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蘇蜀乘坐車輛在京城繁華的街道上行駛。

他之前乘坐馬車或是蒸汽機汽車,想要這樣順暢的在大街上駛過,根本不可能。

馬車和蒸汽機汽車的速度太慢了。

太子蘇蜀可不想像動物園中的猴子一樣,被百姓帶著好奇目光緊盯著。

“雲漢,今天這輛汽車行駛的真順暢。

前幾天我出行,還遇到堵車。

順天府還想擴充道路的寬度,現在看來不用勞民傷財。”

董雲漢哪怕是聽到太子蘇蜀問話,他注意力依舊集中。

他等到車輛轉過彎道,自己可以稍微放鬆時,這才回應道:“殿下,屬下也覺得大道上的汽車少很多,少的有些不正常。

大道上只有零星幾臺汽車,之前大量的汽車消失不見。

汽車的消失,可能是某些原因導致。

但三輪貨車的消失,這絕不是正常的現象。

京城中的馬車不斷被淘汰,京城商戶的貨運,主要依靠三輪貨車進行。

三輪貨車數量減少,這絕不是正常現象。”

太子蘇蜀聽到董雲漢的說法,他眼神一亮。

他對於市井中的事情,瞭解的不多。

但三輪貨車絕對是剛需,貨車的數量減少,這絕不是正常的情況。

太子蘇蜀決定喬裝成商人,前往通州貨運火車站看一看情況。

通州貨運火車站是京城最大的貨物中轉中心。

太子蘇蜀穿著華麗的絲綢,脖子上戴著大金鍊子,手上還握著兩個羊脂白玉的圓球不斷旋轉。

他這一副打扮,那就是帝國沒有底蘊的暴發戶,常見的裝扮。

只有這種級別的商人,才會親自前往火車站找活。

打扮精緻,旗幟不凡的商賈,不會來魚龍混雜之地。

太子蘇蜀換一個打扮,它就起不到微服私訪的作用。

想要了解真正的情況,絕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走在道路上,發現哪怕是在這裡,三輪貨車依舊非常希少。

之前已經被拋棄的貨運馬車,又重新活躍起來。

太子蘇蜀看到這種情況,他眉頭皺了起來。

民間一定是發生了大事情,他卻一無所知,這種事情很不尋常。

太子蘇蜀走在道路上,他的身份太顯眼。

很快就有一位高大的漢子,他低聲下氣的詢問道:“這位公子,你有什麼貨物要處理,可以教給我們。

我們的信譽非常好,咱們可以去官府簽訂契約,貨物能及時送到公子指定的地方。”

太子蘇蜀看到他們身後有些老舊的貨運馬車。

他搖搖頭說道:“我這可是凍貨,藉著冬季嚴寒運到京城。

現在京城的氣溫上升,你們這些馬車的速度太慢,運輸過程容易導致冰融化。

三輪貨車的速度多快,能保證我運輸貨物的完整情況,價錢不是問題。”

蕭龍濤露出苦瓜臉,道:“貴人所在的地方,難道沒有汽車與三輪貨車。”

太子蘇蜀作出不悅的語氣,道:“你這不是看不起人,我那個地方可是東北最大的幾座城之一。

汽車當然見識過,這話是什麼意思?”

蕭龍濤苦笑道:“這位公子,您近期一定沒有使用汽車。

現在已經油荒了,我們都有三輪貨車,但全都在家裡趴窩。

沒有油的汽車,真沒有馬車好用。

要不是有些兄弟們與馬相處多年有了感情。

還有一些馬和車沒有賣掉,我們這些人的生計,都不知道靠什麼維持?”

太子蘇蜀聽到油荒,他非常的詫異。

京城附近都已經發生油荒,那其餘地方油荒會嚴重到何種程度。

他心情沉重,返回汽車內。

蕭龍濤也搖搖頭,無奈的說道:“這樣憋屈的日子,還要等多少天。”

太子蘇蜀對這件事情上心,他回到東宮之中,立刻透過電報聯絡心腹,驗證油荒的真實性和調茶油荒的原因。

油荒的真實性很容易驗證,太子蘇蜀等待不久,他就接到下屬的彙報。

南洋諸省盛產石油,這些地方不可能發生油荒。

交趾暹羅等地,距離南洋非常近,也沒有發生油荒,但那裡也沒有太多的汽車。

帝國的內陸省份,除了兩廣與福建外,其餘地方全部陷入油荒。

太子蘇蜀得到這個訊息,他臉色變得鐵青。

他知道父皇的目的是為了推廣內燃機,帝國的匠人們也很給力,製造出基於內燃機的汽車。

汽車的大賣,帶動了各項產業蓬勃的發展。

現在卻因為油荒,導致百姓不信任汽車。

父皇知道之後,必然會大發雷霆,很多人都要倒黴。

汽車還只是小問題,現在各大工地都已經開始動工,工地的工程機械,那才是真正的油老虎。

沒有大量的柴油供應,這些工程機械無法使用,必然會影響整體的工程進度。

太子蘇蜀立刻讓人發報,詢問帝國幾個重要的工地,現在是否缺柴油。

這些工地回覆電報的速度極快。

全部回覆都是缺油,但他們的柴油還有一些倉儲,工地的主要機械還沒有受到影響。

如果一個多月後,柴油還無法供應,這些機械全都要停工,只能靠人力來完成。

太子蘇蜀認為這個情況,已經十分緊急,必須要靠朝廷才能解決這個危機。

現在全國性油荒,只靠他的力量,根本無法解決。

他讓心腹繼續收集柴油短缺的原因。

太子蘇蜀的印象中,南洋地區石油開採量很大。

他們之前都拿石油當鍋爐的燃料燒,現在有了價格更高,用途更廣泛的柴油。

石油肯定會加大生產,怎麼可能造成油荒。

南洋及其周邊地區沒有發生油荒,這也讓太子蘇蜀判斷,問題大概出現在運輸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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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事情就是這樣子。

兒臣也是剛剛發現,帝國大部分地區出現油荒。

這種情況必須要及時解決。

要不然帝國百姓,都會對柴油機失去信心。

朝廷當年為了推廣蒸汽機,下了極大的力氣,保證煤炭的供應。

現在也應該繼續保證柴油的供應。”

皇帝蘇河聽完太子蘇蜀的彙報,他本來紅潤的臉色,立刻有些發青。

平穩的氣息,也開始逐漸的加重。

皇帝蘇河想得更多,這單純是缺少柴油導致的油荒。

還是他的命令傳到南洋之後,那些地方陰奉陽違。

或者是蒸汽機產業形成的既得利益集團太過龐大,他們正在出手,扼殺新生的柴油機。

第一個原因還好解決,後兩個原因的本質,就是皇帝蘇河的權威受到了挑戰。

皇帝蘇河必須以雷霆手段解決,剛開始還只是邊疆省份陰奉陽違。

隨後就可能出現政令不出紫禁城的情況。

皇帝蘇河立刻下令召開御前會議。

上午的御前會議剛剛結束,返回家中休息不久的大臣們,他們再次得到通知,皇帝蘇河臨時召開御前會議。

這些大臣立刻認識到,事情已經不同尋常。

內閣大臣武弘義向著內閣大臣林文靜打聽道:“林大人,今日你值班。

出現了什麼情況,陛下會臨時召開御前會議。

臨時御前會議發生的機率極低,每年的次數用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林文靜雙手一攤,無奈的說道:“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道。

內閣沒有接到重要的訊息,我今日離開乾清宮後,也沒有入宮面聖。

很大機率,這件事情與我們文官不相關。”

林文靜用詫異的眼神,看著一旁行色匆匆的武將。

難道是帝國於哪個國家又發生戰爭了。

他隨後就搖搖頭,這種情況微乎其微。

帝國的強大實力,周邊的小國都已經非常清楚。

他們絕對不會如此不智,膽敢主動進攻帝國。

與文武兩方都不相干,還能驚動皇帝蘇河召開御前會議的事情。

他現在是真的想象不到。

眾人聽到林文靜的回答,無法從其口中瞭解更詳細的訊息。

他們只能無奈的前往乾清宮。

每個人的腳步聲都比往常要低一些。

他們小心翼翼,懷著忐忑的心情,走近乾清宮中。

眾人看到神色有些焦急的太子蘇蜀,還有神色如常,但態度清冷的皇帝蘇河。

熟悉皇帝蘇河的大臣,他們心中都咯噔一聲。

他們觀察皇帝蘇河的表情,事情很不妙,應該會有人要倒黴了。

皇帝蘇河看到眾臣到來,他從龍椅上站起身,走道旁邊的桌子處。

他用力的一拍桌子,氣憤的說道:“朕在幾月之前,已經下令朝廷全力推廣柴油機,這是帝國的百年基業。

朕當時就說過,哪個衙門犯錯,朕絕不輕饒。

柴油機沒有出錯,朕很是滿意。

但如果太子沒有發現市井之中已經發生油荒,你們還要隱瞞多久?”

首相錢明義能聽出來,皇帝蘇河現在的心情不太好。

他連忙出聲,把自己從這件事情中摘出來。

“陛下當時為了分配責任到人,柴油的供應交給內閣大臣武弘義負責。”

首相錢明義這計劃一出,其他官員都鬆了一口氣,唯獨武弘義彷彿一塊大石頭壓在心間。

武弘義看到皇帝把目光看向自己。

他現在還不清楚,油荒為什麼會發生,只能為自己辯解。

“陛下,臣負責從南洋地區調配柴油。

臣做事兢兢業業,記得已經從南洋運來三艘萬噸貨輪。

上面裝載的柴油,足夠帝國使用很長時間。

臣完全想不通,帝國為什麼缺油?”

武弘義感到十分的委屈,他負責的是一件小事,但偏偏這個小事出現了紕漏。

太子蘇蜀立刻反問道:“武大人信誓旦旦,柴油已經向國內運來,帝國為什麼還發生油荒。

帝國現在汽車不足一萬輛,三輪貨車不足十萬輛,各種工程機械不足五萬輛。

三艘萬噸貨輪運來的柴油,不可能發生油荒。”

武弘義也非常詫異,這件事情很奇怪,他必須要解除自己的嫌疑。

“陛下,臣記得很清楚,運輸柴油的貨輪是南037號、閩163號、魯426號。

這三艘貨輪從鎮海港出發,目的地分別是天津港、青島港、泉州港。

這是帝國遠洋運輸公司的貨輪,臣哪怕是想插手,那也要看少府令齊子章齊大人答不答應。”

朝廷之中都知道,齊子章是一個很驕傲的人。

歷任的少府令已經給他做好榜樣,只要幹好本職工作,外放之後成為一二品大員,那是很輕鬆的事情。

武弘義說出齊子章,就是表明即使他想貪汙,難度也非常高。

齊子章看到火燒在他身上,他立刻站出來說道:“陛下,貨船有舷號,那就等於有戶籍。

可以立刻給鎮海港、天津港、青島港、泉州港發電報,查詢這三艘貨船的出入情況。

不需要太長時間,就能清楚是不是有人說謊。”

皇帝蘇河安排下,幾封電報發往是個港口。

乾清宮的氣氛很凝重,直到港口發來回覆的電報。

武弘義看完鎮海港的電報,他緊張的心立刻放鬆下來。

“陛下,這三艘運輸柴油的貨船,早就從鎮海港出發。”

太子蘇蜀點頭說道:“泉州港有閩163號貨船的入港記錄。

他卸下柴油之後,重新返回南洋。”

齊子章拿著電報,詫異的說道:“事情不對勁,天津港和青島港沒有南037號貨輪和魯426號貨輪的入港的記錄。”

武弘義詫異的說道:“這怎麼可能,現在又不是風帆艦時期,需要考慮風向。

蒸汽機的動力十足,按照我的推算,早在一個月前,魯426號貨輪就會進入青島港。

早在半個月前,南037號貨輪,應該抵達天津港。

過去這麼久,怎麼會突然之間沒動靜。

體積龐大的貨輪,怎麼會突然間失蹤。

別說帝國周邊海域已經肅清海盜。

哪怕是海盜,那也不會搶劫裝滿柴油的貨輪。”

他貪墨柴油的嫌疑已經基本洗清,但現在卻出現更加嚴重的情況。

兩艘在帝國十分重要的貨輪,竟然在大海上消失的無影無蹤。

無論是誰聽到這個情況,那都會感覺到不可思議。

太子蘇蜀緊皺眉頭說道:“我認為貨輪的失蹤應該是出事了。

應該不是船員搶船逃跑,這不符合邏輯。

柴油整體較為便宜,不是值錢的貨物。

這些人真的想搶船逃跑,為什麼不選擇運輸更貴的貨物。

哪怕是運輸礦石的貨船,那都比運輸柴油的貴很多。”

皇帝蘇河擔憂又氣憤的說道:“帝國的兩艘貨輪,消失在茫茫大海里。

必須要搞清楚,貨船到底怎麼了。”(本章完)