,他道:“這兔子不錯,給你的。”

趙含章低頭看了一眼,目光讚許的道:“這兔子好肥,炒著一定好吃。”

趙淞一聽,立即噗嗤一聲笑了。

趙含章疑惑的看向他,卻見他越笑越大聲,最後乾脆扶著腰仰天大笑起來。

趙含章一臉疑惑和擔憂,不由的轉頭看向趙銘。

趙銘眉頭輕皺,攏著手站在一側,他沒有回應趙含章,但也沒上前打擾他爹。

趙淞仰天笑了一陣,眼角沁出淚水來,這才收了聲看向趙含章。

他眼中含著淚,還有他自己都沒發覺的讚賞和複雜,“好,好啊,你是食肉的狼,如何能指望你能和兔子一樣食草呢?”

趙含章:“……五叔祖,我怎會是狼呢?我分明是牛,我是牛年出生的。”

趙淞愣了一下後又笑起來,哈哈大笑道:“對,對,我們三娘是牛,是一隻小牛犢,以後要長成一頭巨大的牛,庇護我們。”

趙含章挑起嘴角,高興地應了一聲“是。”

趙銘站在一旁聽他們說完以後才道:“阿父,這兔子是我的。”

趙淞就瞪了他一眼道:“什麼你的,你都多大了還和三娘爭這些?”

他道:“你已經給了我,那就是我的了,我現在給三娘,你有何意見?”

趙銘道:“您不是要養著,不許我吃嗎?”

趙含章一聽,立即道:“那是不應該吃的,我把它養起來。”

“養的夠肥了,吃了吧,”趙淞扭頭交代山民,“帶下去殺了,就炒了吧。”

趙含章道:“五叔祖,您看我是牛,它是兔子,其實我也是吃草的……”

趙淞忍不住笑出聲來,道:“油嘴滑舌,行了,走吧,我還有事要問你呢。”

趙淞要問的就是,“你祖父真給你留了寶藏?”

趙含章“嗯”了一聲後道:“是悄悄留的,叔祖父不知道。”

趙銘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你當著眾人的面拿出來,宣揚得大家都知道了,過不了多久族長就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